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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師門淵源

  心念電轉,飛身暴退,就在雙足落地的同時,「哆」的一聲跪在地上,同時,惶恐的恭聲說道:「驤兒不知您是大師伯,因為您從沒去過蓮花峰,家師也從沒對驤兒談起過……」
  大頭鬼見愁並沒有追擊,立在那裡氣虎虎的怒聲說:「我問你,自你有記憶以來,又有誰到過你師父那裡?」
  馬龍驤一聽,頓時無話可說了,因為,自他有記憶以來,都是師父下山訪友,就從沒有任何武林人物前去登峰拜訪過。
  大頭鬼見愁見馬龍驤無話可說,因而繼續說:「你不認識我這個倚老賣老的師伯,我也不認識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師侄……」
  馬龍驤一聽,立即焦急的分辯說:「師伯,驤兒冒犯了您老人家,驤兒願意領罪,但是,驤兒不承認其他地方有什麼過錯!」
  「大頭鬼見愁」一聽,立即怒聲說:「什麼?你還敢在我面前強辯?我問你,你-情別戀,擁抱別人家的干閨女,將你玉容師妹……」
  話末說完,一旁的長髮水裡侯已忿聲嚷著說:「嗨?我說你這老小子,你說話可得有點分寸,什麼移情別戀,擁抱別人家的干閨女?我還說你的師侄佔了我乾女兒的便宜呢!」
  大頭鬼見愁立即「呸」了一聲,譏聲說:「你真不害臊,是你的乾女兒搶走了我乾女兒的心上人,你還有臉說……」
  話末說完,智上法師,已明聲喧了個佛號,說:「阿彌陀佛,兩位施主是怎樣答應老衲的?務請兩位為他們小兒女們的幸福著想,不要再意氣用事,傷了你們老朋友的和氣!」
  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一聽,彼此瞪了瞪眼,果然沒有再說什麼。
  馬龍驤一見,乘機迷惑的恭聲說:「師伯,您方才說的那位玉容師妹是哪一位?驤兒怎的一些也不知呢?」
  大頭鬼見愁見問,立即沒好氣的大聲說:「你說是哪一位?就是每天給你送水送飯的鄭玉容嘛!」
  馬龍驤一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那位用素箋送消息給他的黃衣少女,因而,不自覺的自語說:「原來是她呀……」
  大頭鬼見愁立即沉聲接口說:「是呀!不是她難道還是那老小子的干閨女?」
  說著,舉手指了指長髮水裡侯。
  長髮水裡侯一見,也一指大頭鬼見愁怒聲說:「老小子,我長髮站在這兒是招你啦還是惹你啦?你們談你們的干閨女,幹麼拉上我的乾女兒?」
  馬龍驤深怕兩位怪傑再吵起來,是以,趕緊解釋說:「師伯,那位玉容師妹,長得多麼高,生得什麼樣,說話是什麼聲音,驤兒到現在還都不知道啊?」
  智上法師和兩怪傑一聽,不由齊聲驚異的問:「你說什麼?」
  馬龍驤再度解釋說:「晚輩是說,我從來還沒見過那位玉容師妹,甚至都沒聽到過她說話的聲音!」
  智上法師一聽,似乎大感意外的楞了。
  長髮水裡侯則興奮的說:「瞧哇,這一下你大頭還有什麼話說?我的干閨女陶萄鳳,仍是他們馬家的正室少奶奶……」
  話未說完,大頭鬼見愁已指著馬龍驤,既迷惑又忿怒的說:「你胡說,昨天晚上她不是還將你師父被困的消息,告訴給你了嗎?」
  馬龍驤立即焦急的正色解釋說:「她僅在林內擲給驤兒一個紙團,待我追進林內,她早已走遠了!」
  說著,即在懷中將那張紙條取出來,雙手舉著給大頭鬼見愁看。
  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一見,幾乎是同時向馬龍驤身前撲去。
  但是,由於大頭鬼見愁的距離較近,終於被大頭鬼見愁先搶到手。
  大頭鬼見愁一看紙條上的字跡和詞句,不由又氣又迷惑的說:「這丫頭在搞什麼鬼?」
  說著,將手中的紙條一擺,自語似的沉聲埋怨說:「自己使性子,還在我跟前哭哭啼啼!」
  智上法師一聽,立即宣了聲佛號說:「阿彌陀佛,不知者不罪怪,現在事情既然說清楚了,大頭施主就該讓馬少俠起來了……」話未說完,林外遠處,突然傳來一聲烈馬長嘶!
