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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節

  楊開覺得,這個曾經的瘋子,到了今天,才展現出了他的真正價值。
  不愧為吃鬼神飯的,這年頭,還真是專業人干專業事。就像華伯濤的科研,陳天頂的盜墓,還有劉雨薇的情報工作。
  而自己,卻只能帶著一幫早已看淡了生死的老兵,過著早上一邊吃饅頭,一邊吃槍子的生活。
  偶爾捧起幾杯烈酒,不醉不歸,權當調劑。
  「發現,不好說。」張鶴生將手電筒的燈光投射進棺材裡,似有所思:「不過,這屍體,有點怪。開始我就覺得,這種天氣,怎麼可能發生屍變?現在,我確定了,這不是簡單的屍變,也不是普通的殭屍。」
  「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殭屍!」張鶴生說完,對楊開打了個招呼,示意他湊近點,看看自己的所指的地方。
  但現在的楊開卻還在為張鶴生剛才的那番話所困擾,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一會兒說是殭屍,一會兒又說不是?
  難道其中另有蹊蹺不成?
  一系列的問號填充在楊開的大腦裡,讓他有種頭痛欲裂的感覺。
  「都跟你說死透了,你還猶豫個什麼勁兒。」發覺楊開還呆在原地,張鶴生頓時有些不耐煩了。
  「不是……我……」楊開說到最後,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只是苦笑一聲,走過去,蹲在了張鶴生的身旁。
  看他那焦急的樣子,肯定有所進展,楊開心想。
  「看到他脖子上的創口了嗎?」張鶴生淡淡的說道。
  楊開眼神一變,隨即點了點頭:「看見了,而且有點觸目驚心。」
  「他是被猛獸咬死的?」
  楊開覺得,不管身手有多少,只要你是獵人,靠捕獲野獸為生,那麼終有一天,你會死在野獸的手上。就像柳宗元的《捕蛇者說》那樣,這就是這類人的宿命。
  若是沒有這宿命,應該就不會造就出,埋葬了無數獵人屍體的獵人墳了吧?
  想到這,他不禁搖了搖頭。
  「不是,是死於心臟病。」張鶴生的話,令楊開有些詫異。
  「那這傷口?」楊開欲言又止。
  「我檢查了,傷口是死後造成的。」張鶴生翻弄著死者的頭顱,說道:「而且在這棺材裡,還有不少風乾的血液。很顯然,是這個中年人死後,順利下葬,結果被什麼東西鑽進了棺材,咬出了這麼大個口子。」
  「這棺材挺結實的呀?」楊開站起身,四處轉了一下。朱紅色的棺材,木料還算不薄,楊開並沒有發現棺材的四周有任何缺口。
  張鶴生自然明白楊開的意思,只是伸出手,將中年男人的整個身子拉的坐了起來,然後指了指棺材的底部。
  手電筒的光暈慢慢變得強烈,就像月光一樣流瀉在腐朽的木頭上。
  果然,在棺材底部,有一個直徑約三十厘米的孔洞,孔洞的周圍並不光滑平整,而且佈滿了很多撕咬的痕跡,就如狗啃了一般。
  但很顯然,這種老木頭,狗可沒興趣去啃。
  「難道是豺狼?不辭幸苦的從地面向下挖洞,然後挖到棺材底層,一點點的啃開木頭,就為了咬這個人一口,然後再鑽進洞裡,爬回去?」
  楊開自己都覺得,這個觀點站不住腳。
  「你別忘了,豺狼是吃肉的!」張鶴生冷笑著拍了拍手:「如果是豺狼的話,留在棺材裡的,早剩下一堆骨頭了,要是餓慌了,我估計連骨頭都能嚼碎了吞下去。」
  「那不是財狼是什麼?」楊開愕然。
  「我懷疑就是那個神秘的跟蹤者。」張鶴生面色凝重的說道。
  「跟蹤者?」楊開身子一震,隨即又看了看那個不大不小的孔洞,還有死屍脖子上的傷口。
  「我一直以為,那是個人!」
  「從一開始,我就沒說過,那個跟蹤者是個人。我只能判斷,它的智商很高,懂得進退,懂得一步步的利用某種障眼法,將我們代入它布設的局裡。」張鶴生說道:「如果是下棋,我們已經輸了。」
  「智商很高,有多高?」楊開問道,末了還加了句:「和山魈相比。」
  他想,還是找一個參造物為好,這樣能更好的判斷出對方的來頭。
  「山魈?」聽了楊開的話,張鶴生竟然笑了:「和這個東西相比,山魈的把戲,只是小孩子過家家而已。」
  「什麼?」這下,楊開再也冷靜不下來了。山魈的聲東擊西,他是領教過了,一路上,他都在驚歎著這東西的智商,覺得很不可思議。但現在,張鶴生卻告訴他,大家現在遇到的未知物體,比之山魈,要高上十倍,二十倍,甚至更多。
  「山魈的智商近乎於人。」張鶴生說道:「但這東西的智商,卻近乎於妖,或者說,它本來就是妖!」
第九十章 獵人墳,夏耕屍(13)
  「本來就是妖?」如果這句話出自別人口中,楊開是斷然不會相信的。但這句話卻是出自張鶴生的口中,而且有大家在獵人墳裡的古怪遭遇為證。這樣一來,楊開就不得不考慮一下了。
  「楊開,你還記得陳老闆講的那個故事嗎?」張鶴生意味深長的說道。
  「故事。」忽然間,楊開一拍腦袋:「你是說?」
  「對!」張鶴生點頭:「就是那個故事,每逢傍晚時分,狐狸大仙都會來到獵人墳,而每到這個時候,它的四周,都會有陰兵護衛。」
  不知是有意無意,張鶴生說話時,將陰兵這兩個詞咬的很重。
  「難道……難道這具屍體脖頸上的創口,是那隻狐狸咬的?」楊開喃喃自語:「但換句話說,它好好地咬死屍一口幹什麼呢?這傷口我也看了,只是撕裂傷,雖然看起來很大,但其實,一塊肉也沒咬下來,就是把動脈都咬斷了。」
  「哼哼!」張鶴生用手電筒照了一照:「小子,仔細看看吧,它可不是為了咬人那麼簡單。」
  「那是什麼?」楊開訝然道。
  「你沒發現一個關鍵點嗎?」張鶴生用手按了按屍體的皮膚,經他這一按,那一塊原本鼓起的皮膚,頓時凹陷了下去,就像肚子裡塞得是棉花一般。
  但等張鶴生再按,就按不下去了,因為下面是風乾的肌肉,還有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