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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節

  對於瞄準這種東西,張是非還是有些天賦的,這是他引以為傲的少數優勢之一,還是小的時候扔石頭砸班主任家玻璃練就的呢,那時候的班主任都是勢利眼,學生在她的眼裡也分三六九等,都說人民教師是園丁,這話沒錯,一個好學生可以間接的帶動教室的獎金收入,而差生嘛,也沒關係,只要有『嗎內』啥都好使,最可氣的就是張是非這樣兒的了,他家雖然有錢,但是可氣的是竟然一毛不拔!因為三歲看到老,初中的時候張是非老爹就知道自己孩子什麼德行了,他是商人,認為給一個二流教室投資,完全沒那個必要,所以也就省下了這筆開銷,要說人都他大爺的勢利眼,這個老師從此看見張是非就來氣,總沒啥事兒就讓他罰站,張是非也不是啥省油的燈,你讓我走廊發展,你下課就看不見我,早跳牆上遊戲廳裡打恐龍島去了。
  為了報復班主任,張是非便總是連同李蘭英一起,放學去砸她家玻璃,班主任家住五樓,小哥倆當年閒的蛋疼,竟然不分寒暑的堅持下來,到最後一扔一個準兒,雜碎了玻璃倆人跑的跟兔子似的,以至於那班主任現在還不知道為啥他家玻璃總被砸。
  張是非真挺慶幸自己以前多麼刻苦的學習,以至於今天才會有這種準頭,方纔他在院門口就已經試了一次,還真管用,不得不說他這手指哪打哪兒的技巧確實挺犀利的,剛才那麼遠的距離都能打中,更何況現在距離不到二十步。
  錢,確實是好東西,裝滿了錢的皮包狠狠的砸在了何謙的手腕之上,何謙手一吃痛,下意識的一抬手。
  「呯!!!」那何謙下意識的扣動了扳機,土質沙粒子發出了一聲巨響,只見槍口火光一閃,一發子彈在離張是非腦袋上不到一米的距離飛過,打在了院子外的一棵樹上,啪嚓一聲,一節樹枝硬生生的被打斷了。
  霎時間眾人都愣住了,這一聲槍響嚇的他們渾身一哆嗦,但是張是非卻沒有猶豫,這正是他想要的!於是槍響過後,煙兒還沒冒乾淨,他立馬一個躬身就竄了上去,直接就將那何謙壓倒在地,一把奪下了何謙手中的火槍,使勁兒一甩就扔到了牆外。
  農村大院自然都是些土地,雖然下過雨不久,但是依舊纏著了一些石頭之類的東西,何謙被撲倒後,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劇痛來的突然,他懵了,甚至弄不明白自己怎麼就被放倒了,但是張是非並沒有給他機會,他剛緩過神的時候,張是非便掄起了拳頭,左右開弓的照著那何謙的身上不停的招呼!
  陣陣慘叫聲傳來,那何謙做夢都沒想到自己一輩子都沒怎麼吃過虧,今天竟然載在了一個不知道打哪兒來的毛頭小子身上,這頓資本主義社會式毒打,讓他想不了太多,只是下意識的摀住了臉,張大了嘴,不停的呼救起來。
  張是非雖然沒動用仙骨,但是真的沒留手,拳拳到肉砸的這個痛快,心想著全部的事情,都是這老孫子挑起來的!嗎的,如果不給他點教訓的話?正義和在?公理何在?
  梁韻兒母女確實屬於弱勢群體,但是總要有人來替她們出頭的,命運選擇了張是非,那張是非就要把這件事辦明白!
  不管這何謙如何呼救,但是就是沒人敢上來,這不廢話麼,在那些村民眼中,這三個人就跟散打冠軍似的,誰敢貿然上來?俗話說的好,不是一路人不進一家門,從開始干仗,何謙的媳婦兒窩在屋裡也不敢出來,而那何事成更是完蛋,見到這張是非騎在自己老爹身上,都嚇的不敢動彈了,似乎是張是非也這般對過他,所以有了陰影吧。
  張是非冷笑了一下,心想這孫子不應該叫何事成,應該叫何事能成才對。
  其實那些圍觀群眾們看的也是很開心的,畢竟這何事成也不是啥好人,他們屬於牆頭草,誰佔優勢他們向著誰,剛才還想看三人樂子呢,現在形勢逆轉,有的已經在心中暗暗叫起好來,一頓暴打,直打到那何事成都有些喊不出來了,這才稍微了出了張是非心頭的一股惡氣。梁韻兒在一旁,竟然也有些不相信這事情會是如此的戲劇化,一時間說不出話來,那易欣星和李蘭英走了上來,易欣星畢竟是主事兒的,他知道差不多了,便對張是非點了點頭。
  張是非會意,讓李胖子將那何事成架起,張是非望著那滿身是傷的何謙,看他這副德行還真挺可憐的,一把歲數了,可還是那句俗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完全就是自找的,害了兩家兩代人,完全就是他嗎自作孽不可活!
