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節

　　我皺了皺眉，想了一下說道：「行吧。給你一滴血。」
　　說完，我剛想扎破手指滴一滴血給巫馬，巫馬急忙說道：「不需要扎破，主公，還是讓我來吧。」
　　我停下了動作，看了一眼巫馬，點了點頭，把手指遞了過去。巫馬上前一步，雙指在我的脈搏上點了一下，神奇的事情發生了。一滴血隨著巫馬的動作，從我的手腕上慢慢的浮出，在空中變成了一滴圓滾滾的血珠子。
　　巫馬左手虛空托著這滴血珠子，右手手指微動，籠罩在血珠子上方，血珠子滴溜溜的開始轉動，慢慢的變成了血氣，充斥在巫馬雙掌之間。從我這邊看過去，巫馬的雙手好像抱著一團紅色的霧氣，煞是好看。
　　又過了一會，血霧漸漸變淡，消失的無影無蹤。
　　巫馬全程屏息，直至血霧全部消失，才重重的吐出了一股濁氣。
　　「主公，屬下已經徹底確認，這是真正的天罡正陽血脈無疑。不過血脈力量只解封了兩層封印，還有五層封印沒有解開。每解開三層封印，血脈的力量就會發生質變。但是要想解開封印，一層比一層難啊。」巫馬抱拳說道。
　　「嗯。我最近也感覺到，要解開第三層封印，需要的時間會比較長。坐吧。現在你可以說說著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吧？」我淡淡的說道。
　　「是。吾名為巫馬，師出茅山，在千年前，帶領五個師兄弟加入了主公的麾下，隨主公征戰沙場，一統三界。吾六人為茅山六道，外界稱吾六人為茅山六煞。」
　　「在千年前，主公被人背板，苦戰之後，與逆賊同歸於盡。主公您施展秘術，以沉睡千年的代價來進行輪迴。在主公進行輪迴之前，便佈置了一些暗手。其中，大夫人化為鬼身，在千年後以身喚醒主公沉睡的意識，並且指引主公恢復實力。」
　　「而吾六人，因吾所學之術乃是煉屍術，故吾將自身化為殭屍，等待主公輪迴。而吾五名師兄弟，則分散開來，成立家族，將自身所學代代傳承，同時立下祖訓，千年後必須輔佐主公再次建立功業，一統三界。」
　　「可是，為什麼只有你們五個人呢？不是茅山六道嗎？還有一個呢？」我打斷了巫馬的話，問道。
　　「當年吾師兄弟的五脈傳承中，有一脈的傳人已經將祖訓拋棄，決定不再追隨主公了。」巫馬歎氣道。
　　「什麼？居然有人背板了祖訓？是什麼人？」三叔怒道。
　　「據我查明，此一脈傳承至今，只剩一人，名叫秦白雲！」巫馬說道。
　　「臥槽！秦白雲？」我當下大驚。秦白雲居然是茅山六道的後人？不止我大吃一驚，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雖然並不是所有人都見過秦白雲，但是這段時間關於秦白雲殺害了滬上孫家老家主孫苗的事，都是聽說過的。
　　而且，我和秦白雲之間的矛盾，他們多多少少也都知道一些。如今得知了這個消息，眾人都怒了。
　　「怪不得這個秦白雲這麼針對我，我還以為是因為之前我壞了他的事導致的呢。沒想到本身他就是叛徒。呵，這還真是巧了。」我苦笑道。
　　「不對，之前秦白雲應該還不知道你真正的身份，開始結下恩怨也確實是因為你壞了他的事，不過我想後來他跟紅衣合作之後，紅衣告訴了他你身負天罡正陽血脈之後，他才更想要至你於死地吧。」妙靈姐說道。
　　「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我和秦白雲之間肯定是不死不休的了。」我說道。
　　「只要主公下令，屬下立刻替主公除去主公叛徒！」巫馬抱拳請戰。
　　我看了看巫馬，又看了看在座的其他四人，都是我的長輩，還跟我有很大的關係。我三叔就不用說了，血脈至親。
　　唐父，在我沒有跟唐冰在一起的時候，就給我過幫助。如今唐冰成了我的老婆，唐父就是我的老丈人了。
　　裴居士，之前讓我有些猜疑，卻沒想到居然是茅山六道的後人。她還救過我的命，給了我雙修的方法，對我的恩情是很大的。
　　苗叔，且不說教了我和陳露御蠱之術，就憑他敢讓苗寨的人加入我的情報部門，也是一份大禮了。
