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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節

  於是我便壯著膽子怯怯的對它說:「那啥……無常老爺啊……你看,我倆也不是有心的,而且無常老爺你神通無邊,要再把那逃跑的鬼魂鉤回來還不是小菜一碟?」
  多年的經歷告訴我,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的道理。我這個馬屁應該屬於上乘之作了,在誇獎它神通蓋世的同時,又圓滑的打了太極,讓它想到自己夢應該自己圓的道理。
  可是這無常卻好像並不吃我這一套,它狠狠的說:「你這小輩知道個屁!那陰魂剛才已經讓我在生死簿上註銷了!!本來馬上就要帶往陰市,誰料想卻讓它跑了!生死簿一註銷,我上哪兒找他去?」
  我倆見它又發怒了,頓時身上又新起了層冷汗。於是我又怯怯的問他:「那……無常老爺,你看……我倆該怎麼補償……?要不您開個價?只要不要我倆的小命……多少都行!」
  要說劉先生的故事夠我學一輩子的,有錢能使鬼推磨,我就不相信你這老鬼也不愛錢?那無常見我也是明白人後,又笑了,常言道喜怒無常,這話說的可真對啊。
  它陰陽怪氣的笑道:「別以為錢能打發我,告訴你倆,給你倆一年的時間,給我把那個跑掉的陰魂給我找回來,要不然,我不管你是誰的徒弟,一年之後便是你倆的死期!」
  它這也太不講理了吧!你自己疏忽放跑了的鬼魂竟然讓我倆幫你找?你都找不著要讓我們怎麼找啊?聽它說完後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無名火,他大爺的。要不是我現在身上帶傷而且一張符都沒有的話,我這小爆脾氣真的會忍不住衝上去和他拚命了。
  這傢伙真是逮住個蛤蟆就想攥出團粉來,但是一想現在我和老易的命還在它手上攥著呢,沒辦法,只能忍氣吞聲先保住命再說了。
  於是我對他說:「這個……我倆還入道不深,不知道那鬼魂有沒有什麼具體的特徵啊?」
  那無常對我倆說:「它是個女鬼,我的勾魂索的鎖頭只要扣住了它的手,沒有我的話是絕對解不下來的。雖然它不知怎麼掙斷了繩子,但是你倆還可以通過它雙手的鎖頭來認出它。現在能告訴你倆的就這麼多,明白麼?」
  能不明白麼?這就是大海撈針啊。我和老易現在喪氣極了,只想把它先送走。我苦笑的對它說:「明白了。無常老爺您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啊,要是有的話您就先忙吧。」
  那無常聽到我說的話後,又笑了,它說道:「別以為幫我辦一件事就可以這麼簡單的解決這事兒了,一碼歸一碼,換命錢還是要給的。」
  你大爺的!都這樣了你還死要錢!但是這都是小事,於是我問它:「多少錢?」
  它伸出了三根手指對我說:「三千億,少一分都不行,必須是天地銀行出的,要不然我們那不流通。」
  嗎的,你也有臉說!但是人在屋簷下啊,哪敢不低頭?我眼睛一轉忽然又想出了一個主意,於是我堆砌了笑容對它說:「沒問題,我給您六千億,外加倆洋妞,您看能不能再寬限我倆幾年?」
第七十一章 兩年倒計時
  那無常一聽我說出此話,馬上笑容滿面的對我說:「孺子可教也,好吧,那就在寬限你倆一年,兩年之後必須要把那陰魂抓回來。對了,洋妞我不要美國的,我家裡有,你整一個菲律賓的和一個日本的吧。」
  我心想你個老色鬼,竟然這麼輕易的就答應了,於是馬上笑容滿面的對它說:「沒問題,沒問題。一定讓您滿意,對了,抓到了那鬼魂後我倆要怎麼交給您啊?」
  那無常又陰陽怪氣的從袖子裡拿出了一個小瓶子遞給了我倆,說抓到那鬼魂後直接用這瓶子對著它就可以把它收進去了,兩年之後我會再來找你倆。
  說罷,它轉身就不見了。
  病房之中又恢復了平靜,在小藍燈的映照下,我和老易此時都是一副苦瓜臉。
  我和老易面面相覷,都沒也話,我心想這算啥事兒啊,想不到看個熱鬧都差點兒看出人命來,怎麼就這麼背!弄的現在小命等於寄存在了無常哪裡,還得在兩年之內抓到那個女鬼,如果找不到的話我和老易遲早就得去陰市領火車票。
  我望著老易,心裡充滿了愧疚,都怪我,純屬是閒的,沒啥事看啥勾魂啊?弄的現在還把他牽扯了進來。
  我決定如果現在不和他說點什麼我心裡實在是過不去,於是我對他說:「易哥,真對不起,把你也牽扯進來了。」
  易欣星一副苦瓜臉對我顫抖的說:「咱倆要上哪弄六千億啊?」
  「……」
  看來是我多想了,這個天然呆根本沒往心裡去,他正在為怎麼籌錢和找洋妞發愁。我苦笑著對他說:「沒事兒易哥,它要的是紙錢。等我出院了以後上批發市場就買了,至於洋妞,到壽衣店應該能定做,加一起也不過二百塊錢。」
  易欣星聽我說完後頓時想明白了,他苦笑的說:「瞅我這腦袋,冷不丁一下蒙住了,唉,可是咱倆要上哪兒找那逃跑的女鬼啊?」
  他問的正是我最頭疼的問題,這鬼海茫茫,要找一個女鬼可真是大海撈針一樣的困難。要是運氣不好的話,別說兩年,就是找一輩子都夠嗆能找到。
  唉,走一步算一步吧,過兩天問問九叔,再怎麼說也不能等死啊?於是我站起了身,對易欣星說:「別怕,我陰間有人兒,車到山前必有路,別想太多了,快睡吧。早點養好身體然後就開始找。」
  於是我倆便沒再說話,我趴在床上心裡想著,真得快點出院,剛才差點被嚇尿了褲子。一想起那白無常的死驢臉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這簡直就是資產階級對無產階級的壓迫嘛!要是毛爺爺還在世的話,這種貨色早就被拉出去遊街了!
