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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1節

等胖子睡著之後,我這才和祭祀惡靈商量起明天的行動來。可他說來說去,就還是那兩句話,明天天一亮就衝出去和它們拚命。我不免有些無奈,搖了搖頭不再搭理他,而是閉上眼睛試想明天可能會發生什麼情況,該做何面對,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我迷迷糊糊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亮了起來。此時胖子還在打鼾,身邊的祭祀惡靈依舊是瞪著雙眼死死地盯著門口的方向。我用腳踢了踢胖子,將他叫醒,讓他回回神,可能一會兒就會有人來了。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就聽到門外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只聽吱呀一聲,虛掩著的門就被推開了,從外面進來三個人身鹿頭的夔牛。它們並沒有搭理我們,而是走到面前直接將我們一人一個扛在肩上出了門。
胖子還有些搞不清狀況,在那夔牛的肩上不停地掙扎,嘴裡一直叫罵著。那夔牛還是不為所動,朝著昨晚架起火堆的地方快步走去。我被胖子這麼一鬧,心裡也跟著有些緊張,不過還是示意他先冷靜下來,這樣鬧下去也無濟於事,還是且看他們到底要幹些什麼。胖子聽完我這麼說,整個身子便垂了下來,再也沒有作聲。
我趴在夔牛的背上,仰起頭朝著它們前進的方向看去。只見昨晚架起的那火堆還燃著熊熊大火,我心裡一怔,莫不是要將我們在此處燒死吧。想及此處,便準備從夔牛的肩上掙脫開來,雖不知能不能順利逃出去,但也絕不能就這樣窩囊的送了命。
可正當我有了打算的時候,這夔牛卻是在火堆邊繞了一圈,便又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此時我和胖子的身位剛好對立,他朝著我擠了擠眼,似乎在詢問我這是怎麼回事。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是一頭霧水。胖子見狀,垂了垂頭,一臉沮喪。
此時我也不再理會他,而是繼續看向前方,只見不遠處數十隻夔牛排成了幾個隊列站立在一處高台的下方。它們面前架著一堆木材,昨晚那個帶頭的男子穿戴整齊,上身圖畫著奇怪的圖案,正手持火把遠遠的朝著我們這邊看來。
這陣勢看起來有些類似於某種祭祀,這麼明顯的情況胖子也是看出來了,一邊掙扎著一邊讓我趕快想辦法。被他這麼一喊,讓我更加緊張起來,腦袋裡一時空白毫無想法。
此時,一直未說話的祭祀惡靈卻是開口提醒我,讓我注意看那高台上的東西。我聽完,順勢望了過去,只見那高台之上一人高的上空,飄著一口玄黃色的大鐘,隨著夔牛的腳步快了些,我更加能看清它的模樣。大鐘的體外刻著日月星辰,絲絲火光纏繞在上方。
我見狀,不免有些驚愕,轉向看著祭祀惡靈想從他口中的得到證實。他衝我點點頭道,「正是。」
聽完他的話,我臉上一掃之前的陰鬱,難掩心中的興奮,告知祭祀惡靈,一會兒找機會擺脫,先將東皇鍾拿到手再說。祭祀惡靈點點頭,不再說什麼。
很快我們便被扛到了那堆木材的位置。夔牛將我們放了下來,並沒有著急將我們扔到柴堆裡,而是轉身朝著那男子點了點頭,然後退開了。
