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

　　「對，所以我在想師傅離開是不是也因為這句話，我之前就聽說過鬼域可是百年一開的，你們去過了，就關閉了門。如果這算一門關閉，那一門開指什麼，前面半句倒是好理解，鬼域的形成可能是因為千年前的浩劫，百年鬼域是指一百年一開啟。」師叔分析著。
　　我卻恍然大悟，沒有繼續和師叔說明，只是看了眼涵涵和翰翰，再和雪嬸子呆了許久，天沒黑就走了，他倆也沒有留我，不知道師叔和雪嬸子說了什麼，走的時候眼圈竟然紅了，滿嘴都是讓我小心，弄得我以為師叔知道了內情，但是看他那樣子倒是不像，緊接著我給胖子打了電話，約在咖啡館見面。
　　深秋，胖子穿的卻很單薄，我打趣他不怕冷，胖子說有脂肪誰還穿衣服。
　　坐在咖啡館，我點了白開水，胖子則是點了藍山，面對著四十一歲的徒弟，我感慨良多，我是第一次覺得胖子被我拉下了水，但是看著他現在的樣子似乎過的並不錯。
　　「我回去了。」胖子說，臉上帶著笑，「師傅，我還是驗屍官，但是靠著你給我的那些陣法基礎，我現在可以去給一些道門家族打下手，都是方白給介紹的，現在漸漸混的也可以了。」
　　我很驚訝：「他這麼做，我不知道，你和小茹什麼時候結婚？」
　　「我們倆商量了，和師傅一起結婚。」胖子笑嘻嘻的，「我最近可是賺了不少錢，等師傅和方白結婚的時候，我可以買得起房子，車子還有聘禮了。」
　　「出息。」我笑著，「好好幹吧，我過些日子又要走了，你知道我現在有多危險，胖子，其實驗屍官挺好的。」
　　胖子表情有些不自然：「師傅，我現在挺喜歡這一行的，並不是每次都能賺到錢，但是有一種自豪感是，雖然我沒有辦法像師傅一樣看到鬼，但是心裡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好事兒，總覺得我現在幫助他們，有一天如果我死於非命，一定有人會幫助我。」
　　「這樣想是好的。」我竟無言以對，因為我何嘗不是這樣，雖然享受在暴利的樂趣中，但是每次初心都是為了如此。
　　我和胖子寒暄了幾句，胖子說，正在苦練，什麼時候方白一聲召喚就去幫我，我笑著說好，也體會著方白默默安排的苦心。
　　趁著夜色打車回了B市，直接去了曾家，我有鑰匙，直接去了房間裡睡，路過老爺子房間的時候沒看到光亮，就知道已經睡了。
　　第二天一早，當我出現在餐桌旁邊的時候，大家都有一些驚訝。
　　「姐姐？」曾朵喊我，臉上只有驚訝沒有驚喜。
　　倒是曾程露出笑容：「你怎麼這麼久才來？」
　　「我最近比較忙，爺爺呢？」我問，「還有爸媽。」
　　「爸媽去了外公那裡，有半個月沒回來了。」曾程皺著眉頭說，「不該幫忙的瞎幫忙。」
　　對於曾程的態度，我早在一年前就有所感觸了，但是沒想到一年後更加明顯，這是在示好，用另外的更露骨的話來說，就是他背棄了曾天燁和王嬌，原因不得而知。貞團圍扛。
　　「什麼叫不該幫忙，哥哥，你現在是魔障了，分得清楚哪裡親哪裡厚？」曾朵臉色不好，語氣有些急，對著曾程說。
　　曾程則是看了看我，有些尷尬：「姐姐，你別聽朵朵胡說，爺爺在公司，有些日子沒回來了，這些日子家不像個家的，哎……」
　　「我不吃了，你們吃吧。」曾朵將飯筷放下，沒看我一眼轉身離開。
　　對於曾朵的反應我倒是放心了，這樣的孩子除了嫁給方沐，掀不起什麼大風浪，雖然我們鬧翻了，但是我知道曾朵依舊是個心地善良的孩子，我不忍心她誤入歧途。
　　曾朵走了，曾程叫傭人下去，我這才發現傭人已經不是王媽了。
　　我問王媽去了哪裡，曾程說是回了王家，隨後他看著我，吞吞吐吐。
　　「姐姐，你不覺得我態度很奇怪嗎？」曾程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氣。
　　我拿起筷子吃飯：「說說吧，我也想知道怎麼回事兒，可是爺爺和你談話了？」
