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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節

  「好,說另一件事,你殺胖族老殺的太隨便,其實他不一定是你想那樣的人,可能和段中和只有那麼點點利益關係,畢竟段中和是財神,管錢的人誰不要巴結?」
  「我奶奶死了,就為了村寨能平安,我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村寨。」段盈盈咬著牙,用堅定而無情的口吻道,「哪怕只是潛在的威脅都必須死,這是我們這裡的規則,你不知道不要亂說。」
  「你總得先告訴我一聲吧?要是風兒失手被發現怎麼辦?還得我給你收拾殘局。」
  「我只能說,風兒沒你想的那麼笨,沒你想的那麼弱。」
  雖然很坑我,其實我能夠理解,換了我可能都會做出相同選擇,只是我會先弄清楚再衡量殺的問題,而她直接省略中間過程,手起刀落心狠手辣,我們的區別只是一個比較心善,一個比較心惡。
  我把目光轉到林美麗身上,看她一臉的疑問,我想了幾秒,從椅子起來,打算到外面透口氣抽根煙,順帶把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林美麗,她會跟出來。
  然而,我剛走兩步,口袋裡的大哥大就響了起來,我剛拿出來,段盈盈就快速衝過來搶接,嗯嗯嗯應答,掛斷前才說了一句保持聯繫,掛斷以後用略帶興奮和殺氣的聲音告訴我,風兒已經找到段飛揚的落腳點,我們立刻去搞定段飛揚……
  風兒找到了段飛揚是這麼回事,段盈盈讓外圍守村寨那些人撤回來以後,悄悄把風兒派出去,在去往鎮裡的必經之路躲起來,只要有人悄悄從村寨出去就進行跟蹤,沒想到真有人出去。其實這應該是必然的結果,段中和段飛揚父子在村寨肯定有死忠,村寨發生的事情,段中和被砍腦袋,消息需要段飛揚知道,所以村寨解封的第一時間肯定有人找機會悄悄出去通風報信。
  不到二十分鐘時間,我和段盈盈、向飄飄趕到鎮子北邊一排民房的院子前,藏在了籬笆外的雜草堆裡。
  風兒指著右邊第二個房門對我道:「從村寨出來的人就進了這個門,開門的是段飛揚,開完門他還四周看了看,所以我應該沒弄錯。」
  我道:「看見其它人沒有?」
  風兒道:「沒有。」
  段盈盈道:「村寨出來的人是誰?」
  風兒很沉重的口吻:「是我六哥。」
  段盈盈愣了幾秒,張張嘴卻沒有再問,不過她的眼神內容很豐富,有憤怒、有惋惜,痛心疾首,大概想不到風兒的六哥竟然是段中和的人吧!
  我們用了兩分鐘商量好怎麼抓人,剛打算行動起來,大門忽然打開,裡面快速的走出來一個人,就是從村寨出來的人,風兒的六哥。令我感到更意外的是,段盈盈竟然把風兒派出去跟蹤,讓風兒把他六哥弄死在半路上,風兒剛走我就道:「你是不是有病?那是風兒的六哥,你竟然讓風兒下手殺自己的六哥?她是一個人,一個小女孩,而不是你的殺人工具,況且你剛剛才讓她殺了一個人。」
  段盈盈道:「那你去代替風兒,你去不去?不去你就別廢話。」
  我看了一眼向飄飄,我想著她是不是該說句公道話?結果她撇開目光充耳不聞,我心裡哇涼啊,都是殘酷的人。
  我恢復平靜以後,我們三個人才悄悄靠近大門,按計劃段盈盈站在門側負責敲門,我站在門正面做好準備動作,只要門打開一條小裂縫,我就全力起腳喘過去直接把裡面的人撞暈。然而計劃很美好,真實情況很糟糕,段盈盈剛敲第一下門,門已經被人先從裡面踹了一腳。
  兩扇木門攔成幾段直接飛向我,距離太近,我壓根來不及閃,只能縮起肩膀硬擋!
  怦一聲,門板砸在我的身上,強大的撞擊力讓我摔在地上,渾身酸痛,腦袋發暈,血從嘴裡咳吐了出來。更慘的還是,壓在我身上的木板忽然一重,有人從屋裡跳出來,借力往前面躍,辟啪落在我腦袋上方很遠的地面,人快速往院子外面跑,我看見了他的腳,但卻不是灰色的鞋,我想追無法追,我甚至連爬起來都感覺困難。
  最後是段盈盈先反應過來去追,向飄飄掀翻木板問我有事沒事?我搖頭說沒事,讓她趕緊追上去,不然段盈盈會有危險……
第一百五十四章:鉗子
  我昂躺在地上看著漫天的繁星,腦袋還是暈暈乎乎一片,不過我的耳朵很靈敏,我能夠聽見屋裡有動靜。我挪動腦袋看過去,看見有個人正在走出來,這是一個男人,身穿運動褲,腳下是灰色鞋。我繼續往上看,看見一隻大手抓著一把刀,而這個男人的表情,是殺戮的表情,五官是似曾相識的五官,完全扭曲在一起,呈現出一種無比憤怒的狀態。
  這是段飛揚,剛剛跑的那個不是他。
  想起那踹門的巨大力度,對比自己,我肯定踹不出相同的效果,因為是從裡往外踹,而門從外往裡開,屬於反方向。我剛剛沒多想,現在想想,能踹出那種力度的,我又認識的,而又在鎮子裡的大概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李綿芳。我不禁暗暗替段盈盈擔憂,她是會蠱術、會施毒,我媽一樣會,和李綿芳交手當時卻那麼慘。由此可見蠱毒無法完全對付李綿芳,他會抵抗這些,只有暴力才能對付他,但暴力段盈盈行嗎?