  主要還是我太弱了,儘管這幾年我已經很努力的學習《三清書》,但是卻依然發現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唉,要是我有猴哥那兩下子的話,別說是無常鬼了,就是閻王老子我都不慣著。
  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件比一件不可思議。弄的我焦頭爛額,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都滿目瘡痍。彷彿我走到現在一直像是被某個人事先策劃好了一樣,我按照他的劇本一步一步的走著,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好像我長這麼大就沒碰到過啥好事兒,可是現在已經不是抱怨的時候了,我必須要勇敢面對才行,一切的困惑,就留著問九叔吧。他老人家應該會幫我找到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耳邊傳來了老易那輕微的呼嚕聲,我苦笑著想,看來還是心大的人有好處,起碼不會像我這樣自己往牛角尖裡鑽。
  於是我也不想了,閉上眼睛,希望等待我的不會是噩夢。
  我的傷恢復的很快,一個星期左右就差不多又能跑能跳了,於是就出了院,老易可就沒我這麼好的運氣了,傷筋動骨一百天,雖然他只是小腿骨裂了一個小縫,但是最起碼也得兩個月才能出院。
  我倆互相留了電話,他把那塊夜狐臨終時送我倆的那塊兒皮給了我,說放我這兒。我倆約定好以後如果在店中遇到了那些真正得了癔病的顧客,晚上便一起出動。
  我出院的那天,鮑龍和他媳婦來接我,把我感動夠嗆,在我住院的時候他倆就三天兩頭的往醫院跑,為我買水果買吃的。這朋友真沒白交。
  回到了家中,我往我那軟乎乎的床上一躺,哥們兒終於又沒事兒了,不幸中的萬幸啊。說來也巧,我出院的那天便是十五。我翻出了鏡子和瓶裝井水,準備晚上和九叔好好的聊聊。
  晚飯後,我坐在電腦前靜靜的等待著丑時的到來。
  夜挺靜的,我望著電腦屏幕不知道該幹點兒啥好,於是就打開了個電影看,是以前港台的仙俠片,我看了大概有十分鐘後就給關了,受不了裡面那極善極惡的劇情,那反派的妖魔就跟別人都欠它錢似的,碰上個人就禍害,而那正派也跟不要臉似的,碰上妖魔就咬牙切齒的猛砍。
  這也太臉譜化了,我碰上的妖魔咋就沒這樣的呢?唉,就是這些破電影誤導了我十幾年,才弄的我面對現實的時候才發現反差竟然是這麼的大。
  索性不看了,我點開了模擬器,玩起了KOF,習慣性的選擇了泰利、冬藏、和紅丸。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忽然想起了董珊珊。她現在也應該畢業了吧,還會在哈爾濱麼?我發現有現在竟然有點像個娘們兒似的,老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越不願想起的,卻偏想起。
  記得以前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這樣一段話:當你總是在回憶過去的時候,你的內心就已經開始慢慢老去了。
  看來我真的是老了,已經沒有以前那藍發少年時的激情和爆發力了,先是步入社會被社會所強暴,又是幫人除魔時被妖怪所震撼,後來竟然住個院都被白無常勒索。這日子還能不能過了啊?
  想到董珊珊,我忽然又想起了那女鬼的眼淚,對了,這事兒一直被我忘了,我連忙關了遊戲,翻箱倒櫃的找出了那個珠子,我把那珠子拿在手中,只感覺到掌心之中一陣涼爽,在燈光的映照下這顆珠子泛著淡淡的光芒。有些像玻璃球,就是沒什麼重量。
  我又把那塊皮拿了出來,這是一塊五寸大小的皮,與其說是動物的皮,還不如說是像玉質的樹皮。厚厚的很粗糙,我把房間裡的燈關上後,它就發出了淡淡的白光。想那夜狐一家,拚死就是為了保護這塊兒東西,才會有之後的悲劇發生。
  看來這東西還真的算是一件寶貝。儘管我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用的,但是竟然有人千里迢迢的找到它們就為了一塊兒皮,所以我覺得這事兒絕對不簡單,還是等會兒問問九叔之後,就找個地方把它藏起來吧。
  終於,三點了,我來到窗戶邊,把鏡子打開後,開始往上邊倒水,邊塗抹邊輕輕的說道:「魏鳳嬌,魏鳳嬌,魏鳳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