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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節


  我們在附近躑躅著,因為那羅盤指的就是圍牆的外面,我心想著要不要翻過圍牆去看看。可是這麼高的牆,一點抓手都沒有,憑我可是上不去的。我這身手連翻越赫連雙宿舍樓的水房,我都使出了吃奶的勁了。
  想到赫連雙,要是這丫頭在,估計這牆應該不在話下,不知道她年紀輕輕從哪學的一身功夫,她不當警察簡直都是浪費材料。在我離開省城的這段時間,她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都沒接。我估計也沒什麼大事,也不想在這邊再分心,想先把這邊的事處理好了再說。
  我正在這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開始我以為自己聽錯了,結果發現廖光明也側著耳朵仔細聽著。而且那哭聲也逐漸清晰起來,中間夾雜著大人的呵斥聲。
  我一愣,這聲音我們曾經在白天就聽到過。當時以為是有家長在訓教自己的孩子,也沒太在意。
  可是現在是什麼時候,凌晨接近拂曉的時間,這兒時間段大部分的家庭都在沉睡,這時候會有人還在訓斥孩子?
  我低聲問廖光明:「你不是來過嗎?這圍牆外,是個什麼所在?」
  廖光明搖搖頭:「我記得這小區的外面的建築物不多,外面好像有個教堂……」
  「教堂?」事情怎麼越弄越複雜,小區的事還沒完,又扯出來個教堂來。
  廖光明抬頭看了看那圍牆,對我說道:「你蹲下,我踩著你肩膀,扒著牆頭我看看外面啥情況?」
  我斜了他一眼:「我這體格不行,我看你那天跑路不是跑得挺溜得嘛,要不你蹲下,我踩你看吧。」
  廖光明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咱倆誰跟誰啊……踩誰還不一樣……」
  和廖光明接觸時間久了,發現這貨有時候也挺逗比的。最後我倆不得不在月光的見證下,進行了一項公平公正的對決,來決定是誰在下面蹲著,誰在上面踩著。
  「石頭剪刀布……」
  老天憐見,我贏了。
  我踩著廖光明的肩膀,突然油然而生一種莫名的成就感。
  我扒著牆頭往外看,外面一點燈光都沒有,能看到的建築物之類的也都是影影綽綽的輪廓。果然距離這小區的外牆不太遠的地方,有一座建築。那建築是穹頂,看著像是童話裡的城堡,的確和西方的教堂也很相似。那個時候信奉基督的信眾大有人在,在全國很多地方都有這種基督教堂,所以在這裡出現也不意外。
  可是除此之外,我就沒有別的發現了。至於那大人呵斥孩子的聲音,孩子哭鬧的聲音也在我爬上牆頭的時候消失了。外面是一片死靜,只有風刮過來,傳來樹葉沙沙的響聲。
  廖光明在下面嚷了一句:「臥槽,你還要站多久,看到什麼了嗎?」
  我心裡好笑,忙說好了好了。我從廖光明的肩膀上下來,他呲牙咧嘴捂著肩膀罵道:「尼瑪你還真沉啊,這把我肩膀踩的,怎麼樣外面有什麼?」
  我搖搖頭:「就是你說的那個教堂,看起來規模還不小,不過我看更像是城堡。天太黑了,看也看不清。」
  廖光明抬頭看了看天:「今晚估計沒什麼收穫了,城堡也好,教堂也罷,咱們明天天亮去看看。小鬼十有八.九是去了那裡,而且我們聽到的孩子的哭聲,估計也是從那裡傳過來的。」
  我們迅速離開了萬寶小區,廖光明說如果天亮之前不出來,我們就只能在那個假的小區裡呆一天,等第二天才能出來了。
  又是幾乎一夜沒睡,我們倆已經累毀了。回到旅店誰也沒說什麼,倒頭便睡。