  馬龍驤本能的心中一驚,不自覺的脫口說:「啊!可能是陶姑娘找來了?」
  長髮水裡侯一聽,不由關切的急聲問:「你小子說的,可是我那乾女兒?」
  馬龍驤一聽,立即點了點頭,恭聲應了個是。
  長髮水裡侯一聽,立即飛身向林外縱去。
  智上法師也焦急的說:「大頭施主,快讓馬少俠起來吧,為了小兒女們的幸福,我們做尊長的不得不將計就計了……」
  說話之間,見大頭鬼見愁仍在考慮什麼,再度提醒說:「大頭施主,你雖然不願意這麼作,但你總要想想你的義妹蓮花洞主這二十年來,苦苦教導……」
  話未說完,大頭鬼見愁已趕緊向他揮了一個「阻止」手勢,同時,望著跪在地上的馬龍驤,命令似的說:「從今以後,不論在任何場所,見了智上法師,都要稱呼師父……」
  馬龍驤一聽,神色大變,不由焦急的說:「師伯,這怎麼可以……」
  大頭鬼見愁一聽,立即沉聲說:「我大頭這樣做是經過我那乾妹子同意的,你不必多說,快起來,稍時姓陶的丫頭來了,你就按照我的話去作……」
  話未說完,智上法師已目中噙著淚說:「馬少俠,老衲自知不配被少俠尊稱為師父,但是……」
  馬龍驤一聽,趕緊解釋說:「法師乃有道高僧,仁慈的長者,晚輩能拜在你的門下為徒,實是一件幸事,只是,晚輩已有授業恩師……」
  話未說完,大頭鬼見愁已沉聲說:「你小子也真會嚕嗦,這其中的前因後果……」
  智上法師趕緊宣了聲佛號說:「大頭施主,你難道又要鑄成不可收拾的結局嗎?」話聲甫落,林隙間,人影一閃,長髮水裡侯已飛身縱了回來。
  大頭鬼見愁一見,似乎忘了方才兩人的芥蒂,立即關切而帶焦急的問:「是鳳丫頭嗎?」
  長髮水裡侯一面剎住身勢,一面焦急的頷首說:「是她,不過她只是在林外來回的飛馳著,並沒有要進來的意思,看樣子,她好像不知道這小子在林裡似的。」
  大頭鬼見愁一聽,立即望著馬龍驤,催促說:「小子,你快起來吧,先將你那天晚上的經過,盡快告訴我三位老人家。」
  馬龍驤起身應是,並將前晚功行圓滿,震開洞府發現恩師留箋,已去魔窟的事說了一逼。
  說至此處,他不自覺的關切問:「師伯……」
  話一轉題,大頭鬼見愁已「哦」了一聲,似乎想起什麼似的說:「今後你就稱呼我『大頭』師伯好了。」
  說著,又指著長髮水裡侯繼續說:「稱呼這老小子,就根據他的頭髮,稱呼他一聲『長髮』師伯好了……」
  長髮水裡侯一聽,立即糾正說:「不行啊,馬騰雲那小子見了我,都稱呼我侯前輩,如果他小子改了稱呼,鳳丫頭一定會問起改稱呼的原因。」
  大頭鬼見愁一聽,立即不高興的說:「你老小子不會對你那寶貝乾女兒說清楚,你說你不喜歡人家稱呼你侯前輩嗎?……」
  馬龍驤覺得還是稱呼姓比較恭敬些,因而恭聲說:「驤兒以為還是稱呼侯前輩好……」
  話未說完,大頭鬼見愁已瞪眼斥聲說:「你懂得個屁,他老小子以前叫『長髮水裡侯』是猴子的猴,後來因為他老小子老啦,大家為了尊敬他,才把他改為帝王公侯的侯,你小子以為他真姓侯?」
  馬龍驤被斥得俊面一紅,頓時無言答對,但他立即改變話題問:「大頭師伯,驤兒的身世……怎……?」
  話剛開口,大頭鬼見愁已搶先說:「這件事你師父最清楚,到時候她自會告訴你。」
  馬龍驤依然關切的問:「家師說她去魔窟了結昔年斷劍的事,可是驤兒……」
  長髮水裡侯卻在一旁搖著手說:「老一輩的恩怨情仇,你現在還不清楚,最好也別問,你先把天王莊的事搞結束了,我們兩個老不死的,自然會告訴你!」
  馬龍驤本待再問一問魔窟的事,但看了這情形,知道就是問,他們也未必肯說,只得繼續將前夜發生的事,扼要的說了一逼,唯獨刪掉了遇見奪命羅剎及黃絹小袋的事未提。
  最後,他鄭重的說:「俗語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所以我對他們聲稱,我已將馬騰雲,改為馬龍驤了,這樣,久而久之,他們自然就指名向我挑戰了……」
  長髮水裡侯哈哈一笑說:「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須知青龍崗還有一個偌大的天王莊呢……」
  話末說完,智上法師突然念了聲「阿彌陀佛」。
  長髮水裡侯一見老和尚念佛,立即住口不說了。
