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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秋末的早晨已經很冷,淺迦喝完了手中的牛奶,把牛奶瓶扔進垃圾桶,然後坐在休息椅上縮成一團,看著跡部和忍足把小黃秋打來打去,打了個哈欠。

「咚」一個球落在了淺迦的腳邊,他彎下腰撿起小黃球,細細的打量,這麼小的球,為什麼他們打得這麼高興?

「淺迦學長,」鳳走到淺迦的身邊,有些羞澀的看著淺迦手上的球,「那個球……」

「很好玩嗎?」淺迦抬起頭向鳳。

「淺迦學長是說網球嗎?」鳳撓撓頭,「打球很快樂。」

「快樂?」淺迦不明白那是什麼,不過學學應該沒什麼問題,他握緊球道,「教我吧。」

「吔?」鳳愣了愣。

「我要你教我打網球,不可以嗎?」一雙淡紫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著鳳長太郎,說不出的可憐。

鳳被這眼神看得心早已經軟得如豆腐般,忙不迭的點頭,「可以,可以,我只是怕自己教得不好。」

「那就好,」淺迦一把拉住鳳的手就往球場上走,「我們快點開始吧。」

被淺迦抓住的手有絲暖意傳到心底,鳳愣了愣,看著自己與淺迦相握的手,淺迦學長的手,好溫暖。

走到場地上淺迦才懊惱的皺起眉道,「我沒有球拍……」

「淺迦可以用我的,」鳳把球拍遞到淺迦的面前,溫和的笑問,「要用嗎?」

「謝謝,」淺迦接過球拍,笑瞇瞇的看著鳳,「鳳,你是好人。」在他的思想定義裡,人只分為好人與壞人。

鳳被淺迦的話誇得有些不自在,他臉紅的撓著頭,不知道說什麼。

「我們開始吧,」淺迦沒注意到鳳的不自在,只是自覺的拿著球拍,做出認真學習的模樣。

鳳見他一副乖寶寶的樣子,笑著給他講握拍的姿勢還有網球規則。

跡部和忍足打完球後,兩人發現本應該在椅子上乖乖坐著的人已經不在椅子上了,四處看看,才發現某人已經在網球場上練習發球。

兩人對望一眼,都站在原地等著淺迦的發球。

球被高高的拋棄,起跳,揮拍,球出界,但是速度和角度都極其的刁鑽。

跡部和忍足的眼底同時閃過一抹亮色。

「啊!」淺迦哭喪著臉看著被自己打出界的網球,臉皺成了包子,果然他不適合網球嗎?

他沒有看到四周人眼神的詫異,只是可憐巴巴的看著還沒回過神鳳,「鳳,我是不是很差勁?」

「淺……淺迦,你好厲害!」鳳驚歎道,「你的球速度好快。」

「真的?」本以為自己表現很不好的淺迦一聽這話,高興的睜大眼,原本黯淡的雙眼也有了神采,「很好?」

鳳重重的點頭,「你是第一次發球,表現已經很好了。」

這下子淺迦的眼睛已經瞇成了一條縫,拿起一個球道,「再來!」

第二次發球,球沒有出界,在地上打了個轉停了下來。

淺迦興致更高,不停的練習發球,一旁的幾位正選都帶著驚歎的眼神看著他一次比一次刁鑽的發球。

「沒想到淺迦是個網球天才,」忍足推了推眼鏡,「你讓他跟著你來網球部時不錯的決定。」

「啊嗯,本大爺的決定一向很華麗。」跡部看著場上的淺迦,嘴角勾起一抹笑,沒想到這個笨蛋還有點本事。

早訓的時間結束,淺迦心情從很好的跟在跡部身後進了教室,剛坐下,一陣蛋糕的甜香吸引了他,他低下頭一看,課桌下放著一塊包裝好的蛋糕。

「也?」他高興的拿出蛋糕,聞了聞,「是抹茶蛋糕!」一個粉色信封掉落下來,他拿起來一看,「淺迦君收」

「這是什麼?」他不解的看著粉色的信封,這是別人給他的信嗎?大家都在一個學校,有什麼直接告訴他不就行了,寫信幹什麼?

「跡部,這是什麼?」他把信遞到跡部面前,跡部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吧。

跡部看著那粉色的信封,臉色沉了下來。

誰敢寫情書給這個笨蛋的?!

忍足是騙子!

「啊呀,啊呀,淺迦收到女孩子的情書了啊,」隨後進來的忍足見到淺迦手上的情書,戲謔的看著一臉懵懂的淺迦,「不看看是誰給你寫的嗎,這是做男孩子最基本的禮貌哦。」

淺迦看了看忍足,再看看面上沒有表情的跡部,把手上的蛋糕放在桌上,有些猶豫的看著忍足,「情書是什麼?」

「啊,當然是因為有人喜歡淺迦才會給你寫情書啊,」忍足摸摸淺迦的頭,眼前的少年有著讓女生們喜歡的一張臉,可是性子卻是如孩童一般,竟然連情書究竟是什麼都不知道嗎?