  我很後悔,特別後悔當時不把林美麗這個殺星給帶出來。當然我現在更應該擔心自己的情況,我掙扎著往外挪動,企圖找到一個不用四面都能受到攻擊的地方,比如靠近籬笆,靠著籬笆。看了一眼,有四五米的距離,以我的身體狀態需要很長時間才能爬到,所以我有點絕望。
  而段飛揚,他臉上帶著獰笑一步步逼近,他嘴裡道:「我爸是你殺的,而且直接砍了頭死無全屍,你知道自己會是什麼下場嗎?你不很能猜嗎?你猜猜。」
  我道:「大卸八塊?」
  「錯。」
  「碎屍萬段?」看段飛揚搖頭,我有點冷汗直冒的感覺,我現在只能拖時間,拖到段盈盈和向飄飄回來,或者我自己恢復過來,「我無法猜,而且就算猜對,好像結果都一樣。」
  「難道猜對我就不殺你?沒這麼便宜的事情,還有……」段飛揚抬頭看了看遠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拖延時間。」
  被識穿的感覺非常不好,被識穿還要裝的感覺更不好,我認為我只剩下一個辦法,就是刺激他,可能這樣他會更快攻擊我,但亦可能是獵手逗獵物一樣慢慢把我折磨死,只要沒死斷氣,而向飄飄趕了回來,她就能把我救回來,所以我能做的除了是拖延時間,還是拖延時間!
  我道:「你知道不知道當時我想的不是砍你爸的腦袋?而是剁碎了餵狗,這樣連法事都能省掉,他不值得超度不是嗎?只砍太便宜,你們這手段,爭權奪利到把整個村寨幾千條人命都帶進去的程度,碎屍萬段都不為過。就像胖族長罵你爸那句話,狗娘養的,我感覺胖族長還挺給面子,因為狗還會忠於主人,你爸他媽的連狗都不如,而你……你是什麼?狗崽子……」
  段飛揚咬牙切齒大吼道:「你給我住嘴……」
  「無地自容了?你們吃裡扒外敢做還不敢當?」
  「我要殺了你。」
  「來,現在就過來,我等著。」
  段飛揚本想舉步走來,聽我說的那麼乾脆,忽然停下來盯著我,那一刻我的手不是撐著地,而是藏在了身後。
  段飛揚揮舞著手裡的刀道:「把手拿出來。」
  我忍著痛冷笑:「你怕?有刀你都怕你怎麼當壞人?」
  段飛揚一張臉被我氣的五顏六色,他四周看了一眼,想找能遠距離攻擊我的武器,沒有找到更合適的,最終把地上的木板搬起來,吼了一聲向我砸過來,那會我已經爬到籬笆邊沿,我用盡力氣快速拔出一根竹子抓在手裡,才舉起臂膀護住頭部。
  嘩一聲,木板砸下來的力度沒有想像中大,因為木板四四方方,籬笆擋住了一部分力度,我只是感覺手臂有點發麻。不過我卻裝成了一副被砸的幾乎沒有知覺的模樣,我趴在地上守株待兔,等待著段飛揚過來。我顯得很緊張,因為我心裡非常清楚,以我這個半死不活的狀態,反擊機會最多只有一次,我如果弄不死他,死的定然是我。
  因為遠遠近近都寂靜無比,所以身邊一點點細微聲我都能聽見。我感覺到段飛揚經過一陣猶豫以後慢慢走過來,他很小心,走兩步停兩步,而且還在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砸我,砸中我的腦頂,痛到我想哭出來,我咬牙忍住,死死抓住竹子,我的救命稻草。
  沒多久,段飛揚走到我的身旁,他用腳踹了踹我,第一下力氣比較小,第二下力氣加大,等他踹第三下時我突然翻過身,手裡抓的兩尺多長的竹子往上捅!一切就發生在一瞬間,段飛揚意識到危險時已經來不及閃躲,況且他一隻腳遞在半空中?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竹子插進自己的肚子裡。
  鮮血從段飛揚傷口邊沿快速湧了出來,順延竹子染上我的手,血腥味令我感到噁心。但是我很興奮,因為我這是中頭彩,竹子竟然比我想像中插的更深,不過多虧了這是籬笆,埋在泥土下的一頭還很尖,加上之前的瘋狂大雨,竹子變的又重又韌,不然不會那麼輕易插了進去。
  相比於我的興奮,段飛揚一臉驚恐加痛苦,手裡的刀噹啷一聲掉在地上,他雙手抓住竹子阻止我繼續用力推進。我改變了策略想拔出來,他彷彿能感應到似的,立刻改為拉。不過招數我還有許多,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沒少接受殺敵技巧的課程,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全身上下都還能殺人。
  我咬著牙做出一副要盡力拉的神情,等段飛揚用力的時候,我突然放手,他退了兩步往後摔。等他想站起來的一刻,我已經爬到附近,我幾乎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整個人半躍起來撲過去,雙手抓住竹子中間整個人往下壓。我聽見一聲刺破的聲音,竹子從另一頭穿出去插了進泥土裡面,把他盯在了地上。
  段飛揚瞪著死牛眼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他肯定無法接受,本來自己佔上風,轉瞬間已經落敗。我自己都無法相信,但我很高興撿回了一條命,我趴在段飛揚旁邊不停喘粗氣,我不擔心他攻擊我,他已經逐漸沒有力氣,嘴巴不停吐血,身體一抽一抽。
  我回了幾口氣,用冷冷的聲音道:「你爸用竹子殺了兩個警察,你被警察用竹子殺死,你死的不冤,你記住下輩子投胎再殺人,千萬千萬不要殺老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