  馬龍驤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總覺得今天在這裡遇見這一僧二怪傑,有些透著蹊蹺,只是他不敢說出來罷了。
  智上法師繼續說:「馬少俠義膽俠骨,老衲著實欽佩,現在甘總管和刁賬房以及蕭寡婦三人,既已逃往大散關的三清關,馬少俠是否仍要追去呢?」
  馬龍驤一聽,立即剔眉正色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可因中途遇難而退,落個食言背信,終生愧對馬少莊主於泉下的負義之人!」
  長髮水裡侯聽得連聲贊「好」,智上法師則激動的合什宣了聲「阿彌陀佛」。
  大頭鬼見愁則在一旁,凝重的說:「可是你現在必須先去見一見你玉容師妹!」
  馬龍驤也急需要見一見鄭玉容,以便對她每天送水送飯,以及轉達恩師被困消息的情意,深致謝意。
  是以,末待大頭鬼見愁話完,立即關切的問:「容師妹現在那裡?」
  「大頭鬼見愁」立即冷冷的說:「你說他在哪裡?當然是在蓮花峰上等你!」
  馬龍驤一聽,立即急切的說:「那驤兒現在就去!」
  說罷,又向智上法師和長髮水裡侯深深一揖,恭聲說:「晚輩急事在身,就此先拜辭了……」
  話未說完,長髮水裡侯已嚷著說:「嗨,嗨?我說你這小子怎的說走就走?我那乾女兒怎麼辦?」說著指了指林外。
  馬龍驤一聽,感到十分為難,因為他絕不能帶著陶萄鳳去見鄭玉容。
  一旁的大頭鬼見愁,卻忿怒的在低聲說:「我說老小子,你難道要馬龍驤帶著你那寶貝乾女兒去?」
  長髮水裡侯愈加拉開嗓門嚷著說:「有什麼不可以?我那乾女兒那一點比不上你的干閨女?」
  智上法師一見,再度宣了聲佛號阿彌陀佛。
  佛號方自甫落,西南樹隙間,已傳來急驟的馬奔聲。
  馬龍驤心中一驚,知道是陶萄鳳聽了長髮水裡侯的叫嚷聲找來了。
  於是,凝目一看,果然是一身鮮紅勁衣,背插鴛鴦雙劍,坐騎紅鬃馬的陶萄鳳,一面遊目察看著林內,一面催馬向這邊馳來。
  長髮水裡侯見陶萄鳳果然被他大聲引來,不由哈哈一笑說:「傻丫頭,我老人家在這裡呢!」
  只見陶萄鳳的杏目一亮,立即驚喜的歡聲說:「啊!乾爹,您怎的在這裡呀?……啊?
  還有大頭師伯!」
  說話之間,縱馬如飛,竟像一陣風似的向這邊衝來。
  馬龍驤這時才知道,陶萄鳳早已和大頭師伯很熟稔了。
  一旁的長髮水裡侯則焦急關切的警告說:「傻丫頭慢一點,當心樹枝劃破了你的臉!」
  說罷,又故意望著馬龍驤三人,哈哈一笑,悄聲說:「你們看,這樣活潑快樂的丫頭,你們忍心讓她知道馬騰雲已死的消息嗎?」
  智上法師聽了立即黯然點了點頭。
  馬龍驤也聽得十分感動,他知道長發水裡侯說這兩句話的時候,下知有多少辛酸含在話裡頭。
  同時,他也瞭解了大頭鬼見愁和長髮水裡侯兩人,他們雖然行事怪裡怪氣,但他們的心地卻都是善良的,慈祥的,尤其是對他們所喜歡的晚輩和年輕人。
  是以,一俟陶萄鳳來至近前,他立即主動的歡聲說:「鳳妹妹,我師父也在這裡呢?」
  說著,肅手指了指智上法師。
  陶萄鳳對智上法師極為尊敬,方才是智上法師有意平定自己內心的悲痛情緒,故意不讓陶萄鳳看到他臉上的痛苦神情。
  這時,見馬龍驤公然稱呼他師父,心中的悲痛愈重,情緒也愈加激動,所幸他是有道高僧,瞬間就恢復了平靜。
  陶萄鳳一到近前,飛身下馬,先向智上法師行禮,笑著說:「智上前輩,您佛駕光臨潼關,怎的不到舍下去呢?」
  智上法師已是一臉祥和之色,合什宣了聲佛號,說:「老衲此番下山,一方面是前去天王莊為馬老莊主誦經,一方面也是想知道小徒前夜遇險的真相!」
  陶萄鳳一聽,立即興奮的說:「雲哥哥前天晚上,一人力斃三個時下武林高手,當時晚輩聽了還有些不信,後來甘八親自前去察看,才知道是千真萬確的事呢?」
  智上法師聽得心中又是一陣難過,想到愛徒馬騰雲的死,心情一陣激動,不自覺的合什宣了聲佛號。
  陶萄鳳聽得一楞,她對智上法師的這聲佛號,似乎有些莫名其妙。
  長髮水裡侯深知陶萄鳳在嬌憨,天真,倔強,任性中,仍有她精靈超人之處。這時見她一楞,趕緊哈哈一笑說:「傻丫頭,你雲哥哥的大名,就這一兩天的工夫,已傳遍了潼關一帶,不出半個月,便要轟動整個江湖了,智上大法師的法號,自然也要傳遍大江南北了哇!
