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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節


「好!」苗銀收起刀,一腳把梓楊踢倒在地上,大搖大擺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我第一個問題,普拉薩德什麼時候叛變的?」
蘇睿搖了搖頭:「你這話問得不準確,普拉薩德是個傭兵,他的一生就是聽命於不同的僱主,對他來說沒有背叛不背叛這一說,你應該問他什麼時候開始為蘇家服務的。」
苗銀眉頭一擰,一上來就被這小姑娘一個下馬威,自己臉上有些掛不住。
好在蘇睿並沒有繼續嘲諷他的意思,直接說道:「普拉薩德在為汪陽明服務之前就已經是蘇家的人了,他的真實身份是我叔父培養的雙重間諜。汪陽明能招募到他並不是偶然。」
苗銀一愣:「這怎麼可能!汪陽明之前已經做過詳細的背景調查,確認他身份和經歷沒問題後才招募的他!而且普拉薩德加入我們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你們怎麼知道那時候汪陽明會去廓爾喀招募傭兵?」
蘇睿搖搖頭:「這已經是你第二個問題了,我們之前已經說好了,互相交換,你問一個,我答一個。接下來該我問你了。」
苗銀又是一愣,「你,你想問我什麼?」
蘇睿兩眼盯著他:「張教授是不是受了重傷?」
苗銀兩眼瞪視著她,過了良久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蘇睿微微頷首,繼續說道:「好,現在我回答你第二個問題。你應該知道,張教授跟蘇家的競爭從三十年前就已經開始了,那時候大家已經開始在暗地裡對抗——張教授能花幾十年的時間在洛陽扶植黎天明這個傀儡,又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在蒙古的荒原上建造了日昇堡,培養了你這位……土皇帝,你覺得我叔父花個十幾年時間在你們身邊安插一個雙面間諜很困難嗎?」
苗銀沉默了半響,開口說道:「好,我暫且信你,不過……」
蘇睿打斷他的話說道:「接下來該我問問題了。」
苗銀眼睛一瞪,額上青筋直冒!這小姑娘三番五次讓自己吃癟,實在是太讓人生氣了,到底誰才是俘虜啊!?
蘇睿緩緩地說道:「這次伏擊,是不是張教授下的命令?」
苗銀猶豫了一下,緩緩點了點頭,「現在我問你,普拉薩德都掌握了哪些信息?」
「全部!」蘇睿這次的回答非常簡短。
「全部?」苗銀緊張地站了起來。
「是的,包括汪陽明的傭兵組織架構、你們走私販賣文物的路線和買家賣家的信息、你們為了洗錢在國外設立的那些秘密商業機構、還有你們在海外隱藏的資金、以及汪陽明私下做的那些非法實驗……」
「他、他把這些全部告訴你們了?」苗銀臉唰地一下全白了。
蘇睿看苗銀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回答擊中他的要害了,現在自己已經完全掌握談話的主動權了,當下微笑著搖了搖頭:「你忘了我們的規矩了?你問一個,我問一個,這樣大家才公平。」
苗銀只得沮喪地坐了下來,蘇睿的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太大了。
蘇睿看著苗銀淡然地問道:「張教授是不是已經離開日昇堡了?」
「是!」苗銀這次沒有猶豫,很乾脆的告訴了她答案。
蘇睿點了點頭,目前為止,自己所有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張教授在地下工事裡的混戰中受了重傷,趁亂逃回了日昇堡,然後命令藏匿已久的苗銀突襲馬市,佈置了這次伏擊戰,成功地俘虜了眾人——張教授很可能在他們回馬市的時候已經離開了。
張教授非常愛惜自己的羽毛,經過普拉薩德的「叛變」之後,他已經不敢冒險出現在任何具有潛在威脅的地方,他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多年來的心腹苗銀。
蘇睿看著苗銀好整以暇地說道:「接下來該你了,不過要想好問什麼問題哦,不要浪費機會。」
苗銀猶豫了一會兒,一字一頓地說道:「普拉薩德把這些機密都交給蘇家了嗎?」
蘇睿搖了搖頭:「沒有,你們內部的監控非常嚴密,普拉薩德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把信息發出去。但是他已經把所有的資料都儲存在一個記憶卡裡,這個記憶卡內置在他胸前的皮膚裡面。他在臨死時把這個記憶卡交給了我。」
「真的?」苗銀驚喜的站了起來!
這個信息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
苗銀知道,在他們這個龐雜的組織網絡裡,張教授因為身份特殊所以很少公開露面,組織裡的商業活動基本上都是由汪陽明掌控。而普拉薩德作為汪陽明最為信任的左膀右臂,很可能掌握了大量的機密信息。
根據前兩天傳來的消息,他們已經確認汪陽明在滇南喪命,張教授為此還大發雷霆!
汪陽明死的太突然了!
汪陽明的死對他們來說是個巨大的損失。汪陽明手上的很多工作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細節,他的突然死亡,導致他之前負責的很多項目——包括他們在國外的商業網絡面臨著失聯、失控的狀態。
現在得知普拉薩德把這些訊息都記錄在一個記憶卡裡,苗銀是又喜又憂!
喜的是如果能把普拉薩德的記憶卡拿到手的話,那他們可以把汪陽明的工作重新組織起來。
憂得是如果這張記憶卡被蘇家或者其他人得到的話,那對他們幾乎是毀滅性的打擊,很多組織機密會洩露,張教授和汪陽明辛苦經營多年的大部分海外商業機構會被曝光,他們在隱匿在海外的巨額財產也有可能不保。
苗銀現在終於明白,張教授為什麼會對普拉薩德這麼在意。
汪陽明一死,這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小的傭兵總管,突然成了決定組織生死的關鍵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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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六章:虛虛實實
其實以苗銀的脾氣,在伏擊眾人成功之後他當場就會要了眾人的性命,在江湖一線作戰幾十年攢下的戰鬥經驗,讓他深刻地明白夜長夢多的道理。
但是張教授卻一再叮囑他:要把查清普拉薩德的底細作為首要任務,清除北野沖的事情甚至可以先緩一緩。
苗銀對於張教授的這個決定很不理解,鬧出了這麼多事,還要繼續「姑息養奸」?
實際上苗銀這兩天心裡正在鬧小情緒,他對張教授最近的一些「人事安排」頗有微詞。
苗銀本以為在黎天明、汪陽明等一眾大佬出事之後,憑自己的資歷,在組織裡的地位可以再上一層樓。
可是張教授卻遲遲沒有「降大任於苗銀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