「喜歡?」淺迦眼睛一亮,「這是愛情嗎?」

跡部和忍足都發現了淺迦突然變得極其有光彩的眼神,跡部的臉色依然不怎麼好看,忍足愣了愣道,「如果是深深的喜歡就是愛情。」

「這樣啊,」淺迦打開信封,看完整封信,只看到什麼陽光眼睛,還有花呀鳥什麼的,不高興的瞪著忍足,「你騙人,上面根本沒有說喜歡我的話!」

淺迦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把信隨意往桌上一扔,拿起蛋糕咬上一口,把頭扭向窗外,不再看忍足這個騙子!

果然神僕的話很有道理,人類都會說謊,他們說的話最不可信!

跡部挑眉看著一臉呆滯的忍足,拿起被淺迦扔在桌上的情書,忍足和跡部看看,嘴角抽了抽,這還不叫告白嗎?

信的內容是這樣的:我踏著清晨的花香與鳥鳴在陽光燦爛的早晨遇到了你,你溫柔的眼神,天使般的微笑,讓我彷彿看到了春天花開的聲音,請允許我在夕陽下的小樹林等你。井倉央。

他討厭天使!狠狠的咬了一口蛋糕,淺迦的怒火少了一點,蛋糕好好吃,再咬一口,怒火少了一半,不一會,他已經笑瞇瞇的捧著蛋糕吃得高興。

跡部把粉色的情書揉成一團,扔到桌下的角落裡,看著旁邊已經由不高興變得笑瞇瞇的淺迦,面上沒有表情,只是眼中帶上了一抹沉思。

忍足沒有料到淺迦的想法如此的……「單純」,他無奈的笑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眼面無表情的跡部,笑容裡帶上了探究。

陽光透過窗子,照在笑瞇瞇的少年身上,在他長長的睫毛下投下一片陰影,白皙的臉上微微泛著金光,面部輪廓顯得格外的柔和,忍足驀然的笑開,天使嗎?

他伸手觸到透進窗的陽光,並沒有多少溫度,可是在寒冷的冬天卻顯得尤其的珍貴。

想到早上少年對他說的那些話,低低的笑出了聲,真的是可愛的孩子啊,是啊,還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

淺迦並不知道自己在別人不過是個孩子,他摸著吃得飽飽的肚子,然後用手襯著頭看著窗外發呆,愛情,究竟會是什麼樣的呢?

淺迦發呆的樣子並不像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他的身上隱隱散發著獨有的優雅,感覺就像是有著悠久歷史貴族家庭的孩子,舉手投足間有著屬於貴族的優雅。

跡部掃了一眼淺迦,這個人,究竟出生在怎樣一個家庭裡面,為什麼會在那時候看起來那麼狼狽?

一上午淺迦也沒用和跡部忍足說過話,他只是像個迷路的孩子,巴巴的望著天空,彷彿那裡有他眷戀的東西。

在忍足不知道從那拿來兩個芝士蛋糕的時候,淺迦才用眼睛瞄了瞄他,那表情彷彿是在控訴忍足的騙子行為有多惡劣。

忍足陪著笑把蛋糕房在淺迦的的面前,「淺迦要吃蛋糕嗎?這個蛋糕很好吃哦。」

淺迦不客氣的拿過蛋糕,咬了一口蛋糕後鄙視的看著忍足道,「騙子!」

「嗨嗨,這次我錯了,以後再也不騙淺迦好不好?」忍足侑士有些無辜的想,他說的是實話,是這位大少爺的理解能力太有問題了啊。

「哼,」淺迦翻個白眼,「書上說了,當男人說下次再也不撒謊才是世界上最大的謊言。」

忍足額頭上爆出十字,掃了眼跡部,那意思是你都讓淺迦看的什麼書?