　　他們都是我的長輩，今天卻搖身一變成為了我的屬下，還是千年傳承下來的。我一下子接受不了啊。
　　「對了，巫馬你剛才說你們要輔佐我幹嘛來著？一統三界？」我問道。
　　「是的，主公！千年前咱們就一統三界，如今您輪迴歸來，肯定也要一統三界。」巫馬略微京東的說道。
　　我皺了皺眉頭，說道：「可是我並不想一統什麼三界啊。可以的話我寧願想做一個普通人。我現在走到這一步，大部分都是被逼的，無奈之舉。」
　　「這。」巫馬愣住了，他看了看三叔他們，又看了看妙靈姐，頓了頓，繼續說道：「可是主公，這都是您千年前的安排啊。您想想千年前背叛您至您於死地的那個逆賊，難道您不想報仇嗎？」
　　「不好意思，我一點印象也沒有。我不知道你說的那個逆賊是誰，也不知道千年前的我做了什麼安排。我只知道一件事，我和千年前的我，不是同一個人！」
　　
第六百九十四章 分歧
　　
　　我這番話說出來之後，巫馬直勾勾的盯著我，半晌沒說出話來。我三叔只是抬眼看了我一下，沒有什麼表情。
　　唐父、裴居士和苗叔卻有些吃驚，但是反應都沒有巫馬的反應大。
　　巫馬抱拳：「主公，您現在說的這番話，我想並不是您真正的心聲。因為您的封印只解除了兩層，並沒有完全恢復意識。如果您恢復了意識……」
　　「你的意思是，我封印全部解開了，意識恢復了，就會帶著你們去一統三界？」我沒等巫馬說完，就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我告訴你，我不需要恢復什麼意識，我的意識是完整的，明白嗎？」
　　巫馬抬頭看著我，喉結上下聳動。轉頭看了看妙靈姐。
　　我隨著他的目光，也轉頭看了一眼妙靈姐。妙靈姐對上了我的視線，衝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又看著巫馬，說道：「你剛才說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我想我已經知道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就是我，我並不是你千年前的那個什麼主公對吧？你是在想著，我的封印解開了之後，你主公的意識就會吞噬我的意識，變成你真正的主公對吧？那你告訴我，那時候，我去哪裡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您誤會了我的話了。封印解開您的千年前的意識確實會恢復，但並不是說吞噬了您現在的意識，而是融合。用現在的話來說，您就是一台電腦，而您千年前的意識就是一個U盤裡的文件。這份文件現在還沒有完全寫入電腦中，所以您無法知道文件的內容。」巫馬急忙解釋道。沒想到他還挺懂現在的高科技的嘛。
　　我抬起了手，再一次的阻攔了巫馬。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說千年前我的意識恢復了之後，只是我記憶中多出了一些東西，並不能影響我現在的主意識對吧？」
　　「是的。」巫馬回答道。
　　「那好，既然是這樣。也就不用等到我這封印解開了，反正千年前的意識恢復不恢復對我沒什麼影響。我現在再告訴你一遍，我不想一統三界。聽明白了嗎？」我說道。
　　「主公！吾等可是等了您千年啊！這份基業您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啊！大夫人，您也等待了千年，您勸勸主公吧！」巫馬哀嚎道。
　　我轉頭看著妙靈姐。妙靈姐衝我微微一笑，伸手撩了一下髮絲，說道：「巫馬，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主公的決定我是無法干涉的，只能支持和輔助。我本就不是一個有野心的女人。我只想安安穩穩的伴隨在主公身邊度過一生，足矣！」
　　「主公！」巫馬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雙手撐地對我說道，「主公您萬不可放棄您的基業啊！這是您的宿命，也是三界的宿命。三界無主已千年，再只有下去，三界早晚會崩潰的啊！」
