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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生死一線(3)

  第71章生死一線(3)

  身上還是很疼,可是他的吻好輕好柔軟,像涼快冰涼的薄荷,在我的嘴唇上不停地蹭著。

  我不知道是什麼,促使這個男人對我打開了心扉。或許,是他自以為是的以為我的輕生是因為被他刺痛後的軟弱,又或許是我的身世讓他感覺到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總之……我感覺到了他明顯的改變。

  然而我,卻還是那個冰冷的我。甚至在經歷了這件事之後,我比以前還要冰冷。情愛,從我爬下樓梯的那一刻,徹底在我的腦海裡冰封。

  盛筠,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沒有輕生,我也不是因為愛你在乎我,我是被我的仇人害成了這樣!

  他綿柔而輕盈的吻沒有讓我心悸,我出奇地冷靜。冷靜之後,我突然覺得,他對我的這一份好,會成為我的助力。

  我決定陪他演戲。

  我知道,這對他而言並不公平。

  可是,我別無選擇。況且,我焉知他對我,是真情流露還是逢場作戲。畢竟,一個高冷的人突然轉變如此之大,我很難置信。

  我是絕對絕對不會投入真情的,像我這樣的人,太害怕受傷。

  「筠子……」我輕輕推開了他,試探性地叫道。眼前一片白茫茫,我看不到他的反應,只能通過他的聲音辯解。

  「嗯?」他聲音是溫柔的,我頓時就安了心。

  「我能這麼叫你嗎?」我問。

  「能。」他肯定地回答,隨後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吻,「你知道現在在哪裡嗎?」

  「在哪裡?」我不禁問道。

  「在美國,」他柔聲回答道,「我請了最好的眼科大夫為你醫治,放心,你不會失明。只是,千萬不要再流眼淚了。」

  什麼……我居然被他帶到美國了麼?!

  「你的意思,我很有可能會失明?」若非情況嚴重,他斷斷不可能把我帶到美國來,我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上。

  「只要有我在,就不會。」他的話篤定得很,隨後他說,「你都不知道我找到你的那一刻有多震驚,你臉上都是血漬,眼睛外翻,整個人像是煉獄爬出來一樣,我幾乎都認不出來是你。」

  可不是從煉獄麼?從一大一小兩個魔鬼的手裡逃生,第一次我命大活了過來。這一次,若非盛筠,我定是死了。

  我微微一笑,一笑,發覺臉頰兩邊的肉還有些微微的疼。

  「我是不是毀容了?」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我的臉,問道。

  「沒有,臉就是浮腫了,醫生說是因為眼睛發炎的緣故。」盛筠回答道。

  我真的要懷疑這醫生的醫術了!這是眼睛發炎引起的?這分明是外力造成的浮腫!

  不過,我什麼都沒說,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由衷地說了一句:「謝謝,我欠你一條命。」

  「以後不要對我說謝謝了,」他的語調略略不爽起來,「難道你不明白我剛才對你說那些話的意思嗎?」

  我當然明白,但是我不想明白,我佯裝不明白地問:「什麼意思?」

  「你……」他明顯有所惱怒,語調都變了。

  大概見我傷得這麼重,他很快又恢復了之前的溫柔:「沒什麼,慢慢你就會知道了。我已經在這裡一個禮拜了,集團太多事情等著處理,你醒了我就安心了,我下午要回國,等我有空了,再飛過來。」

  「什麼,你要走?」當聽到他要走的時候,我的心陡然沉重了起來。

  我這可是在人生地不熟的美國,我甚至連自己現在在哪兒都不知道。

  「一切我都會安排好,你不用擔心。我給你準備了電話,你隨時而已打給我。」他連忙說道,隨後又在我額頭上輕輕一吻,說,「跟著我,就要承受這樣的聚少離多。你身在職場,我想你也明白。」

  什麼叫做……跟著他?!他的意思難道,以後我就是他的女人了?!

  他這是真的認真了嗎?我怎麼覺得那麼不信?可是想想,以他的能力,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若非認真,又何必對我施捨溫柔,把一切安排得如此面面俱到?

  他見我沒有說話,又說:「我知道你希望我陪在身邊,但我再不回去,公司會捅大簍子,到時候爺爺那裡,我就不好交待了。」

  「我現在是不是很醜?」我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

  雖然我長得算不上頂級美女,但好歹放人群裡也算出挑。以前我貌美如花的時候他對我也沒這麼溫柔,怎麼現在渾身被包成了包子反倒對我如此地好?

