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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節

我接過電話來:「包師兄,是我。」
包師兄也沒廢話,直接說道:「你們那的情況現在有點複雜了,單憑你們幾個估計擺不平,你們還是撤回來吧,我和莊師兄聯繫了,他會調特戰隊過去。」
我說:「我們不能撤啊,現在我懷疑葬教手上有人質,我們現在已經拔了他們的暗哨,萬一葬教的人發現了異常,人質肯定有危險。」
包師兄:「人質?」
我頓了頓,對他說:「你對店子村的事瞭解多少?」
「基本上都瞭解透徹了,」包師兄說:「小劉都跟我說了,你們的計劃他也說了。可沒說對方手裡還有人質啊。」
我立刻接上話:「我現在懷疑王大海就是他們的人質,另外,從王大海家裡傳出來的女人哭聲,可能也說明了,他們手上除了王大海以外,還有其他人質。」
沉默了大半天之後,包師兄才問我:「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說:「計劃照常進行,我們盡量拖延時間,等待增員。對了,這邊的事先別告訴我師父,以他的性子,肯定會過來,這裡的情況師兄也是知道的,如果我師父真的來了,事情才真的麻煩了。」
包師兄在經歷了片刻的沉默之後,才有些無奈地說:「唉,你這孩子……哪危險往哪鑽,真服了你了。行啊,不過你們一定要主意安全,特戰隊估計要五天以後才能到。」
「怎麼要這麼長時間?」
「沒辦法的事,威海那邊出了點事情,現在特戰隊趕過去處理了,還沒回來,你們只能等等了,其實五天還是最樂觀的估計,你們得做好打持久戰的準備。」
我說:「持久戰就持久戰吧,之前劉尚昂不是給你發了幾張照片嗎,調查有結果了嗎?」
包師兄說:「這幾個人全都有黑歷史,有在部隊裡打架被開除軍籍的,有故意傷人坐過牢的,還有幾個我懷疑是幾年前持槍搶劫案的在逃嫌疑人。這些人是從95年到2000年之間陸搬進了店子村,這些年過去,沒有一個人回老家探過親。有道啊,我懷疑,在你們那個小城市裡,葬教的勢力可能不只這一股,你們千萬小心啊。」
我不由地皺起了眉:「葬教好像很重視我們這個小地方啊?」
包師兄說:「我和莊師兄商議過這事,我們懷疑,他們很可能是盯上了亂墳山下的那座地宮。之前劉尚昂說,李虎他們殘害了那麼多條命,好像是要召喚羅睺,先不說羅睺這種東西他們能不能召出來吧,可你知道在印度神話裡,羅睺是什麼樣子嗎?他是人身蛇尾,身上長了四支手臂,從李虎他們於受害人身上取走的器官來看,似乎就是想用這些器官拼湊出羅睺的樣子,可組成羅睺身體的蛇尾,卻只有在亂墳山下才能找到,那裡是屍魃族人曾經居住的地方。」
梁厚載一直豎著耳朵聽我和包師兄的對話,這時候他也湊到手機旁邊說:「既然葬教早就盯上了那地方,為什麼等了這麼多年都沒動手。尤其是每年鬼市,柴爺帶著道哥回川的時候,他們應該很容易得手才對吧。」
包師兄能聽到他的聲音,於是解釋道:「我和莊師兄懷疑,他們之所以一直不敢進地宮,要麼是在忌憚柴師伯,要麼,就是在忌憚地宮裡的屍魃。你們還記得老城挖煤挖塌地基的事吧,就是因為老城塌了地基導致你們那的風水大變,破了亂墳山地宮的陰陽局,才迫使你們不得不進地宮鎮屍魃。現在我們已經可以確定,老城最大的一個煤廠,廠長就是葬教的人。有道,我們現在覺得,化外天師跑到你們那作亂,可能不僅僅是為了針對你,刁書彬的事也只是一個幌子,他真正的目標,是地宮裡的東西。他們是打算將柴爺和你在內的所有人都調離亂墳山,他們好藉機潛入地宮。」
我一邊聽著包師兄的話,一邊回想著,自從我們在地宮裡鎮住屍魃以後,亂墳山就一直處於有人監管的狀態,平時是我師父,師父有事要離開的時候,就會請陳道長過去盯著,即便是我們到東鄉尋找化外天師下落的時候,李道長也留在亂墳山。
越是這麼想,我就越是覺得,師父好像一早就知道亂墳山被人盯上了,所以他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至少會留一個人在亂墳山看守。
這確實符合我師父的性格,很多時候,他總能先我們一步看透事情的來龍去脈,但不到最後關頭,他卻極少向我們透露。
包師兄的話打斷了我的思緒:「還有件事,我們調查了王大海那三個養子的情況,他的二兒子王磊,有可能是他親生的,十六年前,他曾和一個犯戒的道姑生過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極有可能就是王磊。」
