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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節

  上官錦居然也順利地抵達此地……沒理由啊!他是如何這般輕鬆就出現在羌族祭祀的背後?想到這裡,我扭頭便向上官錦消失的方向追去——「初七?你去哪裡啊?」
  背後傳來了魏勇的叫喊聲,並隨之傳來魏勇急迫的腳步聲漸漸臨近,我突然頓住,定了定神,一晃身便消失在原地……
  一座陡峭的山崖邊緣,上官錦背負雙手,神色冰冷地注視著我的到來,似乎他等候已久,似乎他本不該來此,究其原因,乃是我也來到了這裡。
  「初七師弟,別來無恙啊!」上官錦嘴角微挑,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森冷之意,彷彿我此時此刻已經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自是不會妥協半步,同樣冰冷地回道:「我很想知道你是依靠什麼找到這裡的?」
  上官錦聞言竟是哈哈大笑:「傻師弟,不是我說你,楊遠山就是從廢物堆裡揀出來個徒弟,也應該不是你初七才是,唉!你實在是太讓我失望了……」
  我一瞪眼,胸口一陣憋悶,但很快,我還是強行壓制住了怒火:「上官錦,只可惜我師父就是喜歡我這種笨徒弟,你,一輩子都沒有機會!」
  「你……」上官錦臉色一沉,道:「不知好歹!我正是念在同為茅山道門弟子,才不讓你親身赴險,不管對方是傳說中的巫妖,或是現在的屍妖,我上官錦都未放在眼裡,而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談何奪寶?!」
  我心頭一顫,上官錦的話語字字如刀,生生刺在我的心口,是啊……我的修行不及他,甚至在某些時候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談何奪寶?即便我能順利的消滅屍妖,又有什麼本事與上官錦一鬥?!
  「初七才不會怕你!我魏勇更不會怕你!哼!不管初七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義不容辭的拔刀相助!」
  突然出現的魏勇,確實讓我始料未及,就是對面的上官錦也微微露出一絲驚愕之色,但很快便煙消雲散,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魏勇手中亮出的軍刀,不知為什麼,上官錦的臉色再次一變,卻連個招呼都未打,轉身即逝……
第四十二章 血鋋
  我深深鬆了一口悶氣,同時也皺起了眉頭,這個上官錦,還真是陰魂不散,不管走到哪裡都能遇到他,唉!這次的麻煩事可不止一件了……
  掃了一眼上官錦消失的方向,魏勇用力將軍刀收入刀鞘,並不屑地罵了一聲:「他以為他是誰啊!敢在這裡指手畫腳的,哼!」
  我面色一緊,心下念叨一聲不好!既然上官錦能找到此地,那麼他會不會也知道了骷髏崖的事?如果被他搶先一步,那我……豈不是白跑一趟?!
  沒有理會魏勇的抱怨聲,我立刻問道:「有沒有更快的途徑趕往雪寶頂的?哦不對!是骷髏崖……」
  若是以雪寶頂為最終目的地,那麼骷髏崖將會慢上一些,但若是直接趕往骷髏崖,想必會省事很多,現在我只能對上官錦抱期望,希望他不要那麼快趕到,希望……我們同為茅山道門弟子,不要相互殘殺才是啊!
  魏勇道:「有倒是有,但你為什麼那麼怕那人?他有什麼好怕的?就那骨瘦如柴的小身板兒,我覺得我空手就能殺他兩次!」
  我苦笑一聲:「恐怕你連接近他的機會都沒有,其實很多看似其貌不揚的人,才真正具有危險性!」再次掃了一眼上官錦消失的方向,我不自覺補了一句:「以後你就知道了……」
  對於上官錦,我可是比魏勇瞭解的多,雖然魏勇的身手不是吹的,但畢竟還是普通人,擁有道門道術之人,除了擁有一身護身的本領之外,再多一些簡單的術法,就足夠一個普通人喝一壺的了,而上官錦,不管是道術道法,還是凌厲的硬功夫,都是我所見到最為傑出的人之一,不可否認,在修道一途上,與我相比……他是個天才。
  時至今日,如果我與魏勇聯手對付上官錦,勝負也未可知……
  當然,這些一時半刻也無法與魏勇說清楚。