那男子將手中的火把遞給身邊的一隻夔牛,然後從它手中接過一碗墨綠色的液體,看起來有點像之前在島外面那怪物出現之時的墨綠海水。男子將這水分成三份兒,然後撒在我們的身上,隨後將手中的陶碗猛地朝地上砸去,陶碗應聲而碎。我見狀心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便立馬裝作一副受驚的模樣,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此時身子剛好壓在那些破碎的陶片上,我快速的從身下將幾塊小碎片撿了起來,握在手心裡。這一切速度之快,那男子沒有發現我的異常舉動,而是招呼人將我們抬到了柴堆之上,然後接過火把扔向柴堆。而他帶著身後的夔牛們卻是朝著高台的方向跪了下來,嘴裡還烏拉烏拉地大叫。
胖子此時已經徹底慌亂了,見我一直沒有動靜,嘴裡由原先的大罵慢慢變為哭喊。我用腳踢了踢胖子,然後朝著他挪了過去,他起先還不為所動,直到我將手中的陶片遞給他時,才表現出一副喜出望外的模樣。我告知胖子,此時只能偷偷的磨掉捆在手上的草繩,還不能有太大的動作,謹防被發現。
說罷,我便又朝著祭祀惡靈的方向挪了過去,遞給他一塊陶片,然後將對胖子的囑咐原封不動的告知他。他聽完,面無表情,只是下顎微微一點。
約莫三分鐘,我們便將手上的草繩都割斷了。此時柴堆的火快要燒到我們跟前了,我連忙招呼眾人解開綁在腿上的草繩一起衝出去。下面的夔牛,或是沒想到我們還能夠掙脫開來,一時間全部愣在原地沒有動作。趁此機會,我們快速的跳下了柴堆,朝著高台的位置跑了上去。胖子見狀,不明所以,猶豫了片刻便準備跟上我們。
此時那男子見我們朝著高台上跑,率先反應了過來,一邊指揮著後面的夔牛,一邊朝我們跑來。好在胖子眼疾手快,等到那男子快到他的面前時,操起火堆中的一根木頭將燃燒著熊熊大火的柴火掀翻在地,暫時阻攔住了它們前進的方向,為我和祭祀惡靈爭取了足夠的時間。
好在我們離那東皇鐘的距離不算太遠,加之我們又是在拚命奔馳,眼看著就要到了地方。那男子此時已經紅了眼,大吼一聲往地上一倒居然是化成了夔牛的模樣。我見狀只是心中一怔,並沒有多想,伸手就往東皇鍾上推去,不料我這奮力一推,這東皇鍾居然轟然倒在了高台之上。原本有兩人環抱的大小,現在卻只有一個鈴鐺般的模樣,不僅如此週身的玄光也消失不見了。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此時天色便突然暗了下來。我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只見天空之上又顯出之前的九宮星宿。原以為九宮移位的陣法又被觸發了,沒曾想,那些星宿卻是一陣忽閃,轉瞬之間便四散而去。
我見狀,心裡暗想,難不成這九宮移位的陣法已經破了。想罷,便立即閉上眼睛感受體內的力量。只是一瞬我便睜開了眼睛,將體內的巫氣全部調動了起來,準備對抗已經快到跟前的夔牛。於此同時,祭祀惡靈臉上也是凶狠起來,不由我說,便率先迎了上去。
第三百零三章 回程
只見祭祀惡靈渾身包裹著巫氣,一拳便將那飛奔而來的夔牛打翻在地。那夔牛落地的一瞬間便又化成了人形,嘴角滲出了絲絲血線,不過看上去並沒有多大的損傷。
我一時間有些驚愕,祭祀惡靈剛才的那一擊,饒是我也不敢保證能夠扛下來,看來先前對於這男子的實力預測得有些偏差。正當我發愣之時,祭祀惡靈見我還沒有動作,便開口提醒我胖子還在高台下方。我聽完,立馬反應過來,胖子的道氣在流波山中根本用不出來,此時對上那些夔牛無異於螳臂當車。
