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

那慘叫聲是那麼的刺耳，如同用鈍刀割肉，割在葉小萌的心裡，讓她的心也止不住的顫抖。
「哈哈哈哈哈哈哈。」范銅大聲的笑了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這就是下場。」
「我會記得你的。」鬼使的聲音從火球裡傳來。「除非我死，否則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女鬼的慘叫聲越來越弱，慢慢的聽不見了。范銅覺得已經差不多了，便稍微的減弱了一點陣法的力量。火焰漸漸的弱了一些，勉強能夠看到結界裡的情況了。鬼使躺在地上，似乎已經失去了知覺，而那個女鬼，已經不見了。
「那個女鬼……怎樣了？」葉小萌轉頭問身邊的冥曜。
「應該已經灰飛煙滅了吧。」冥曜歎了口氣。「畢竟之前已經很虛弱了，再被陽火這麼一烤，很快就會消失了。」
「剩下的事情，我就不管了。」范銅收回了陣法，彈了彈衣服上的塵土。「那個我抓來的人，就交給你了。我不管活人的事情。」
冥曜看了一眼仍在昏迷中的被范銅打得面目全非的宋新，點了點頭。「正好我也還有很多疑問要問他，交給我好了。」
「接到協會通知後，盡快報到。」范銅臨走的時候，拍了拍冥曜的肩膀。「我很期待。」
第一百六十三章 離別
冥曜走過去，扶起了躺在地上的鬼使。
「怎麼樣？還能動麼？」握住鬼使的手，冥曜送過去一絲靈力，幫助鬼使恢復一下力氣。
「死不了。」鬼使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下次千萬不要讓我看到那個傢伙，否則我一定不會手下留情。」
「那個女鬼怎麼樣了？」葉小萌走過去，有些擔心。剛剛那玄火陣恐怖的威力她也看到了，也聽到了女鬼那淒厲的慘叫聲，只怕那個女鬼熬不過去。
「應該沒事。」鬼使掏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這個瓷瓶，是剛剛葉小萌擋在他的身前，遮住了范銅的視線的時候偷偷遞給他的。一看到葉小萌遞過來的這個瓷瓶，他就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就在玄火陣的火焰遮擋住了范銅的視線的時候，鬼使故意的讓女鬼裝著被燒傷的樣子慘叫了幾聲，之後便快速的將女鬼裝進了葉小萌遞過來的瓷瓶裡。
「應該沒事的。」冥曜安慰葉小萌道。「這東西可是黎胖子家傳的寶貝，水火不侵，是專門用來裝鬼給鬼療傷用的，這點火恐怕那個女鬼在裡面連點熱氣都感覺不到。」
鬼使緩了一會兒，將瓷瓶的蓋子打開，一陣青光閃過，女鬼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不但毫髮無損，反而比之前看上去要好多了。
「你沒事吧。」鬼使問道。
「沒事。」女鬼搖了搖頭，扶住鬼使的胳膊。「但是你的身體……」
「我不要緊的。」鬼使笑了笑。「休息幾天就可以了。」
「你總是這樣。」女鬼歎了口氣。「我欠你的太多了。每次我碰到什麼事情，總是你在我身邊幫我。我被人欺負了，你去找人打架，我生病的時候你照顧我，就連我死了之後，也是你一直在關心我。你總是這樣，你要我怎麼還啊。」
「我從來也沒有想過要你還的。」鬼使笑了笑。「我自願的，與你無關。」
冥曜拉著葉小萌走到了一邊，給女鬼和鬼使留出了單獨談話的空間，點上了一根香煙。
「幹嘛拉我啊。」葉小萌有些不滿。「我還想聽聽故事呢。」
「少八卦了，看不清狀況的傢伙。」冥曜白了她一眼。「沒看到人家兩個有悄悄話要說麼？」
「有什麼悄悄話啊？」葉小萌的小腦袋被冥曜弄糊塗了。
「還看不出來麼？」冥曜指了指不遠處昏迷中的宋新。「三角戀，人鬼情再加上鬼鬼情，總之就是八點檔的國產肥皂倫理愛情偶像劇。」
「你的意思是說那個鬼使……其實對那個女鬼有意思？」葉小萌張著大嘴愣住了。
