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

沒錯，就在當初自己被「噬」追殺，掉入『虛擬現實』陷阱那時起，『異變』就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
眼睛血紅，力量暴增。甚至……喪失理智。
葉喻還隱約記得在『虛擬現實』中被「冒牌小顏」追殺時，自己在咬破舌尖不久後胸口那猛烈爆發的炙熱能量，以及幾近瘋狂的狀態。
由於當初那種狀態差點導致自己墜樓喪命，葉喻心裡其實是相當忌諱的，然而隨後不論是在小顏被吳學冰綁架那次也好，在鄭家別墅爬出骷髏室那次也罷，甚至自己從巖博士那裡逃脫的那次，那股炙熱的能量總是在最關鍵時候幫了自己一把，所以對於屢次遭劫的葉喻來說。這股能量既是「禁忌」，也是「救星」。
而且通過先前的幾次經歷，葉喻發現自己已經越來越能對這股能量進行控制，以不至於暴走喪失理智。所以在當時營救筱露的那個緊急關頭。葉喻腦海中瞬間萌發了一個瘋狂的念頭，他要再次將那股能量『主動召喚』出來——通過一種『自殘』的方式，因為葉喻發現，以往每一次身體『異變』發生時。均伴有兩個條件：
其一，自己的精神高度緊張，其二……便是流血。
雖然葉喻並非百分百確認這點。但在當時的情況下他也顧不上那麼多，手臂上那排血淋淋的牙印便是他的最終決斷。
而事實上他也的確「召喚成功」了，只是沒想到的是，這次的『主動召喚』帶來的，除了那股『異變』的能量外，還有一樣意想不到的結果……
「你，差點就死了。」樓玥盯著一臉糾結的葉喻，面色冰冷如霜。「我不明白你究竟在顧忌些什麼，但為了你自己的性命安全，我希望你不要對我有所隱瞞。」
「……抱歉，我不是要故意瞞著你，只是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葉喻歎了口氣，在考慮再三後終於開了口，將自己身體『異變』的事，原原本本地向樓玥娓娓道來……
……
「事情就是這樣……」葉喻小心地觀察著樓玥的表情。「雖然可能有些難以置信，但真的發生過好幾次了，所以我在那時才賭了一把，只是沒想到……」
「據你所說，第一次出現這種『異變』的情況，就是在被吳學冰綁架，陷入『虛擬現實』的那次吧？」樓玥聽罷葉喻的敘述，低頭思索著。
「沒錯。」葉喻點點頭。「當時你們是說我的『驅逐者』體質發生了『進化』，所以才能破開『虛擬現實』，並且從此免疫此類陷阱。」
「如果這樣的話，說不定你所說的那股『異變能量』，也是那次『體質進化』的結果。」樓玥抬起頭，再次看向葉喻。「平時如果不慎流血，會出現這樣的異變嗎？」。
「這倒不會，流血似乎只是觸發那種狀態的條件之一，我剛才也說了，只有同時遇到及其危急的情況下才會發生，也就是說精神要緊張到某種程度才行。」
樓玥靜靜沉思著，眉頭漸漸緊鎖，不知是在想些什麼；而葉喻則像是一個正等待著醫生診斷的病人，心裡不由七上八下。
「那個……會發生這種情況是不是和我『驅逐者』的體質有關？而且最近幾次受傷後我的自愈能力也是越來越快了，這難道也是因為我的體質的緣故……？」
「應該如此。其實從科學上來說，人類身體蘊藏著巨大的潛力，包括力量、身體機能，癒合能力等等，而這種潛力對於大部分人來說利用程度不足5%，多數潛力都在沉眠中。」樓玥慢慢開口說道。
「一般情況下，這些潛在的能力都被我們自己的身體抑制住了，就像是一個『控制門鎖』，常年都處在『關閉』狀態，只有在危急時刻的刺激下才會短暫『打開』，將那些潛在的力量爆發了出來，但這也只是『偶爾』罷了。然而對於你來說，這種『控制門鎖』卻似乎壞掉了。」
「『壞掉了』……？？」葉喻不由瞪大了眼睛。
「是的，可能由於先前那次『虛擬現實』陷阱過後你的『驅逐者』體質發生了進化，導致你的身體無法完全抑制自身的潛在力量，所以才導致了那些『異變』；而你感覺到的那股『灼熱能量』就可以看作是你身體中那些一直被隱藏的潛力。」
「也就是說，之所以會有那些『異變』，都是因為那次受了『虛擬現實』中的刺激而激活了身體中潛在的『能量』？」葉喻自言自語著，心中卻微微掠過一絲疑惑。
