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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節

老爹扭頭又問那丁藏陽道:「你們一共來了幾個人?」
丁藏陽道:「一共二十四個人。」
好傢伙!我不由得倒抽了口冷氣,這群賊人居然來了這麼多!
叔父朝那狗剩踹了一腳,罵道:「兔崽子,你不是說十幾個人嗎?」
狗剩哪裡敢吱聲。
我把機井房裡環顧了一圈,數過了人,道:「這機井房子裡有十個人。剛才他們砸爛了牆,拱出去了四個,也都被我打暈丟在外面了。」
三叔道:「從窗戶裡跳出去了四個,被我放倒了。」
老爹道:「走後門的是五個人,算起來只有二十三個,嗯,還跑了一個?!」
「沒有跑。」丁藏陽道:「我朱步芳師弟掉進機井裡了……」
村中的機井都是乾旱無雨時澆灌莊稼用的,露天的機井口子一般較小,設有機井房的機井口子則比較大,想必是剛才大亂的時候,那朱步芳在黑燈瞎火中,一個不慎,跌了進去。
我忍著笑,走到機井旁邊,拿電筒往裡面照了照,下面黑咕隆咚的,井水也反光,只影影綽綽瞧見窩著個人影,卻不知死活,我便大聲喊道:「朱步芳!?」
裡面沒人答應。
我又喊了一聲,仍舊是無回應。
我回頭道:「是不是摔死了?」
「摔死了好哇。」叔父大聲道:「再去搬點石頭,丟進去,把井封住,免得以後誰再用這裡面的水去澆地,多噁心啊……」
「哎!哎!」井裡頭忽然傳出來悶聲悶氣的一道嗓音:「我在底下,我在井裡吶……」
我先是一愣,隨即更覺好笑:這個朱步芳,真是個滑頭!掉進機井裡以後,也一直不吭聲,只想著悄無聲息的躲在井裡,等我們都走了,他好再溜上來逃了,沒想到丁藏陽把他給了,於是又裝死,不料叔父是個專治滑頭的辣手閻羅,幾句話就嚇出了音兒,也真是流年不利。
「沒死啊。」叔父沖裡面喊道:「我們在上面那麼長時間,你都不吭氣,那肯定是下面舒坦啊,那你就在裡面舒坦著,別出來了啊,我等會兒再把井蓋給你封上,從此逍遙快活的很吶!」
「別,別,快把我弄上去!」朱步芳嚇得音都顫了,道:「我剛才是怕打攪你們問話,不敢吭聲啊。」
「啊呸!」叔父朝裡面吐了口唾沫,道:「自己爬上來,要是連井都爬不上來,死裡頭去球!」
「好,好,我爬,我自己爬……」
叔父就坐在井邊,眼瞅著那朱步芳從井裡往上爬。
丁藏陽還好心提醒叔父,道:「朱步芳手裡有藏毒的墨斗,相尊可千萬小心。」
「哦?」叔父道:「原來剛才就是他噴的啊,差點濺我臉上!那毒厲害啊,我可真得小心啦!」
等朱步芳好不容易爬到井口的時候,剛一露頭,叔父便一個暴栗打了下去,極其響亮,那朱步芳「啊」的一聲慘叫,又直挺挺的跌了下去,下面傳出「砰」的悶響,叔父「哈哈」大笑,喊道:「摔死了沒?再爬上來!」
朱步芳大叫:「我不爬了!」
叔父道:「你要是不爬,我就去弄大石頭了往裡頭扔了啊!」
朱步芳怒道:「士可殺不可辱啊!」
叔父朝井裡「呸」的啐了口痰,道:「老子就辱你了,咋著?瞅瞅你那鱉樣,還士呢,就是個當門卒,挨炮的命!」
「那我爬,您別再把我打弄下來了,成不成?」朱步芳都快哭了。
叔父道:「那就看我的心情了。」
我忍不住好笑,叔父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能鬧,真是……不過那朱步芳倒也是活該,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但還是勸了叔父一句:「大,別弄出人命了。」
老爹那邊也有話要問,咳嗽了一聲,叔父就不再頑了,喊道:「上來,不折騰你了,沒意思!」

第196章 木堂聖獸(四)
只聽老爹問丁藏陽道:「你們異五行是什麼時候建的,你們的教主是什麼來歷?」
丁藏陽搖頭推說不知。
老爹又道:「你們的總舵在哪裡?」
丁藏陽搖頭說:「神斷先生,有關教主和總舵的消息,那都是教上的機密,別看我是個堂主,可我根本就沒有資格知道這些。」
老爹又問了許多問題,那丁藏陽一概不知,三叔在旁邊忍不住道:「身為一個堂主,什麼都不知道,也忒說不過去?!」
丁藏陽道:「神斷先生就在跟前,我說謊他是能看出來的,我是真不知道。」
老爹點了點頭,道:「面相不似作偽。」
這倒在我的意料之中,因為張易那邊也是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從丁藏陽這裡倒也不是一無所獲,最起碼他的話印證了張易的話。而且丁藏陽也提到異五行要在十月十五舉行今年的冬例會,各路堂主都到場參加。具體開會地點不詳,需要提前趕到開封的賭城,找一個賭蛐蛐不會輸的人,從他那裡獲悉具體的開會地址……
這些與張易所說幾乎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地方是,張易說他們需要在十月十三夜裡趕到開封,而丁藏陽則說是十月十二夜裡。看來是南北堂口通知的時間並不一致。但是,這並不影響大局。或許,異五行就是想要不同的堂口在不同的時間報到,這樣萬一某個堂口洩密,還可以保證其他堂口的安全。總而言之,異五行真是狡猾之極!
此時,朱步芳從機井裡面戰戰兢兢的爬了上來,渾身上下**的,還跌的頭破血流,一副狼狽樣子,可憐兮兮。
叔父道:「毒墨斗呢?!」
朱步芳一愣,隨即拿手往腰上摸,叔父喝道:「別動!」
朱步芳連忙舉起雙手,道:「不動,不動……」
叔父親自上手,去朱步芳腰上摸,我忍不住道:「大,那東西有毒!你碰它幹什麼!?」
朱步芳道:「不妨事的,不妨事,毒在墨匣子裡,不動轉子就不會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