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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節

  「寧公!」方信等人明顯能感覺到寧中華的氣場更勝一籌,此時全都面有慚色,恭敬拜道。
  「來一條南方來的垃圾狗都搞不定,老夫要你何用?」
  寧中華森冷一笑,連看都沒看馬元魁一眼,彷彿跪在他腳下的就是一條狗,抬掌劈了下去。
  卡擦!
  可憐馬元魁連哼都沒哼一聲,腦漿迸裂,當場氣絕身亡。
  吁!
  方信等人同時倒抽了一口涼氣,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
  一言不合就殺人,這是何等的歹毒、霸道!
  顧名臣頭皮一陣發麻,知道這北方的風水界扛把子,並非良善之輩,今兒這梁子結不好,怕是要交代在這裡。
  「你就是顧文臣?」
  寧中華走到顧文臣身邊,直視他的雙眼,森冷道。
  顧文臣只覺雙目火灼一般疼痛,不過他也是一代宗師,如此關頭豈能認慫,當即硬著頭皮道:「老夫就是,你就是寧中華嘍。」
  「顧氏風水不過是下乘之流,老夫修的是廟堂尋龍護國之法,你可得富貴,我則為國師,豈可同日而語?」寧中華氣勢上穩穩壓住顧文臣,冷然笑道。
  「寧老兒,你休要自抬身價,風水不是耍嘴皮子,有沒有真本事,你我鬥一鬥才知高下。」
  「仍是以這大明湖荷花為主,你開,我藏,最後輸贏論高低如何?」
  顧文臣實在受不了寧中華那灼人的雙目,別過頭指向面前的荷花,朗聲道。
  「行,那今兒就讓你這蠢夫開開眼界吧。」
  寧中華長袖一舞,人如輕煙,落在了水面上,無依無托,彷彿那水底有一雙手托著他一般,連鞋襪都不曾沾濕半點。
  顧文臣不甘落後,清喝之餘,落在了一朵荷葉之上。
  他雖然已經達到了法天中期天師,但因為突破不久根基不是很穩,單憑法氣倒也可以像寧中華那般,只是待會一鬥法,必然支撐不住,索性識趣的借了幾分荷葉依托之力,把法氣度入蓮根,穩若磐石般作為依托。
  只是這一站,眾人眼不瞎都知道寧中華已經佔了上風。
  「青龍過江,吞惡浪!」
  「盤龍鎖靈大陣,起!」
  顧名臣知道在這等高手面前唯有全力以赴,不再猶豫,當先盤印結法,雙手一分,一條青龍的法氣數丈長龍,咆哮著沿著一方荷葉,蜿蜒盤成一個圈,牢牢的封鎖了整個水面。
  鎖靈大陣一起,荷塘上就像是扣上了一層青色的罩子,便是這天地間的濁氣也被一一阻擋在外。
  「寧公,請吧?」顧名臣傲然抬手道。
  這在風水圈裡叫斗陣,一個開,一個破,直到對方認輸,以分高低。
  當初在東州建東明湖別墅區時,顧名臣曾以此大陣生生鎖住了整個東明山頭七七四十九日,以確保靈氣不散。
  如今用來鎖這小小數百平米荷塘,威力也要暴增數十倍,寧中華沒有點本事,是萬萬破不了的。
  「顧老還是有真本事的,不愧是南方風水第一人啊。」
  「我看寧公要破,難嘍。」
  「未必,寧公在崑崙時,聽說連龍脈的風水場都能破,這應該算不了什麼吧。」
  方信等人七嘴八舌的看起了熱鬧,大家都是瞪直了眼,生怕錯過一絲一毫,畢竟人生中能有幾次看到兩大風水師決鬥的場景?
  「不堪入眼的彫蟲小技!」
  寧中華嘴角一揚,發出一聲冷笑,右手豎起二指並於眉心,單字一個:「赦!」但見一道金光法劍自眉心飛出,應聲刺向了龍首。
  金劍也就三尺來長,比馬元魁使出來的大不了幾分,然而那劍身帶來的浩瀚之氣,卻是鋒利無比,彷彿便是九霄天穹,也能刺他個透明窟窿。
  哧啦一聲!
