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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睡完午覺,荊央頗為墮落的由年輕漂亮的宮女為自己梳妝打扮,然後坐在靠窗的軟榻上看著春日的宮景捧著茶感慨,真是庭院深深深幾許啊。

荊央的感慨時光沒有多久,就聽到宮人來報,皇后娘娘,令妃娘娘前來請安。

荊央眉一挑,什麼時候皇后與令妃竟然走到一起了,這比小燕子變成紫薇還恐怖,她想了想,便起身向外室走去。

皇后與令妃見荊央出來了,都急忙的行李請安,荊央坐在上首,視線掃過令妃隆起的小腹以及蒼白的臉色,微微一笑看向皇后,「皇后怎麼這個時候想起來見哀家了?」

皇后急忙道,「臣妾剛繡好牡丹花樣,本是想獻給太后,沒想到在園子遇到令妃,就與令妃一道來了。」

看來是偶遇,荊央暗自思量,這個令妃恐怕早知道皇后要從園子裡路過,怕自己不會見她,就與皇后一道,到時自己也不可能單獨撇下她,自然就能與自己見面了。

荊央點了點頭,表示明白,現在宮裡的各位娘娘誰想與令妃沾上關係,皇后這麼急切解釋也不是沒有原因的,荊央心情不錯的喝了口茶,「那令妃又是來做什麼的?」

令妃見太后似笑非笑的神色,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微微垂著頭道,「臣妾只是來向太后請安。」

早上不來請安,下午來?!荊央放下茶杯,也沒有繼續問下去,視線落在皇后身上,「皇后,把你的繡品給哀家看看。」

是一盞小屏風,上面的牡丹開的很漂亮,就連上面的蝴蝶也繡得栩栩如生,荊央撫著繡面,笑著讚許道,「皇后的手藝是越發好了,哀家瞧著這牡丹就覺得歡喜,來人,把這擺在哀家的寢居裡。」說完,又賞賜了不少東西給皇后,至於令妃,再次被荊央華麗的無視了。

令妃臉色不怎麼好看,她聽著皇后與太后之間的閒談,無意識的撫著自己的小腹,太后對自己不喜,如今自己又失去了皇上的寵愛,如果自己這一胎不是男孩,以後自己在宮裡又有何立足之地?今日來請安,本就是想看看太后對皇后究竟好到什麼地步,對自己又冷淡到什麼程度,今日一看,情況對自己已經十分的不利。

早知道小燕子那麼容易惹事,自己當成就不應該走她太近,如今後悔也來不及了,令妃在心裡氣得咬牙,面上卻不能透露半分,只看著太后與皇后之間說著體己的話。

這些東西在以前都是屬於自己的,令妃咬緊牙關,這些本來是屬於自己的,究竟是誰讓自己失去了這一切,是誰?是五阿哥還是小燕子?!

如果沒有小燕子,自己就不會走這一步棋,如果沒有她,太后也不會對自己不滿,如果不是她,自己也許不會失寵,而自己肚子裡的孩子也許還沒有出生就已經失了寵,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幾人聊了一會,皇后道,「太后,臣妾聽聞您收的義女落落大方,可否讓臣妾看看這位妹妹,臣妾對她可是好奇急了。」

「你啊,」荊央放下茶杯,叫旁邊的宮女把幾個格格叫來,方才又道,「這雁姬也是個苦命的,日後你若是得閒就和她多聊聊,哀家年紀也大了,有些話兒是聊不到一處去,你是這後宮之主,很多事情還是要你來操心才是。」

「多謝太后提醒,臣妾會盡心用力的,」皇后聽聞這話,心裡一喜,太后這話是說明要給自己放權,她看了眼臉色慘白的令妃,心中更加的高興,見到雁姬晴兒還有紫薇來的時候,臉上的笑意也沒有減半分。

待三人請了安,落了座,皇后才開口道,「這雁姬妹妹果然長得標緻,太后您的義女果真瞧著氣度不凡。」

雁姬知這誇獎的話大半是因為太后而贊,她忙著起身福了福才道,「雁姬惶恐,皇后謬讚了。」她並不清楚皇后的為人,不敢輕易的得罪。

「雁姬你也不用拘謹,你是哀家的女兒,皇后是哀家的兒媳婦,你們就是姐妹,何必這麼客氣,」荊央一句話就點明,皇后是自己的人。

雁姬一聽此言,心裡鬆了口氣,如此便好。

幾人說了一些客氣的話,就散了,荊央捧著茶杯,茶已經涼了,她嗤笑,這場戲,何時才會落幕。

這是一場洗具

小燕子覺得現在的生活很美好,因為在景陽宮裡沒有人要求她這樣做,那樣做,自由得不得了,也沒有誰讓她跪來跪去,反正景陽宮裡最大的人就是永琪,永琪是不會讓她跪的。

日子是和和美美,每日是練練九節鞭,逗逗宮女太監,倒也愜意,但是生活總是充滿意外,比如說小燕子就遇到了一個意外。

在一個夕陽滿天的傍晚,小燕子正迎著春日的暖風辟里啪啦的練著九節鞭,聽得後面一個不高不低的女音道,「這就是太后賜給永琪的格格,當真不是個懂規矩的。」這話說得實在是咬牙切齒,恨不得眼前之人能立馬消失,再也不要回來危害社會。

小燕子人雖然不聰明,但是直覺卻是難得的靈敏,她聽出對方不喜歡自己,停下手中的動作,轉身看著來人,雙手叉腰道,「你誰啊你,我會不會規矩又關你什麼事情?!」

就連永琪都沒有說自己,她一個老女人廢話那麼多做什麼?