想罷,我便立馬朝著胖子的位置飛了過去。此時胖子已經被夔牛團團圍住。他的手上拿著一根火把,正與周圍的夔牛周旋,不過看樣子應該是堅持不了多久了。我落在胖子身邊,示意他冷靜下來,隨即便將週身的巫氣散佈開來,勸退夔牛群之後,一把抓住胖子騰空而起,朝著海邊的方向飛去。下方的夔牛則是一臉的驚訝,趁它們發愣之時我們已經越過了山頭。
我帶著胖子一直飛出了流波山,直到島外的海面上這才停了下來,將他放在一處礁石上,這才轉身看向村落的方位。
胖子此時也緩過勁兒來了,見我遲遲沒有動作便問我為何不去幫忙。我朝著他搖搖頭,他還不知道祭祀惡靈寄存在小殭屍體內的事情,這事也不能告訴他,便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胖子點點頭,不再追問此事,而是問及剛才我們為何要往高台上跑,又是怎樣破掉了九宮移位的陣法。
我將事情的原委告知他,緊接著想起東皇鐘的變化,問他可否知曉。胖子聽完我的話,頓了頓身子,給出一個模糊的答案,說或許這東皇鍾正是引發九宮移位的陣眼,陣法之中陣眼的位置是十分脆弱的,所以才會被我一推就倒。正是如此,陣法才會被我給破掉。
正當我們說話間,天空**現了祭祀惡靈的身影,我衝他揮了揮手將他喚了過來。幾秒之後,他便落在我的身前,我見他面色不改,想必是沒有損傷。我問及村落的情況,他告知我,在我們離開之後他便擊殺的那個男子,原本想將夔牛全部斬殺,卻又想起我之前交代的話,便將那男子的頭顱砍下來就來尋我了。說罷,便將手中還帶有血漬的夔牛頭交到我手上。
我接過夔牛頭,順手扔進了相柳袋中。此地不能久留,不知道什麼時候那些夔牛就會找過來,雖說我們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但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盡早想辦法離開這裡才是。我將心中所想告知他們,他倆紛紛表示贊同。
緊接著我們回到先前進來的位置,奇怪的是並沒有發現那塊石碑。這下卻是有些難辦了,沒有了石碑就沒辦法打開屏障出去。我轉向看著祭祀惡靈,問他是否有什麼辦法。祭祀惡靈面露難色,沉思了片刻之後,這才開口道,「那東皇鍾本有扭轉諸天時空之能,不妨一試。」
我也不知道祭祀惡靈說的方法是否可行,可眼下似乎只能試一試了。想罷,我便從相柳袋中拿出東皇鍾來,試著用體內的巫氣催動它。只見東皇鍾在巫氣的催動下,慢慢的變得有光澤了,不過還是鈴鐺大小一般。先前我已經耗費了不少的巫氣,此時催動東皇鍾卻是有些有心無力了,眼看著體內的道氣就要揮霍一空,這東皇鍾還是沒有多大的變化。
祭祀惡靈或是看出了我有些吃力,便示意我停下來轉為他來接手。他的實力遠在我之前,體內的巫氣也是比我要濃郁。只見他剛一調動巫氣,雙手碰到東皇鍾時,那東皇鍾立馬就有些明顯的變化。只是幾秒,那東皇鍾就變得與之前那般大小,週身的能量也罕見的充盈。反觀祭祀惡靈,臉上依舊是十分冷淡,沒有一絲力竭的樣子。
此時,祭祀惡靈開口問我是否現在就動手將這禁制砸開。我聽完他的話,思索了片刻,讓他不急於一時,而是準備去砍伐些樹木。我見他臉上有些疑慮,便解釋起來,流波山位於東海,進來的時候我也觀察過,周圍並無一礁一島。若此時貿然砸開禁制,我們很可能就會被海水淹沒。雖說我們可以在海上飛行,可是一旦入境被發現的幾率很大,到時候可能會引來諸多麻煩。所以按照我的想法,我們此時先準備好一支木筏,等入境之後再想辦法混到周圍的漁船上。
一旁的胖子聽完我的想法表示十分的贊同,可祭祀惡靈顯然還是不理解我的作法,不過倒也沒再說什麼,只是飛快的朝著島上飛了過去,片刻之後便帶著十數根圓木返回了。
