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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節

聽完警察的話後,我笑了。我對他們說:「我確實收了何永強三萬多塊錢,但我給他的肉,卻不是老虎肉。哈哈,我騙了他!我只是把冰櫃裡平時給肉食動物準備的凍豬肉割了一大塊下來,交給了他。如果你們不相信,可以把餐廳裡的老虎肉送去化驗,看究竟是不是凍豬肉。」
事實如此,我不僅騙了何永強,還騙了李玉。我那麼愛動物園裡的生靈們,又怎麼會忍心讓小麥的屍體成為饕餮客們嘴下的一道菜呢?那天夜裡,我的確沒有膽量去保安室裡偷走冰櫃中的老虎肉。但為了向何永強交差,我又真的需要這筆錢來給阿泰和其他動物買吃的,於是我乾脆從食堂的冰櫃裡割走了一大塊凍豬肉。
反正沒人吃過真正的老虎肉,也不會有人分辨出老虎肉和凍豬肉有什麼樣的區別。
再說何永強本來賺的就是不義之財,我從他那裡騙點錢回來,也算得上是替天行道。
我猜即使何永強知道了真相也不敢控告我的,而民不告官不究,既然何永強不會告發我,警察自然也不會追究我詐騙。只不過,如果警方發現餐廳裡賣的不是老虎肉,也就沒法證明何永強確實在餐廳裡賣了珍稀動物製成的食品,最終只能將他無罪釋放。
而何永強被釋放後,說不定還會感激我賣給他的是假虎肉呢。
這可真是富有戲劇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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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進行調查的警察,臉色顯然很不好看。他也知道如果餐廳裡賣的不是老虎肉,就沒法指控何永強。警察沒好氣地拿出一張搜查令,對我說:「不管你說的是不是實話,我都要對你的辦公室進行搜查,看有沒有珍稀動物被盜賣的證據。」
我攤開手,裝作無辜並不無嘲諷地說:「請你搜查吧。」我指著辦公室一側,一排兩人高的檔案櫃,說,「你就打開檔案櫃看看,裡面是不是有一頭死了的灰熊,或是冰凍的熊貓肉,哈哈哈!」
警察面無表情地說:「我們會檢查的。」他站了起來,走到檔案櫃前,伸手拉開了櫃門。
就在櫃門被打開的一剎那,一具男人的屍體直挺挺地從檔案櫃裡跌落了出來,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這是柳城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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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腦子頓時懵了。
柳城的屍體怎麼會在檔案櫃裡?他不是已經辭職離開動物園嗎?
我的腦子轉了好一陣,才恍然大悟了過來。
一定是李玉與柳城在辦公室裡獨處的時候,殺死了柳城。李玉那麼瘦小,柳城卻是退伍士兵。如果我沒猜錯,李玉應該是偷拿了柳城的電警棍,用電警棍殺死了柳城,就像我殺死她一樣的方法。
隨後,警察也證實了我的猜測。他們查驗了柳城的屍體後,發現皮膚上有電流斑及輕微金屬化,立刻就判定柳城死於高壓電擊,極有可能是被電擊槍或電警棍所殺死。
只過了幾分鐘,警察就在辦公室裡的值班床下,找到了那根電警棍。
一個警察在電警棍的柄上噴了一種藥水,警棍的柄上立刻現出幾枚指紋印痕。他仔細看了一下後,說:「上面只有一個人的指紋,如果我沒猜錯,一定是這位陳獸醫留下的指紋吧?」
我確實在殺死李玉的時候,在電警棍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紋。可李玉和柳城都曾握過警棍,為什麼上面沒留下他們的指紋呢?我猜,一定是李玉用警棍殺死柳城後,用抹布將上面所有的指紋都擦拭掉了吧。
從警方的視覺來看,毫無疑問我就是殺死柳城的兇手。畢竟柳城的屍體就藏在我的辦公室裡,而且殺人的凶器上又只留有我一個人的指紋。就連殺人動機,警方也能猜測到。動物園裡的人都知道,柳城瘋狂地愛著李玉,而李玉最近又對我產生了好感。情殺案,一樁多麼簡單的案件呀。
而明天警方在阿泰的老虎籠裡發現李玉的殘缺屍體時,一定也會找到高壓電擊過的痕跡,同時也會把李玉的死,掛在我的頭上。
我只能苦笑,不知道我這究竟算不算得上是被冤枉了呢?