　　曾程點頭：「姐姐，我是真心喊你姐姐，我和朵朵不一樣，甚至可以說我們兩個從小就是極端的反應，我小時候總覺得是你媽媽破壞了我爸媽的幸福，因為我覺得爸爸如果不喜歡媽媽就不會娶，所以當初都有了你還和你媽媽分手，那和家裡的壓力沒什麼關係，因為一個男人如果不想娶一個男人根本沒有人逼迫的了，娶進來守活寡嗎？」
　　「繼續說。」我吃得專注，聽的也專注。
　　「但是朵朵不一樣，她從小就覺得你是姐姐，對你媽媽並不做評價，甚至長大了心裡還有所偏向，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她覺得我們有一個爸爸，一個爺爺，是有血緣的，分不開。」曾程說，「可是後來有留言說爸爸是個怪物，其實就是靈魂附體的怪物，這件事兒爸爸並沒有說什麼，我一開始認為是謊言，朵朵一開始也是這麼認為的，當時我們兩個都沒有辦法接受，因為一旦承認，那就意味著，我們兩個人都是怪物。」
　　曾程頓了一下，似乎很痛苦：「但是敏感如我們，還是感覺到了爺爺和爸爸的氣場微妙的變化，一年前爺爺病了，爸爸竟然極力的讓爺爺去開到，當時我跟著過去才發現，他買通了醫生，要在手術台上讓爺爺死，後來爺爺被你帶來的醫生治療之後，似乎更嚴重了，我很擔心，後來等你走了，爺爺將我叫去了書房，和我說他其實已經好了，還和我說了是事情的真相，那段時間我不知都我是怎麼過來的，可能是因為一句話吧，就算靈魂是假的，但是血緣是真的。」
　　「姐姐，其實我和朵朵一樣，都沒有辦法看到父母慘敗，但是我卻沒有動作，是因為我覺得我爸媽，是導致你爸媽這個下場的兇手，但是姐姐，罪魁禍首，不是他們，我們也許一開始報仇的方向就都錯了，罪魁禍首是SJ。」曾程說。
　　我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心裡百味雜陳：「吃飯吧，我知道重點，但是你爸爸必須將所有的一切交出來，弟弟。」
　　曾程笑了一下，點頭說好，他說他可以等，卻怕曾朵做錯事情。
　　我知道他說的是嫁給方沐的事情：「不用太擔心，最近，如果不出我所料，你爸媽會很忙，沒有時間考慮聯姻的事情，但是忙過這一陣，我也就忙過來了，到時候再一起算賬，置於朵朵，她是個心底跟明鏡一樣的孩子，孰輕孰重她自己有把握，也許是姐妹吧，對待父母的問題上，竟然出奇的一致，曾程我只能答應你，如果朵朵退步，我不會傷她毫釐。」
　　
第四百三十九章 過渡之陳紫（1）
　　
　　這頓飯吃得倒還算開心，除了沒和曾朵談談之外，事實上。也沒有什麼話題好談。
　　曾程說曾朵心是好的，一定會想開。
　　我只是淡淡的一笑，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曾程，人之初，性本善，但世界終究還是改變了我們。」
　　曾程沒有說話，吃完了飯我就去了公司，直奔爺爺的辦公室。
　　一年未見，老爺子身子骨越發的好了。這是令我開心的事情。
　　「爺爺，我想你了。」我走到爺爺面前，笑著。
　　爺爺坐在老闆椅子上，看著文件很有派頭，看到我，驚駭的等到了眼睛，長壽眉因為情緒激動一抖一抖的：「你怎麼回來了，天燁呢？回來了？」
　　我搖頭：「讓您失望了，我現在混的什麼都不是什麼，但是我心裡已經有了大概的輪廓。」
　　「沒事兒，最起碼你還能去努力，我這把老骨頭什麼都做不了了，只能幹等著。」爺爺說，「見到他了嗎？」
　　我點頭：「只是給他送過飯，吃不飽，那麼一小碗飯。頂一天，我就去見過他一次，再也不想去了，心疼，爺爺，我之前如果還對這個冒牌貨因為曾朵曾程的關係心存猶豫，但是在見到爸爸的那一瞬間蕩然無存。我在SJ呆了一年，今年二十四。算上媽媽懷胎十月，二十五年了，爸爸在裡面帶了25年。」
　　老爺字眼角含淚：「那是命，就當場浩劫吧，我們生而不平凡，就要遭受上天的妒忌。」
　　我笑爺爺樂觀，爺爺卻說人的一生磨難很多，要做到重視事情，關閉自己的心。
　　說了許多，又說起了師叔的話，爺爺也是沒有辦法理解這一門開，只是說了句，今天鬼域卻是奇怪，朱沅沅竟然出來了。
