「你們六個人為義父貢獻了多少錢財?」蘇柏不輕意地問道。
「僅我一人,就貢獻了千萬有餘。」綠蘿一開口,蘇柏的下巴都掉下來了,千萬,有木有,這些有錢人是腦子被豬拱了嗎?
「夏鵑貢獻比我更多。」綠蘿說道:「只有海棠一直拖延,其她人都陸續有所貢獻,可惜,我也不知道她們現在哪裡,叫什麼名字,最近因為要動作,我才與虹姐、夏鵑接觸,海棠的事情也是新近知道的,你們的資料我有一份,所以,你和崔穎一走到店裡,我就認出來了,蘇柏,我錯了,我都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居然差點傷了你,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但千萬不要不理我。」
蘇柏寒毛倒豎,求救般地看向喬兒,喬兒說道:「綠蘿,你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告訴蘇柏,足可見你的真心,你放心,你們的婚事柏凌姐一定不會反對的,柏凌姐,對不對?」
「這個是當然。」柏凌說道:「不知道你結婚的話,那位虹姐和義父會不會來?」
「怎麼可能?」綠蘿搖頭:「他們幹的是見不得光的買賣,還有,若是知道我背叛了他們,我也不會有好下場,打死我也不願意見到他們。」
蘇柏聞言點頭,看到綠蘿眼睛微閉,料想她是困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好。」倦意襲來,綠蘿終於躺到了蘇柏的床上,不消一刻鐘,就已經熟睡過去,柏凌得意地打了一個響指:「發作時間剛剛好。」
蘇柏的眼睛落到綠蘿面前的茶杯裡,杯子底部尚有一些殘餘的粉末:「老媽,你什麼時候下的藥?」
「當然是趁她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老媽可是很會掌握時機的呢。」柏凌說道:「她知道的全部吐露了,喬兒,是時候解降了吧?」
喬兒馬上掏出兩張符紙,寫上兩人的生辰八字,這一回,並不是拿降頭油泡著,而是用一種水,這是取自冬至之日的露水,屬於至陰之水,兩人的生辰八字和在其中,喬兒微微一笑:「等她醒來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副樣子了。」
綠蘿在夢中覺得身子骨毫不舒服,睜開眼後有瞬間的暈,定神過來,就發現自己再次被縛住,被扔在客廳的沙發上,腦子裡一幕幕浮現出之前的畫面,綠蘿頓時破口大罵:「蘇柏,你這個混蛋,給老娘滾出來,你們用了什麼下作的手段,混蛋,滾出來!」
蘇柏壞笑著走到綠蘿前面:「年紀大了,千萬不要發脾氣,皺紋會變多的,長得再漂亮,也不能掩蓋你已經三十歲的本質啊,剛才還那麼溫柔多情呢,對了,要不要看看老黃歷,選選日子?」
「滾!」綠蘿恨得咬牙切齒,轉頭看著喬兒:「我知道,你也是降頭師,不過以你的功力根本不是我義父的對手,你就等著去死吧。」
喬兒搖頭:「想不到你會這麼執迷不悟,蘇柏還打算放你一條生路,你非要自尋死路。」
綠蘿一愣,轉頭看著蘇柏,蘇柏嘻嘻哈哈地說道:「我是看在你對我癡心一片的份上,考慮放你一條生路。」
綠蘿的臉變得通紅,想到自己剛才的所言所語,恨不得咬舌自盡,從來只有自己在男人面前無所不能,今天自己的自尊被賤踏了。
蘇柏突然將綠蘿橫抱起來:「好了,我們該走了。」
綠蘿一低頭,死死地咬住蘇柏的手腕,一股刺痛傳來,蘇柏一看,一個齊整的牙印就印在胳膊上,血都滲出來了,蘇柏低頭撞向綠蘿的額頭,這一傢伙,把她的腦門都撞得通紅:「雖說好男不和女鬥,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讓你好看!」
白墨軒已經驅車前來接應,看到綠蘿身上披著厚厚的外套,刻意遮住了身上的繩索,嘴角上揚:「幹得不錯,趁沒有人看到,趕快走吧。」
將綠蘿重新帶回到避難的小屋,蘇柏將從綠蘿嘴裡打探來的情況一一說明,關於那位虹姐,崔穎有話要講:「假如綠蘿對此人沒有熟悉的印象,我倒是覺得她未必是六名粉紅兵的一員,這六人對於彼此的印象是非常深刻的,尤其她嘴角有痣,這麼鮮明的特徵,沒道理綠蘿記不住。」
岳青重重地點頭:「沒錯,沒錯。」
岳青的附和讓崔穎心情大好:「但我們總算知道那位降頭師的目的了,他應該是想借乾坤鏡的力量提升自己的能力,這樣就可以去到龍脈之境。」
岳青說道:「只需要埋下自己先人的骸骨,他就可以走大運了,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格外地順利,加上這些年來積累的財富……」
白墨軒聳聳肩:「就大勢已定。」
宮氏族人好不容易才有了現在的安定生活,這消息究竟是如何傳出去的?蘇柏挺胸道:「一定不能讓他得逞。」
「奶奶明天就會過來。」喬兒說道:「但願她老人家知道這降頭師的來歷。」
「蘇柏,滾過來!」綠蘿在隔壁房間大吼大叫,甚感屈辱的她回來後一直沒有消停,中間要不是海棠給她餵了好幾次水,恐怕嗓子都啞了:「混蛋,蘇柏,你給老娘過來!」
蘇柏捂上了耳朵:「女人三八,真是要不得。」
「從來只有她戲弄男人的份,今天卻被你戲弄,這口氣她肯定嚥不下去,如果鬆綁,她會毫不猶豫地捏斷你的脖子。」崔穎笑道:「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
蘇柏壞笑道:「一個綁著的女人我怕什麼?」
話雖如此,蘇柏也沒有進去,只是趴在窗戶那裡笑嘻嘻地望著綠蘿:「我的好姐姐,你是不是想我了?」
「你不敢進來?懦夫!」綠蘿故意激他。
「我就是不進來,你能拿我怎麼樣?」
「你……」綠蘿咬牙切齒,這小子!