  金劍如入無屏之境,輕鬆洞穿了外面的青色防護罩,猛地釘在了青龍之首,原本還雄赳赳的盤龍,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瞬間化作了青煙,顧名臣引以為傲的青龍鎖靈陣,一招難擋,宣告失敗。
  「好厲害的法劍,至純至剛,無堅不摧啦。」顧名臣陣法被破,身子一晃,大驚道。
  「小試牛刀而已,你還有什麼微末之技,趕緊都使出來吧!」寧中華雙手一背,傲視蒼穹道。
  「罷了!」
  「看來我唯有使出本命法器與絕招,才可與你一鬥!」
  「也罷,就讓你看看我顧氏一門真正的精髓吧!」
  顧文臣從口袋裡摸出一支纖細、修長的毛筆,筆身是玉石打造而成,上面雕刻有細小的金色小字,還有紋龍圖案,在光亮下綻放著耀眼的精光,散發著聖潔、光正之氣,一看就是非凡的法器。
  法器一亮,寧中華眼皮一抬,多了一分訝色:「沒想到居然是一支御筆,沖這上面的靈氣,不是嘉靖朝,就是宋朝的道君之物吧。「
  「你老兒有點眼力架,沒錯,這支筆便是嘉靖皇帝御筆,可破萬邪,乃是三品上乘法器,今天我就要以它畫地為牢,看你怎麼破!」
  顧文臣朗聲道。
  一旁的顧青山卻是急的匍匐在荷塘邊,泣然道:「叔父不可呀,大不了咱們認輸回到江東,來日再來比過就是,不能使用此筆啊。」
  這支筆是用來開風水禁咒大陣的,由於是御筆,威力驚人,但常人要用必須付出昂貴的代價,輕則修為盡損,重則喪命。
  顧文臣這是要拿命跟寧中華做最後的生死對決了。

第一千零一十章四門地牢陣
  旁人不知,但顧青山卻是清楚的很,以顧家的氣運與聲望,根本不敢擅動龍筆!
  列祖列宗早有訓示在前,除非是有關整個顧家存亡生死大忌,否則不得擅用此筆。
  作為下一任家主,顧青山可以不計個人生死,但此時他認為叔父多半是為了保命,又或者盛氣之下作出的糊塗舉動。
  顧文臣閉上眼,長長的吸了一口氣,朗聲笑道:「青山,你真以為叔叔是老糊塗了嗎?不,今日是南北之爭,我可以用命祭筆,但決不能俯首稱臣,這是南派人的骨氣,就算是列祖列宗在此,他們也會支持我一爭高低的。」
  「叔父,可是這樣一來,你就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這一局咱們認輸就罷了。」顧青山含淚勸道。
  「不,今日非爭不可!」
  顧文臣也是個倔脾氣,他就不信了以祖宗傳下來的御筆,加上自己中期天師的設下的禁咒,封不住這小小的一方水域!
  「好,老夫倒是有點瞧得上你了,有什麼招都使出來吧!」寧中華抬手冷然笑道。
  「一筆天狼鎮地牢,天罡地煞無膽闖!」
  顧文臣腳下法氣一吐,人彈空而起,咬破舌尖,以本命血染透了御筆,御筆染了血水,隱約有天狼咆哮之聲,顧文臣虛空一劃,一頭木奎天狼鎮在了荷塘之上。
  此刻名為四門地牢陣法!
  取凶星天狼鎮在正東位置,天狼一至,眾人無不耳膜生疼,原本波光粼粼的荷塘登時靜止了下來,唯有天狼之形,虎視眈眈!
  「二筆九宮斷陰陽,此牢由我不由天!」
  顧文臣再下第二門大鎖!