　　「宿命宿命，別跟我提什麼宿命。我告訴你，就是因為宿命，我才被迫天天面臨生死。你不就是想告訴我我的命天注定了嗎？告訴你，我非要打破這宿命，讓你看看我什麼叫我命由我不由天！」
　　聽到巫馬提起宿命，我心中不知道哪裡來了一股無名之火，當即站起身來怒喝。客廳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我，露出了震撼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在驚訝我不願意一統三界，還是在驚訝我要打破宿命。
　　怒喝之後，我突然感覺渾身無力。揮了揮手，輕輕的說道：「巫馬，我看的出來你是個忠義之人。不過我真沒有打算一統三界。你也不要把別人的意識強加在我身上。抱歉，讓你失望了，你可以離開了。」
　　「這，主公。不，陽陽啊。」三叔忍不住，開口說話了。「就算咱不一統三界，巫馬也是個得力的助手，就讓他留下來吧。我們這幾個老骨頭也會輔助你的。不管你想要做什麼。」
　　我看了看三叔，淡淡的說道：「是因為你是我三叔，還是因為天罡正陽血脈？」
　　三叔猶豫了一下，看了看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的巫馬，說道：「因為我是你三叔！」
　　「好！那麼唐叔，苗叔，裴居士。你們怎麼認為呢？」我又問道。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唐父歎了口氣說道：「我能怎麼辦？你想讓我怎麼辦？我閨女都是你的人了。我還能怎麼辦？」
　　我笑了笑，說道：「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看你是把我當你的女婿還是把我當你的主公了。」
　　「有區別嗎？」唐父白了我一眼，看了看唐冰，說道，「有我閨女在，她要說句話，我還能不照辦？這跟是不是主公有區別？」
　　「哈哈。」我大笑。「還是有點區別的。不過算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說完，我又看了看苗叔和裴居士。苗叔見我看過來，也歎了口氣，說道：「我的倆閨女現在也是你的人了，我能怎麼辦？」
　　說完，苗叔看了一眼唐父，也笑了。「不地道，學我說話。」唐父說道。
　　「苗叔，話說清楚點啊，什麼叫你的倆閨女也是我的人了？」我哭笑不得。
　　「話說錯了嗎？她倆現在在給你賣命，不是你的人是誰的人？」苗叔眼睛一蹬，理直氣壯的說道。
　　「那也是有區別的好吧。」我說道。「那裴居士呢？您是把我當主公，還是把我當成一個小輩，冬瓜的朋友？」
　　裴居士笑了笑，說道：「一切都是浮雲啊。這些對我來說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你能走到哪一步？我想問一句，如果你走到最後，還是統一了三界，這算是你自己的意識，還是你前世的意識呢？」
　　我皺了皺眉頭，裴居士這個問題問的很是刁鑽啊。一時之間，我竟無法回答。
　　裴居士笑了笑，說道：「你在意的不外乎就是意識的主導權，而不是能不能一統三界。所以，從結果上來說，是一樣的。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樣的。唯一不一樣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我不知道輪迴轉世之後的意識是否像攝魂奪魄那樣，可以讓你現在的意識泯滅。如果只是增加點記憶，那麼你不妨承認你主公的身份。如果不是，最後誰的意識會被泯滅，還說不准呢不是嗎？」
　　裴居士淡淡的說著，饒有深意的看著我，又看了一眼巫馬。
　　
第六百九十五章 巫馬走了
　　
　　裴居士的話，讓我們全部都陷入了思考當中。
