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

金晶在一旁說：「沈叔叔是公安局局長。」
天下說：「沈局長，您好！打擾了！」
沈局長說：「小晶已經跟我說了，你們抓了一個文物販子，我已經為二位準備好審訊室和人手，二位同志還需要什麼？儘管說！我們公安系統一定會好好配合文物局的工作！」
天下微笑說：「沒什麼了，給我們一間單獨的小房間就行了，用不了審訊室。這位先生只是有一點嫌疑，我想簡單詢問一下。」他接著說：「沈局長，您太客氣了，謝謝！」
沈局長揮手笑道：「哪裡哪裡，都是一家人！別說兩家話！」天下在沈局長的帶領下將二刀子帶進一間小房間，然後讓金晶、楚小羽等在外面。二刀子在屋子裡已經坐毛了，看見天下坐下，他緊張的動了動。沈局長讓警員送進來幾瓶礦泉水，天下將礦泉水送到二刀子桌前，說：「先喝點水。」二刀子並不動，目光如刀，盯著天下，咬了咬牙說：「我不渴。」天下詢問了二刀子的情況，諸如家庭身份等等，並記錄下來。二刀子支支吾吾回答問題，有時候所答非所問，聽起來很不情願，天下又簡單問了幾個問題，看著二刀子，問：「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需要休息一下嗎？」
二刀子本來已經被問的心驚難耐，冷汗直淌，見天下這麼問他，長出了口氣，立刻按著腦袋說：「……我……我有點頭暈，我要休息一會兒。」
天下點頭說：「哦，你休息一會兒吧。」說完天下、朱哲和沈局長離開房間，將二刀子留在裡面，關上門。眾人在走廊裡，沈局長向裡面望了望，對天下說：「這傢伙賊眉鼠眼的，我看著肯定有問題，我馬上讓手下查一下這人有沒有案底。」
天下點頭微笑說：「那就麻煩您了。」
金晶和楚小羽走過來，金晶關心的問：「天先生，怎麼樣了，調查到什麼問題了嗎？」天下說：「暫時還沒查到什麼，他身體不太舒服，我讓他休息一會兒。我們也休息一會兒。」
楚小羽見天下並沒有問出什麼，好像暗暗出了口氣，楚小羽說：「天先生，我有個請求，不知你是否同意。」
天下說：「哦？楚先生，有什麼事你直說，不用客氣。」
楚小羽說：「我想私下跟那人談一談，問一問我朋友的遺物，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金晶說：「是啊，天先生，小羽的請求可能很冒昧，不符合規定，但……那是他朋友的遺物，所以他很關心，希望你能理解，幫他這個忙。」
天下說：「好，可以啊，楚先生有什麼事情想對那個人說就進去談吧。」他接著說：「不過要抓緊時間，我也不能扣留那個人太久。還有，小心一些，他沒有戴手銬。」天下指向另一個房間，說：「我們去休息一下，有事就找我們。」
楚小羽的神色似乎放鬆了一些，淡淡的說「謝謝。」金晶看著楚小羽進了審訊室，她心裡也很亂。二刀子靜坐著，正胡思亂想疑神疑鬼，他看到楚小羽獨自一人走了進來，二刀子很驚訝，隨即怒火中燒，盯著楚小羽。
二刀子沒有說話，楚小羽看著二刀子，也沉默不語。二刀子盯著楚小羽，目光閃爍，突然說：「……你來幹什麼？」楚小羽仔細看了看房間裡的環境，竟走到二刀子身邊，不怕二刀子有威脅他的行為，楚小羽低聲說：「我來跟你談一談。」
二刀子瞪著楚小羽，說：「你還想談什麼？」
楚小羽壓低聲音：「把那件東西賣給我。」他淡漠的言語中又隱含著威嚴的語氣，不容置疑。
二刀子說：「憑什麼？笑話，你沒看到那幾個人已經出五百萬了！？你能出五百萬？」
楚小羽目光閃爍，看著二刀子，用極低的聲音說：「我給你一千萬。」
二刀子身體一震，似乎不敢相信，很懷疑，又有些竊喜，他看著楚小羽，問：「……你……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開玩笑……你這窮樣子哪像有一千萬……有一萬嗎……你剛剛已經騙了我，我怎麼再相信你？」
楚小羽說：「我沒有騙你，當然會給你那些錢，只是要秘密一點，這麼大的交易，本就不應該太引人注意，難道你不懂嗎？」楚小羽接著冷淡的說：「我本想私下聯繫你的，但沒想到節外生枝，出了這麼多的意外。」
二刀子盯著楚小羽，緩緩說：「你知道我為什麼等你，我之所以等你，就是我覺得你瞭解這東西。」
楚小羽看著二刀子，低聲說：「你想問什麼？」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悲傷，接著說：「你應該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你應該知道的，所以你不必問。」
