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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節


我當時盯著那劇照,越看越覺得不對勁,當初見Z的時候,她下巴絕對不是這樣的,二叔整出來的也不是這樣的。
也正是因為這張劇照的緣故,網友和媒體的質疑聲越來越大。
而我盯著那劇照發愣的時候,忽然,櫃檯的電話響了起來,我如夢初醒,晃一眼的功夫,小安已經過去拿起了話筒,講了幾句之後,一面捂著話筒,一面看著我,說:「你猜是誰?」
我看她表情就覺得不對,走上去直接扳過話筒來,問:「喂,哪一位。」
「我是Z。」那邊就說了幾個字。
我立刻一陣脊背發涼,這個時候我感覺何晴也擠了上來,於是乾脆繞到櫃檯後面和Z對話,說:「你找我二叔?」
「不是說不在家嗎?你能不能聯繫上他?我打過他電話,打不通了,我人已經來南方了。」Z說。
我心裡一陣翻騰,想到二叔,鼻子一酸,差點要哭出來,當然,我很清楚,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做人應該理智一些。於是我盡力控制情緒,說:「我也找不到他,你有什麼事也可以跟我說,我來轉告他。」
Z遲疑了很久才回答:「還是上次的麻煩,我想知道宏醫生有沒有可以根除的辦法,我是個演員,這張臉是我最大的資本,隔三差五的出問題,我是承受不了的,更何況現在時非常時期。」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清楚她說的非常時期指的是什麼,這時候的我,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與其一直處於被動受制的狀態,倒不如主動出擊,去追查一切的下落。
既然沒有頭緒,那就找出點兒線索來,於是,我開口對電話那邊的Z說:「我二叔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如果你比較急的話,我們可以先見個面。」
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注意到一旁的小安被我驚得目瞪口呆。
☆、【第二十一章】血紅旗袍女
電話那頭又是長時間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跟你見面有什麼用?」
我知道對方肯定看不起我,而且老實說,Z要真有什麼事兒求我,我也確實是辦不來的,二叔的那些神棍法術我一點兒不會,二叔的那個寶物,就是那個跟速效救心丸差不多的小瓶子,我更是沒有。
但這個機會我覺得我必須抓住,也許這是我追查最近發生的這一切詭異事件的唯一突破口了。
我想了想,對Z說:「我是二叔的徒弟,就算沒辦法幫你根治,但至少也可以給你一些建議,當然,如果你不著急就算了,二叔每次出去少說十天半月,多則一年半載的,我們都不知道他在哪兒。」
我以退為進,估摸著對方肯定要上鉤。
她既然已經來了南方,那就肯定是急不可耐了,否則早就在家打電話預約了。
而且,她是自己打的電話,沒有通過經紀人。
果不其然,我等了一會兒,Z就跟我說:「行,先見你也行,你定個時間地點。」
我輸了口氣,說:「也別定什麼時間地點了,你隨時到我店裡來吧。」
店裡雖然詭異事件頻發,但我不願意離開這裡,一來,外面不見得比店裡安全多少;二來,這個店子,是所有事件的開端所在,我想,要調查一切,必須從這裡開始。
跟Z談妥之後,我掛了電話,沒等旁邊的小安發問,就直接說:「咱們把樓上樓下所有房間都清理一遍,等著迎接貴客吧。」說完就自顧自的往樓道走去。我記得當時小安應該是在我身後「哎哎」了幾聲,但我沒理她,也沒空理她,這直接導致在整理房間的時候她說我「越來越像二叔了」。
這話入耳讓我難過非常,但我還只是淡淡笑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
實際上,我清理整個旅館並不是為了「衛生」,我的真正目的在於看看這旅館裡還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玩意兒,對於小安她們倆的不明就裡我沒有做太多解釋,只是簡單說了一遍火災的經過,小安問我:「二叔回來之後有沒有說什麼別的?」「那個黑衣服的男人為什麼就這麼走了,他是幹嘛的。」之類的話,我都報以搖頭,事情還沒弄清的情況下,我不打算說太多。