　　三叔點點頭，說道：「確實是這麼一個道理。一切都還是未知數。不如先落個身份，以後行事也方便一點。現在靈界因為你血脈的問題，分化成了三派。一派想要殺你，維持現狀。一派想要跟隨你，打破現在的格局，進行革新。還有一派中立。」
　　「對。坐實了身份之後，雖說有危險存在。但是機遇與風險同在嘛，風險越大回報也越高。這是趨勢。」唐父說道。
　　「靈界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容樂觀啊。雖說七大家族設立了仲裁會議，但是還是有很多的地方差強人意。現在的靈界跟千年前想必確實是弱了很多。鬼界冒頭的跡象也越來越嚴重了。如果沒有一個人能夠站出來擔負起這個責任的話，靈界說不定，唉。」苗叔歎了口氣說道。
　　「巫馬，你也別跪了。起來吧。」我對依舊跪著沉默不語的巫馬說道。
　　巫馬的淚已經沒有再流了，剛才我們說的話他也都聽見了。
　　「主公，請您帶領我們一統三界吧！」巫馬說道。
　　一統三界？我心裡有點恍惚，想想當初那個連交房租的成問題的自己，到如今要去三界攪和，說不興奮是假的，但是擔心也是對等的。我真的能做到嗎，如果失敗了，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我皺了皺眉，說道：「你就這麼想一統三界？那要不然這樣你看好不好，讓他們輔佐你，你來一同三界行不行？你都修煉了千年了。現在至少也是旱魃這個級別的了。如果你帶領我們，很快就能統一三界了。拯救靈界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可行？」
　　巫馬嚇了一跳，連忙伏地說道：「屬下不敢逾越，不敢取代主公。天下只有主公可以一統三界，其他人都不可能。」
　　「你怎麼這麼死腦筋啊？我問你，我要是把你主公的意識吞噬了，我還是你主公嗎？」我問道。「你認主認的是血脈還是意識？」
　　巫馬半天不吭聲，良久，他從地上爬了起來，說道：「我知道了。主公還未歸來。我來早了。」
　　說完，巫馬失魂落魄的朝門口走去。我看了一眼妙靈姐，妙靈姐依舊對我微微一笑，衝我搖了搖頭。
　　我苦笑了一聲，心中突然煩悶的很。掏出了煙點著了。
　　巫馬走了。來的時候意氣風發，精神十足。走的時候失魂落魄，如失去了主心骨一般。
　　「好了。我也該走了。」裴居士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衝她笑了笑，說道：「好。辛苦裴居士了。」
　　「不辛苦。其實我很看好你的。你想好接下來應該要怎麼做之後告訴我一聲。」裴居士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裴居士走後，唐父和苗叔也告辭了。也是那句話，我想好了該怎麼做之後告訴他們一聲，不過還多了一句話，不管我怎麼選擇，他們都會支持的。
　　「三叔？」我輕聲叫了一聲。
　　「嗯。怎麼了？」三叔看著我，似乎忘了剛才發生的事。
　　「沒事了。」我笑了笑。
　　三叔也笑了笑，說道：「我真沒想到，咱們家還出了一個厲害的人物呢。這一年半，因為你靈界都震動了好幾次。以後也肯定少不了讓靈界震動的事發生呢。」
　　我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說道：「我也不想這樣的。都是被逼的。現在我什麼都不想，只想著這次血脈風波該怎麼收場。」
　　「為什麼要收場？」三叔奇怪的問道。「不管你認不認主公這個身份。這次血脈暴露的事情對你都有好處。只不過艱難了點而已。」
　　「這話怎麼說？我現在混亂著呢，三叔你指條路唄。」我說道。
　　「指什麼路啊。沒有什麼路好指的，你能撐過去所有的暗殺，打壓，你就能得到好處。真要指條路也就那句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三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