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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節

  我們沒再繼續搜查,我趕緊把剛才的發現告訴周懷瑾,周懷瑾聽後立馬頓住了:「裡面有人骨?伊伊你確定嗎?」
  我連連點頭:「確定,那骨頭居然是藍色的!」
  周懷瑾擰起眉頭,飛快地回頭看了一眼,拉著我就往我們住過的那間房屋跑:「我只聽說過紅河的紅骨羊,從沒聽說什麼地方的人骨頭是藍色的。這裡不是封門村,伊伊,我們先離開再說。」
  「你記不記得昨晚在半路上遇到的老太太?你不是說她問你要去哪個封門村嗎?」
  周懷瑾面色凝重地點下頭去:「她神志不清,我只當她是在說胡話。」
  「我不覺得,你燃香供她,她應該是想提醒你什麼。」我一直覺得既然人有好壞之分,那人死後變成的鬼物自然也有好壞之分。有的鬼物也是懂知恩圖報的,可能是男女思維方式不同,反正老太太的那句話我反覆想過很久。
  我們剛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張狡磊居然急急地趕了過來。
  他擋在門口,急道:「不能走!」
  我睨了周懷瑾一眼,既然雙方都不能再維持那份平和,我覺得有必要攤牌了。但見周懷瑾沒有反對,我立馬問道:「張大爺,你的手機為什麼一直關著?」
  ☆、第九十六章 瓷娃娃美人
  周懷瑾一愣,不明白我怎麼會問這麼一句話。
  其實我只是瞎猜,我一直覺得發私信給周懷瑾的人就是眼前這位老人家,他的名字也未必真叫張狡磊。
  把所有人當成賊一樣防備的人,絕對多疑,這種人一般不會放心把盯梢這種事情交給別人來辦。
  昨晚在窗子外監視我們的人是短髮,剛才我們聽到小廟外的響聲後沒多久張狡磊就趕了去,說明他當時就在不遠處,很可能是故意往外溜出去一截又假裝匆匆跑過去。
  我不過是恰巧想到周懷瑾查到的手機號一直打不通,故意試探性地問了下。
  張狡磊微微一瞇眸子,旋即不解地皺皺眉頭:「娃子你在說什麼?」
  他的反應讓我更加確定了心底的懷疑,我看了周懷瑾一眼。繼續瞎謅:「大爺您要是不願意說實話也沒關係,給小周哥發私信的不止你伊人。我們不過是隨機挑了一個先到您這邊來了,既然您不是真心想跟我們合作,那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
  周華靜不擅長撒謊。他聽我說這種話,當即不敢正視張狡磊了,只低下頭看地面。
  張狡磊幽幽地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似乎想從我臉上找出破綻。也許他並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我拿出小時候被人欺負時的那種堅強偽裝,死死盯著他不示弱。
  張狡磊緩緩收起剛才假裝的那份不解,眼裡浮起一絲冷笑。慢慢退開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周先生,既然你們不信我,那也沒合作下去的必要了,相信你會遵守這行的規矩。」
  這些輪到我傻眼了。我再也繃不住剛才的鎮定,慌亂地看了周懷瑾一眼。他朝我微微點頭,而後接下這個爛攤子:「放心,我們會保密的,我師傅人稱吊爺,想必您聽過。」
  張狡磊的瞳孔微微放大,淡淡點下頭後將我們送出了封門村。
  往回走的路上周懷瑾一直沒吭聲,我沉默了十幾分鐘後終於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拉了下他袖子,也不敢看他,低著頭悶聲問:「小周哥,對不起,剛才是我衝動了。」
