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第87章 砍樹
　　我正不知該如何應付，好在二嬸聞聲跑了出來。
　　到了跟前，只見她一把抓住栓柱媽的頭髮，上去就是一耳光，跟著又踹了一腳，罵道：「你這賤婦，憑啥污蔑我家天寶！」
　　栓柱媽被打懵比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她意識到自己吃了虧，再想動手，村民們已經把她和二嬸拉開了。
　　栓柱媽昨天死了兒子，今天又挨了打，當時氣得啊，披頭散髮，口沫橫飛，就跟要瘋了一樣，什麼話都罵了出來。
　　二嬸也是急了，把我護在身後道：「你們家栓柱的死，怎麼都怪不到天寶頭上，你怎麼不去村長家鬧？」
　　當時葉村長也在旁邊看著呢，一聽這話就急了，氣急敗壞道：「天寶他嬸，你還嫌事情不夠亂嘛？你可知道昨天晚上，栓柱媽在我家門前哭了整整一夜？」
　　栓柱媽登時又懵比了，爭辯道：「我昨天晚上，啥時候去你家門口哭了？」
　　幾人吵來吵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二嬸隨口說了一句，道：「反正死人的事情，怎麼也怪不到天寶身上，我看吶，肯定是那些牡丹花的問題！」
　　「牡丹花？」
　　當時葉村長就是一愣，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追問道：「什麼牡丹花？」
　　說完之後，二嬸就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不過她這人本就藏不住話，加之要為我洗脫罪名，最後還是把墳頭上牡丹花開的事情說了出來。
　　聽完葉村長臉色就變了，捶足頓胸道：「唉……你呀你……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早點說出來？」
　　見葉村長這副反應，二嬸也有點慌了，試探問道：「莫非死人的事情，真和牡丹開花有關係？」
　　葉村長點了點頭，面對著大伙，沉聲說道：「牡丹花開，砍盡洋槐；洋槐不砍，遍地棺材！鄉親們吶，這是咱們葉家先人流傳下來的祖訓，如今牡丹花已開，還請大家今天就把自家洋槐樹給砍了，否則咱們葉家村真的要遍地棺材啦！」
　　若在死人之前說這話，或許沒幾個人會相信。
　　但現在村子裡已經死了七個人，大家雖然心痛洋槐樹，但畢竟自家人性命更要緊，於是紛紛應和。
　　……
　　回到家，二嬸把村長的決定跟爺爺說了。
　　爺爺聽完沉沉歎息一聲，道：「既然葉村長發了話，那就積極響應吧，就當是給咱家天寶洗脫罪名了！」
　　吃完午飯，爺爺、二叔、二嬸和我，拿著斧頭、鋸子、繩子等物，這便往村後去了。
　　周丹也沒閒著，負責在家燒開水，燒完之後給我們送過來。
　　我們村盛產洋槐樹，幾乎每家都有二三十棵，家前屋後，栽得到處都是。
　　小樹苗比較好砍，但大樹就很吃力了。
　　忙活了一下午，我們家砍了有七八棵，按照這個速度下去，估計明天再干滿一整天，差不多就能砍完了。
　　其他人家也是不甘落後，生怕砍得速度慢了，死亡的厄運就會籠罩在自己家裡人頭上。
　　不過，這其中也有一戶例外，就是栓柱家。
　　栓柱爹幾年前就得了殘疾，至今臥床不起，現在栓柱又死了，只剩下栓柱媽一個孤家寡人。
　　見村民們一個個幹得熱火朝天，栓柱媽就放話了，說無論如何，她們家的洋槐樹都是不會砍的！
　　反正她兒子已經死了，男人又是個殘疾，大不了大家一起玩完！
　　村民們聽說後義憤填膺，當時就要上門找事！
　　不過葉村長把大家安撫了下來，說等兩天大夥兒自家洋槐樹砍完，再找個時間，晚上偷偷把栓柱家的樹全給砍了！
　　大家都覺得此計可行，這才沒有理會栓柱媽的瘋言瘋語。
　　……
　　晚上回到家，周丹已經燒了滿滿兩大鍋開水，留著給我們洗澡。
　　農村人洗澡很簡單，就是在院子裡放一個大鐵盆，兌好熱水洗。
　　所以小時候，我才有機會扒村長家的牆頭，偷看潘牡丹洗澡。
　　等我們一個個洗完了澡，周丹又把晚飯做好了。
　　不知是我們幹活太累，還是周丹廚藝本就不錯，一家人都對飯菜讚不絕口！
　　吃完晚飯，我的心又開始懸了起來，不知昨天夜裡那兩個「二嬸」，會不會再次出現。
　　我按照蠶豆的指點，找來了一把剪刀、一把菜刀，另外還有幾枚硬幣。
　　剪刀放在枕頭下面，尖子對著門口。
　　菜刀用紅繩子繫上，懸掛在床頭。
　　做完這些，我手裡抓緊兩枚硬幣，躺在床上看起了電視。
　　到了大概九點多鐘，外面傳來了敲門聲。
　　我坐起身來，準備下床，問道：「誰啊？」
　　「是我，天寶哥，你睡了嗎？」外面傳來周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