而何晴這個女警,在我們打掃屋子的當間兒,她居然一直坐在大廳裡,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中途甚至低聲問了我一句需不需要幫忙。
我估摸著,她是真的被嚇壞了,虧她上午還有力氣和小安吵架。
Z當天下午就到了店裡,那個時候我們把房間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樓上樓下收拾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新鮮玩意兒,甚至連二叔的那些神棍玩意兒,似乎都一樣沒留在店裡,當時我想,看來我們店裡最大的隱患,就只剩下地下室裡的那袋木頭疙瘩了。
當Z在我們面前接下口罩摘下墨鏡的時候,我當時渾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倒不是因為Z那張整得跟充氣娃娃似的臉和那一看就剋夫的下巴,而是這個時候的Z皮膚上的紅斑又出來了,而且這回紅斑和之前有點兒不同,這回她起的是紅疙瘩,下巴上,脖子上到處都是,看起來跟一大片青春痘似的,但比青春痘更可怕,因為那種各大紅得就像是能滴出血來一般。
從Z嘴裡我們瞭解到,這些疙瘩從她接那部戲開始就有了,只是一開始不明顯,大家都以為是青春痘、上火又或者是化妝品過敏之類的,還因此差點跟一家化妝品供應商撕逼。
不過那時候,所有人都沒在意這件事,包括她自己,因為通過簡單的化妝和拍攝效果的掩蓋,這些小紅點無傷大雅,並不影響她演戲。
但到了最近,情況就不一樣了,尤其是那部戲她的角色殺青之後,她下巴上的疙瘩越來越多,越來越紅,痛癢難忍。她甚至根本不敢見任何媒體人,這也是為什麼這麼長一段時間網上各種質疑她整容、炒作、靠賣色相上位,同時各種呼籲她滾出娛樂圈,她都沒有做任何回應的原因。
不是因為她有肚量,而是因為她沒辦法。
另一方面,她還告訴我,這段日子她噩夢不斷,鬼壓床什麼的都是小事,有時候甚至看見有黑影從天花板上頭爬過去,無論是住賓館、住家裡還是住在自己別墅,都是如此。
我基本上斷定有人又在背後對她動手腳了,不過,我關心的並不是這些,聽過她講述之後,當時的我,卻故意引導她說了另一件事。
我對她說:「既然你現在清楚自己的處境,那我希望你對我問出的問題不要有任何隱瞞。」
Z大概是怕我們知道的太多對她進行威脅,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點頭。
不過我可沒管那麼多,直接問她:「那我問你,除了二叔之外,你是不是還找過別人整過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對你說過什麼沒有。」
「沒。」Z當時的眼神飄忽不定,一看就是在撒謊。
不過她嘴特別硬,我反覆問,她卻始終只回答我一個「沒」字。
我真是直接揍她一頓了事的心都有了,她最後卻跟我拋出一句:「我來找的是你的二叔,不是你,你問那麼多到底想幹什麼?」
我乾脆把手上用來記錄的筆記本往桌上一扔,說:「你這麼說我就什麼都幫不了你了。」
她兩手抱在胸前,用她的鴨公聲回了一句:「就知道你什麼都幫不了,你直說你二叔到底多久能回來吧,你是他親戚,不可能一點兒信都沒有。」
「他就是這個性格。」我也平靜的說,「你願意的話可以在店裡等。」
「他要不回來我就一直在這等嗎?」Z說,「你們就不怕惹麻煩?」
我冷笑一聲,說:「麻煩夠多的了,我就是一無業遊民,除了這店子啥都沒有,哪裡也都不想去,我有的是功夫跟你耗,你隨意。」
我學著二叔之前的樣子,一邊說話一邊看Z的表情,大概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發現自己在潛移默化中已經被二叔教育了許多,不過二叔卻已經不在我身邊了。
沒一會兒,Z就妥協了,語氣也軟了一些,說:「行,那我就在你們這裡等著,等你二叔回來,一間房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