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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節

他銀髮下的側臉五官精緻,漆黑的眸子直視著前方。窗外漸漸有太陽升起,陽光照在他的白襯衫上,耀眼得讓人不忍移開視線。
我的心彷彿也被陽光溫暖,耳朵裡屏蔽了光頭唸唸叨叨的話。我鬼使神差地喃喃了一句:「青楓哥哥。」
「葉罄,在你的座位上坐好!」景澤冷冰冰地訓斥道。
我猛地回過神來,一下子坐直在了座位上,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
當下我不知道為什麼,看見景澤總會有種格外親切的感覺。就好像我們已經認識了許久,久到無法用時間去計算。
前方的道路空曠。景澤猛踩油門加速向前駛去。
光頭拉住了車內的把手,愣頭愣腦道:「臥槽,這是要上天啊?!」
等到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機場前。
我們按照登機時間上了飛機,抵達加林鎮的時候是當天晚上的八點。光頭提議先找個地方吃飯。等到夜深的時候再去後山尋找女媧墓穴。
我們沒有意見,光頭就率先進了鎮子。
我正準備緊隨其後,就看見景澤的腳步一頓,微微皺起了眉頭。
光頭的步伐很快,走了幾步回過頭來問我們:「怎麼了?快些走吧。這種鎮子上的餐館都關得早。去晚了就沒得吃了!」
我應了一聲,突然想起二十年前景澤就是在此處遇難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所感應?我想,如果是我死後回到遇難的地方,也一定會非常害怕吧。
心尖猛地一顫,我輕輕拉住了景澤的手,一邊帶著他往前走,一邊嘻嘻哈哈道:「這鎮子都沒有路燈的。周圍這麼黑,景老師,你牽著我就不會走丟了。」
他的身子一怔,片刻之後也邁開了腿,輕聲回我:「原來這樣就不會走丟了。」
第二百零二章深冬夜飲
加林鎮地處於北方,果真和方北宸說過的一樣寒冷。
儘管我全身都被厚衣圍巾包裹著,可是當冷風呼呼刮到臉上的時候,還是如同刀割般刺痛。景澤的手很大,我牽住他前半部分的手指,感受到他指尖傳來的涼意。
我忍不住一個哆嗦,心說早知道就再戴雙手套來了。
正想著,那隻大手就反握住了我的手,將其攥在了他的掌心之中。
隨即。一股暖意從他的手中向著我的身體傳來。景澤快步走到了我的跟前,高大的身軀似乎足以抵擋住寒風。黑色羽絨服包裹著的背影孤傲,我看見有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銀髮上。
下一秒就聽見光頭一邊朝前跑。一邊頭也不回地喊道:「臥槽下雪了,後面的同志走快些啊!」
那一片前來探路的雪花最終消失在了他的發間,緊接著天空下起了柳絮般的小雪。我一愣神。景澤就一伸手攬過了我的肩,用身體替我遮擋住雪花,帶著我快步跟上了光頭的腳步。
跑了沒一會兒,我們三人就鑽進了一間沒有招牌的小酒館裡。
酒館的面積不大,不過當中卻座無虛席,飯菜的香味從那一張張方木桌上散出來。光頭問老闆還沒有空位。老闆笑著搖了搖頭。
光頭也不愧是社交經驗充足,幾句稱兄道弟的話一說,從兜裡掏了幾張紅票子,就哄得老闆樂呵呵道:「幾位遠道而來也不容易,如果不嫌棄的話,樓上是我自己住的地方。你們可以去那兒坐一會兒,我待會兒把菜送上來。」
安靜溫暖還有東西吃,我們自然是沒什麼好嫌棄的。
屋子裡開著暖氣,我將圍巾取了下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此時,我們三人圍著一張小茶几席地而坐,老闆很快就端上來了一鍋牛腩湯鍋。
景澤是鬼不會餓肚子。可我和光頭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當下我也顧不得吃相,狼吞虎嚥地吃了一大碗,最後連聲大呼過癮。光頭自始至終都狐疑地打量著我,那眼神彷彿在看外星人。
他這人憋不住話,給我倒了一小杯米酒,笑道:「大妹子,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
我一口喝光了米酒,嘻嘻哈哈道:「光頭哥,你沒看過古裝劇嗎?」我說著就模仿著給他聽,「皇上,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愛卿但說無妨。臣以為……。來人,將這個逆臣給我拖出去斬了!」
話剛講完,自己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光頭居然嚴肅了起來,皺眉打量了我片刻,將目光移向景澤,自言自語道:「算了,我都能看出來的問題,景兄弟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什麼問題?」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米酒,漫不經心道。
光頭恢復了正常,突然開口問我們:「之前電話裡也沒說得太清楚,這次要去的墓究竟是什麼來歷?你們先給我說說。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我對此一無所知,就只從青九口中聽他說過是女媧墓。不過二十年前景澤曾與青九同下過墓中,只是可惜如今的他失去了記憶。
景澤聞言答話道:「其他的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據我推測。這個墓裡葬著的人,多半不是普通的人類。」
我心裡一驚,脫口而出道:「靈玉不是只能由人類駕馭嗎?」
景澤看了我一眼,輕聲回我:「那只是玄虛道長後來施下的封印。你別忘了,我們這次去找的是靈玉的第一任主人。他存在的時間點遠在老道之前。」
我們從前並沒有向光頭透露太多關於靈玉的事,所以此刻他或許聽不太懂。
光頭看了一眼時間尚早。端起酒杯爽聲道:「艾瑪這聽起來有些複雜啊!不過我光頭盜墓經驗也算豐富,一定會盡力幫你們的。」
景澤也淡淡地說了聲謝謝,而後舉起了酒杯。
我一笑。三人碰了下杯子,米酒就一杯一杯地下了肚。
這鄉鎮中自釀的米酒純度很高,我連喝了幾杯後。腦袋就有些暈乎乎的。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成了雙份,我哈哈大笑道:「哎呀,多了一顆鹵蛋呢!」
光頭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看樣子也不勝酒力,笑罵著:「再拿我的髮型開玩笑,我真跟你急!」
我嘖嘖道:「就你這鹵蛋還能叫髮型?」說完拽著一旁的景澤。含糊不清地問他,「景老師,你看見他的髮型了嗎?哈哈哈哈。」
說話間光頭就一下子趴在了桌子上。打起了瞌睡。
我一愣,緊接著笑得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