  我遲遲沒聽到他吭聲,抬頭一看他居然在笑,潔白的牙齒直晃眼。每次看到他的笑容,我都忍不住跟著彎起嘴角,心頭又是一陣狂顫,真想融化在這份笑容裡。
  不過我旋即想起戴口罩的江慕堯,依依不捨地低下頭,偷偷吁了兩口氣才把那份悸動給壓下。
  我感覺符蠱這東西像催眠。而移情蠱採用的則是疼痛轉移法。
  周懷瑾寵溺地摸摸我頭髮:「經歷過這麼多事情,每次在那種髒亂嚇人的地方都不見你哭鬧,我都要懷疑你是第二個苗姐了。不過伊伊,你剛才的樣子……真可愛。」
  我下意識地微微把頭撇開。抬眼一看,他果然已經紅了臉,但那隻大手還是忍不住繼續在我頭上輕拍了兩下。我心跳得厲害,趕緊悶頭往前疾走。
  江慕堯,你快出來吧,我真怕自己真的會愛上小周哥。
  當時江慕堯只讓我們把那只公雞留在了井下,別的一樣也沒要,我真擔心他壓根找不到方法出來。
  我們一路上都在觀察周邊的環境,居然發現離假封門村大概直線距離兩百多米遠的差不多海拔處,竟然又出現一個村,從遠處看,整體佈局都跟假封門村很像。
  周懷瑾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資料上說這一塊確實有幾個廢棄的村子。但並沒有提到相似度會這麼高。」
  我想起泥塑裡的藍骨,禁不住疑惑起來:「泥像裡封著死人,這一點張大爺他們好像是知情的,骨頭上的藍會不會是因為生前中了什麼毒?」
  周懷瑾搖搖頭:「我也不清楚,等去了手機有信號的地方我讓苗姐幫忙查查。伊伊,我總感覺那兩尊泥像跟南宗有關,封在泥像裡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有信仰的人會為了信仰做出很多讓無信仰之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來,而南宗絕對是有信仰的。他們的等級觀念很重,聖壇裡呈階梯狀排布的石棺就是證明,放在最上面的石棺顯然是古老最受敬重的一個。
  如果周懷瑾的猜測是對的,那天天供奉泥塑的張狡磊極有可能是南宗後人。
  走出那片山林,天已經黑了。
  我們就近找了旅館,周懷瑾果然又收到幾條私信,其中只有一條有用:我宗,聖壇。
  後面也有經緯度坐標,周懷瑾查地址的時候。他手機屏幕亮了。我無意間瞟了一眼,看到一條苗苗姐發來的短信前半段:在哪?管緊嘴巴不要告訴伊伊,畫溟已去,你……
  我心裡咯登了下。慌亂地看了周懷瑾一眼,他們又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了?
  我相信周懷瑾不會害我,所以儘管好奇得要命,卻還是沒有問出口。如果可以告訴我,他應該不會選擇隱瞞。
  「奇怪,」他查到地址後居然擰起了眉頭,但並沒有接下去繼續說,「我先讓朋友幫我查查這個IP。可能是同一個人在搗亂。伊伊,你先回房休息吧,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看來第二個經緯度也在封門村附近,他把我送進隔壁房間後才回去繼續查。
  我往房裡走了兩步後,突然聞到一股異香,很濃很濃,我趕緊摀住了口鼻。想轉身往後退,可雙腳卻不聽使喚,怎麼也動不了。
  一個長髮曳地的男人緩緩轉過牆角,安安靜靜地立在離我兩米遠的地方,妖孽的瓜子臉上勾勒出一個玫瑰般芬芳的先容。
  他抬手指了我一下,還是不吭聲。
  我的腳不能動。但上半身是自由的。我很沒出息地從包裡掏出無影鏡,往他眼前一遞:「還、還給你。」
  他沒有接,反而搖搖頭又朝我走近兩步,這次我看清楚了,他指的方向是我心臟!
  我的頭皮一陣陣發麻,上次夢到他的頭髮一直往我身體裡鑽,難道是想挖我心臟?我使勁搖了兩下頭,無影鏡我可以還給你,但這顆心我不能給!
  他緩緩斂起笑容,手指慢慢上移,轉而指向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