  於是他便對那何謙冷笑著說道:「爺們兒,打夠了吧?」
  何謙此時哪敢多說什麼,慌忙點著頭,張是非便笑了一下,然後又對他說道:「好,打夠了就行了,既然打夠了,咱們該談談正經事兒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心理戰術
  院子內十分安靜,但是院子外卻好似一窩蜂的炸開了鍋,這也未免太戲劇化了,半個小時不到,喜事兒差點變成了喪事兒,你想想啊,這都動槍了,都駭人?
  不過又說回來,你動不動槍暫且不說,單說說你槍都拿出來了還讓人揍成這德行,就真的有些駭人聽聞了,雖然東方時空總是說講述我們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但是咱們老百姓的生活又不是拍電影兒,哪兒有這樣兒的啊!
  那張張是非冷笑了一下,然後從皮包裡取出了一張紙,上面洋洋灑灑幾行字,正是臨走的時候崔先生幫他立的字據,他指著那字據,對快被揍成豬七葷他哥豬八戒似的何謙說道:「既然你打夠了,好,OK,咱們現在說說我來的原因,你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吧?」
  剛才一頓胖揍,那何謙一隻眼睛都被封上了,他望著眼前這個『可恨』的少年,不由得牙根直癢癢,但是苦於現在自己被他們挾持,如果反抗的話挨得揍會更狠,於是他便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張是非笑了下,繼續說道:「其實爺們兒,跟你說句實在話,凡事不要做得太絕,要不然真的會有報應的,你說我說的對麼?」
  那何謙沒說話,成王敗寇,沒啥好說的,他的眼神始終沒有屈服,根本就不像是在懺悔或是認錯的模樣,按照常理,應該是在醞釀怎麼報復吧。
  張是非自己也知道自己說的是廢話,但是沒辦法,這是臨走之前崔先生囑咐的,原封不動的搬出又不能浪費多少時間,況且張是非現在真的發覺有些事自己還是太嫩,除了武力之外這何謙能完爆他好幾條街,於是就先把敞亮話給說了,他的聲音很大,院牆上那些人都能聽得到。
  他見何謙沒反應,心想這也好,起碼不用跟你這老幫菜繼續開辯論會了,直接掏重點,大家都方便,於是他便指了指那身邊還沒從驚慌中緩過神的梁韻兒,對何謙朗聲說道:「剛才你也聽到了,她並不想跟你的兒子,強扭的瓜不甜,咱們凡事兒都要講個道理你說對不對?朝廷都說了,大家生來平等,所以你也用不著糾結了吧。」
  「……」何謙瞪著張是非,他現在被那虎背熊腰的李胖子駕著,根本無法掙扎,強烈的屈辱感襲來,嗆的他一句話都沒有。
  李蘭英在一旁不耐煩的叫道:「老張你跟這孫子費什麼話?嗎的,該咋辦就咋辦。」
  張是非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這次辦事兒要辦的敞亮,話不說開了是不行的,於是,他直起了身子,轉身對著那院子外的圍觀群眾們大聲說道:「各位相親,今天我們三個來這裡打擾了各位的吃飯的雅興,在此我深表歉意,但是我們不得不這麼做,這位何謙,你們應該比我熟,可是他仗著梁家欠他錢,就想霸佔人家的女兒,這事你們應該都不瞭解吧?!」
  那些看戲的人們四下議論著,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何謙給梁家放高利貸的事情,或多或少也有人聽過些,今天冒出這麼一檔子事兒,更是讓他們相信了這裡面一定有門道。
  張是非望著那些老少爺們兒交頭接耳,冷笑了一下,這效果正是他想要的,於是他又大聲喊道:「各位鄉親父老!將心比心,我們誰家沒有個女兒姐姐什麼的,何謙的為人……我就不說了,如果放在你們身上,你們誰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那些人議論的聲音更大了,從他們的表情來看,顯然有些人開始同意張是非的觀點了,張是非趁熱打鐵,繼續大聲說道:「沒有人,對麼?好,那我再告訴你們一件事情,這位梁韻兒……」
  說話間,他又用手指了指梁韻兒,梁韻兒頓時低下了頭,張是非說道:「你們知道,她為了替母親還債,在城裡受了多少的苦麼?這本來都不是她所應該去承受的事情,可是她卻毫無怨言,為了母親,即使自己嫁給這何事成都毫無怨言,試問,她又有什麼錯?」