「這你都看不出來，你到底是不是現代人啊。」冥曜給了葉小萌一個鄙視的眼神。「沒點姦情，誰能做到這一步啊。就像那個女鬼對宋新的感情一樣，那個鬼使恐怕在他們兩個人生前就對那個女鬼有愛意了，只不過看樣子從來沒有表白過就是了。這就是所謂的悲慘的暗戀人生。」
掐滅了香煙，冥曜走過去拍了拍鬼使的肩膀。「差不多了，忙活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也是時候送它走了，要不然還會惹出更多麻煩來的。」
鬼使看了女鬼一眼，有些不捨。女鬼笑了笑，衝著鬼使點了點頭。
「幹了這一行，還看不開麼？」冥曜對鬼使說道。「生生死死，離離合合都是世間必須的。沒有死亡，就沒有新生；沒有離開，就沒有再一次的重聚。這道理不用我跟你說，你應該瞭解的比我要透徹得多。」
「這些道理我的確都明白，很明白。」鬼使歎了口氣。「只是放在自己身上還是有些放不開。」
「送我走吧，去我該去的地方。」女鬼開口說道。「我在世間遊蕩的時間太長了，也做了太多的錯事。在我現在沒有改變主意之前，送我走吧。」說到這裡，它看了一眼躺在不遠處的宋新，歎了一口氣。「我怕我會忍不住改變主意，會做出更多的錯事。」
鬼使也明白，其實女鬼的心裡還是放不下宋新。雖然現在它決定了要去地府報到贖罪投胎，但若是那個宋新醒過來，只怕它又會心軟，放不下了。
「不要太難為他。」站在去黃泉路的門前，女鬼對冥曜說道。「我知道他做了很多不應該做的事情，但是是有人簇擁他這麼去做的。他也不過是被蒙蔽了心智而已，其實他不算是個壞人。」
「放心。」冥曜點了點頭。「他會受到公平的對待的。」
「那就好。」女鬼歉意的笑了笑。「給你們添了很多麻煩，真的很對不起。在幻境裡的你的那些記憶，並不是我想故意去扭曲的。」
「我知道，那個時候你被怨念控制著，身不由己。」冥曜大度的笑了笑。「說起來也要謝謝你，起碼讓我重新再年輕了一次，大叔變正太可不是一般人可以享受到的待遇。」
「路上小心。」鬼使囑咐道。「我現在太虛弱了，不能送你過黃泉路了，不過我找了我的同事去送你。我已經特意關照過了，去贖罪應該不會太難為你的，受點罪忍忍就過去了。過兩天等我恢復了之後，我會再去幫你找人看能不能減免一些刑罰的。」
「不用了，做錯了事情，受到懲罰是應該的。我記得以前每次我做錯了事，你總是會去求我爹不要打我，你總是這樣慣著我，所以後來我越來越不聽你們的話了。這次我想記住這個教訓。」女鬼搖了搖頭。「不要幫我求情了，這樣我的心裡也會好受一點，畢竟因為我的關係，害死了兩個年輕的女孩。」
鬼使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看到女鬼的堅持，無奈的點了點頭。
女鬼看鬼使答應了，笑了笑，轉身走向那閃爍著白色光芒的通道。一隻腳踏進了通道，女鬼似乎想起了什麼事，回過頭來看著鬼使。「我就要走了，過了奈何橋，喝了孟婆湯，只怕我以後就不記得你了，所以有件事情我很想問你。」
「你說，什麼事？」
「你……喜不喜歡我？」女鬼看著鬼使的眼睛問道。「你有沒有愛過我？」
「我……」鬼使沒有想到女鬼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這事……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麼？」
「我想聽你親口說。」
「我愛你。」鬼使咬了咬牙，看著女鬼的眼睛。「我十二歲的時候，就愛上你了，直到現在，從來都沒有間斷過。只是你愛上了別的男人，那個男人比我有錢，能夠給你更好的生活，我只要把這一切都放在心裡。」
「你知道麼？如果你早跟我說了這句話，我的人生早就不同了，只怕要比現在要幸福的多，我有些恨你，從來都沒有親口對我說過這句話。」女鬼笑了起來，笑得很好看，轉身走進了通道之中，窈窕的身影漸漸的消失不見，從遠處卻傳來了美妙的歌聲。那歌聲不再是那麼的寂寞，反而有著一種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