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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節

「他回不來,因為他被關押在監獄。」
「……」我們三人面面相覷,好半天沒反應過來,田雞憨直的問。「你爺爺犯的事不輕啊,這一關就關了二十多年。」
「這說不過去啊,就算是作奸犯科殺人放火,也總得通知家人吧,怎麼關了這麼久,也不見有人通知你們凌家?」宮爵一臉茫然。
「花惜雙說我爺爺是重刑犯,不能探望更不可能被釋放,而且就連關押的地方,也沒幾個人知曉,我爺爺一生光明磊落絕對不是作奸犯科之輩,我們問花惜雙爺爺到底為什麼被抓,她也不肯回答。」
「凌無塵!」我眉頭一皺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你爺爺和凌無塵一樣,他們都沒罪,可藏著一些秘密就有罪了,看起來有人想從你爺爺嘴裡逼問出你們凌家的秘密。」
「我爸也是這樣想到,可爺爺既然還健在,說明秘密並沒有說出去,花惜雙告訴我爸,只要配合她派來的人探出陸喬的墓,並找到裡面青花松柏花觚中的松瓶,作為交換,她會把爺爺安然無恙送回來。」凌然聲音透著無奈。
我聽完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凌然不惜自廢宗籍也要和我們一同探墓,原來是為了凌霄閣,這樣一想我也能體會他為什麼想殺我們滅口,看起來凌家早就不太平,一直暗湧不斷,覬覦凌家秘密的人早就動手,而且能把凌霄閣關押二十幾年無人知曉,這個人想必權利大到我們難以想像。
我忽然想起花惜雙對我們說過,想要得到青花松柏花觚的人我們招惹不起,看起來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不過我倒是相信花惜雙有這個能耐,她既然輕描淡寫就能救葉九卿,讓凌霄閣出獄應該也不是難事,想必這也是凌然為什麼會不惜一切答應她的原因。
凌芷寒看看外面,說時候差不多,這裡不能久留,趁著凌然還沒來趕緊離開,我把她攙扶起來,剛開門出去,就看見外面凌然帶著大群人劍拔弩張站在外面。
「芷寒,你還記不記在宗祠,你對列祖列宗發的誓。」凌然神情陰沉聲音冰冷。
「芷寒記得,凌門忠義,從來不會恩將仇報,他們捨命救我性命,凌家祖制中便有知恩圖報,何況他們並非奸邪之輩,並不會危及凌家安危,我可以用性命擔保。」凌芷寒擋在我們前面據理力爭。
「你才見他們不過數日,連他們來歷都不知道,就敢大言不慚為他們擔保,那誰又為凌家上下百來號人擔保!」凌然勃然大怒對她大聲呵斥。「你明知道凌家如今是多事之秋,容不起半點差池,你放他們走,你又置凌家上下安危於何地!」
「爸,您既然口口聲聲說是凌家上下,您別忘了,我現在才是凌家的宗主,您……您已經不是凌家的人了。」凌芷寒抿嘴艱難的說。「凌家的事該由我處置。」
「你……」凌然氣的渾身發抖,雙目濺火看向我們。「凌然不才雖不再是凌家的人,可也知道誓保凌門禍福,你雖是宗主,可冥頑不靈女生外向置凌門安危不顧,那我只有撥亂反正,抓起來!」
凌然雖然傳位給凌芷寒,可在凌家的威信並沒有因此減少,他一聲令下,身後的人立刻向我們走來。
我把凌芷寒拉到身後,看架勢非得硬闖,能不能出去不知道,但從來沒有打算束手就擒,今天就算躺這兒,下面也絕對要拖幾個墊背的。
卡!
