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2節

這裡似乎是兩座山之間的懸崖，可奇怪的是，從週遭的地形來看，這個懸崖竟然是圓形的，就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漆黑大洞，從視覺上就讓人感覺到十分恐懼，再配合上周圍的氣氛和感覺，實在讓人不寒而慄。
第九百九十七章 抉擇
這時，司隕轉過身看向小五，臉上的表情十分嚴肅。
「這整座山被稱為骷眼山，在上空俯視的時候，這整座山看上去活像是一個巨大的骷髏頭，在我們眼前的，就是這巨大骷髏頭的兩個眼窩部位的其中一個，之所以叫做骷眼山而不叫骷髏山，是因為這座山最恐怖的就是這兩個像是眼窩一樣的地方，小五，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位朋友就在這下面。」
小五一聽，一下子愣住了，看著這宛如地獄入口的深不見底的黑洞，他嚥了一口唾沫。
「那啥，您不是在開玩笑吧，這、這也太嚇人了吧？」
司隕直視著小五的眼睛，緩緩開口：「所以，現在就是你做出選擇的時候，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在不成為邪修的情況下，我的這位朋友是這世間唯一一個能把你教導成強者的存在，你的體內有一種特殊的力量，這力量是一種極端的異類，沒有一個好的老師教導，很容易就讓你走火入魔墮入邪道。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你的力量太過恐怖，恐怖到你最好不知道它究竟是何種存在為好，也就更別提去掌握了，同時，它也十分的霸道，注定了你拋下它修煉其他別的心法和真氣到一定程度會遭到反噬。說得直白一點，也就是你現在的入門心法已經是在你不掌握這一力量的前提下所能修煉的極限，再往上學習別的心法，真氣到達一定強度就會產生反噬並且危急生命。
而掌握這一力量卻也並不是輕鬆的事情，首先，我這位朋友性格古怪且冷漠並且相當的嚴格，即使對待自己的徒弟都不會有絲毫留情，但是毫無疑問，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徒弟成長為一個強者，因為掌握這一力量的困難，在漫長的歲月裡，他收了很多徒弟，然而他們無一例外，全都在半途中就承受不住而死去，骸骨堆滿了整個崖底，也就是說，你一旦下去，就必須承受前所未有的苦難和折磨，一旦承受不住就只有死，所有的利弊和你有可能面對的危險我都攤開了擺在你面前，到底如何選擇，就看你了。」
小五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是知道自己這一力量的存在的，自從一次在古墓裡，他這雙手臂第一次變黑，並且將把他堵在死角里，即將殺死他的殭屍給抹殺之後，他便能做到在戰鬥的時候控制手臂變黑。
他知道，是這種力量覆蓋了他的手臂，自己所能控制的，也僅僅是讓它覆蓋在自己的手臂之上，其他的什麼也做不到。
然而僅僅是這樣，是不夠的。
閉上雙眼，小五思考著司隕說的話，不能修行其他內功心法，否則會遭到反噬危及生命，而若是修煉這一力量卻仍舊是九死一生。
所謂的選擇，說得難聽一點，就是要麼作為一個普通人苟且偷生，要麼就自己找死，縱身跳入這無底深淵，去尋找那一線的生機。
作為一直以來最怕死，無數次毫不猶豫的選擇苟且偷生的他，這一次卻站在那裡良久都無法決定。
活著的意義就是不要死去，自己唯一擁有的就是自己的性命？
早就變了。
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連自己是誰，出生的意義都不知道的空白一片的小五了。
她的出現，林子衿他們的出現，都填補了他的空白，本來一開始只是為了互相利用才與林子衿合作，可是後來，他們共同出生入死，慢慢成為了好兄弟，那些回憶湧入腦海，長久以來，自己第一次不是在古墓裡面過年，而是坐上飯桌，和林子衿一家人還有小允一起，林爸林媽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關心他，對他那麼溫柔，歡聲笑語間，就好像自己也成為了他們的家人一樣。
「小五，下次過年你記得來啊，這下阿姨知道你喜歡吃什麼了，下次給你做你最喜歡吃的菜！」
那種歡樂的記憶溫暖著他的心，他也意識到自己終於有了歸處。
滅世大劫，連這個世界都能夠毀滅的劫難，究竟有多恐怖呢？
儘管林子衿一路的成長讓他覺得無比迅速，可是他一個人的力量夠嗎？
再加上龍隼、鳳棲梧、何問天以及司隕等等這些在他眼裡無比強大的強者都還遠遠不夠。