待木筏做好之後,我便讓祭祀惡靈開始砸開禁制。在此之前,出於安全考慮,我調動天脈中僅存的巫氣形成了一層保護罩,將我和胖子包裹起來。在祭祀惡靈一陣提醒之後,他這才控制著東皇鍾往天空中砸去。只聽一陣鐘聲浩蕩,天地失色,整個天空開始忽明忽暗。緊接著則是一聲脆響,東皇鍾飛去的地方出現了一處墨綠色的屏障,而東皇鍾週身的流光也全部消失,變成先前鈴鐺模樣飛了回來。
我見狀第一時間吩咐胖子回煉妖壺中,他聽完我的話有些納悶兒,問及何故。我簡單的將這裡流波山的怪異告知與他,他這才點點頭竄進了煉妖壺中。
等胖子消失之後,我這才跟著祭祀惡靈往那屏障飛了過去。衝出屏障的一時間,我便從相柳袋中拿出了木筏,我和祭祀惡靈齊齊的站在了木筏之上,看著眼前的模樣。只見那屏障的位置剛好在海平面上,而此時墨綠色的屏障正以肉眼能見的速度消失,只是幾瞬便徹底不見了。
看到這幅景像我不禁暗自感歎,也不知道這流波山的禁制是何人的手筆,居然還能自動修復,若是胖子此時在場定是要嚷嚷弄個明白。想及此處,我輕喚了一聲胖子,幾秒鐘後他才現身在眼前。
胖子出來後見我們此時正飄在海上,便順勢頹坐了下來,直呼清爽。不僅是他,當我從那屏障裡出來的那一瞬間起,身上明顯感覺輕鬆了許多,也能夠感受到體內充盈的道氣了。原本有些虛弱的身體得到了很大程度的緩解。
我讓祭祀惡靈施法讓木筏朝著西邊飄去,而自己卻是端坐下來閉上眼睛開始調息。之前在流波山幾乎耗盡了天脈中的巫氣,好在先前在陰屍宗時,那太歲給我的能量還沒有吸收完畢,此時剛好用來補充天脈的空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胖子的一陣驚呼打斷了我。我睜開眼來,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順著胖子手指的方向望去。那裡閃爍著幾顆明燈,應該是一艘船隻。我調動天脈中的道氣,催動木筏朝著那船隻快速行駛了過去。直到越發近了些才看清楚,這是一艘漁船,船上只有兩三個人。
我轉過身來,朝著他倆點點頭,三人同時騰空而起朝著漁船飛了過去,幾秒鐘後便穩穩落在漁船之上。緊接著我們分頭行動,將船上的幾人全部打暈關進了船艙裡,這才駕駛著漁船朝著海岸駛去。
第二天天剛亮,我們便到了岸邊,此時站立的地方已經不是琅琊台了,而是一個幾乎快被廢棄的港口。我們沒有在此過多停留而是立馬打車前往深圳。
回到深圳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夜裡,此時店舖已經關門,我們只好縱身一躍飛上了樓。雙腳剛一踏上陽台,一道濃郁的道氣形成的攻擊就撲面而來。我連忙閃開這一擊,然後大喊道,「是我。」
話音剛落,屋裡面走出來一個滿身大汗光著膀子的男人,此人正是張坎文。他見我先是一喜,隨即開口問道,「東西拿到了嗎?」
我點點頭,先前去流波山之時,我已經通過傳音符告知過夔牛骨的事情。只見他長舒一口氣,隨手打開了房間裡面的燈,然後詢問我這趟遭遇了何事為何用了這麼長時間。我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與他詳說之後,便問及剛才我們回來之時他為何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他擦了擦身上的汗水說道,「先前龍虎山的人來過一趟,我剛才在調息,一時間恍惚,誤把你們當成他們了。」
我聽完先是一怔,問道,「龍虎山的人來幹嘛?莫不是為了小王勵而來?」
張坎文擺擺手,道,「應該不是,當時來的那幾個老頭指名要見你。還說讓你識趣些,去龍虎山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