我定了定神,說道:「道姑?能說得具體一點嗎?」
「資料太多了,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啊,」包師兄說:「你們不是從王大海家裡聽到哭聲了嗎,兩個女人裡說不定就有那個道姑。你們一定要小心點,那個道姑是天生的靈胎,念力非常強,雖然目前不確定她是不是葬教的人,可憑你現在的道行肯定是鬥不過她的。那個女人的左側嘴角上有一顆痣,右眼下還有一顆淚痣,你見到她的時候,千萬要小心,千萬千萬小心。」
天生靈胎?這是生下來就能感知天地靈韻的特殊體質,我聽師父說,有這種天分的人,幾累了,加上見我也沒什麼回應,最後說了一句「萬事小心吧。」,就掛了電話。
我本來想把手機塞進口袋裡,直到劉尚昂朝我伸出了手,我才想起來手機是他的。
包師兄和我的對話,梁厚載全程都聽到了,他有些擔憂地問我:「計劃還要照常進行嗎?」
我搖頭:「不能照常進行了,咱們之前的計劃太保守,我打算藉著店子村的事,把化外天師引出來。」
梁厚載有些不可置信地盯著我:「保守?把化外天師引出來?道哥你是不是瘋了?」
我看著他,笑了笑:「我沒瘋。厚載,咱們既然來都來了,也不能就這麼撤回去吧。再說暗哨都已拔了,咱們現在離開店子村,等葬教的人發現暗哨裡的人不見了,村民們肯定要受連累。」
梁厚載盯著我,沉默了好一陣子,最終歎了口氣:「唉,真服了你了。計劃還是照常進行吧,等羅泰進入葬教的視野之後,我會想辦法把化外天師引出來……可現在還不確定化外天師到底存不存在啊。」
我說:「不管他存在不存在,都要把他引出來。」
梁厚載愣了一下,又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麼。
之後仙兒和羅菲弄了些吃的,大家簡單地吃過飯,仙兒又控制著兩個俘虜半睡半醒地湊到餐桌前吃飯,吃過飯,又讓他們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下如廁。
我看仙兒這種操控人的手段挺厲害,就問她,能不能把這種術法用在劉文輝身上,仙兒說,如果劉文輝確實沒有修行過的話,應該是沒問題的,可怕就怕他之前是刻意隱藏了自己的道行。
這種控心術對於凝練過念力的人不起任何作用。
在我們臥床休息的時候,羅泰翻牆出了院子。
按照我們的計劃,羅泰要先離開村子,再由東面進村,在路燈下做一做文章,然後去找王大朋,以「為王大朋驅邪」的名義,將他的身份和到村裡來的目的宣揚出去。
我們給羅泰設計的身份,是陝北大羅門一脈的門人,這次來山東,原本是要到嶗山派做學術交流,半路上推算出店子村有邪祟作亂,就風風火火地趕來了。
大羅門這個門派不是我們憑空捏造出來的,它確實存在,是一個位於陝北地區的隱修門派,這個宗門中的人大多名聲不顯,平時也極少出來走動,而且時至今日,也沒有人知道大羅門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靠在床上,只睡了不到一個小時就醒了,然後就開始擔心起了羅泰。
在我們這些人裡,除了羅菲,沒有人瞭解他,也沒人知道他的本事是大是小,我真的擔心他會被葬教的人識破,更怕他丟了性命。看現在來說,除了羅泰,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去執行這個計劃。
此時的羅菲也沒睡著,她大概是見我睜著眼,就慢慢挪到了我身邊,很小聲地問我:「在擔心泰哥嗎?」
我點點頭,又歎口氣:「我在羅泰身上沒有感覺到念力殘留的痕跡,他應該沒有修行過吧。」
「那要看是怎樣的修行了,」羅菲說:「泰哥雖然沒有學過術法,可他從小就跟著義父練武,在當代的羅家子弟裡,他的功夫應該算是最好的了吧。」
三百三十三章 鑼鼓喧天
功夫嗎?在我們這個行當裡,在一些特殊情況下,功夫確實是可以拿來保命的,但也僅僅是偶爾救救急而已。當然,像仉二爺那種級別的另當別論。
羅泰,他真的能行嗎?
帶著這樣的擔心,我靠著炕頭坐了幾個小時,卻一直睡不著,直到日上三竿,午時將近的時候,村路上出現了一陣嘈雜的鑼鼓聲。
其間還有幾個年輕的聲音在說話,我離開了屋子,湊在院子裡聽了幾耳朵,就聽見他們在討論村東頭的路燈,這裡面還出現了王大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