　　「這件事兒，我是知道的。方白和我說了。」我說。
　　隨即爺爺搖頭：「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聽到那孩子的消息了，有人傳是閉關了。正在修習陣法，外家功夫，現在的本領不是我們這些老傢伙可以匹敵的，只是都這麼優秀了，天天廢寢忘食，我估計和鬼域有關係。」
　　我覺得這話有理，隨後又說道王嬌和曾天燁，爺爺只是說曾天燁現在非常懷疑他，懷疑那些留言出自他口，但是老爺子裝無辜也是有一套的，所以曾天燁現在並不敢直接捅開這層窗戶紙，說白了還是因為沒有把握。
　　「我必須死不承認，因為一旦他知道了，就會對我為什麼知道進行調查，到時候你那邊的事情暴露了。」爺爺說，「阿瑤，我和程兒說，會把所有的家產都給他。」
　　我笑著說好：「如果能讓您心裡安慰一點。」
　　老爺子點頭：「其實我的孫子孫女都是好的，我和程兒這麼說，他拒絕了，你看看我桌子上的文件。」
　　「這是？」我看著桌子上的合同，有些驚訝FY併購書嗎，「爺爺是要將公司給方白？」
　　「對，方白之前找我談過，他說他現在隱隱約約可以感受到SJ的實力，現在經濟上算是可以和對方平分秋色，但是始終敵方在暗處，公司雖然叫FY，但是為了不讓那邊查到你，他暫時將公司的法人寫了他朋友的名字，所以現在我們要打一場持久仗。」
　　「我明白。」我有些感動。
　　和老爺子又說了一會，回了家，方白並沒有回去，倒是在晚上的時候給我打了電話，說了一個令我意外的消息，說是在西北放向找到了陳紫的師傅，這令我很驚訝，方白只是說，讓我自己去。
　　「怎麼捨得讓我自己去了？」我笑罵他，「一年不見，變心頗多啊，要是以前一定擔心我的安慰了。」
　　方白罵我沒良心：「你和陳紫命數相同，不會有事兒的，陳紫注定是個精彩的人，阿瑤，你和她雖然相同命數，但注定是不一樣的精彩，我已經算出了，陳紫是你命中的貴人，而你同樣是陳紫命中的貴人。」
　　我深思片刻，說明天決定啟程，讓方白將具體的信息情況短信發給我，方白說好，說到命數，方白提起了璐姐，和完顏的命數。
　　「你還記得你師傅說過的算命數，找命數相同的人續命之說嗎？」方白問我。
　　我說：「記得，當時你並沒有算。」
　　「是，後來等你走了我算了，幫完顏和璐姐的都算了。」方白說，「他們兩個命數相同之人竟然都是在鬼域的方向。」
　　「怎麼會這樣？你是懷疑是在鬼域有機緣？」我好奇的問，方白肯定說是，後來我又和方白說了師叔說的兩句話。
　　方白沉吟了一會，電話另一端傳來了和我相同猜想：「一門關閉一門開，說的都是鬼域，千年鬼域可能和完顏的身世有關，如果想知道一千年發生了什麼，只能找完顏下手，不過如果真的是這句話，你師父醒來的時間，也是應了命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到如今才覺得自己不過學了玄學的百分之一。」
　　「也許，有一個人可以解開我的困惑。」我說。
　　方白不知我說的是誰，我笑著：「只是一個無良道人，明明看似滑稽，卻步步安排了人的命運，我想見他怕是不可能，時機不到吧，我在等時機。」
　　就這樣掛了電話，方白給我傳來了陳紫師傅的信息，照片，地點，甚至住處，都很是詳細。
　　第二天我就預定了G市的火車票，下了火車，輾轉之餘，再加上休息就已經到了轉天了，我將東西放在賓館，直接去了陳紫師傅所在的方向，大西北風高，讓我感覺很冷，鼻子有些通紅，臉頰上也有了涼涼的感覺，眼前是個高屋簷的房子，一圈的平方，家家戶戶門前坐著人，放一條板凳，卻是頓在凳子上的，但是大多是都是西北的漢子，多的是頓在凳子上抽煙，有的拿著大碗麵熱騰騰的呼嚕呼嚕的吃著，看那動作，聽那聲音，就覺得強烈的西北氣息感染著你，渾身的舒服和新鮮勁兒。
　　我將目光收回來，看著唯一一家門前冷落的院子，走上前，輕輕一推，門沒有關。