站在對面的女人穿著一身藍色袍子,穿著雖然不是閃閃發亮,但是看起來品級也不低,漂亮的臉上還帶著怒意,就是年紀大了點,小燕子皺起了眉,這個女人是誰?怎麼來了景陽宮也這麼囂張?

「大嬸,我說你是誰啊?」小燕子大手一抹,擦去自己額頭上的熱汗,絲毫沒有發現自己身後已經跪了一地瑟瑟發抖的宮女太監。

愉妃看著眼前長相平凡舉止粗魯毫無儀態可言的女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顫抖的手指著小燕子,「你……你,你這個……」

「我,我什麼我?」小燕子看著愉妃跟抽風似的手,「大嬸,你究竟要說什麼?」看她抖來抖去的樣子,好像是生病了,哎呀,這可不好。

愉妃沒有荊央那麼廣闊的胸襟,本來體弱的她,終於眼一翻,噗通一下暈倒過去,引得她身後的宮女太監嬤嬤大驚失色,「娘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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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說小燕子把愉妃氣得暈倒了?」皇后略略提高聲音,「宮裡的其他嬪妃知道嗎?」

容嬤嬤幸災樂禍的笑了笑,「這事兒在宮裡都傳遍了,您可不知道現在宮裡的人都拿還珠格格做的事情當茶餘飯後的笑話呢。」

「哪還有什麼還珠格格,」皇后想起以前自己受過的委屈,不屑的哼了哼,「不過是個景陽宮的格格,她還當自己是淑芳齋的那個格格呢,今個兒她把永琪的生母氣成那個樣子,以後有好戲看了。」

皇后這才明白太后的用意,小燕子不是喜歡折騰麼,就讓她去景陽宮折騰,永琪不是愛小燕子麼,就看他有多愛,一邊是自己的生母,一邊是自己喜愛的女子,這下有好戲看了,真想看看五阿哥會怎麼做,這後宮裡的人都瞧著呢,若是不顧及自己的親娘,皇上那裡可是不好過,作為皇子,最忌諱的便是不孝,五阿哥已經被皇上太后斥責過,現在如果再被斥責,這面上不知會多難看。

這廂各宮主子們已經開始做圍觀黨,荊央卻捧著一本佛教心經研究,上面一個個字雖然是繁體,但她也都認識,可是合在一起愣是沒有看明白這些話的意思,她在心底淚流,好麼,不就是以前做經理的時候嘴毒了點,也不至於讓她就留在這個恐怖地方不走了吧,這麼惡毒的懲罰不是給人受的啊,她都已經虔心向佛了,仁慈的佛主啊,請帶走你虔誠的信徒吧。

佛主沒有理會荊央,所以荊央仍舊留在這個世界,她聳拉著腦袋靠著軟榻把玩著佛珠,看著心經,腦子裡卻想著自己存折裡的錢,以及剛剛裝修完的三居室套房。

「唉,」荊央合上心經,想毛想,還有什麼是待在腦殘界做太后更杯具啊,才想到這裡,就聽到紫薇在門外輕柔的問,「太后,已經到了晚膳的時間,您該用膳了。」

荊央歎口氣,紫薇最近表現得很淡定,讓荊央有種不真實的感覺,是不是調、教得太過,把紫薇變成這種清淡的模樣,她撫了撫額,拉開門就見到站在門外的紫薇與金鎖。

紫薇上前扶著荊央的手,微笑著道,「太后,今日看佛經看得久了點,我們擔心太后您誤了膳食,所以才來打擾,還望太后恕罪。」

荊央微微一笑,「你們何罪之有,關心哀家還要被治罪,哀家可不是不講人情的老姑婆。」說著,自己反倒笑了出來。

紫薇見太后如此坦蕩,也不由得在心底讚歎一句好氣度,作為一個年老的女人,對於這樣的詞彙是忌諱萬分的,更何況她是大清的太后,如今被太后如此玩笑般的說出口,反倒覺得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若是小燕子不是這般惹是生非,也許太后也不會那樣帶她,紫薇有些黯然的想,即使小燕子那麼過分,太后也只是斥責了她一番,最後還讓她與永琪在一起了,若是太后在尋常百姓家,一定會是個慈祥的奶奶。

荊央不知道此時自己在紫薇心中已經升級為慈祥牌奶奶,她只是坐在飯桌前,由著膳食太監為自己布菜,看著樣樣精緻卻只能吃一兩口的菜品在心底歎息,封建王權就是這麼墮落啊,隨便一道菜的成本就足以普通人家吃上一個月,腐敗太腐敗了。