  一道九宮八卦圖加固在湖中,這會兒卻是連一絲風都沒有了,四周空氣完全被抽空,饒是隔了數米遠,眾人亦是覺的呼吸困難,幾近窒息。
  兩筆畫下來,顧文臣已是面色蒼白如紙,顯然控制御筆,操控大陣耗去了他大量的法氣。
  「三筆乾坤轉日月,天地玄機在我掌!」
  噗!顧文臣再次吐血,身形搖搖欲墜,腳下踩著的荷花晃動的厲害,好幾次差點栽了下去。
  老傢伙倒是硬氣,緊提法氣,筆成中圓,金陽在天,明月藏水,小小的一方水域,頓時日月爭輝,艷麗無比。
  「顧師父,你這本事怕是撐不住四門地牢陣,再畫下去,可就性命不保了!」寧中華一拂長鬚,微笑勸道。
  他的眼中依然沒有絲毫的懼意,就像是在欣賞一出大戲,這讓顧文臣莫名多了一絲傷感,自己都使出了祖傳禁招,難道還治不了這該死的寧老兒嗎?
  「性命是小,氣節是大,今日就是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挫一挫老賊你的銳氣。」顧文臣豎起兩指,昂首怒指寧中華,一臉決然道。
  「嗯,顧師父既然決定一意孤行,那我還能說什麼呢?請吧。」
  寧中華一臉淡然道。
  「四筆北斗鎮生死,四門地牢鎖崑崙!」
  顧文臣壓下內心的憤怒,耗盡最後一絲氣力,最後一口本元血當空畫北斗七星!
  七星連橫,當勾完最後一筆時,但見七星落入陣中,轟隆一聲,水面形成了一座浩瀚、古老的地牢,天狼坐門口,乾坤定八方,端的是天雷不摧,地火不滅,穩如磐石。
  噗通!
  氣力耗盡的顧文臣站立不穩,眼看就要跌倒,暈死在水裡,這時候他腳下的蓮花一動,如浮船般,輕飄飄的托著他到了岸邊。
  顧文臣心下詫異是誰有這麼大本事,居然能把他從四門地牢陣中把他給搶了出來,不過此時,他已是雙眼直冒金星,連氣都喘不上來了,到了岸邊咬牙才站住,舌根打顫道:「寧師父,我的陣法成了,該你來破陣了。此陣你若破不了,你得向我俯首稱上師,你若破了,我當以你為師,請吧!」
  寧中華不疾不徐的一抖袖子,伸出了手,傲然笑道:「好,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
  說話間,他猛地爆喝了一聲,「吒!」
  但見一朵青雲籠罩在他的頭頂,靈氣雲集,正是仙氣道尊之相!
  道尊與武尊不同,武尊只有運用神通之力時,才可知高低,是否有一山之力。而道尊因為是修法,法有靈,故顯化!
  道尊顯化!
  秦羿遇到過不少高手,但大多數是武修高手,道修天尊倒是極少!
  寧中華一現身,顧文臣叔侄腿一軟,差點沒給跪了,而方信等人則是嚇的埋頭在地,如敬仙君,誠惶誠恐,深為性命擔憂。
  「原來是仙氣道尊,哎,我與他在風水界雖然以南北雙絕著稱,但在修為上,卻是有著天壤之輩,慚愧啊。」顧文臣無力的搖了搖頭,想到自己剛剛突破了法氣中期天師,便是沾沾自喜,此時已是無地自容。
  「就算你是仙氣道尊,也未必能破我的四門地牢陣!」顧文臣暗吸一口氣後,猛地抬起了頭。
  「所謂大陣,講究的是圓、穩、固、傷,你這陣法雖然加持了四道門,但由於你修為不濟,每一道門都是虛門,根本護不住地牢!」
  「破你大陣,一揮手的功夫罷了!」
  寧中華有意打壓顧文臣,環視眾人,高聲道。
  但見他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金漆小盒,裡面是金光閃閃的顆粒,隨手抓了一大把,默念法咒,清喝一聲:「去!」
  沙沙!
  湖面頓時如落雨點,那些顆粒如水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水面便如同沸水般咕嚕作響,隱約可見無數金色的細長之物在水底翻騰著。
  不多時,原本鐵桶般的湖面,開始現出一道道裂痕,坐立於陣中的木奎天狼發出一陣惶恐不安的怒吼,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水底攻破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