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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懲罰?(6)

鍾情蒼白的臉上漲出興奮得意的微紅,嘴上勉力輕描淡寫,「小意思。」

女人崇拜的晶亮的目光,總能令男人荷爾蒙大量散發,鍾情現在神采奕奕,攙扶景橫波踏上梯子時分外慇勤。景橫波笑吟吟捏了一把他的臉,以示讚賞,鍾少爺越發開心,目光灼灼如狼。

屋樑上似乎有影子一閃,不過一個低頭看樓梯一個專心覽美色,沒人注意。

「就是梯子懸空,看著有點怕人。」景橫波低頭看看樓梯,可以看見下面兩層的人頭。

鍾情笑得越發得意神秘,迫不及待地打了個響指。

「板來!」

啪地一聲脆響,所有懸空木板突然橫向滑出一截薄板,垂直往下一搭,卡卡一陣相連,完整的樓梯搭建完畢。

「奇思妙想!」景橫波想不到還有這一層設計,瞪大眼睛驚呼,「你怎麼想出來的!」

她語氣裡的真心誇讚連傻子都能聽出來,艷美容顏因驚訝而眸光晶亮,肌膚透紅,似蒙上一層珠光,溫潤又耀眼。

鍾情歡喜陶然得似要飄起,笑道:「不過彫蟲小技耳……梯板最近打過桐油,小心滑腳……哎喲!」

一句未完,猛然一陣怪風掠過,撞得他腳下一滑,一個倒栽蔥,砰砰乓乓順著梯子滑了下去。

景橫波嚇了一跳,趕緊奔下去扶他,「怎麼回事?這樓梯不怎麼滑啊。」

「我也不知道……」鍾情滿臉漲紅,這樓梯打桐油還是一個月之前的事,根本算不上滑,他不過是想獻慇勤去扶扶佳人玉臂,怎麼就倒著了呢?

景橫波伸手來扶他,黝暗的樓道襯得她手指根根如玉,從鍾情的角度,正看見她濃黑鬢髮邊珍珠一樣的耳垂,透著淡淡的粉紅色,一邊一個晶瑩的小孔。

耳洞。

第一眼看見這個,就知道她是女子。

馥郁的香氣在四周浮動,因暗室而越發鮮明,香氣濃郁又自然,讓鍾情想起諸如牡丹芍葯大麗菊之類的名花,這些以艷麗著名的花都不香,但不知為何,他就覺得她有牡丹芍葯的艷,又有牡丹芍葯不能有的芬芳,天意鍾愛,自得完美。

鍾情心中騰騰一熱。

他是西康老帥的獨子,自幼先天不足深居簡出,過慣了蒼白寂寞的日子,閒暇時,也只能憑借自己少有的天分,玩玩機關之術。因為身體原因,以往未曾想過女人,也沒覺得女人有什麼重要。

然而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也許,蒼白慘綠少年,往往更易被風情獨具,張揚於外的艷麗御姐所吸引。

鍾情有點悻悻又有點歡喜地去接景橫波的手指,指尖將要相觸時,忽然景橫波哎喲一聲道「誰推我?」身子向前一傾。

兩人手指交錯而過,景橫波控制不住身形,踉蹌跌下一步樓梯,砰一聲將正準備爬起來的鍾情又撞了下去。

「啊啊啊啊……」鍾情嬌弱的小腰墊在樓板上一級級蹭蹭下滑,腰骨摩擦硬木發出可怖的嚓嚓之聲。

「彭彭彭。」他再次一路栽到底,大頭朝下,褲襠朝天。

景橫波手指含在嘴裡,眼睛瞪得溜圓,覺得今天諸事不吉,或者應該先燒香。

她回頭望望,樓梯口哪有人影?剛才一陣推在背上的怪風哪來的?

鍾情哎喲哎喲跌在樓底,淚汪汪望著上頭「哀上樓之多艱,長太息以掩涕。」

這回景橫波不敢攙他了,鍾情一步三搖地爬了上來,終於沒再發生什麼事,到了樓上鍾情靠在樓梯口,氣喘吁吁地道:「美嗎……」

景橫波的目光已經被一片巨大的黃楊木屏風給吸引。

迎面一面巨大的黃楊木牆,牆上滿是向日葵,個個大如輪盤,花托飽滿,昂頭挺胸,姿態英俊。

景橫波想了一下,沒發覺本地人有用向日葵花做裝飾的愛好,一般都牡丹桃花什麼的。

「這些迎陽花美不美?」鍾情神情陶醉,「它們只迎日光盛放,志向高遠風標獨具。它們看起來是不是特別強壯,特別挺拔,特別……像我?」

景橫波看一眼他水蛇似的腰霜似的臉,覺得除了「迎陽」兩個字特別符合他受的氣質之外,其餘什麼都不像。

「不好,不好。」她大搖腦袋,「為什麼用這麼醜的花?為什麼用這麼傻的花?人要像這花那可糟了,傻兮兮地只曉得向一個方向看,後頭有鬼怎麼辦?還有這身材,細身子頂個巨大的腦袋,你是怕人家想不起來你發育不好嗎?」

鍾情「呃」地一聲,再想不到還有人這麼詮釋他心目中獨特有氣節的迎陽花。這麼一說,再看那迎陽花,忽然就覺得姿態乏味面目可憎。

「那你覺得什麼花適合我?」

「菊花!」景橫波歡欣鼓舞地拍著黃楊木屏風,「菊花才最符合你的氣質,是所有極品美男子的經典標誌!這一面牆如果都是菊花,大菊花小菊花金燦燦的菊花,該多麼美多麼令人觸景生情!」

不知道她手舞足蹈觸及了哪處機關,轟隆一聲屏風一分為二,景橫波就勢跌了進去,一抬頭看見滿室的向日葵花瓶,向日葵帷幕,向日葵地毯,向日葵座椅,金燦燦華麗麗,碩大的花盤逼人眼球。

景橫波連連搖頭,「太沒品味了,為什麼不是菊花?都換成菊花多美!」

「我都換成菊花,你會喜歡嗎?」鍾情氣喘吁吁的問話好像就在身後。景橫波似乎都感覺到了他忐忑呼吸的熱氣。

景橫波一回頭,果然看見鍾情蒼白的小臉就在自己後腦勺五公分處,因為她的突然回首,那少年不及掩飾眼底的渴望和傾慕,景橫波被那忽然灼熱的目光灼得一怔,鍾情已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如果這裡什麼都換成你喜歡的,你會留下嗎?」鍾情握緊她的手,在她耳邊切切又怯怯地道,「我知道你是女子,你好像也就是一個人,我不問你的來歷,我只想討你的喜歡,如果我都順著你,寵著你,你……你會留下來陪我嗎?」

朦朧的密室光線裡,少年蒼白髮青的臉色難得地湧上紅暈,握住景橫波的手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