  哈哈哈……」
  陶萄鳳終究年輕,一聽乾爹的話,立即興奮的說:「那是當然嘍!您說是不是,大頭師伯。」說著,又轉首去看大頭鬼見愁。
  陶萄鳳一轉身,這才發現大頭鬼見愁的臉上有不悅之色,因而雙手抱住大頭鬼見愁的左臂,嬌憨關切的問:「大頭師伯,又是誰惹您生氣了嘛?」
  大頭鬼見愁雖然也喜歡陶萄鳳,但他更喜歡他的乾女兒鄭玉容,這時見陶萄鳳親熱的抱住了他的臂,心中一陣憐憫,氣惱早消了,於是,故意冷冷的忍笑氣聲說:「誰敢惹我老人家生氣?還下是你那乾爹老小子!」
  陶萄鳳一聽,立即迷惑的去看長髮水裡侯。
  長髮水裡侯只得也故裝生氣的一指大頭鬼見愁說:「是這老小子不講理嘛!」
  陶萄鳳一見,立即跺著小蠻靴,撒嬌似的說:「哎呀,乾爹,今天是怎麼了嗎?您和大頭師伯親如兄弟,終年形影不離……」
  話未說完,大頭鬼見愁已插嘴說:「誰跟他形影不離?從今天起,他老小子要是往東,我大頭就往西!」
  長髮水裡侯也不甘示弱的說:「好,從今天起,誰也別理誰!」
  陶萄鳳一見,急得幾乎哭著說:「您們兩位老人家,今天是為了什麼嘛!」
  智上法師本來不願插嘴說謊,但他認為,如果說謊是為了行善事,積功德,如來佛祖也就不會見責了。
  是以,先合什宣了聲佛號,才和聲說:「大頭施主有件緊急大事,必須由小徒驤兒去辦理!」
  話未說完,陶萄鳳已驚異的問:「驤兒是誰?」
  長髮水裡侯趕緊一指馬龍驤,說:「就是你雲哥哥嘛!他方才請求法師,准許他將名字改為龍驤兩個字,以紀念那位為他犧牲的黑衫少年人……」
  陶萄鳳一聽,立即順口說:「真麻煩,喊起來多不方便!」
  智上法師深怕陶萄鳳再說什麼,是以,趕緊繼續說:「長髮施主以為甘八和蕭寡婦剛剛逃走,正應該及時追去……」
  話末說完,陶萄鳳已撒嬌的嗔聲說:「就為了這點小事,你們兩位老人家也值得傷了和氣?現在反正知道甘八等人已去了大散關,大頭師伯的事,就讓雲哥哥先去辦……」
  長髮水裡侯一聽,立即改正說:「今後要叫龍驤哥,要不就叫龍哥哥!」
  陶萄鳳一聽,不由嘟嘴蹙眉的說:「叫起來真彆扭!」
  長髮水裡侯已哈哈一笑說:「喊上兩三天,自然就習慣了!」
  大頭鬼見愁關心自己的乾女兒,還在蓮花洞中哭泣,是以,插言問:「喂,我說老小子,鳳丫頭都答應了,你老小子還有什麼話說?」
  長髮水裡侯只得順水推舟說:「那就讓他去嘛,不過……甘八的事……」
  大頭鬼見愁立即建議說:「甘八的事,由我們兩個老不死的成一路,鳳丫頭自己成一路,咱們大家分頭去追,後天傍晚,咱們在大散關見面會齊……」
  話末說完,智上法師已黯然插言說:「這件事老衲也不能置身事外!」
  大頭和長髮兩人一聽,立即吃驚的說:「這怎麼可以?你老和尚去了,反而為令徒添麻煩,有驤兒和鳳丫頭去,足夠了,就是我們兩個老不死的,也盡量避免出面!」
  智上法師一聽,強自一笑說:「既然如此,老衲就先去天王莊了。」說罷展開輕功直向東北馳去!