跡部好心情的移開目光,當做沒看到忍足控訴的眼神,「啊嗯,是個華麗的說法。」

淺迦繼續道,「書上也說過如果一個人老喜歡華麗華麗的,那就說明他有自戀傾向,需要看心理醫生。」

忍足不客氣的笑出了聲,頗有落井下石的意味。

跡部臉上的笑僵住,鐵青著臉道,「誰給你看得這些不華麗的書?」

「書房裡面有啊,」淺迦拋給跡部一個你是笨蛋的眼神,剛好吃完手裡的蛋糕,拍拍手,站起身道,「到午餐時間了,我們去吃飯吧。」

「你是豬嗎?」跡部冷哼道,「剛剛吃了兩個蛋糕,還餓?」

「你罵人!」淺迦抬了抬下巴,「太不華麗了!」別以為他不知道他們人類喜歡用動物罵人。

「本大爺罵的不是人,是個笨蛋!」跡部站起身,看到他控訴的眼神,「要吃飯,還不走?」

「哦,」前一刻還不滿的某人此刻聽到吃飯已經笑得陽光燦爛的跟在跡部後面,絲毫想不起之前還被對方罵笨蛋了。

忍足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笑了笑,「果然是個笨蛋!」說完,也跟在兩人的身後走出了教室。

午餐時間自然是在跡部大爺鐵青著臉伺候淺迦少爺用飯下度過,而和他們同桌的諸位正選已經有了免疫,當然要除去他們偶爾用看偶像的眼神瞟著淺迦。

下午的部活時間。

淺迦跟在跡部身後,還沒進網球場,已經看到了鳳,他高興的越過跡部,蹭蹭的跑到鳳的身邊抓住他的手臂,「鳳,鳳,繼續教我打球吧。」

跡部準備踏進網球場的腳微微一頓,看了眼拉著鳳笑得燦爛的淺迦,面無表情的冷哼,那個笨蛋!

靠著網球場圍欄的忍足笑看著這一幕,陽光下的淺迦笑容簡單得照亮了他的眼神,這個單純的傢伙,沒有看到鳳臉已經紅了嗎?

他偏著頭看向跡部,發現對方什麼表情也沒有,只是坐在休息椅上,眼神不知道看向了何處。

「呼,」淺迦氣喘吁吁的在休息椅上坐下,接過鳳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才靠著鳳道,「好累。」人類的身體,真是不好。

鳳僵了僵,看著靠在自己肩上的少年,心跳莫名有些快,他不解的摀住胸口,是剛才運動過量了嗎?

「鳳,我沒有網球拍,你帶我去買吧,」淺迦嘟噥著打個哈欠道,「跡部說明天不用上課的。」

鳳極力的抑制自己莫名的心跳,笑著道,「明天是週末,明天我來找淺迦一起去買。」

「恩……」淺迦的回答已經帶著濃濃的鼻音,有些含糊不清。

鳳低頭看著已經困了的淺迦,無奈的笑了,手還沒扶上淺迦的肩,已經有人先一步抱起了已經睡過去的淺迦。

「部長,」鳳站起身,看著臉上沒有多少表情的跡部,有些無措。

跡部淡淡的掃了眼鳳,「訓練結束,可以回家了。」

「是!」對跡部鞠了一躬,抬起頭時,跡部已經走出了好幾步的距離,鳳撓撓頭,明天和淺迦去買球拍要做什麼準備才好呢?

抱著淺迦上了車,跡的臉色才沉了下來,他看著懷裡睡得香甜的人,對司機道,「開車。」

司機從後視鏡中看出跡部的臉色不大好,也不敢多問,發動車子,這個少年他是知道了,當時自己把失控的車盡力控制向人少的地方,沒想到撞到了他,更沒有像到的是這個少年竟然完好的上學,只是看他的言行似乎有很多常識都不知道,也許是車禍的後遺症。

司機歎了口氣,看起來很優秀的一個孩子,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司機眼中可憐的某人此時卻正做著吃香甜蛋糕的美夢,然後在睡夢裡笑出聲。

跡部看了眼傻笑的人,這個笨蛋,連睡覺都不能安靜一點,真是個笨蛋!

約會事件

早餐時間,淺迦第一次沒有讓人叫他就起了床,身上穿著白色的外套,心情很好的下樓。

見跡部正坐在餐桌旁,他也不客氣的坐在跡部對面,一邊吃還一邊不斷的往門口瞅。

跡部放下手裡沒什麼味道的早餐,「你在看什麼?」哪種眼神,是在期待嗎?

「鳳今天說要來找我一起買球拍,」淺迦放下手裡的東西回道,嘴角還帶著燦爛的笑。

跡部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只是多看了一眼淺迦面前沒有用多少的早餐,撫著眼角的淚痣,另一隻手點著桌面。

「少爺,鳳君來找淺迦少爺了,」一個男傭看了眼跡部,然後又看向淺迦。

淺迦笑了笑,站起身道,「我知道了,謝謝。」雖然很多事情他不懂,但是男傭說話的主次也表明了他在這個家的地位,就連別人來找自己都要先告訴跡部,他,只是很多人類的事情不明白,而不是傻瓜。