  難道我已經死了,現在的一切都是我在做夢?……可是不能夠啊,明明身上的疼痛那麼真實。

  「嗯,很醜。」他還真不客氣,「不過沒事,反正以前也不漂亮。」

  「你……」這回,惱怒的人換成我了。

  我聽到了他的笑聲,難得的、豪放的笑聲。

  他握住我的手在唇邊輕輕一吻:「好好養好身體,什麼都別想,國內的一切我會安排好。記住了,傻女人,以後有我。」

  「喂,別走。」我聽到他這樣告別的語氣,急急忙忙地「喂」了一聲。

  「喂什麼喂,我沒有名字嗎?」他又惱怒了。

  「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我不禁問道。

  他在我頭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好疼好疼。

  隨後,他站了起來,我聽到他在整理衣服,他語氣慵懶地說:「沒有為什麼。對你好,你受著就是,一般人沒這樣的幸運。」

  依然得瑟如初!果然還是改不了這不可一世的本性!

  「你這就走了嗎?」我又問道,心裡湧起了一種異樣的感覺。

  「怎麼?難道還有別的節目?」他的語氣頓時變得曖魅起來,又坐下來,湊在我耳邊小聲說,「醫生說了,你現在還不能那什麼。等你好了,我再好好餵飽你。」

  心一下被他撩出了心跳,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不過能想像到他壞笑的模樣。

  「盛筠!」我有些氣急敗壞。

  「好了,不逗你了,免得我不在,你每天想入非非……」他語氣輕佻地說道,隨後又加了一句,「不過你別妄想了,醫生和護士我都安排的是女的,這個地方除了門口的保安,就只有我一個男人。」

  這語氣!真不是一般的婦道和小氣!

  我無言以對,隨後,他突然又吻上了我的唇,我被他綿密的吻弄得透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放開我說:「我真走了,再不走,時間來不及了。」

  「盛筠,你是認真的嗎?」我狐疑中,又問出了一句傻話。

  他已經不愛聽了:「我說過的話,不喜歡說第二遍。」

  「哦。」我悶悶地應了一聲。

  這時候,醫生和護士走了進來。我聽到他們用流利的英語在交流,這是我第一次聽到盛筠說英語,沒想到,他的發音地道得像老外。

  他們聊了一會兒之後,醫生開始為我做檢查和換藥,等她們幫我料理好之後,盛筠已經消失在了病房。

  當她們告訴我他已經離開的時候,我心裡說不出為什麼,竟然覺得悵然若失。

  我靜養了一個星期,因為我的配合再加上醫生護士的敬業,我的傷比預期得好得快很多。一個星期後,眼睛就可以揭開紗布和綁帶了。

  雖然電話放在我的旁邊,但是這一個星期裡,我沒有給盛筠打過電話,他的那些情話我也未曾當真,我很清楚地知道我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與他只可能是逢場作戲。

  這一天下午,醫生開始為我去掉敷眼睛的紗布和藥,我心裡無限忐忑,因為醫生告訴我,拆開後還有1%的幾率會看不見或者視野模糊,雖然幾率不高,但是我依然擔心得不行。

  我不知道盛筠會不會再回到美國,我也沒打算他會陪我一起面對。當醫生揭開紗布、清除掉藥物,鼓勵我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我深吸了一口氣,緊閉著眼睛卻遲遲不敢張開。

  只有有過這樣的經歷,才明白失明對一個人而言有多麼可怕。

  我猶豫著,忐忑著,幾度微微睜開了一點點又連忙合上,總覺得眼前的光線太過刺眼。

  這時候,忽然有一隻大手緊緊握住我的手,我幾乎都能聞到他身上那股風塵僕僕的氣息,我聽到他用堅定不移的語氣說:「我趕來了。」

  不過是寥寥四個字,卻給我了一股巨大的力量。在那一個瞬間,我鼓起勇氣睜開了眼睛。長久的黑暗使得眼睛無法適應強烈的光線,我感覺到了雙目一陣刺痛,眼前一片模糊……

  糟了,完蛋了!

  恐懼佔領了我的心扉,在我心慌不已的時候,他的手伸過來緊緊扶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拉入了他的懷中!

  「別怕,再試試!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失明!」他的語氣更加堅定了。

  在這一刻,我有一種天塌下來、但被他牢牢頂住的感覺。而這種踏實的安全感,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切切實實地感覺到。

  我又一次嘗試著抬起眼皮,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