  馬龍驤一見,只得深躬一揖,朗聲說:「師父慢走,請恕驤兒不恭送了!」
  說話完了,智上法師的身影,已消失在樹林內。
  陶萄鳳迷惑的望著長髮水裡侯,不解的問:「乾爹,智上法師今天是怎麼啦?情緒好像有些異樣似的!」
  長髮水裡侯只得解釋:「還不是為了龍驤哥闖了禍,樹下了強敵!」
  陶萄鳳立即代馬龍驤辯護說:「這也不能怪他呀!這是甘八一手搞的嘛!」
  長髮水裡侯立即正色說:「是呀,就是三清觀和上恩寺的那些雜毛禿驢想找麻煩,他們也應該去天王莊找他們少莊主,也找不到老和尚身上呀!」
  馬龍驤一聽,立即焦急的說:「這件事是晚輩一人做的……」
  大頭鬼見愁深怕龍驤脫口說出來,是以趕緊沉聲說:「是你一個人作的,就你一個人當還有什麼話好說?快去辦事吧,我們在大散關見面,記住,辦事的時候,要多用點腦筋!」
  馬龍驤自然知道大頭鬼見愁的意思,是要他見了鄭玉容,多陪小心,是以,恭聲應是後,又問:「驤兒去大散關,怎樣和兩位老人家連絡,用什麼記號?」
  長髮水裡侯哈哈一笑說:「和我兩位老人家做事還要什麼記號,他老小子的大頭,我老人家的長髮,都是連絡的記號……」
  陶萄鳳立即代馬龍驤分辯說:「大散關那麼多客棧,也下能挨家去問呀!」
  大頭鬼見愁立即說:「總是進街口的兩三家就是了!」
  馬龍驤一聽,立即深躬一揖說:「後天傍晚,驤兒一定趕到大散關!」
  說罷直身,又望著陶萄鳳,說:「鳳妹,愚兄要先走一步了!」說罷,急行數步,展開輕功,直向林外馳去。
  馬龍驤為了盡快趕到蓮花峰,除在必經的官道上步行外,盡量撿隱蔽地形,展開輕功飛馳。
  由潼關到華山主峰,綿延數十里,儘是峰巒挺秀,幽壑深谷的山區,有的地方斷澗迴繞,濃蔭蔽日,有的地方成村成鎮,風景綺麗。
  馬龍驤在一座小山村上吃了些東西,繼續向遙遙在望的蓮花峰馳去!
  他雖然僅離開了蓮花峰才兩天,但在他的感覺上,似乎過了半個多月似的,這是因為他連番經過的事故太多了。
  他的身軀在高低崎嶇的山區飛馳,但他的思潮也隨著他的前進而起伏。
  他首先想到了他即將見到的師妹鄭玉容,他下知道見了她應該怎樣向她解釋。
  他根據大頭鬼見愁對他的苛責,可以看出大頭師伯對這位容師妹的溺愛,但根據大頭師伯的說法,也可斷定這位容師妹的倔強任性。
  他自己知道他自己的個性,是最不喜歡這一類的女孩子的,他所喜歡的是溫柔、嫻靜、知書達理,但並不一定會武功的。
  他考慮稍時見了鄭玉容應該怎樣的向她解釋,當然,看在她每天送茶送飯的情份上,自然要謙讓她幾分。
  當然,他也想到了鄭玉容的倔強和高傲,這可在他震開洞府,期滿出關的時候,她寧願在暗中跟蹤,也不願先見面這一點上看出來。
  因為有了這一看法,他倒覺得陶萄鳳比鄭玉容純潔多了。
  陶萄鳳雖然被她的母親,哥哥,以及她的乾爹長髮水裡侯嬌縱慣了,但她的心地卻是純真的,嬌憨的,而沒有一絲做作。
  當然,恩師「蓮花洞主」將他坐關期間每日供送水飯的重大責任,交給了鄭玉容去辦,必然有她老人家的目的和原因。
  尤其大頭鬼見愁是她的義兄,而鄭玉容又是大頭鬼見愁師伯的乾女兒。
  根據這種關係,馬龍驤覺得還是不能得罪這位容師妹,否則,不但自己落個無情無義之人,就是恩師也會因此生氣。
  一想到恩師蓮花洞主,他立即又聯想到他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