我的手剛舉起來,就聽見一聲清脆的扣合聲,然後看見凌芷寒把她手腕上的手鐲戴到我手上。
頃刻間衝上來的人全都停在原地,後面的凌然瞠目結舌近乎於絕望的看著我手腕上的手鐲,嘴角蠕動半天才說出話來。
「好,好的很,凌然居然有你這樣的女兒。」
「爸,芷寒並不想忤逆您,可他們根本和凌家無關,我不能見你草菅人命,您讓我對列祖列宗發誓,芷寒句句銘記於心,可凌家組訓從來沒有濫殺無辜這一條,何況他們對我有救命之恩,恩將仇報有違道義,您一生磊落豪情,最看重的不就是道義二字。」
「走!你走!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從今以後你再不能踏入凌家半步!」凌然抬手一指憤恨無比聲音顫抖的說。
我還茫然的看著通體透明的手鐲,樣式挺別緻,兩個金蟾交首拱護著一顆璀璨的寶石,我還是沒想明白,為什麼這東西帶到我手上,對面那些人就不敢再動,我在宗祠見到凌然把這手鐲交給凌芷寒,想必應該是宗主信物。
可我又不是凌家的人,戴上這手鐲也沒有什麼用,我還在納悶,宮爵在身後拉我衣角,示意此地不宜久留,我見凌芷寒埋首對著凌然一臉愧疚淚如雨下,攙扶起她慢慢退出凌家古宅。

第134章 突生變故
凌芷寒為了救我們被趕出凌家,她一個女孩無依無靠總不能丟下她不管,我讓她跟我們先回成都,怎麼說葉九卿也是他姑父,凌芷寒默不作聲點頭,看她神情哀傷我見猶憐。
沒想到探一個太監墓居然搞出這麼大的事,上車後凌芷寒沉默不語一個人坐在前面,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
「這事終究是我們挑起的,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委屈。」我坐到她身邊聲音歉意。
「不關你的事,我只做我認為對的事。」凌芷寒抿著嘴性子還是熬氣。
「回到成都就好了,當然應該沒你在凌家過的舒坦,不過也不會缺衣少食,相信你爸也不會跑到成都來找事。」我發現我根本不會安慰人,想從手腕上把手鐲取下來還給她。
「別取了,給你戴上,這東西就是你的了。」凌芷寒連忙阻止。
「這是你們凌家的東西,我戴上算什麼,再說我大男人戴這玩意會被人笑的。」我看著她有些尬尷。
凌芷寒抬頭看我一眼,目光堅定不容質疑,她都這樣了我也不好再惹她不開心,田雞在後排召喚我過去,凌芷寒把頭偏向窗外,這個時候讓她一個人靜靜也對。
「怎麼了?」我回到車後看見田雞垂頭喪氣的樣子。
「他那些包丟在凌家了。」宮爵幸災樂禍笑了笑。「瞧他這德性,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發現和你們在一起,我壓根沒財運,好不容易發一筆橫財,結果又便宜凌然了,整整三大包啊,那得值多少錢。」田雞痛心疾首接連歎氣。
「你咋是個要錢不要命的主,能把命撿回來你就燒高香吧,那些東西比你命重要。」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
「咱們好像有問題,人家挖墓,挖一個發一筆,咱們挖一個毀一個。」田雞撓撓頭突然無奈的苦笑出聲。
「這事你給我爛肚子裡,回去別在葉知秋面前說漏嘴,陸喬墓裡面最值錢的就是那些文書和碑文,要知道被我們毀了,天天會叨叨的沒完沒了。」宮爵一本正經叮囑田雞。
「你們相不相信宿命這東西。」田雞身體往前靠了靠,意味深長的看著前面突然說。
「什麼宿命?」我問。
「葉九卿到姑蘇凌家,結果帶走了凌然的妹妹,這一晃三十多年,被葉九卿收養的你又到凌家,結果帶走了凌芷寒。」田雞趴在前排椅背上笑的無奈。「這就叫宿命,也不知道凌然上輩子欠了葉九卿多少錢,這輩子凌然可是連本帶息在還啊。」
「你聲音小點,還不嫌夠亂,什麼叫我帶走凌芷寒,是人家仗義,知道知恩圖報救了咱,怎麼從你口裡說出來都變了味。」我在下面踢了田雞一腳,生怕前面的凌芷寒聽見。
「這趟回去估計也不輕鬆,還要和葉九卿對質,也不知道他到底瞞了你什麼。」宮爵看看我認真的問。「你可想好回去後怎麼開口問。」
「他那兒的事倒是好問,凌然都把話說開了,葉九卿知道我性子,應該會說出來,我現在最想見的還不是他。」我身體往後靠了靠說。
「那你想見誰?」
「花惜雙。」
到了成都我讓宮爵和田雞先帶著行動不便的凌芷寒去城東的家,我按照花惜雙留給我的地址去見她,探陸喬墓怎麼看都是一個幌子,應該還有其他的目的。
花惜雙見到我表情很平靜,依舊是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葉哥調教出來的人果然不同凡響,蘇州一行馬到功成,遺失幾百年的青花松瓶又可重見天日,之前還是惜雙看走了眼,想必假以時日,這圈裡又要再多一號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