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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節

古籐看著桌子上的菜一動未動,他有些不喜歡這個地方,「不知道,我心裡有一種感覺,李子一的死肯定和這個男人有關係,找到這個男人,也許就能知道李子一的死因。」
兩人吃過飯後便離開了農家樂,臨走之前老闆娘還極為熱心的送了他們兩瓶辣醬,說是她剛剛弄好的辣椒醬,誰也沒給,專門送給他們兩個,讓他們嘗一嘗,兩人推脫不掉,只好道謝拿著。
兩人本來打算回去,古籐上車前看了一眼農家樂後面的山,忽然想起袁紅艷死去的地方,「我想上去看看。」
魯擎蒼本來已經發動了車子,見古籐遲遲不上來有些納悶,這會有聽到他說要爬山,有些不解,「怎麼了?」
古籐關上車門,「不知道,總覺得這山裡好像有什麼東西。」
見古籐不上車,魯擎蒼只好把車熄滅,打開安全帶從車裡下來,隨著古籐的眼神看去,「光禿禿的山有什麼可看的,外面天這麼冷,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我擔心你的身體。」
古籐搖了搖頭,「我沒事,只是想起了袁紅艷。」
聽到古籐這麼說,魯擎蒼明白他話裡的意思,於是說道:「你先上車,我們開車去,等到不能開車上去的時候,我們再下車走。」
古籐看了看天,冬天的白天就是短,感覺沒有做什麼,這天色就已經稍微有些暗,於是點頭同意。
兩人驅車往山腳下走去,剛才在店裡出來的時候,覺得沒那麼遠,沒想到開車過去也開了半天的時間,魯擎蒼看了看前面的坡道,車子是沒法過去了,「下車吧。」
古籐點了點頭,隨著魯擎蒼下車。
兩人站在車外,看著這光禿禿的山,冬天的大山,一片荒涼,讓人看了不覺悲從心來。
也許是觸景生情吧,古籐嘴中冒出一句話,「死亡是生命的必然結果。」
「什麼?」魯擎蒼不明白古籐怎麼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
「人體是生與死的矛盾統一體,生是偶然性,死是必然性,沒有生命的誕生就沒有死亡,沒有死亡也就無所謂生命。」
「怎麼突然說這些話?」
古籐苦笑一下,「沒什麼,只是有感而發罷了,走吧,上去看看。」
魯擎蒼跟在古籐身後走著,總覺得他今天很奇怪,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古籐的性格他很瞭解,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裡,不願意和別人分享。
今年冬天又沒有下雪,沒有雪的冬天就不像是一個冬天,魯擎蒼想起小的時候,那時候的冬天總是被大雪覆蓋,可以肆無忌憚的玩雪,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雪變得很稀有,這幾年好像都沒有下過。
魯擎蒼不知道古籐為什麼要來這個荒涼的山上走一走,所以只能跟在古籐身邊,看他要去哪裡。
古籐腳踩在泥土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這個時候山上的土還沒有化凍啊,抬頭看了看太陽,太陽已經下山,心想也許再過兩天這山上的凍土就會化了吧。
許是落山的夕陽要發揮自己最後一點作用吧,兩人往山上走的時候,夕陽照射的地方發出一道明亮的光芒。
「那是什麼東西?」魯擎蒼也看到了那道光。
「過去看看就知道。」古籐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對於死亡,他總是要比別人敏感。
兩人靠近發光的地方,並不是屍體,古籐的心裡稍微有一些安慰。
「這個東西——」魯擎蒼戴著手套的手撿起地上的東西,那是一條鏈子。
古籐看著魯擎蒼手中的鏈子問道:「你記不記得農家樂老闆娘說的話?」
看著手中鏈子上掛著的樹枝狀掛飾,魯擎蒼說道:「你的意思是,和李子一在一起的那個男人曾經來過這裡?」
古籐點了點頭,「怕是不僅僅是來過這裡這麼簡單吧。」
「難道他——」
古籐打斷了魯擎蒼接下來要說的話,「先不要做任何的揣測,還是好好的找一找再說。」
魯擎蒼握著手裡的飾品,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也許他們找的那個男人就躺在這座山的某個地方。
魯擎蒼想起老闆娘說的話,那個男人和李子一是上週四來過這裡,如果那個男人要是在這裡遇害的話,怕是要陳屍有一段時間,即便現在天氣有些冷,屍臭是掩飾不住。
他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山上的冷空氣瞬間鑽進他有些凍僵的鼻子裡,冷不丁的讓他咳嗽了幾聲,「咳咳——咳咳——這天還真的很冷啊。」
「在過一個月就好了,萬物復甦,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候。」古籐搓了搓有些凍僵的手說道。
魯擎蒼是警校畢業,身體素質肯定比古籐要好很多,這個時候他都感覺有些寒冷,再看看有些單薄的古籐,心想他這會要凍僵了吧,「我看天也快黑了,要不我們去山下的農家樂住一晚上,明天早上一早再上來看看,你覺得怎麼樣?」
找了這麼久,古籐以為是自己多想了,不過在他準備要走的時候,一股他再熟悉不過的味道鑽進鼻子中,「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什麼味道?」魯擎蒼向前伸了伸脖子,想再深吸幾口,想起剛才的涼爽,心想還是算了吧。
「死亡的味道!」說著,古籐往山上又走了幾步。
魯擎蒼聽到古籐這麼說,不禁打了一個冷戰,此時的古籐走在他的前面,一身黑色的他,讓魯擎蒼感覺有些陌生又有些來自心底的害怕,對於古籐,他依舊什麼都不瞭解。
古籐在前面走了一段時間後停下了腳步,此時魯擎蒼也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屍臭味。
從古籐身後走向前,看著躺在古籐前面的一具屍體,這是一具無頭屍體,從衣著上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名男性,「腐敗氣泡潰破,表皮脫落,露出暗紅色的真皮,再加上這個地方的氣溫,死亡時間應該在四天以上了吧?」
古籐蹲下做初步檢查,「死者為男性,死亡原因應該是機械性窒息而死。」
「頭都沒有了,你還能確定他是窒息而死?」
古籐指了指脖子的位置,「頭沒了,舌骨還在,舌骨骨折,初步判斷死亡原因是機械性窒息,具體原因還要等解剖之後才能知道。」
「奇怪了,兇手為什麼要把死者的頭砍掉?」
「頭被砍掉無非就一個原因,不想讓我們知道被害者的身份罷了。」
魯擎蒼以為這種事情應該出現在古裝劇裡才對,「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難道兇手不知道有DNA這個東西嗎?」
古籐無奈的搖了搖頭,「即便知道死者的DNA,你也不一定知道他的身份,DNA庫裡沒那麼全。」
「也對,那你先看一看能找到什麼線索,我打電話讓朱銘凡他們過來。」說著魯擎蒼拿起電話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