蘇柏正想奚落幾句綠蘿,只見綠蘿的頭微微抬起,瞳孔放大,氣都喘不過來,一直猛烈地吸氣,一張臉變得青紫,她用僅剩的力氣說道:「救……救我!」
肯定是玩假的,蘇柏暗自好笑,這招用爛了,自己還會上當嗎?蘇柏正得意時,兩行血淚從綠蘿的眼淚裡淌出來,這下子讓蘇柏嚇慘了,趕緊大叫起來:「師母,師母!」
喬兒三步並作兩步進去,看到綠蘿面上的兩行血淚,驚慌道:「不好,降頭已經發作了!」
喬兒扯開綠蘿背後的衣服,似籐蔓一般的黑色印跡正若隱若現,發作太急,現在解降太匆忙了,喬兒連忙說道:「岳青,速速封上綠蘿的穴位!」
岳青掏出銀針,手起針落,分別紮在綠蘿左右太陽穴上,看到銀針大半都隱入其中,蘇柏轉過頭去不看,他一直不能理解針灸的神奇,但聽到綠蘿大鬆一口氣的聲音,蘇柏馬上轉過頭來,只見喬兒正手執一把刀,刀上泛著油光,喬兒沖岳青說道:「借你的血用用。」
岳青二話不說伸出手臂,喬兒劃拉一條,刀上抹了一條血,喬兒趁著血正熱,直接劃向綠蘿頸後,順著籐蔓的走向劃下去,已經高高鼓起的皮膚「彭」地一下炸開來,膿血噴了一地,喬兒十分輕巧地避開:「這降頭奇毒無比,若是被膿血沾到,非得毀容不可。」
膿血一噴到地上,馬上冒出一陣黑煙,但這樣還遠遠不夠,喬兒掏出身上的一個竹筒,將裡面的黑色粉末傾倒在傷口上:「以毒攻毒。」
綠蘿輕聲叫了一聲,但她馬上緊咬牙關,哪怕額頭都冒出汗了,也不再哼一聲,蘇柏倒是有些佩服這女人了。
「師母,這是用什麼製成的?」岳青好奇地問道。
「將十八種毒蟲研磨成粉末,再加至陰之水浸泡,其後晾乾而成。」喬兒說道:「十八種毒蟲都極罕見,這是我與奶奶分別之時,她贈予我的,可解急降。」
「你們既然有這種東西,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綠蘿開口道:「你們覺得現在救了我,我就會感激你們嗎?」
眾人無語,喬兒歎息道:「在降頭的世界裡,鮮少有明確的善惡之分,可是對於任何人來說,生命都值得挽救,剛才你在我們的眼裡,只是一條普通的生命,我們沒有把你當作敵人,當然,現在的情況又不一樣了,你始終是站在我們的對立面。」
綠蘿抽了一口氣,心中十分紛亂,降頭髮作,一定是義父聯絡不到自己,終於決定殺了自己……這條命,當真賤。
喬兒替綠蘿包紮好傷口:「這兩天會隱隱作痛,你必須忍一忍,以後就好了,難說會不會留下疤痕,幸好是在背上。」
綠蘿悶哼一聲:「救了我,你們一定會後悔的。」
「到時候再說吧。」喬兒說道:「現在你還活著,就可以。」
兩人正在說話,岳青突然雙手出動,拔出兩根銀針,綠蘿這才知道什麼是隱隱作痛了,脖子痛得都沒有辦法抬起來了,腦袋比身子還重,她不得不低下頭,嘴裡同時吸著氣,喬兒說道:「這兩天你只能吃流食,等這兩股力道下去了,你就和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了。」
綠蘿閉上了眼睛,一言不發,眾人見狀,悄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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