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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0章 我給你主婚(2)

下一瞬她出現在岸上。

身後銀甲獸的爪尖空拍在了水面上。

景橫波傻了一瞬。

這是怎麼發生的?

她的瞬移,一向只能在空氣中進行,可以從地面瞬移到水裡,但卻無法從水裡瞬移到地面,想出水就得自己游上去。

現在,好像,自己瞬移能力在緊急關頭,又發生了變化?

再下一瞬她發現樹林裡人影一閃,隨即一陣風過,她覺得渾身涼颼颼的,低頭一看,尖叫一聲,噗通一聲又跳下水去了。

我勒個去,差點裸奔了。

二狗子原本很歡喜地看見她上來,見她居然又奔了下去,拍翅怒罵:「日照香爐生紫煙,自尋死路人太賤!」

景橫波此時也沒工夫理二狗子,她自投羅網,正中那獸下懷,身後水波嘩啦一現,銀甲獸終於衝出水面,向她當頭撲下。巨大的黑影籠罩住湖水半邊,她一抬頭看見那獸帶血的猙獰的齒尖。

白影一閃,霏霏撲向那獸的頭顱,爪尖狠狠抓向銀甲獸突出的紅色眼珠。

那獸直身而起,拍飛霏霏,似乎怒極,仰首向天,發出怒吼。

它抬起頭來時,脖下露出一線雪白的縫隙。

景橫波霍然抬頭。

一條雪白人影,在山野中奔走,衣裳穿的十分飄逸,起落間卻似有些踉蹌,好像受了傷。

他一邊奔走,一邊不住回頭,彷彿身後有追兵。

身後確實有追兵,一對姐弟,弟弟背著姐姐,閒庭信步般跟著,弟弟還不時偏頭和姐姐談笑,給她細說這山間風景。

白衣人看著遠遠人影,眼底露出憤恨神情。

就是這對姐弟,是他此次遠行的任務。他們原本是他狩獵的對象,然而此刻,他卻被追得如同喪家之犬。

他在一個月前,領了天門的任務。天門說,這對姐弟,觸犯了天門的尊嚴,要他帶領一批外門弟子,速速將其制裁。

他立即帶著手下出發,天門尊嚴神聖不可侵犯,這是每個弟子的準則和行事宗旨,而他這樣,還沒正式獲得承認的記名弟子,更需要這樣捍衛天門的機會,來獲得正式進入熙光殿的機會。

他在斬羽部境內,就盯上了這對姐弟,卻沒有立即出手,因為當時他們身邊高手如雲,他雖然沒把這些高手當回事,但卻希望手下人沒有任何折損地回天門,完滿地完成這個任務。

剛才矮山上,他覺得是個好機會,施展天門獨有的「攏雲術」和「幻術」,正常情況下,一般人看見這樣威嚴尊貴仙氣萬千的場景,都會有一霎的神魂迷離,只要那一霎就夠了。

而在這一霎之間,便是天門子弟的蓄氣出手時間。

然而他卻沒能利用上這一霎,而是被那個可惡的耶律祁給搶先用上了。

他當時帶領屬下,藏身崖下一個凹陷的山洞裡——只有在崖下,以光線輔助藥物和手段,才能營造出那種效果,他正準備踏雲路而上,隨後,雲路會綻放萬丈光芒,那「光芒」會是致死這對姐弟的手段,他們將伏誅於聖光之下,和之前的很多人一樣。

然後他聽見巨響,似乎自山腹中來,地面一陣震動,他被震得一個踉蹌,險些震出洞外,一抬眼看見懸浮於半空中的「九重天門」被震散。

身後慘叫聲連綿,他霍然回頭,就看見山洞上方不知何時開了一個大洞,一塊巨大的白石墜落下來,壓在身後屬下的身上,砸出了一地斷肢殘臂。

他大驚,卻沒有回身查看屬下傷勢,身形一掠便要出洞——震散天門也好,提前埋伏也好,不過是摧毀了他震懾人心的手段,沒了這些,他還有武功!

但他幾乎沒能出洞。

因為迎面又是一大塊白石呼嘯而來,狠狠砸向這個洞口,大小足夠將洞口堵死,一旦被砸中,他和受傷的屬下,就會永遠被堵死在這半山的山洞裡!

千鈞一髮間他施展了最高妙的縮骨和提縱術,在巨石即將合攏洞口的一霎,硬生生穿巨石側面而過,有那麼一瞬他的臉面在巨石粗糙的表面上磨礪得鮮血淋漓,他甚至聞到了屬於石頭的森冷和屬於硝煙的刺鼻氣息。

出洞時他吐了一口血,那硬生生的一擠,只差毫釐他便成肉餅。他聽得身後轟然一聲,再回首煙塵瀰漫,整個洞口已經被封死,他的屬下全部封在洞中。

天門多巧技,本來還可以從另一端挖洞而上,但那從裡面落下來的白石,徹底堵死了生路。

好狠。

見慣天門處罰弟子和違拗者的冷酷淡漠,他依舊為這樣絕然的手段心驚。

更驚的是對方態度,似乎根本不懼天門的威名,一開始就擺出了不死不休的態度。

耶律祁!

他真的不怕死嗎?還是真以為讓他吃了虧便可對抗巍然天門?要知道,他只是天門外門一個還沒有獲得身份承認的記名弟子!

也許,是無知者無畏吧,只有等他見識到屬於天門的真正手段,他就會後悔今日所行。

白衣人在山野間飛掠,他逃生後,急於尋找藥物,無心和耶律祁姐弟作戰,耶律祁卻陰魂不散跟著,讓他心生煩躁。

白衣人一路奔走,一路抽動鼻子,似乎在嗅著什麼氣息,驀然眼睛一亮,直奔某個方向而去。

耶律祁不緊不慢跟著。

他不會留下任何天門弟子的性命。

他並沒有什麼愉悅之色,從剛才的排場來看,天門這次來的,頂多是個記名弟子。

這個門派聽說極為自矜,等級森嚴,自居天門,俯視天下。對於他這樣的「凡間俗人」,又看起來孤身一人,不可能一開始就出動大量人手對付,那會讓他們覺得丟臉,頂多派幾個無關緊要的嘍囉來「處置」。

他眉頭微鎖——天門的實力還是超出了他的想像,一個記名弟子,居然也能有那樣的武功,能做出那樣宏大的排場,能在他早有預謀的陷阱中逃生。

他早就派人提前來到了這裡,發現了這山崖口有一塊白石,這石頭極為奇異,看上去堅不可摧,中間卻出現裂縫,似乎曾被武功極高的高手以內力貫穿過,誰也想不通為什麼一個高手要對這無用的白石使用功力,他接到回報後卻想到,用這白石做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