二刀子用三角眼惡狠狠盯著楚小羽，沒有說話。兩個人又沉默不語，盯著對方。二刀子終於說：「我怎麼知道那些人不會給我更多的好處？」
楚小羽神情冷漠，不可置疑的說：「你絕不能相信他們，更不能跟他們合作，否則你會很危險。」
二十
二刀子問楚小羽：「你認識他們？」
楚小羽搖頭說：「不，我並不認識。但他們是什麼樣的組織，什麼樣的人，是否會危害你，你應該感覺得到。」
二刀子目光閃動，問：「你們買這東西的目的都一樣？」
楚小羽目光深邃，神情很複雜，說：「不，應該恰好相反。」
二刀子沒有聽懂楚小羽說的話，說：「讓我考慮考慮。」
楚小羽低聲說：「來人了，記住我們說的話，你考慮一下。我不會騙你，我給你一千萬。」這時走廊裡傳來一陣急切腳步聲。
天下和朱哲坐在椅子上，看似閉目養神，他倆已經監聽了楚小羽和二刀子的全部對話。朱哲低聲說：「那楚大叔看來果然很古怪，出價一千萬買那東西。但是他不透露秘密，我們什麼也沒聽到啊，怎麼辦？」天下微笑不語，好像對這一切已有了些預見。這時突然有人敲門，數人緊接著走進來，前面是沈局長，後面是那白律師和一些看似不是警察的人。沈局長看到天下，連忙說：「天同志，朱同志，我有急事通知你們。」
天下說：「沈局長，什麼事？」
沈局長說：「上面突然來電話了，省裡有關領導知道了你們的事，就是你們抓捕了那個文物販子，領導好像很生氣，覺得你們的工作方法有大錯誤。領導說你們不應該濫用職權，擅自非法干涉他人的合法交易，破壞了行業的經濟發展，後果極其嚴重。」沈局長很無奈的說：「領導要你們立刻放人。」
朱哲扶了扶眼鏡，瞪眼說：「什麼？哪個領導？」
一個穿著夾克，板著臉的男子走過來說：「你好，我是省紀委的特派員左樹，我們接到舉報，你們有濫用職權的行為，在調查期間，你們倆必須停止現在的一切活動！你倆被停職了！」
沈局長對左樹說：「老左，沒這麼嚴重吧，年輕人幹工作難免會衝動，改了就好了嘛。」
朱哲的神情十分委屈，臉氣的通紅，他大叫：「誰說我們濫用職權？這是誹謗！誰說的？不要命了？！」左樹、沈局長等人聽了臉色一變。這時金晶也走進來，她看了看屋子裡的人，感覺到氣氛壓抑，天下和朱哲似乎處境很不妙，她對沈局長說：「沈叔叔，怎麼了？」
沈局長看著金晶，歎了口氣說：「唉，小晶，這次你們可弄錯了，把事情鬧大了，你們平時喜歡研究調查文物，保護文物，這很好，不過不能捅漏子，這次你要給人家道歉。」
天下說：「沈局長，左先生，這件事與金小姐和國文聯盟並沒有關係，只是我們工作上的問題，我們會承擔所有責任。」
白律師盯著天下和朱哲，惡狠狠的說：「告訴你們，我已經代表買賣雙方控訴你們濫用職權等多項罪名，並要求你們賠償所有損失！你們別想這麼輕鬆的走人，哼哼，我告訴你們，你們不僅要丟掉工作，還要賠償巨額的賠款，傾家蕩產，你們等著瞧吧。」
朱哲瞪著白律師，說：「……我……我去你媽的！」
「……」天下見朱哲怒罵白律師，一怔，暗自一笑，沒想到朱哲脾氣這麼火爆。沈局長等人也都呆了，沒想到戴著眼鏡看起來是斯文學者模樣的朱哲竟罵起娘來。白律師氣得臉通紅，說：「你還敢出口罵我，你不知道你是國家公務人員嗎，你知法犯法，又對我進行侮辱，罪加一等，我一定要投訴你！」
朱哲揮舞著拳頭，來了脾氣，說：「罵你？我還要教訓你！」說完就要衝過去打白律師，被天下攔住，天下說：「好了，都消消氣，別吵了，好，我們釋放嫌疑人。」
眾人出了房間，楚小羽和二刀子都站在走廊裡，丁林帶著人來了，他和身後凶神惡煞一樣的保鏢們圍在二刀子周圍，看起來是防止別人再把二刀子搶走。警局裡氣氛無比緊張，丁林、白律師等人的囂張氣焰甚至壓倒了警方，他們不把天下等人放在眼裡。
白律師走到二刀子面前，點頭說：「先生，您可以離開了，跟我走吧。」二刀子看了看楚小羽和天下，又看了看警局裡的警察們，暗自長出了一口氣。二刀子跟隨丁林出了警局，外面等著很多人，停著數輛車，都堵在警局門口，氣勢震人，完全不把警方放在眼中。陳總和胡雲福坐在一輛小轎車裡坐鎮。
沈局長看了看四周的人，有些憤怒，又旋即壓下怒火，低聲對天下說：「不知道你們這次得罪了什麼人，竟然把這些傢伙都招惹來了，他們極有勢力，你們可要小心。」
陳總看著二刀子從警局裡出來，低聲問：「他們在公安局裡做了什麼？」
胡雲福說：「陳總，據我們在警局裡的眼線講，那兩個小子帶二刀子進局子後，只是進行了簡單的詢問，時間很短，沒問出什麼來，那個姓楚的小子好像也跟二刀子交談了幾句話。後來姓朱的那個戴眼鏡的小胖子得知我們把二刀子弄出來後，變的氣急敗壞，還跟小白吵起來，真是沒用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