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節

　　「秦梟，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莫小野看著秦梟，推開他坐起來：「你是我的男朋友，睡在我身邊，叫著別人的名字，還要讓我給你空間？」
　　說到後邊，莫小野竟是真的嗤笑一聲，指著窗戶朝秦梟開口：「我給你空間，院子空間很大，你滾！」
　　她從來沒有對秦梟這麼說過話，秦梟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愛慕加敬慕的對象，可剛剛那一句話，她忽然就有些看不起這個在她心中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
　　秦梟垂眸，不知道在想什麼，須臾，就在莫小野以為他會開口說話的時候，他忽然起身朝窗邊走去。
　　「那我走了。」秦梟淡淡開口，然後就是從窗戶飛身出去。
　　莫小野坐在**上，滿心都是煩躁。
　　她知道，那個雪九，那個小九，在秦梟心目中地位很不一樣，可是她也知道，那個女人已經死了的。
　　難道這就是那個她以前怎麼樣也不肯相信的說法：活人永遠比不上死人，因為她已經死了，他對她就只剩下無盡的思念和內心那美好的記憶。
　　她看到過秦梟在雪九面前的小心翼翼，那和她在秦梟面前的小心多麼想像啊……因為真的動心了，真的在意，所以會退縮，會自我懷疑……
　　她沒有談過戀愛，不知道這種時候到底聰明人會有什麼反應，可是她認為，對於秦梟的過去，她已經給予了足夠的尊重，但是這種尊重是有底線的。
　　如果連晚上抱著她都要想著別的女人，那她還要妥協連問都不能問的話，絕對不行！
　　「滾蛋，有本事永遠別回來！」
　　莫小野暗暗低咒一聲，躺下拉被子就準備睡覺，就在這時，手臂忽然一燙，她被疼的嘶了一聲，抬起手臂，頓時就是愣在那裡。
　　手臂上原本已經消失的紅點，再次出現了，而且，不再是一個紅點，而是一道紅線，從小臂處已經蔓延到了臂彎。
　　那一道血絲一樣的紅線紅艷艷在胳膊上，看起來觸目驚心。
　　「是不是很疼啊？」
　　妖媚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莫小野蹭的抬頭，就看到，一身紅衣的沉淵懶懶靠在她的書架上，狹長的眉眼上挑著抱臂看著她，似笑非笑。
　　莫小野正準備開口，下一瞬，就已經落到了秦梟懷裡。
　　秦梟將她緊緊攬在懷裡，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紅線，然後就是抬頭冷冷看著沉淵。
　　沉淵吃吃笑一笑：「你別瞪我啊，你瞪我也沒有用呢，反正你知道，咱倆誰也殺不了誰，你少不了要忍著我……」
　　沉淵的神情忽然變得一片狠厲，看著秦梟，冷冷笑著：「……就像我再想把你碎屍萬段，也還是要忍著你一樣。」
　　說罷，沉淵又是倏地笑了，恢復滿滿的妖媚，看著秦梟懷裡的莫小野，努嘴示意她受傷的紅線。
　　「看到了，你時間不多了啊，想要去救那個胖子，你的小狐狸就要死了，要救你的小狐狸……嘖嘖，你就只能讓她一個人去**凼了！」
　　說罷，沉淵又是一拍腦袋好像剛剛想起來什麼。
　　「對了，我差點忘了，小九唯一的一縷殘魄附著著的人有消息了，你這裡應該也有消息了吧……」
　　沉淵看著秦梟，聳肩攤手：「這三件事，你只有時間選一件來做！」
　　說罷，沉淵就是轉身，臨走前，又是忽然回頭：「那個小九殘魄附著的人很虛弱，你應該也得到消息了，哎，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你找到她……」
　　沉淵的笑帶著濃郁的陰狠：「秦梟，其實你真的挺可悲的，我曾經以為，你是害怕小九的報復，想要將她任何能復活的希望都毀滅，可出來這麼久了，我卻發現……」
　　沉淵的笑帶著滿滿的鄙夷：「你是想自欺欺人的再把她找回來？哈哈，秦梟，那你的鬼姬怎麼辦呢，你不怕她生氣，不要你了，那你今天所有擁有的一切，地位……怎麼辦呢？」
　　秦梟刷的抬頭看著沉淵，沉淵笑的更開：「你當初一無所有的時候，靠著背叛小九得到了現在的一切，怎麼，現在功成名就了，想把她找回來彌補自己空虛的可悲的內心？」
　　莫小野靜靜看著他們兩人說話，不發一語。
　　她沒準備細問，可沉淵卻是忽然笑著朝她開口。
　　「小狐狸，你還是做好準備吧，你當他秦梟是什麼正人君子？當初，他一無所有的時候，是小九收留他，照顧他，他為了自己，和別的女人聯手害了小九，得到了一切……現在，他那漆黑的良心終於被自己發現了，真挺不容易的。」
　　沉淵似笑非笑：「他想要的東西從來不計較代價，當初，他能為了地位身份和力量而殺小九，你以為他就不會因為小九而捨棄你？」
　　沉淵話沒說完，一道陰冷的黑光朝他當頭劈下去，沉淵閃身避開，然後就是笑著朝莫小野開口：「不信我們打個賭，你看看他是會選擇救你，還是會選擇小九那緊緊一縷沒有任何記憶的殘魄……」
　　話音落下，沉淵直接轉身帶著滿臉惡毒的笑消失在房間，沉淵身形消失，莫小野才像是鬆了口氣，開始大口呼吸起來。
　　還沒抬頭，手臂就被秦梟舉起來，看著她手臂上的紅線，秦梟瞇眼開口：「我去找他真身，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
　　秦梟的聲音依據平靜，眼神卻是極為堅定，他看著莫小野，緩緩開口：「以前的事情，我沒辦法給你解釋，也說不清，你不要再問小九的一切，只要你記著，我不會害你。」
　　莫小野抿唇，還沒來得及開口，秦梟俯身看著她，再度出聲：「對我來說，你比我自己的性命重要。」
　　莫小野心裡驀然一軟，剛剛還對秦梟滿心惱恨的情緒瞬間一掃而光。
　　靠在秦梟胸口，莫小野暗暗歎息……再難相信一個人，她終歸還是相信他了。
　　這種信任，和在戰場上把後背交給別人不一樣，這樣的信任，是把自己的心臟交給他，自己的心臟握在他手中，只要他想，就可以隨時捧在手心，亦或是……捏得粉碎！
　　再沒睡著，兩人就相擁著躺在莫小野小**上，天很快就亮了。
　　手臂上的灼燒被秦梟壓了下去，可那條紅線已經沒辦法再消失，莫小野知道，沉淵下的禁制，沒辦法再壓制了。
　　最終，他們決定，秦梟去找沉淵本體想辦法在禁制完全發作前救莫小野，而莫小野和黑鴉去**凼找蕭胖子。
　　「他的目標是我，所以我在哪裡他的視線就會在哪裡，你不要害怕。」秦梟朝莫小野低聲開口，略微沉吟，然後又是說道：「無論如何……保護好你自己。」
　　莫小野笑著點頭，身邊是貓魑和小狼還有黑鴉。
　　黑鴉沒能救蕭胖子，滿心內疚，能跟莫小野一起去，也算是他給自己的機會，可看到秦梟不打算去，黑鴉就是有些奇怪朝他開口：「聽說**凼很危險。」
　　黑鴉的話向來簡潔，秦梟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黑鴉是擔心萬一遇到什麼沒辦法對付的，莫小野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