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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節

  那聲音是有形的。它帶動一股罡風吹得我跟江慕堯都緊緊貼在牆頭上,江慕堯居然奮力翻轉了下身子,面對面將我護在懷裡,逕直把整個後背留給了邪物!
  我被他擋住了視線,不知道陰生胎現在在做什麼,剛想把腦袋從江慕堯懷裡掙脫出來,他卻突然劇烈地顫了幾下。
  很明顯的那種,而且顯然不由自主。
  我後背上的印記驀然滾燙。可殘存的理智告訴我,我現在不能念出任何咒語來,因為江慕堯就在面前,我不能誤傷了他!
  那種身不由己想開口說話的感覺。逼得我額頭直冒冷汗,我死死咬住牙齒,拚命地五推江慕堯。
  等唐欒將他帶開很遠一截,我唇上的疼痛當即消散。張口就念了一句極其古怪的話,雖然我不懂意思,但明顯跟之前的陽煞火咒語不同。
  遠處的江慕堯悶哼了一聲,而後自他後背浮起很多捋黑氣,以閃電之速急急朝我射來。
  我全身上下很多處都被巨寒刺穿,痛得我腦子都要炸了,我只感覺有無數股詭異的氣流在我血液裡穿梭,四肢百骸全都凍成了冰渣。雙腿僵得像兩根木頭,居然連站都站不住。
  就在我僵硬得直直往旁邊倒去時,江慕堯掙脫唐欒趕緊過來將我抱住。他的嘴唇在發顫,一向沉靜如水的眸子不斷地抽搐起來。
  我也不住地自己是怎麼了,突然說了一句安慰他的話:「放心,我要汲取陰生胎的力量為我所用。」
  潛意識告訴我,肯定是記憶裡南宗的那部分認知引導著我做了剛才那一切。
  等全身都懂得沒了知覺,後背上的印記才開始漸漸發熱,我像凍僵的蛇,在農夫的呵護下漸漸回了暖。那種感覺特別糟糕,就像你用龜速經歷了一次死亡,又慢慢地從死亡中復甦。
  我身上的硃砂粉早在之前就已經都掉,可江慕堯抱得這麼緊。多少還是沾到了殘餘的粉末,耳朵裡一直有呲呲聲竄入,很小,但卻像白白淨淨的臉上長了一大塊青色胎記似的,怎麼都沒辦法忽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欒伸手探探我的額頭,摸摸我手腕上的脈搏,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江慕堯,別沮喪成這樣,她又沒死。初伊你是怎麼回事?剛才的樣子可真嚇人,好端端怎麼笑成那樣,就跟被鬼物上了身似的。」
  我費力地搖搖頭,深吸了一口氣:「好像是南宗的印記在作怪。」
  「那條紅眼龍還在嗎?」
  我知道唐欒的意思,如果跟這條紅眼龍相對應的鬼物被吸進了陰生胎的體內,那現在整個陰生胎都已經被我的身體吸收,按理我已經算是跟那鬼物接觸上了。可我腦子裡並沒有現出異樣的畫面。除了手腳冷得很,身體正在逐漸恢復正常。
  而且,左手裡的紅眼龍顯然還在。
  江慕堯跟魔怔了似的,一把將我緊緊摟在懷裡。全身都在輕抖:「上一世你碰了好幾幅紅眼龍圖,最後被那些紅眼龍凍得四肢發僵內臟枯竭……伊伊,為什麼,為什麼你剛才要吸收那麼強的陰氣?」
  難怪他之前然我摸骨灰盒。原來如此!