說起來，其實那股『能量』……似乎早就出現過。就在自己第一次遇到樓玥，並被他嘗試搜腦時，自己的身體裡就曾經湧現過一股奇特的能量，並將入侵自己大腦的干預盡數驅逐，雖然那時沒有出現紅眼的情況，但確實那種能量湧動的感覺與後續『異變』時的非常相似。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葉喻想了想，愈發覺得頭痛，於是乾脆把疑問拋到了腦後，同時又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
「照您這樣說，我也可以算作是『超人』了吧？」葉喻自嘲地笑了笑。「那可是一般人都無法突破的『潛力壁壘』，看來我還得感謝『噬』他們歪打正著給了我這份『好禮』呢。」
「呵，『超人』……嗎？」。樓玥抬起頭直視著葉喻，眼中並沒有任何欣喜，反而湧動著隱隱的憂慮。「你知道人類的身體為什麼會設置這樣的『控制開關』嗎？」。
「這……」
「這是人類在漫長的進化過程中自然生成的，其目的是為了保障人類的一項基本需求——那就是『生存』。」樓玥正色道。
「……生存？」
「世間萬物之所以能生存，靠的都是『能量』。一個人通過日常飲食獲取『能量』從而維持自身機能的運作；而由於人的細胞在為身體不斷地提供『能量』轉換的同時，也在在代謝中不斷地衰老消亡，一旦細胞無法為身體轉換『能量』，那主體便會在消耗完剩餘的『能量』後死去。因此我們可以說人的一生中體內『能量』是有限的，如果身體對其不加以控制，任憑『能量』隨意爆發流逝，那麼導致的結果可想而知。」
「你是說，如果提前透支了身體的『能量』……人體就會……」葉喻突然明白了樓玥想表達的意思，聲音變得有些顫抖。「那我這次差點掛掉，就是因為當時過分透支了身體的『能量』，導致身體機能一時無以為繼嗎？」。
「是的，原本調查官考試就是一項極其耗費精神和體能的試煉，而你在那種情況下強行透支身體潛能，無疑就是自尋死路。」樓玥盯著葉喻，一字一句的說道。
「我……這……」葉喻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人要得到一些東西，就勢必付出相應代價……等價交換是自然界亙古不變的真理。」樓玥輕聲喃喃自語著，不知是想到了什麼，眼神瞬間有些放空。
「而你強行透支那些潛能所付出的代價……便是你的壽命。」
第一百三十二章：謀
「你的意思是說……我先前爆發的那些特別力量，其實是在以消耗自己壽命為代價！？」聽聞樓玥所述，葉喻彷彿被人當頭澆了一盆涼水，心情不由沉到了谷底。
本以為自己無意間激活了一項特別「光環」技能，葉喻甚至心中隱隱還有些興奮，到頭發現竟然是把「雙刃劍」，他心中的那些僥倖頓時煙消雲散。
而樓玥在說完先前那些話後則不再言語，只見他若有所思地盯著窗外，視線似乎並沒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各有心緒，沉默不語。
窗外透來的陽光在陣陣陰雲的阻擋下顯得時斷時續，將病房裡那兩人的表情映襯得更加陰晴不定，而就在氣氛快要陷入冰點時，還是樓玥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
「雖說的確有消耗壽命的可能，但這也只是我的個人推測，你不要有太多心理負擔。」注意到葉喻那副石化的表情，樓玥輕輕歎了口氣，補了一句。「但保險起見，我希望今後還是盡量不要再做『主動召喚』這樣的蠢事了。」
「嗯……我明白了……」葉喻回過神，連忙點頭如搗蒜，畢竟事關自己的小命，即便這種潛在能力再強，他也絕不打算繼續「作死」。
「話說回來，既然我已經將當時情況告訴您了，那我一開始的那個問題……？」冷靜下來的葉喻突然回想起當初想問的事，抬頭看向樓玥。
「這次調查官考試的通過者名單嗎……」樓玥沉吟了片刻，隨後開始慢慢道來。
「這次考試的通過者一共八人，軍部五人，特勤部門一人，特別推舉者一人，其他部門一人。」
「特別推舉者……難道是那個明局長的侄女——明士璃？」葉喻瞬間反映了過來。
「看來你知道她。」樓玥點頭。「沒錯，這次的特別推舉者除了你之外只有明士璃一人。她通過了本次考試，後續應該會被調去南區分局輔佐明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