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惟含齒戴發之倫1,罔不知有君親。而生成高厚2,在某更有不同者。肉食錦衣3,朱輪華轂4,出自襁褓,至於弱壯,承恩席寵5,溢分逾涯6。而悠悠歲月,罔知報稱7,朝夜興思,怵惕靡安8。夫蒼穹之高,非蟲豸所能感9;春暉之煦,非寸草所能答十。然而犬馬之誠⑪,烏鳥之私⑫,有不能自已者。敬賦二箴⑬,書之座右⑭,庶幾出入觀覽雲。
【箋注】
1含齒戴發:口中有齒,頭上長髮。指人類。《魏書·韓子熙傳》:「遂乃擅廢太后,離隔二宮,拷掠胡定,誣王行毒,含齒戴發,莫不悲惋。」
2生成:養育。高厚:恩德深厚。
3肉食錦衣:形容豪華奢侈的生活。
4朱輪華轂:紅漆車輪,彩繪車轂。古代顯貴者乘的車子。《史記·張耳陳余列傳》:「令范陽令乘朱輪華轂,使驅馳燕、趙郊。」
5席寵:憑借恩寵。《書·畢命》:「茲殷庶士,席寵惟舊,怙侈滅義,服美於人。」孔傳:「此殷眾士,居寵日久,怙恃奢侈,以滅德義。」
6溢分:過分。逾涯:超過界限。
7報稱:報答。
8怵(chu)惕(ti):戒懼,驚懼。《書·冏命》:「怵惕惟厲,興,思免厥愆。」孔傳:「言常悚懼惟危,夜半以起,思所以免其過悔。」
9蟲豸(zhi):小蟲的通稱。
十春暉之煦,非寸草所能答:唐孟郊《遊子吟》:「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⑪犬馬之誠:比喻誠心實意。一般謙稱自己的誠意。晉陳壽《三國誌·魏志·陳思王植傳》:「臣伏以為犬馬之誠不能動人,譬人之誠不能動天。」
⑫烏鳥之私:用「烏鴉反哺」之典。烏雛長成,銜食餵養其母。後比喻報答親恩。晉成公綏《烏賦》:「雛既壯而能飛兮,乃銜食而反哺。」
⑬箴:古代一種文體,以告誡規勸為主。
⑭座右:座位的右邊。古人常把所珍視的文、書、字、畫放置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