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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節

說罷,他已經準備好收拾行頭,準備離開,王家老大趕忙上前說著好話,而馬一岙則悠悠說道:「怎麼,害怕了?」
請將不如激將,簡單一句話,那原本準備收拾行頭離開的徐坐館便停下了腳步。
他認真地打量著馬一岙。
良久之後,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大陸仔,很囂張啊。」
馬一岙平靜地說道:「不敢,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做咱們這一行的,沒有誰敢說自己什麼都能夠應付得來,您若是為了九叔著想,不如放下門戶之見,與我一起研究一下,怎麼能夠將九叔給救回來呢?你說對吧?」
徐坐館微微一笑,說如何處置,我自有主張,你既然這麼自信,便先看一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吧?
他讓開了位置來,馬一岙也不推脫,走上前去,先是打量了一會兒九叔,然後對旁邊的醫生問道:「我可以檢查身體麼?」
這兒負責的是那老外,在經過翻譯之後,點頭確認。
馬一岙將被子掀開,並且在旁邊護士的幫助下,將九叔身上的病號服給解了下來。
他認真打量著,好一會兒之後,伸出手來,在九叔的脖子後面揉了一下,這才收了手,讓人蓋上被子,又去旁邊的洗手間淨手。
弄完這些,他對那回春堂的徐坐館拱手,問道:「徐當家,你覺得這件事情,你能處理好麼?」
他這般直接明瞭,那老頭兒就有點不快了,說你這是在考我?
馬一岙搖頭,說不,凡事都有一個先來後到,這事兒是您接的,您若是能夠解決,我立刻離開,不再多說一句,您看行麼?
他這般講規矩,徐坐館的臉色方才好一些,他撫鬚而言:「王老先生這病症嘛,很特別,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肯定是被人下了小鬼咒,每天子時,那小鬼都會過來吸他氣血,七日過後,三魂七魄全消,恐怕就再無救回來的機會了……」
他侃侃而談,周圍的人聽著一陣驚悚,止不住地打冷顫。
唯有馬一岙等待他說完之後,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之中,一字一句地說道:「封建迷信,胡說八道!」
正文 靈明石猴第六十三章 一岙秒斷降頭師
「封建迷信,胡說八道!」
八個字,將那原本得意洋洋賣弄的徐坐館說得面紅耳赤,雙目噴火。
他一副立刻就要上前、擼袖子打人的模樣,然而馬一岙卻是毫不在意,冷冷說道:「原本以為你是個有真本事的人,我這錢不賺也罷,退位讓賢而已,卻不曾想竟然是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狗屁小鬼咒,若真有,你且把那小鬼顯化形狀出來,給我們大夥兒開開眼啊。」
徐坐館被馬一岙毫不客氣的態度給直接激怒了,也顧不得自家的面子,指著馬一岙的鼻子,說道:「玄冥觀測之法,博大精深,豈是你這大陸仔能夠理解得了的?那小鬼乃靈體,與我們所處的維度截然不同,非尋常人等能夠瞧見的,你這鄉巴佬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根本就是外行,還好意思過這裡來招搖撞騙?哼,簡直是不想活了……」
雙方各執一詞,講得彷彿都有道理,這讓旁邊的人都有些懵圈,不知道該相信誰好。
而就在這個時候,馬一岙冷冷地說道:「你無法證明,我卻可以。」
一句話,結束了爭執。
那徐坐館還待再譏諷,聽到這話兒就突然停了下來,瞪圓雙眼,看著馬一岙。
他不敢相信地說道:「你說你能夠證明?證明什麼,怎麼證明?」
馬一岙不去理會他,而是轉過身來,朝著王家老大和九叔老婆拱手,朗聲說道:「我大約看了,九叔的情況已經確鑿無疑,就是那東南亞降頭所致。」
