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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6節

  「我說,你這腐化墮落得也太快了吧?」
  快麼?
  確實快。
  自打自家師傅被莫名其妙地消滅之後,
  許清朗除了一開始的那幾天心裡有些抑鬱,
  後來就直接想開了,
  然後開始了紙醉金迷的生活……
  這把椅子,以及現在的狀態,就是最好的寫照。
  當然了,你也很難對他說個「不」字,
  畢竟人家有了二十幾套房,似乎這才是真正的原生態。
  「啪!」
  許清朗手中抽出了一張單據,
  黑小妞接了過來,原本黝黑的臉居然泛紅了,捂著嘴,笑了笑,道:
  「謝謝哥。」
  單據上是一套傢俱,黑小妞托許清朗幫忙一起訂製的。
  是的,
  腐化墮落的不止許清朗一個人,
  黑小妞先是被周澤解開了腿上的桎梏又可以開闢新的大菜園子後,也開始追求一點點享受了。
  茅草屋是保留著質樸的外皮,但裡頭的一套名貴傢俱,則是對自我的犒勞。
  白狐趴在沙發上,
  掃了一眼這邊的一男一女,
  繼續超然物外著。
  似乎,書店有一種魔力,那就是不管你之前再銳意進取,再意氣風發,只要進了書屋之後,沒多久就鹹化了。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
  小男孩從裡面走了出來,
  他剛洗了澡,
  頭髮濕漉漉的,
  小小的身子,眼眸裡卻透露著一抹叫做思念的憂傷。
  她已經離開店裡好多天了,老闆回來又走了,但她還是沒回來。
  也不知道她過得怎麼樣,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
  小男孩在吧檯後面坐了下來,手裡拿著一支鋼筆轉動著,這轉筆的訣竅,還是她教給他的,現在,他只能以這種方式來排解思念。
  一輛卡宴停在了書店門口,
  從上面走下來了一個中年男子,
  他戴著金絲框眼鏡。
  王軻推開書店的門,
  許清朗依舊躺在靠椅上沒動,黑小妞繼續看著自己手中的傢俱清單,白狐繼續神遊天外。
  只因為這個男人這陣子每天都來,
  大家已經習慣了,
  也懶得招呼了。
  小男孩微微直起了身子,
  王軻看了他一眼,
  小男孩微微搖頭,
  王軻歎了口氣,點點頭,轉身,又離開了書屋,上了車,又離開了。
  他來看看自己的女兒回來了沒有,
  而當林可不在這裡時,
  小男孩也就不會在王軻面前「叔叔長叔叔短」的了,
  畢竟,
  真的論起年紀來算的話,
  王軻連當他曾孫子輩的資格都沒有。
  傍晚,
  很快來臨,
  黑小妞回蠟像館了,
  老許從靠椅上起來,提著木桶去了浴室,準備泡個澡,再早點休息。
  白狐翻了個身,繼續超然物外。
  自打從蓉城回來後,白狐真的變純潔了不少,就是這氣質,也上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小男孩手中的筆,仍然在轉啊轉啊,轉動著的是筆,轉不動的是無盡的思念。
  書屋裡的氛圍,算不得壓抑,卻也寧靜得讓人有些疲憊,人與人的氣場似乎可以互相傳染的,而在這裡,幾個人的氣場,卻互相加重了彼此的「病情」。
  好在,那個男人不在家,不然這書店真的可以改行賣自貢鹽了。
  當然了,
  不是每個人都這般歲月靜好,
  總有人會選擇去負重前行。
  比如,
  今天重新恢復開播的老道,
  他帶著猴砸去開戶外直播了,到這會兒還沒回來。據說今天要去趕好幾個場子,為了喜迎建國七十週年,老道準備做一檔比較正能量的節目。
  以前那種賣冥鈔宣揚封建迷信的主題自然是不能再用了,
  他近期打算帶直播間裡的水友天天去參觀附近的博物館和一些陵園,帶大家重溫紅色歲月。
  為此,這家直播平台還給老道上了幾次大推。
  …………
  等到晚上八點的時候,
  隔壁藥店的芳芳走了過來,
  推開了書店的門,
  對著坐在吧檯後面的小男孩喊道:
  「喂,我這兒有個快遞,不知道是誰的,但地址又是咱們藥店的,我估摸著會不會是快遞員投送錯了啊。」
  小男孩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看著芳芳,他和藥店的人不熟,平時也不打交道,至多是互相知道而已,畢竟,他又不會生病。
  「陸放翁,咱書店裡有人叫陸放翁麼?」芳芳問道。
  「是老道。」
  「嘖,這名字忒霸氣,跟陸游一個樣的。
  他爹媽給他取這麼個名字,就不怕太大了。」
  「嗯。」
  「那行,他人在家麼?」
  「不在。」
  「好吧,你讓他回來後到隔壁藥店裡拿一下快遞啊,我就不搬來了;
  倆大盒子快遞,有點沉喲。」

第八百九十一章 開快遞!
  有些人,是前半生風風火火,後半生卻身陷囹圄,有些人,是體驗了浪濤澎湃後,選擇永久地在沙灘上蟄伏;
  這裡面,或主動或被動,卻都遵從著花無百日紅的自然規律;
  就比如此時的勾薪,
  曾經仙人撫我頂,大氣運加身,擱在隔壁書店書架上的很多書裡,他往往是那種主角的命格,開掛的人生,不需要解釋。
  但現在,
  他卻提前進入了「養老」的生活。
  黑白無常自從離開後,根本就沒再回來過,只是偶爾通過手機發來一些問候,還經常分享一些朋友圈裡的心靈雞湯。
  勾薪沒怪自己的這倆手下,事實上,哪怕這倆手下拼著一切鼓起勇氣殺到了藥店門口,
  喊著:
  「救出大當家的!」
  他勾薪敢不敢裡應外合,或者敢不敢真的走出這家藥店的門,還真的難說。
  人一直自詡為萬物之靈,但實際上,人身上的獸性,還是很明顯的,只要措施得當,只要手腕夠強勁,馴服一個人,不見得比馴服一頭獅子的難度更大。
  當然了,勾薪是不會承認自己被馴服了的,他只認為自己現在是龍游淺灘,虎落平陽,
  是上天,是仙人,給自己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