吃完飯,依舊是四處走走,飯後百步走,活到九十九,這是至理名言,荊央帶著三個格格,宮女太監還有侍衛們出門了。

所謂主角的氣場是強大的,所以荊央遇到了所有穿越女主們都會有的福利,那就是—

「抓刺客,護駕,保護太后!保護格格!」

荊央看著一群侍衛們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裡湧了出啦,那個可憐的刺客還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便被一個人踹倒在地,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又是一腳,然後在地上彈了彈,終於昏死了過去。

而這位英勇的侍衛一臉我為人人的大無畏神情跪倒在荊央面前,「太后格格受驚了,臣已將刺客拿下,請太后發落。」話語間帶著驕傲,那表情也得瑟得讓人想揍他。

是了,這位英勇的侍衛便是福爾康,他對自己剛才的表現很滿意,料想這次太后一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

荊央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眼暈倒的刺客,再看了眼邀功的福爾康,在心底感慨,這個刺客獨自一人居然能衝破宮裡這麼多重關卡,最後終於找到自己這個大BOSS,結果被一個算不上厲害的侍衛兩腳就踹飛了,這個……其實是在演喜劇片嗎?她眨了眨眼,她怎麼有種被算計的感覺?

御花園陷入一種詭異的氣場中,荊央仰頭45度,明媚又憂傷的看著天際的彎月,好麼,這種弱智的算計她現在卻不得不領情,福爾康,你好樣的!

荊央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匆匆腳步聲從御花園另一方傳來,她側頭就看到皇帝帶著一眾大小老婆匆匆趕來,不管是真擔憂還是假擔憂都得掛上焦急的樣子,讓荊央都替她們牙疼,不一會,便宜兒子便帶領著大小老婆走到了自己的面前。

「皇額娘可有受驚,」乾隆見荊央身上沒有傷口,便知道沒有大事,鬆了一口氣,但是心中仍舊怒火難耐,見旁邊跪著一個侍衛,想也不想的一腳踹過去,「狗奴才,怎麼弄的,竟然讓一個刺客進了御花園,如果太后出了什麼事情,你們擔待得起嗎?」

荊央嘴角微微一抽,看著被踢的爾康君,再看看咆哮的便宜兒子,好麼,人倒霉也只能怪他自己,雖然說負負得正,但是霉霉只有得更霉,她乾咳一聲,安撫自己正在表演孝子的便宜兒子,既然子孝了,自然也要有母慈才行。

「皇帝不用擔心,哀家無礙,」荊央視線落到一種嬪妃身上,「各宮妃嬪們也都回去吧,今夜大家都小心一些,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漏網之魚。」說完,又吩咐侍衛們四處搜查,加緊各宮防衛後才繼續端著慈愛的笑容與皇帝嘮嗑兩句,至於被踹到一邊的爾康君,對不起,她選擇性失憶了。

荊央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這個侍衛怎麼會這麼巧的出現在自己面前,怎麼會這麼巧的讓福爾康踹翻在地,這種老套的路數連男生們追妞都不屑拿出來用了,他福爾康還好意思用這種計謀來算計她?!侮、辱她的智商!

各方漸漸的退去,荊央知道乾隆皇帝心裡也掛念著寶月樓的小美人,也就客氣兩句放人了,皇帝走後,荊央也領著慈寧宮的人回了自己的寢宮,留下站在原地的一眾侍衛和身上留著一個鞋印的福爾康。

福爾康不明白自己明明救了太后,為什麼連一個賞賜都沒有?!

旁邊的侍衛們對他這種邀功行為很是不滿,見他沒有撈到好處,都露出嘲笑的表情,也沒有誰去管他,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崗位。

爾康君,你救的其實不是駕,是寂寞。

蠢是沒有極限的

刺客事件造成的後果便是後宮的侍衛們工作量增加,各個地方的守衛增加了一倍,至於那位可憐的刺客,早已經「畏罪自殺」在天牢裡,至於真的是自殺還是被人殺了滅口,恐怕只有死者自己知道了。

救駕的爾康君因為被乾隆一腳踹到了胸口,造成氣有些不順,回家休養去了,而讓老佛爺受驚的罪名在所有侍衛們的默認下,也讓他扛了下來,人緣是種妙不可言的東西,而福爾康顯然在這方面非常的失敗,失敗到這次被群眾們一起陷害了,所以這個過錯也被害休養在家的福爾康也背了下來。

乾隆顯然很生氣,當著朝臣巴扒拉扒拉的說了一些福爾康的不是,順勢又說如果朕把自己的寶貝女兒嫁給他的會如何如何,最後表明,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做一名額附的,所以他與明珠格格的婚約取消。

朝臣都有些驚訝,當初皇上會把格格賜給一個包衣,已經讓他們夠驚訝的了,雖然這個包衣夠受寵,但是如今又取消,是因為對福家的恩寵不在了嗎?想著宮裡傳出令妃失寵的消息,朝臣們心中都有了計較,看來福家是真的失寵了。

福倫聽到皇上說出這句話時,早已經滿臉的慘白,而另一邊的碩親王卻是一臉的喜色,剛剛皇上給皓禎指了婚,而且是個親王府的和碩格格,這可是帝王的恩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