徐坐館冷哼一聲,說當真是拾人牙慧啊,降頭就是小鬼咒,也叫做小鬼降——我以為你能夠說出什麼一二三四五呢,竟然是這樣的說法。
馬一岙依舊當他不存在,開口說道:「這降頭之術,是流傳於東南亞地區的一種巫術,這東西我想各位可能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瞭解,而不同地域的法,其施法過程千差百異,但共同點多用人骨、血液、頭髮、指甲、成型人胎、某種木頭、某種石頭、花粉、油等材料作為媒介,而法術類型,大部分偏於陰性——「降」,指施法的所用法術或藥蠱手段;「頭」,指被施法的個體……」
他大概講了一下降頭術的起源和發展,然後開始講起了降頭術的科學根據來。
這傢伙是科班出身,甭管他到底有沒有在水木大學上過生物和哲學,但對於東南亞的降頭術,乃至於西南一帶的巫蠱之術的研究,卻都讓人耳目一新的。
我感覺他直接掀開了這種神秘之術的面紗,將其大致的原理直接呈現於眾人的面前來。
當然,因為太容易被人模仿和學習的緣故,這裡面具體的使用和手段,文中就不具體講述,免得引起事端。
總之,經過馬一岙這麼一番講解,場中眾人對這降頭術也有了許多的瞭解,隨後馬一岙繼續說道:「從此刻的情況來看,這位王先生,你中的只是蟲降而已,也就是說,這條毒蠍雖然讓你難受,但並未有發作;而九叔這個情況就更危險了,有人讓他直接昏迷了過去,而這種手法也十分古怪,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應該是越南西貢撲老廟的蛛絲降。」
眾人驚訝,王家老大問道:「什麼叫做蛛絲降?」
馬一岙解釋:「在越南、緬甸等東南亞雨林區,和我國的廣南、雲貴地區,有一種越南捕鳥蛛,它是大型的穴棲蜘蛛,足展17至18厘米左右,螫肢健壯,性情兇猛,身有劇毒;有人將其豢養一處,然後經過獨家法門秘製,養出的蛛王,產絲之後,可以有三種用處,一曰相思引,又叫做紅線牽,能夠牽引男女的心緒,讓他們產生愛情;又有一種叫做兄弟情,祭拜之時用,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而最後一種,就是老爺子所中的這種,叫做生死引,是用來操控人生死的……」
眾人屏氣凝神地聽著,那徐坐館卻哈哈一笑,說真的扯淡,無稽之談——什麼蛛絲降、生死引,說得跟真的一樣。
馬一岙冷笑一聲,說:「不信?我說過,我可以證明給你們看的……」
說罷,他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從懷裡摸出了一張黃符紙來。
他的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微微一搓,那黃符紙就開始無火自燃起來,火焰跳躍,熱量很大,一直燒到了他指尖都不在意。
那符紙灰被他小心翼翼接在手中,符紙燒完之後,他唸唸有詞幾秒鐘,突然朝著病床上方,猛然一灑。
呼……
符紙灰在病床之上一揚,眾人紛紛往後退,九叔的這位小老婆臉色有些不對勁了,剛剛要呵斥,卻不料在那紙灰的映襯下,一道又一道的蛛絲網,在燈光之下,顯露了出來。
這並不是一根一根的,而是彼此交疊。
整個空間,就好像盤絲洞中一般,而這些蛛網看著極細,泛著微微的銀色光芒,當紙灰落到了被子上時,除了偶爾幾根挨著那紙灰的蛛絲之外,其餘的都已經瞧不見。
這狀況,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旁邊的洋醫生大叫一聲「oh-may-god」之後,忍不住上前,想要摸一下那些密佈糾纏的蛛網。
然而他的手一劃而過,什麼也沒有撈著。
當他還想再摸一下的時候,卻給馬一岙伸手攔住了。
馬一岙嚴肅地說道:「這些蛛絲,若是沒有手段,平日裡是難以察覺,也無法觸摸的,而如果真的觸摸到了,上面的劇毒,也會讓人在短時間內陷入昏迷,所以沒有必要的話,最好不要嘗試。」
聽到旁邊醫生的翻譯,老外趕忙收回了手,一臉受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