  「死了就死了,有什麼大不了的。」唐欒眼裡流露出同情,卻還是撇撇嘴轉開了腦袋,「江慕堯你別跟我矯情了。」
  他說著就踱到黑石頭跟前,低頭朝下看去。
  而後他突然渾身一震,第一次慌得變了聲:「江慕堯,初伊,快別膩歪了,快走!我們快出去!」
  我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江慕堯聞言立馬要帶我往他進來的那條道離開,可周懷瑾還在裡面,我下意識地就揪住他袖子往裡面指了下。
  他眉頭一緊,讓唐欒帶著我先走,孤身折了回去。
  這條通道特別長,長到幾乎看不見盡頭。
  出口是另一條盜洞,夜幕黑得令人沉醉,我掏出手機看了下,居然已經凌晨三點多。
  我緊張地趴在到洞口等江慕堯出來,唐欒在旁邊不停地說各種花刺激我,大致都是一些:他要是出不來你就找後悔藥去吃吧;為了周懷瑾你個狼心狗肺的居然讓他去涉險;你知不知道剛才那個陰生胎下還有更大的東西……
  他明明也很緊張江慕堯的安危,卻非要說這些話損我。
  半個小時後,一陣陰風從盜洞口急急竄出來。我抬眼一看,只有江慕堯自己出來了。
  腳下那片戈壁跟地震似的開始抖動,結實的盜洞居然在頃刻間灰飛煙滅!
  周懷瑾,被活埋在下面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傷了江慕堯的心
  我顫著聲音,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把……周懷瑾扔下面了?」
  他還沒死啊!怪我,剛才我為什麼要同意跟唐欒先上來的。周懷瑾一定恨死我了,他是司南的時候劉珺瑤負了她,還為劉珺瑤斷送了性命;結果到了這一世,他還是得了同樣的悲慘結果。
  江慕堯的臉色很難看,他看到我呆滯的模樣,眉頭一緊,視線驀地朝旁邊移開:「墓穴裡的石牆很古怪,我一直打不開……長陰生胎的地下好像不對,我……哎,伊伊。總之我盡力了,周懷瑾已經不在原先的地方,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周懷瑾是我們這一批中最先下去的人,他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我們都不清楚。現在生死未卜。張狡磊他們又擺明了不會輕易下去,他真的還能活下來嗎?
  心臟像是被狠狠地扭住了,揪疼得厲害。
  從我發現楊喬不對勁開始,周懷瑾一直在身邊默默地溫暖著我幫助著我,即便在我中了移情蠱之後,他也不曾放任感情趁人之危。他是我長這麼大以來,認識的第一個正人君子。
  他靦腆的眼神、害羞時臊紅的臉龐、燦爛如陽光的笑容,被一把無形的匕首在我腦子裡越刻越深。
  我壓根不明白為什麼突然之間會有痛不欲生的感覺。而且特別強烈,我想哭可眼睛上像是蒙了東西,所有的傷痛全部壓在心口,壓抑到我似乎喘不過氣來。忙張開嘴巴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江慕堯看我不對勁,趕緊要上前抱我,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一被他碰就跟炸了毛似的往後面連退好幾步。結果腳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石子硌進肉裡特別痛。
  「你發什麼神經,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免得白白忍受相思苦。我看他本身就是個短命鬼,你別為了他忘了你的身份,你跟江慕堯可是成了親的。」唐欒起了,突然抓住我的雙肩就把我給提了起來,他衝著江慕堯嚷了一聲,「你有什麼好愧疚的,又不是故意不救他!快走,天都要亮了。」
  唐欒無心說的話像一道霹靂,銳利地霹傷了我的身心--故意不救他,這幾個字像唐僧的緊箍咒,一直在我腦子裡嗡嗡鳴響。腦袋像是被錘頭翻來覆去地敲打著,鈍痛鈍痛的。
  我明明知道江慕堯不會這麼小心眼。可還是忍不住疑惑地看看他。
  而他聽了唐欒的話,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幾個字,我看過去的瞬間,他也正好將視線移到了我臉上。我們各自懷著心事。深深地對望了一眼。
  這種情況下,我特別不會隱藏心事,所以不自覺流露出的懷疑深深刺痛了他。
  他緊緊咬住牙,腮幫子因為憤怒而鼓起。
  我打了個哆嗦,趕緊把視線挪開了。
  我不知道他是強忍著多大的怒氣,才沒有朝我吼出來,換做我被這樣懷疑,肯定做不到這樣。我會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