  這一覺我依然是做著夢,夢到老劉頭拖著稻草的身子,來向我索要棋子。我說不管我事,你找廖光明去。沒想到老劉頭還挺倔,非找我要。
  我和老劉頭在夢裡糾纏不清,直到被廖光明叫醒。
  我往外面一看,現在時間應該已經是正午了。我苦著臉說道:「廖大師,這不行啊,老劉頭總夢裡糾纏我,我讓他找你去,他也不去,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啊……」
  「臥槽。你真特麼有義氣,是你和他下的殘局,也是你偷的棋子,管我什麼事?」廖光明瞪圓了眼睛說道。
  我點點頭:「我這不是讓你幫我想辦法嘛,我……唉?不對啊,是我幹的不假,可是下棋,偷棋子這事,都特麼是你讓我幹的啊……你……」
  我突然反應過來,卻見廖光明已經背身走出了房間,扔下一句:「樓下我請你吃餛飩,吃完餛飩繼續幹活……」
  我看著他的背影,哭笑不得,這傢伙,確實挺逗比。
  我們倆在樓下的餛飩店裡一人吃了一碗餛飩,結賬的時候跟老闆打聽教堂的事。結果老闆搖頭說鎮子裡根本就沒有教堂。
  沒有教堂,那我們看到的那個是什麼?我又問,有一座像是城堡的建築,那個是什麼地方?
  老闆這才明白我們說的是哪,他恍然大悟說道:「啊,你們問的是那裡啊……那是一座孤兒院。建的時候,故意建成了城堡的形狀,更迎合孩子們的心理嘛……」
  孤兒院……
第53章 感恩的心
  不是城堡,也不是教堂。
  而是……孤兒院。
  這出乎我們的意料,不過卻感覺離我們想要知道的真相更近了。
  那老闆繼續介紹說,南柳鎮是發展社會福利先進城鎮。不但有個規模較大的老年公寓,還有就是這個孤兒院。據說有很多大領導都來視察過。
  廖光明若有所思,又問老闆:「那個孤兒院裡面有多少孩子?」
  老闆點點頭:「有多少孩子我們不清楚。反正在這方圓幾百里,就這麼一家像樣的孤兒院,有很多外地的棄嬰啊、殘疾嬰兒啊,孤兒什麼的都送到了這裡。還有很多孤兒陸續被領養走,出出進進的,我估摸著怎麼也有幾十個吧。」
  「那裡接受社會捐贈嗎?」廖光明接著問道。
  「接受。每逢年節,很多社會團體都會來這裡慰問老年公寓和孤兒院,平時也有不少好心人買了東西送到這兩個地方去。現在的社會啊,雖然不如我們那時候,但是總歸好人還是多啊……」老闆有些上了年紀,多愁善感,一邊說著,一邊發著感慨。
  我們無意聽老闆吐槽,付了錢就離開了餛飩店。
  我剛邁出店門,就看到餛飩店前面的街道上,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看著十分獨特,想不注意他們都不行。
  因為他們一大一小,大人坐在一輛四輪的平板車上,腿似乎是殘疾的,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窩在身下,上身無力地躺在平板車上,眼睛半睜半閉,看著十分痛苦。而那個小孩,看著也就七八歲的樣子,是個小男孩,他的腿腳也不好,走路一瘸一拐,而且一隻胳膊也吊著,在胸前晃來晃去。他用繩子套在身上,拉著那輛平板車順著街道往前走。
  這條街道在南柳鎮來說,也算是一個相對繁華的路段。他們一大一小經過之後,立刻引來了圍觀。
  有人在一旁議論:「這父子倆太可憐了,老子癱瘓了,又得了重病,老婆也跑了。孩子的腿也被石頭砸了,天天拉著他爹在鎮上討飯。」
  說話間,那父子倆就停在了街口的位置,孩子拖著殘疾的腿,跪在了地上,面前放著一個盒子。
  有很多人過去,往那盒子裡扔錢。每每有路過的,看到這一幕,大多會扔上塊八毛的。我看著孩子可憐,也從兜裡掏了五十塊錢,過去扔在了盒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