  張是非說的句句在理,其實村子裡的謠言本身就是捕風捉影,長點腦子的人仔細想想都會想出破綻,如今聽張是非這麼一說,那些圍觀群眾對這梁韻兒頓時肅然起敬,開始同情起這個可憐的女孩子了。
  「是,這丫頭確實不易……」
  「她都是為了周大嫂……確實孝順……」
  「要是我,我也不嫁那何事成,你看他那頭髮,跟雞窩似的……」
  「哎呀你小點聲,別讓人聽見……」
  一番話下來,圍觀群眾們一輪的聲音漸漸的大了起來,不得不說,語言的威力有時候遠勝武力,要不怎麼以前那些連胳肢窩都練出肌肉疙瘩的武林盟主始終幹不過朝廷呢?那些皇帝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可以指揮千軍萬馬,可是自己卻晚上找貴妃娘娘打一炮都要磕蟻力神,語言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在張是非聲情並茂的解釋下,不說真相大白,但是也起到了鼓動人心的作用,那崔先生曾經教導張是非,事出有名,就是兩口子都要領個結婚證兒呢,有結婚證的叫夫妻,沒結婚證兒那就叫苟合,興致都不一樣。
  梁韻兒望著那些從小看她長大的鄉親們此時對她都是一臉理解包容的表情,一時間心中又是一陣暖流,混合著酸楚,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張是非見這陣勢,心想著這下,可真算得上是事出有名了,於是他整理了一下情緒,趁著那些鄉親們熱乎勁兒還沒過,又朗聲的說道:「不過,欠債還錢天經地義,這倒沒什麼好解釋的,不過,今天我要說的,就只有一句話,那就是……」
  張是非吸了一口氣,然後轉身對著那何謙狂喊了一聲:「梁家欠的錢,我還了!!連本帶利!!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的聲音很大,霎時間,那牆外的群眾跟炸開鍋似的,也顧不上何家多猛多勢力了,有不少人竟然忍不住還叫起好來。
  要說剛才,何謙心中還有一絲不服,人頭猜屎馬有失蹄,他心想著自己今天只是一時大意才著了這晚輩後生的道兒,可就在剛才他卻愣住了,他忽然覺得張是非的一席話就跟像是把他在眾人面前扒光了一般,一時間他竟然老臉一紅,有些無地自容。
  這裡還要說一嘴,其實這人啊,就是這樣兒,背地裡做點虧心事,老是覺得無所謂,但是如果被大家發現以後才會覺得丟臉,不管怎麼說,何謙這老臉今天算是丟進了,張是非這些話簡直要比砍他大腿還難受。
  但是這老東西卻還不想就這麼輕易的服軟,只見他惱羞成怒之下,對著張是非狠狠的說道:「你行,咱們細水長流!」
  張是非聽他這麼一說,冷哼了一下,然後輕聲的對他說:「我還真就不怕你,別以為我不知道當年你爹老何頭做過什麼,給你錢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你……你說什麼?」那何謙有些不敢相信的望著張是非,他那老眼昏花的眼睛裡已經出現了強烈的情緒波動,畢竟當年那個騙局只有他們爺倆知道,就連何事成都沒告訴,而現在眼前這小子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他……
  張是非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輕聲說道:「當年那二百塊錢,根本就是個笑話,只不過是你爹的一個騙局罷了。」
  張是非的聲音確實很輕,但是一字一句都清清楚楚,就好像跟釘子一樣,猛的釘進了何謙的耳朵,這老傢伙只感覺到腦袋裡『嗡』的一聲!!這少年語出驚人,接二連三的到處了他那些打算爛到肚子帶進棺材的真相,這怎麼能不讓他感到驚訝,他越發的覺得這三人不簡單,他頓時驚恐萬分,用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什麼人?張是非望了望易欣星和李蘭英,他倆都笑了一下,此時此刻,張是非才發覺原來自己的職業是這麼的給力,他無比自豪的說道:「我,也是陰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