男傭被那個沒多少笑意的雙眼看得全身一震,他怔忪的站在原地,突然有種全身涼涼的感覺。

跡部看了眼管家,然後看了眼已經快要走出大門的背影,淡淡道,「管家,給他算工資,請他馬上離開。」站起身,不再看臉色慘白的男傭,他徑直的上了樓。

管家同情的看了眼男傭,但也只是一瞬,轉身去做跡部吩咐給他的事情。

出了門,淺迦就看到站在噴泉旁邊的鳳,他發現,之前噴泉裡面的鳥人白玉雕塑換成了一隻天鵝。

走到鳳身邊,淺迦撓了撓頭,「我們走吧」,動作帶著些憨憨的可愛,眼睛裡面依舊是水光閃閃。

鳳被淺迦的動作逗得笑了笑,兩人正準備走,便被追出來的管家叫住了。

「淺迦少爺,外面很冷,把圍巾和手套帶上吧,」管家吧雪白的圍巾和手套塞到淺迦手裡,又對鳳鞠了一躬道,「鳳少爺,淺迦少爺因為車禍過後很多事情都不明白,請您多多照顧。」

鳳忙道,「請不要客氣,我和淺迦是同學,大家本來就是互相幫助的。」

「那麼就多謝了,」管家又鞠了一躬,才轉身往回走。

鳳心下還有些驚訝,拿過淺迦手上的圍巾為他圍上後,才道,「走吧。

淺迦點了點頭,握著鳳的手,和他一起出了跡部家的大門,他們的身後,跡部正站在大大的落地窗下面看著他們越走越遠,直到再也看不到才拉上了窗簾。

「這副拍子!」淺迦高興的捧著銀白色的球拍道,「我喜歡這個顏色。」

鳳為難道,「可是,不看看它的性能和順不順手嗎?」看著淺迦像個孩子抱著拍子不撒手,他又忍不住的笑了,淺迦學長真的是個很單純的人呢。

店裡的女服務員見到這個場面也忍不住笑出聲,她走到淺迦面前道,「這位小弟弟,你已經準備買這副拍子了嗎?」

「嗯!」淺迦大大的點頭,絲毫沒有意識到服務員對他的稱呼,只是眨巴著眼道,「不可以買嗎?」

此種眼神一出,殺傷力立見,服務員忙擺手手道,「不不,當然可以,請隨我倒收銀台。」她摀住怦怦直跳的心,天啊,怎麼又這麼可愛的男孩子。

網球包並不小,鳳一隻手拿過服務員準備遞給淺迦的網球包,「我來拿吧。」

服務員看了眼一臉溫柔的鳳,把網球包轉遞給他,笑著對淺迦道,「你的朋友對你很體貼呢。」

「嗯?」淺迦歪著頭看著鳳,然後鄭重的點頭,「鳳對我很好。」對此說法,他很確定。

鳳臉微紅的笑了笑,對服務員道了謝,便帶著淺迦準備出店。

淺迦走在前面,邊走邊回頭向鳳問著一些問題,突然撞到一個人,他往後一揚,被他撞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

手塚看著眼前纖細的銀髮少年,淡淡道,「走路不要大意。」

「手塚部長,」鳳見到這個場面,忙道,「真是對不起,手塚部長,淺迦他剛才不小心,所以……真是對不起。」

手塚這才發現和銀髮少年在一起的竟然是冰帝的正選,難道這個少年也是冰帝網球部的?只是撞到人竟然要別人道歉嗎?看來又是個不知道什麼叫禮貌的貴族大少爺。

「鳳,撞到別人要說對不起的吧,」淺迦眨眨眼,迷惑的看著眼前沒有表情的大叔,他是在生氣嗎?

「呃,」鳳點了點頭,眼神卻帶了絲心疼,淺迦學長連這個也不知道嗎?

顯然手塚也聽出了少年話中的不對,在看到鳳的眼神,有些疑惑的看向少年,有人連最基本的問題也要問別人嗎?

「對不起,大叔,我不是故意的,」淺迦可憐巴巴的看著手塚,澄澈的眼中像汪清泉,沒有一絲的雜質。

聽到大叔這個稱呼的時候,鳳的表情僵住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青學的部長似乎很討厭這個稱呼……

手塚看著面色蒼白的少年,精緻的臉上有雙清澈的眼睛,他移開自己的目光,「沒什麼,下次不要大意。」說完,就進了店裡。

鳳有些吃驚的看著手塚的背影,是傳言錯誤碼?為什麼他沒感覺到手塚在生氣?

「鳳,我們走吧,」淺迦扯了扯鳳的袖子,拉回了鳳的神智。

出了店門,鳳就接到了自家堂姐的電話,接完後他為難的看著淺迦,「淺迦,我堂姐家有些事情……」

「也?」淺迦眨了眨眼,「很重要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