　　我將門推開，走了進去，院子的溫度比外面高很多，我關上門，竟然沒有一點風進來，仔細往上一看，竟然是多了塑料，將整個院子上空包圍起來，像是人工大棚一樣，院子裡放著幾個盆栽，綠意盎然，一點也不像深秋的樣子。
　　「有人在嗎？」我喊著。
　　「誰？」突然屋子裡傳來了一道正宗的普通話聲音，在這鄉土氣息濃烈的大西北，格格不入。
　　「是陳紫的師傅嗎？」我走過去，看到的是一個坐著輪椅的老人，披著黑色的斗篷，帶著帽子，穿著怪異。
　　「進來吧。」他只是用他渾濁的眼珠看著我，最後還是開口。
　　我跟著走了進去，屋內的設計感覺很熟悉，我坐在沙發上，他給我倒了一杯水：「家裡沒有茶。」
　　「我喜歡喝水。」我說，「我這次來……」
　　「是為了陳紫。」他接過話，「我不會去的，你去將這個交給他吧。」
　　他從斗篷裡掏出一個玉狀的東西，通體碧綠：「此玉名為玉皇，將這個給她，告訴她，現在所面臨的問題可以通過此物控制，是保命的，此物一旦離身，殺欲便控制不住，到時候傷人傷己。」
　　「我會交給她的。」我說。
　　他只是點頭：「告訴陳紫，我倆師徒緣分已盡，還有，不要告訴她我現在的現狀，如果她問，就說我很好。」
　　「為什麼，我看的出來你很關心她。」我好奇。
　　他卻搖頭：「我寧願沒有幫她，要不是有人求我，當初……算了，不說了，該知道的知道就好，不知道的別強求，你走吧。」
　　「謝謝您。」我站起來，杯子裡的水我都沒來得及喝一口。
　　定了票，直接去水鄉打算接陳紫，路上，我滿腦子都是陳紫的師傅的樣子，神秘，讓人看不透，我手裡攥著玉皇，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情緒，相同命數之人，玉皇，血玉，到底有什麼聯繫，鬼域關了，重新開啟，SJ千年的積累，就為了等這次鬼域開啟？三個名額葬送了多少條人命，不，SJ並不只是一個區域，還有A區的蠱區，也是在輸送選拔著人才，只不過沒有道術這麼殘酷，難道說著一切都是圍繞道家開始的？
　　我想不明白，只是更加堅定了爭取拿三個名額的心思，三個名額，過五關斬六將，凌駕於外面的道門勢力多少，鬼域再次開啟，一定不是只有SJ可以進去，SJ要的是一擊致命，必須勝利，到底是為了什麼？
　　細想了一路，依舊沒有頭緒，下了火車，輾轉到了精神病醫院，我來到前台導診說要找陳紫，前台護士給我做了一下登記，帶著我過去，穿過前面的區域，終於見到了熟悉的鐵門。貞團吉血。
　　護士告訴了我注意事項，讓我注意安全，我笑著答應，正要進去之時，手裡的玉皇竟然開始發熱，那溫度從溫熱直到燙手。
　　
第四百四十章 過渡之陳紫（2）
　　
　　我按照護士的指引進了陳紫所在的屋子，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陳紫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哼著歌，聽到聲音就覺得她日子過的不錯。我不想打擾她現在的生活，但是無奈，手裡的玉皇越發的灼熱。
　　「陳紫，你倒是自在。」我走到她面前，陳紫的一頭紫頭髮，已經隨著頭髮的長度長到了中間的部分，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但是看她的臉又覺得搬回了一籌，這就是臉美的作用了。
　　陳紫看到我，做了起來，即使哼著歌都冰冷的臉上終究是帶了一番笑意：「可算是見到活的了。」
　　「給你。」我將燙手山芋丟給陳紫。「找到你師傅了，這是他讓我給你的，讓我告訴你，是可以保命的東西。」
　　「我師傅？」陳紫沒有看玉皇。但是我卻注意著她手裡的東西，看了看她的表情，沒有發生什麼異樣，也是陳紫身上是不怕燙的，還記得那個煙頭。
　　「是啊，你師父，我找到了他，但是他沒有要見你的意思，只給了我這個，我摸著很燙，當然你是沒有感覺的。」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