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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節


可老天似乎故意要跟朝歌過不去,就在朝歌奮力登攀半天之後,就在朝歌一步步與山外越來越近的時候,一場不大不小的山雨淋滅了賴以指示的煙柱。很不幸,朝歌再次迷路了。
雨後日出,艷陽高照,山中一派初春生機勃然之像。
朝歌卻陷入了無比低落之中,籌劃已久的努力、得來不易的機緣,一切的一切,都被一場不大不小、不早不晚的山雨澆滅了。
難道還要重回山中兩村漫長等待嗎?身懷奇術和待解的家族之謎,卻要在迷山中虛耗此生。對於此刻年輕
的朝歌來說,真是萬言也難以形容心中之味啊!
清晨的太陽是值得期待的,它給經過了一夜黑暗的山中眾生重新帶來了光明。
一頭熟悉的細眼母狼,披著一身朝陽出現在朝歌身旁,牠湊近聞了聞朝歌已經換回的現代人衣裝,然後默不作聲的開始向外走。
一股來不及細想的衝動在朝歌心中湧起,他不再去想任何事情,就只是一步不停的跟隨在母狼的身後。
艷陽之下,大山之中,一頭狼、一個人就這樣默不作聲的,在婆娑碧影中不停的攀行著。
日昇、日偏、日落,在山外之前的最後一座山頂,母狼終於停了下來。
牠靜靜站在那裡,注視著朝歌一點點消失在出山的路上。
今夜,皓月如縵……
第三章死敵
今日術界已非昔比,天元古派的瞬間消亡,正意味著八門的迅速崛起。
八門在少主冷步芳的率領下,在神易和楚風兩大家族相繼衰落的背景中,八門在術界的影響力達到了有史以來從沒有過的強大。
「這日子沒法過了!」
越來越不可一世的八門,並沒有讓杜門直使杜老二那句口頭禪減少出現次數,相反大有增加的態勢。
客觀來說,隨著八門各門勢力的不斷壯大,像杜老二這樣暗藏野心的八門中人,顯然只會多,不會少。
休老大當然早聞出了味兒,在他的建議下,少主冷步芳很快就召開了第二次全門大會。
此時的冷步芳也已非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白面年輕人,八門整合的成功讓他威信倍增、自信非常,言談舉止、舉手投足無不隱隱透著一股當家人的氣勢。
休老大那句不慍不火的話,形容的倒是挺貼切:「人家畢竟是喝過墨水的。」
大會上,冷步芳劈頭便指出了八門當前的要害所在。
八門現在的強大只是一種表象,是建立在術界整體衰落這一基礎上的表象。從比較客觀的角度來看,八門當前的實力,甚至還不如動盪分裂的民國初年。
更重要的是,遠溯幾百年前,八門的八位祖師建門的最大初衷,就是追蹤神易的寶藏秘密。但這麼多年來,八門對神易家族的瞭解又有多少?甚至就連楚風遺世的種種怪異遺囑,都讓八門如同蒙在鼓裡般,摸不到邊際。
不客氣的說,一直以來,八門就像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門外漢,眼前的一時強盛,不但沒有絲毫值得炫耀的地方,反而已經到了最危機的時刻。分則速亡,合則速勝!
如果說第一次整合會議,讓八門有了獨霸術界的實力,那麼,第二次整合會議則讓八門完成了上下一心的飛躍,毫無疑問,這讓八門變得更加可怕!
這次會議後不久,在八門更加井井有條的運行中,冷步芳悄悄不知去向。與此同時,楚玉身邊卻多了一位必恭必敬、聽候使喚的白面年輕人。
朝歌出了望陰山後,不免尋思此後何去何從。
他困居山中已經一年有餘,想來梁庫那邊早已安排妥當,再無後顧之憂。加上此時身懷絕術,少有敵手,可以挺直腰板毫無顧忌的行走術界,但如此一來必將導致殺戮重重,似乎又不甚佳。
他也曾想過接回常瘋子的八字,但因為擔心常瘋子的混沌意識,可能造成難以想像的副作用,終究還是作罷。
幾番尋思下來,朝歌決定還是低調行事,悄悄運用接命術,在明代諸多大術士的八字中,慢慢尋找當年神易的蛛絲馬跡。
但在這之前,朝歌還要了卻一樁心願,他想帶著顧月戌老人的八字記憶,親自回到江西老家憑弔一番,也算是對這位有恩於己的老人,一點點遲來的慰濟與回報。
只是此刻的朝歌衣衫襤褸、身無分文,左思右想,不得已之下,只好又揀起當年爺爺牧三文的成名絕技:風水探墓。
雖美其名曰「風水探墓」,畢竟還是刨人祖墳的損德之事。因此,儘管以朝歌此刻的本事,很容易就能找到一兩個唐宋大墓,但終究還是只挑了一座被盜過的漢墓進入。
朝歌並不奢望有多少收穫,只要能尋得一兩個不被古代盜墓者看重的完整漢陶,也可在如今的古董行得個好價錢。
可惜正如預料,墓內除了滿地的爛木殘骨,其它早被洗劫一空。
朝歌正想出穴再尋別的墓,腳下忽然絆到了什麼圓滾滾的東西,用手一摸,卻是一顆骷髏頭。朝歌小心的把頭骨和一堆凌亂殘骸攏到一堆,也算是對自己冒入墓寢之舉,表達一點愧疚之意。
不想,攏來攏去卻攏出一塊寸許見方的長條玉蟬來。
漢代人迷信死後若用玉塞住七竅,不令元氣外散,可使身體長久不腐。其中塞在嘴裡的,就是仿照樹上鳴蟬的樣子,用玉雕成的玉蟬。
這塊玉蟬是上好玉料雕成,除了幾塊古趣昂然的沁斑外,通體溫潤光瑩,雕工生動細緻,是不可多得的玉件上品。
朝歌拿著它去到古玩行上露市,立刻就被高價搶購。
得錢後,朝歌修飾整潔,面容變成顧月戌年輕時的樣子,一路低調直奔江西而來。
現今的浮梁縣人口暴增、市容大改,憑著顧月戌幾百年前的記憶,自然已經完全不能辨認了。
朝歌幾乎徒步踏遍整個縣城,也沒找到當年顧月戌的故居所在,而且打聽了七八位本地人,居然沒一個知道縣城裡還有姓顧的。
眼見天色黑了,朝歌只得先找了個旅店住下。
旅店很小,上下三層樓總共十幾個房間,衛生打掃、代管看門全歸五十幾歲的老王頭夫婦。
夫婦倆性格迥異,女的只管從早到晚的忙活不出聲,男的恰相反,有事沒事總愛操著一口濃重江西口音找
人聊閒話。
自從朝歌進門那刻起,老王頭就總是在偷笑,背地裡跟老伴兒小聲叨咕:「這個新來的住客,比村裡老李家的二小子還醜。」
若從實事求是的客觀角度來說,別看顧月戌在術界的修為絕對堪稱大宗師級別,但長相實在有點對不起觀眾。凸額凹眼鼻孔朝天,在相法上的確算是古來奇相,可在老百姓眼裡,整一個天外來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