他無法想像在劫難之中，林爸林媽被波及然後死去的樣子，無法想像自己的好兄弟林子衿身為救世主首當其衝的被擊敗，喋血的場景。
還有龍隼、小允，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死了，作為一個普通人的自己，又能躲到哪裡去呢？
他不想讓自己的歸處消失，不想讓好不容易被填滿的心再度變得空白，就算拼上這條命，他也一定要獲得力量，站在林子衿的身邊，幫他一同分擔這份重任，一同保護他們所共同珍視的人。
想到這裡，他閉上的眼睛緩緩睜開，一旁的林子衿心中很擔憂，對於跟普通人沒什麼太大差別的小五來說，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況且，還有當初寄宿在自己體內那位前輩跟自己說的真相，如果小五知道了自己力量的真面目，知道了被詛咒的死亡之力，他難道還發現不了嗎？
「小五，要不就算了吧，你……」
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小五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打斷了林子衿的話。
「老林，下次見面的時候，就是我擁有那個實力，能和你一起並肩作戰的時候，你可也得加倍努力，別一不小心被我給超越了，司隕大人，我的選擇已經做好了。」
看著小五堅定的眼神，司隕微微點頭：「我相信你會成為第一個從他手上出師的弟子，在你下去之前，我要給你個忠告，那就是無論遇到什麼艱險和困難，都別忘了是什麼促使你做出了現在這個決定，既然是最重要的東西，為了什麼都不能輕易捨棄，面對誘惑的時候，你要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麼，最重要的是，你去的時候是小五，回來的時候，絕對不能變成另外一個人，明白了嗎？」
第九百九十八章 定一個目標
司隕的這番提醒，已經可以說是非常的直白，小五認真的記下了這些話，點了點頭。
「臨別的對話結束了嗎？」此時，一個異常冷漠的沙啞聲音竟然從漆黑的深淵中響起，還帶著回音，小五望向深淵，心底升起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他的手臂不自覺的變成了漆黑的顏色，而那個聲音也再度開口了：「這還真是稀奇啊，老大，你可是第一次贊同我收人類做弟子並且還主動將這個弟子送上門來。」
司隕輕聲一歎，而後緩緩說道：「我之所以反對你收人類做弟子，是因為我不認為你收的那些弟子能通過你的那些試煉，事實也的確證明了我的看法是正確的，這根本是在浪費生命，可是這一個，我認為他能成為你第一個出師並且活下來的弟子。」
「霍，那我可真是期待了，可是到目前為止，這個呆頭呆腦的小子並沒有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對了，調教救世主的事情，需要我幫忙嗎？」
司隕搖了搖頭：「你是最不適合教導子衿的人選了，全心全意的教導你的新弟子吧，現在是什麼時期，你應該很清楚，所以我希望你認真起來教導這孩子。」
「呵呵，那也得看他是否有資格讓我認真了，那就不打擾你了老大，下來吧小子，你的好日子從此刻起到頭了。」
小五愣了愣，看了看這漆黑的深淵，又看向司隕，嚥了口唾沫：「司隕大人，他的意思是，讓我就這樣跳下去？」
還未等司隕說話，那個沙啞的聲音冷哼了一聲，話語中帶著嘲諷：「連這點勇氣都沒有，虧你還是個帶把的，老大，我看上去很像保姆嗎？我這裡可不需要這種巨型嬰兒。」
小五一聽，一下子就火了，對於深淵的恐懼什麼的全部都一掃而空，他指著深淵之下，怒道：「嘿，我這暴脾氣，我告訴你，你別牛逼！你等著五爺爺成為第一個從你這裡出師的弟子，上來的第一件事我就是要站在這個懸崖上朝下面撒泡尿！」
「呵，牛皮誰都會吹，真的做到了才算本事，就怕你跳下來還沒經過我的教導，直接就成為了這下面萬千骸骨中的一員。」那個沙啞的聲音懶洋洋的說道。
小五轉過頭，嘴角帶著笑容，朝林子衿揮了揮手，事到如今，林子衿也知道小五決心已定沒辦法勸阻，只有真心的希望他能夠順利掌握死亡之力，然而平安歸來。
「兄弟，今日一別，多多保重，我會等著你平安歸來的。」林子衿握住小五的手，縱使心中充滿了擔憂，他也相信自己的好兄弟不會在這裡就停下腳步。
「你也多保重，放心吧，這泡尿他接定了！我盡量在三個月內掌握這份力量，等著我回來，老林。」
說著，小五轉過身，沒有絲毫猶豫的跳下了深淵。
「狂妄的小子，看我接下來怎麼收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