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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3章 誰與情(2)

朦朧光線裡一個下視一個仰視,目光於煙塵中交織,各自見滄海浩蕩,姬玟忽然嚶嚀一聲,抱住了耶律祁的腰。

耶律祁一震,正在此時景橫波的驚叫聲傳來,耶律祁一驚,一把推開了姬玟,頭一抬,正看見一個箱子從傾倒的橫樑上方滑下,砸向底下。

此時他們面前都是各種亂七八糟被炸裂的樑柱雜物,橫七豎八架在一起,耶律祁抽出一截木頭,待要頂住那箱子,以免落下砸傷人,卻不防牽一髮而動全身,嚓一聲響,在靠近他腰的位置,一截什麼東西猛地彈了出來。

那東西長而尖銳,似槍尖猛彈,耶律祁一手抓住木頭,一手攀住雜物支撐住身體,身後還有傾倒的床榻將他退路擋住,眼看那尖銳之物就要刺穿他的腰。

忽然姬玟悶不吭聲撲了上來,緊緊抱住了他的腰。

「哧」一聲悶響。

耶律祁本來可以閃開,卻不防姬玟撲上,聽見這一聲不禁一驚,伸手一摸姬玟肩頭,濕膩膩粘了一手,心知是血,順著肩膀向上一撫,是一截斷裂的尖銳的木條,似乎是床上的橫桿。

他急問:「你怎樣了?」想了想又歎息,「何必……」

說了一半他便停住,覺得似隱約聽見了姬玟的歎息。

那女子的心意他自然明白,打定主意不接受,卻也不願踐踏。

只是那桃花債無聲背負,如果越背越多,將來要如何卸下?

姬玟並沒有呻吟,咬牙不語,耶律祁能感覺到她身體微微顫動,似在隱忍,好一會兒,姬玟才吁出一口長氣,輕聲道:「沒事……」

耶律祁感覺到胸前有尖銳之物頂住,是那床桿的尖端,已經穿過了姬玟的肩,差一點便刺進他的身體。

貫通傷最容易感染,他急忙抱住姬玟,踩著腳下較實的地方,向下移動,想找塊安全的地方給她裹傷。

兩人軀體緊緊接觸,又是一番的體香交融,姬玟發出低低的呻吟,也不知道是因為疼痛還是難以自控,耶律祁額上微微浸了汗,也不知道是因為熱還是因為緊張。

腳踩著最底下一個櫃子,確定不會再有東西傾落,耶律祁才將姬玟放下,匆匆脫了外袍,再脫了中間一層乾淨的深衣,從懷中取出金創藥,給姬玟裹傷。

裹傷不可避免要解了姬玟半邊衣裳,耶律祁說聲「冒犯了」,偏頭給她解衣,姬玟靠著箱子坐著,把頭偏向另一邊,咬著下唇,頰上泛起淡淡紅暈。

微光下,女子肩膀雪白晶瑩,殷然血色便如珊瑚艷色灼人,朦朧中看去,更多幾分婉轉誘惑,耶律祁無意中眼角瞥見,忍不住咳了咳。

手心不知什麼時候起了汗,他抓住一邊的木條,不顧那斷裂的茬口粗糙,手掌緊緊地貼上去,要借那般的糙和冷,平息此刻的熱和緊。

他動作很輕,手勢很熟練,但畢竟是偏頭解衣,把握不準,好幾次險險地碰上姬玟的傷口,都是姬玟自己避開,耶律祁再三道歉,姬玟都不語,直到耶律祁第三次道歉,姬玟才幽幽歎了口氣。

「我一直覺得,你是瀟灑縱情的人,」她道,「現在,卻像個縮手縮腳的迂夫子。」

耶律祁微微一笑,道:「是嗎,那早些看清楚也好。」手下動作不停,三兩下幫姬玟裹好傷口,又幫她將衣裳披上,雙手握住她肩膀的時候,各自感覺到肌膚的熱燙,兩個人都顫了顫,不由自主微微喘息。

姬玟是受了傷的人,抵抗力減弱,只覺得似熱又冷,忍不住便要往耶律祁懷裡靠,耶律祁雙手扶住她的肩,身子微微後仰,退無可退。忽然胸前一重,姬玟已經靠在他胸膛上,髮髻輕輕磨蹭著他的脖子,咕噥道:「好熱……又好冷……」

耶律祁看她雙頰赤紅,嘴唇卻發白,掌心發熱,渾身卻在打冷顫,分明是中了情毒發熱卻又因為失血發冷,很容易落下病根,想了想,只得脫下外袍,裹在她身上,他袍子寬大,將姬玟來回裹了兩層,怕她意識不清楚動手動腳,耶律祁乾脆連她雙手都裹上了,看上去像個巨大的蠶蛹。

此時他內衣給了姬玟包紮傷口,外袍裹在了姬玟身上,上身也就打了赤膊。耶律祁四處張望,想看看還有什麼沒有被毀掉的帳幔,先裹在身上遮一遮。

體內熱流湧動,所經之處,皮膚之下,似有酥麻感受,很難形容這種感覺,似乎很舒服,卻又令人想要抓撓釋放,耶律祁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肌膚忽然變得薄透,明光如玉,而在下腹處,隱約有一些花紋正在顯現。

他一怔,他記得自己身上沒有任何紋身和胎記,這是怎麼回事?

花紋顯現得很慢,他正盯著想看清楚,忽然上頭又是轟隆一響,隱約有裴樞和孟破天的驚呼,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隨著這一聲,那些危危險險架在一起的雜物,又是轟然一塌,唰唰唰有東西又衝了下來。

耶律祁只得將姬玟一抱,往有限的空間一閃,撐起手臂,擋住那滑下之物。

他本想翻身以背擋住滑落之物,卻因為地方狹窄無法翻身,只得以手臂硬擋,「砰」一聲,一個矮几在他臂上撞得粉碎,他的手臂因此被震得向內一收,正把他身上的姬玟按得向下一趴。

然後她的臉,就撞到了他的臉。

她的唇,也撞上了他的頰。

一霎安靜。

意識有點模糊的姬玟,霍然睜大眼睛。

雙眸對望,各自震驚,震驚裡微微尷尬,微微迷茫。

片刻後,耶律祁試圖讓開,姬玟似乎也要躲開,唇卻似無意般向下一移,啄在了他的唇上。

一霎她臉頰飛紅如桃花晚霞爛漫。

耶律祁又是一怔。

那一聲大響,來自裴樞和孟破天。

沒有試探和糾纏,沒有靜水流深的迂迴和無奈,孟破天抓住了裴樞之後,便雙臂舒展,將他猛然一抱。

「你幹什麼?」裴樞立即要把她從身上撕下來。

孟破天不答,轉頭,吹了吹他的頸項。

裴樞癢得渾身一顫,只覺得半個身子立即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