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節

「閉嘴，我從小把你養到大，你是什麼個性，我還能不瞭解嗎？」黑花婆婆老而成精的人物，一眼就捕捉到了苗女眼神中的那一絲閃躲，歎了口氣，說道，
「那個躲在後山偷偷練毒的人也是你吧？」
她話音剛落，我就看見苗女的肩膀很明顯地顫抖了一下，很驚恐地把頭抬起來，嘴唇動了一下，小臉煞白，「師父，我……」
黑花婆婆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沒有一絲波瀾，「你一直嫉妒青鸞的天分，甚至她小時候被人暗算那件事，其實也是你幹的，所以才害得她必須依靠本命蠱借命活著，對不對？」
「原來您都知道……」彩鱗臉上充滿絕望，畏畏縮縮地跪在了黑花婆婆面前。
至於我和陳玄一，則完全傻掉了，真沒想到在看似平靜的苗寨之中，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其實我一直在給你機會，為什麼你一直不肯放過丫頭，她一直拿你當姐姐，你卻屢屢陷害她，難道不會感覺愧疚嗎？」
黑花婆婆很頭疼地扶著額頭，歎息道，「你是不是連我也想害？」
「不是的師父……」彩鱗馬上把頭抬起來，臉上掛著淚痕，使勁搖著頭說道，「我就算膽子再大，也從沒動過害你的心思，師父……你不要這樣想我，我是被你養大的，絕對不會做害你的事！」
「那青鸞呢？你從小看她張大，為什麼？」黑花婆婆指著正坐在石台上，雙眼緊閉的的青鸞，冷冷地說道。
「是我嫉妒！」
彩鱗的語氣瞬間就拔高了，語氣變得很瘋狂，
「我跟著您學了十幾年，卻比不上青鸞兩三年的成果，她天賦比我好，所以你偏心，事事都寵著她，甚至不惜用自己壽命幫她借命，可我呢，我從小跟著你，也是一樣忠心，為什麼您連看都不看我一眼？甚至還想讓她做下一任的大祭司！」
「就因為這個？」黑花婆婆臉色微寒，「青鸞一直拿你當姐姐，你卻因為這個想害死她，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我沒有想害死她，」
彩鱗臉上掛著兩行眼淚，哽咽著說道，「我只想讓她永遠像之前那樣，單單純純地過完一輩子，可是，你現在卻想把她喚醒……她醒了之後，你肯定又會培養她成為大祭司的繼任者吧，我不能接受！」
聽到這裡，我更迷糊了，沒忍住插了句嘴，「婆婆，你說要喚醒青鸞，到底是什麼意思？」
黑花婆婆搖搖頭，淡淡地解釋道，「丫頭身體中其實住著兩個性格，一個天真散漫，活潑可愛，可懵懂無知，根本不曉人事，沒有一點練蠱的天分，至於另一個……」
黑花婆婆說到這裡，語氣突然變得很古怪，「我分不清究竟哪個意識才是她本身的，總之這一次也算因禍得福，我打算將借助神樹的力量，給她合魂，至於等她醒來之後，究竟會變成什麼性子，我也不知道。」
什麼！
難怪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青鸞會找到我，說出那些話，也就是說，這次等她醒來之後，很有可能就變成另一個人了？
「那青鸞本來的意識呢？」我急忙問道。
「合魂之後會變成什麼，誰也不清楚。」黑花婆婆淡淡地看著我，說道，「不過無論性格怎麼改變，她還是那個丫頭。」
我感到很難接受，假如青鸞真的變成另一種性格，還會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開開心心的嗎？
黑花婆婆沒有再理我，而是重新把目光轉向了彩鱗，搖頭說道，
「起來吧，你畢竟是我親手撫養長大的，我知道你的性子，並不是壞得無可救藥，只要以後別再對青鸞動歪心思，我可以給你一次改過的機會。」
黑花婆婆拖長了音調，「不過，這是最後一次了，如果你還敢對青鸞存有二心，我會親手把教給你的，全都一一收回！」
正文 第三百九十八章 殭屍蠱再現
這個彩鱗雖然干了很多蠢事，卻並沒有來得及幹出無法挽回的錯誤，黑花婆婆自己怎麼教徒弟，我們無權過問，所以並沒有插嘴。
人可以犯錯，只要還沒造成太嚴重的後果，給次機會也沒什麼，
當然，如果這個彩鱗真的還想繼續傷害青鸞的話，我是一定不會放過她的。
隨後，黑花婆婆讓跪在前面的彩鱗站起來，語重心長地說道，
「大祭司這個位置，我知道你從小就很嚮往，也知道你為了傳承我的衣缽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但這並不能成為你暗算青鸞的理由，這是我最後給你的機會，你好好待在這裡，把丫頭照顧好，直到丫頭恢復的那天，才能帶著她一塊出來，知道了嗎？」
「知道了，師父！」彩鱗把頭埋得很低，一直不敢抬頭去看黑花婆婆。
接著，黑花婆婆把目光轉向了我，「你的第一個問題，我已經徹底幫你解答了，還有疑問嗎？」
我低頭說道，「沒有了，謝謝婆婆！」
「那就走吧，出去之後，你幫我把斧子那件事調查清楚，也算一種交換。」黑花婆婆轉身，再次領著我們，朝著神苗洞外走出去。
路上，陳玄一很不解地問道，「婆婆，彩鱗明顯就是想害青鸞，你原諒她就算了，為什麼還要繼續讓她留下照顧丫頭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
我扯了扯陳玄一的衣角，笑著解釋道道，「婆婆剛才不是說了嗎，讓彩鱗一直照顧青鸞，直到清醒為止，如果青鸞真的出現什麼意外，她豈不是一輩子都要待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換了你你願意？」
黑花婆婆看了我一眼，冷笑道，「別把我想得這麼老謀深算，我這麼做的目的，一方面是覺得彩鱗不夠壞，想給她一個機會，另一方面，她和青鸞並不是完全沒有感情的，只是一時被蒙蔽了心智而已，我教徒弟不容易。」
儘管黑花婆婆的表情比較冷漠，但她這句話，還是讓我瞭解到，這位苗人大祭司，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性子，十分注重感情，是個值得讓人尊重的前輩。
離開神苗洞，黑花婆婆又對我叮囑道，「出去之後，你們要忘記這個地方，更加不要對任何人提起我們的禁忌，明白嗎？」
「放心吧婆婆，我們並不是多嘴的人。」我立刻點頭，鄭重承諾道。
「還有件事，需要你們去辦。」黑花婆婆又指著我和陳玄一，說道，「為了替青鸞合魂，我消耗了不少精力，現在不適合奔走，所有斧子那件事，只有擺脫你們盡快替苗寨調查清楚。」
「好的婆婆！」我和陳玄一沒有含糊，異口同聲地說道。
得到我們的保證，黑花婆婆將一塊木牌交給了我們，「這是大祭司的信物，你們拿著它，可以自由出入苗寨，小心不要弄丟。」
收好牌子，我們離開神苗洞。
陳玄一和我再次返回了苗寨，路上，他小聲對我說，「斧子娘實在太奇怪了，要我說，咱們應該把她控制起來。」
「先去苗人宗祠看看再說，」其實我很擔心，斧子娘製作出來的「糕點」可能並不止那一點，萬一她把這些包子拿給別人吃，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