在我被警察帶走的時候,我只能無奈地對聞訊趕來的動物園領導說:「麻煩你們照顧好阿泰和其他動物。要是照顧不好的話,我做鬼都不會原諒你們的。」
Chapter 17 黑色的瞬間
一場偶然發生的事,常常會改變一個人甚至許多人的命運。
楔子
陳琳帶著渾身酒氣從黑色的林肯車裡跌跌撞撞地走出,看到黑漆漆的窄巷,深邃得看不到底,心裡不禁有些忐忑不安。她拿出手機想要給徐曼打個電話讓徐曼來接她,可她遲疑了一會,還是沒有撥出這個號碼。還是不要麻煩徐曼了,說不定她已經睡了,也說不定她正和某個男人廝混呢。
想到這裡,陳琳的嘴邊浮現出一絲淺淺的笑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做得再隱秘,也會露出馬腳的。」陳琳對自己說道。她藉著手機上幽幽的藍光,看到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回頭望了一眼黑色的林肯車,那個健壯的男人揮了揮手,然後鑽進了車廂,發動汽車,然後絕塵而去。陳琳的心裡有點隱隱作痛,不管她與這個擁有林肯車的男人在酒店裡狂歡得再是激情,到了深宵,他還是會離開,回到自己老婆的身邊。記得上次那男人說過,他老婆懷孕了,以後他得多抽時間陪老婆,免得老婆脾氣變得暴躁,患上傳說中的產婦憂鬱症。
想到這裡,陳琳歎了一口氣,一種無助的感覺湧上了心頭,她垂下頭,黯然地穿過了窄巷,回到她與徐曼合租的民房。她回到屋後才發現自己全身酸痛,疲憊不堪。她抬起腿,很優雅地將腳上的高跟鞋踢得遠遠的,然後走進浴室放了滿滿一缸熱水,撒進了熏衣草浴鹽,原本透明的水漸漸變成了淡紫的顏色。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鏡子裡那張憔悴的臉,還有身上的淤青,她開始感到一陣陣眩暈,無助的感覺襲上了心頭。
躺在浴缸裡,身體的疲憊讓陳琳緩緩向下滑去,溫熱的水拂過了臉頰,她一個激靈,然後從水中坐了起來。她看到浴缸的水面,漂浮著一縷一縷玫瑰紅色的頭髮,像掙扎的水草,隨著浴缸裡的漣漪淺淺地蕩漾。
是自己的頭髮嗎?陳琳如此想道。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撫向自己玫瑰紅色的頭髮,然後加上一點力輕輕地扯動,一縷頭髮在一瞬間,纏繞在了她的指尖,已然脫離了她的頭皮。玫瑰紅色的頭髮在這一刻,顯得格外妖冶,如同鮮血一般。
眩暈與無助的感覺再一次襲上了陳琳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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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琳與徐曼都是本市大學藝術系設計專業的學生,陳琳活潑開朗,徐曼卻沉默內向,但這並不妨礙她們成為最好的朋友。她們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藝術系裡多美女,週末藝術系大樓外則多的是寶馬香車,這是校園裡一個公開的秘密。一到了週末,藝術系大樓外,就停滿了各式各樣的名車,下課後,便有漂亮高挑的美女從大樓裡魚貫而出,然後像翩翩的蝴蝶,鑽進一輛輛名貴的轎車,絕塵而去。
陳琳在週末會坐上一輛有錢人的林肯車。幸運的是,那個有錢人長得並不難看,而且年齡也不大。不幸運的是,那個有錢人喜歡暴力,每次在酒店客房裡激情的時候,他都會把陳琳折磨得全身青紫,傷痕纍纍。而且,每次激情得再晚,這個有錢人還是會回到自己的老婆身邊睡覺,這讓陳琳很是神傷。不過看在錢的分上,一切都忍了,陳琳也明白,這只不過是一場交易而已。
徐曼看不上每個週末等在大樓外的那些多金男子,她認為那些男人不是粗俗不堪就是毫無品位。徐曼愛的是攝影,週末的時候,總是獨自一人,帶著心愛的萊卡相機去郊區的大輿山。那是一座海拔1300米的森林公園。她愛攝影,她喜歡這種將生命凝聚在一瞬間的藝術。一有時間,她就會帶著自己的寶貝——價值不菲的萊卡相機,到處轉悠,想要拍出自己渴望能夠震撼生命的照片。
陳琳為了那個有錢人隨時的召喚,徐曼為了隨時可以去捕捉生命的瞬間,她們一起在校園外租了一套兩室一廳的商品房。
徐曼雖然看不起陳琳傍大款的行為,但她還是把陳琳看作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不過陳琳並不相信徐曼沒有男人,她一直堅信徐曼有一個隱秘之極的情人。她不相信徐曼這樣的美女身邊會缺少追求者,更不相信徐曼可以抵擋住金錢的誘惑。這個世界上,難道還有比金錢更美麗的東西嗎?她就不信徐曼憑借一台萊卡相機就可以找到心靈甚至身體的快感。
陳琳堅信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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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曼起來得很早,她在廚房裡忙碌了好半天,做好了早飯,才看到陳琳滿面憔悴地從臥室裡走出來,雙目無神,兩腿蹣跚,不禁關切地說了一句:「琳,你晚上別回來太晚了,還是自己的身體要緊。」
「嗯……」陳琳答應了一句,她看到了陳琳煲好的皮蛋瘦肉粥。肉末斬成了茸,細細碎碎均勻分佈在潔白的米粥中,還撒上了翠綠的香蔥碎花,乍一嗅上去就是撲鼻的香氣。她忍不住端起了碗,還好,已經涼了一點,她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哇,好鹹。」陳琳叫了一聲,說,「曼,你的鹽又加多了。」
徐曼不好意思地笑了。這段時間,她一直都拍不出滿意的攝影作品,所以時刻都在思考如何能有所突破,連做飯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