  魏勇想了想,道:「我們可以繞過潘松縣,那裡有一個木角背溝,只要過了木角背溝,便可直接上雪寶頂,但途中的路況不是很好,我們要多一些準備才行!」
  所謂的路況不好,放在魏勇嘴裡聽不出什麼,但我知道,這個簡單的描述,或許只是一個譏嘲。
  魏勇當過兵,吃過苦,對於翻山越嶺可謂是輕鬆之極,我們沒有再停下,逕直趕往木角背溝的方向,夜色下,前面是一片黑色的樹林……
  天色漸亮時,我們二人搖搖晃晃地走出林子,我拖著疲憊的身子仰頭望了望東邊天際的一絲光亮,爾後回頭瞅了魏勇一眼,只見魏勇滿臉泥垢且沾染著一滴滴殷紅的血跡,而我,右手整個衣袖也差不多交待給了這片林子。
  魏勇抹了一把嘴邊的血跡,皺著眉頭罵了一聲:「狗日的!幸虧我刺中了它的要害,幸虧啊……」
  話雖如此,但魏勇的雙手至今還在顫抖,而且臉色慘白無血,回想起昨夜在林子裡的遭遇,我只能用兩個字來描述「倒霉……」
  萬萬沒有想到這片其貌不揚的老樹林竟然還未有人類的足跡,在跨越一條泥水溝時,我們遇到了一條巨型水蟒,開始時只覺慶幸,因為它正與一頭身材壯碩的野豬纏鬥,事與願違,我們未等到結果出現,卻目睹著兩個野生動物齊齊休戰並將怒火對準了我們兩個外來客人。
  魏勇選擇了水蟒,而我只得撂倒野豬,這或許已超越了正邪善惡的劃界,只是一場單純自然的求生賽跑。
  實戰讓魏勇初嘗刀與血的樂趣,也許這次的經歷會促使他今後成為一名更加剛強不屈的軍人,當然,除卻他事後像個小媳婦似的喋喋不休的抱怨。
  我對付的野豬本已力竭,在巨型水蟒面前它顯得弱小了一些,再加上我已熟練掌握的清風步,我只是衣袖少了半截,並未有任何傷痕。
  魏勇舔了舔乾澀的嘴唇,道:「那麼大的蟒蛇,蛇膽一定很補,為什麼那會兒你不讓我取下來呢?唉!」
  我定了定神,認真地回道:「雖然我們茅山宗沒有太多的清規戒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它已經失去了反抗的能力,我們也沒必要再加害於它。」
  魏勇擦拭了一下刀刃,笑道:「幸好我沒有入道的機緣,不然那麼好的東西放棄可是太可惜了,嘿嘿!」
  我眼前冒了一排黑線,當即問道:「距離木角背溝還有多遠?」
  魏勇四下裡看了一眼,道:「這一帶既然連著原始林子,那下面的路說不定還會有,我們若是想盡快趕到木角背溝,恐怕有點難了。」
  我輕歎一聲:「時間不容耽擱,我們先找到人家弄點吃食,再即刻啟程!」
  這些老林子連通遠處的岷山山脈,我們找吃食必須向一側踅摸,幸好在二十里外找到一個村落,在進村之前我們便查看了一下地形,雖然從這裡進山要繞的遠一些,但路況卻是平坦了很多。
  準備了一些乾糧和水,魏勇還在一個獵戶家討要了幾件傢伙什,一把土弓,兩把牛角刀,還有一把短矛,但獵戶一再強調不是短矛,是什麼血鋋,事後才知道獵戶此舉的用意是想加點價錢,據魏勇所說,所謂的血鋋,就是一種近似於短矛的兵器,原名鋋,之所以叫血鋋,乃是為了突出此物的價值,沾了獵物的血之後便可稱作血鋋。
  獵戶還特意推舉了他的那把老掉牙的獵槍,但被我們拒絕了,再次上路,我們多了一份征服山林叢地的信心,不過說來也怪,一路走來竟再也見不到什麼攻擊性的動物。
  當然,這也使我們耽擱下的時間得以彌補回來,關於岷山山脈,就連魏勇也說不出個大概長度,但至少我們有了個模糊的方向,那就是木角背溝。
  七八天後的一個傍晚,我們見到了一片綠草地,在深山老林中磨嘰了幾天時間,再次見到綠色植被近乎於見到可愛的吃食和水源,我和魏勇相視一笑,因為有植被的地方,就一定會有水源,可不,不遠處正是有著一條清澈河流。
  痛痛快快地洗漱一番,魏勇拿出幾個水囊樂不可支地將其裝滿,我則四下裡踅摸一周,剛巧看到河對岸一個瘦小的身影,是個七八歲大的小男孩,正用力掀起水浪沖刷著滿是污垢的臉蛋,再次看了看,他四周沒有別人,難道他的家就在這附近?
  突然!小男孩仰頭向我看來,目光銳利而又充滿恐懼,我怔了怔,立刻報以善意的笑容,誰知小男孩竟是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然後急轉身爬起便跑……
第四十三章 黑貓
  魏勇站起身看了看小男孩消失的方向,抹了一把汗道:「若是按照我們一路走來的方向,就算沒有趕到木角背溝,也應該見到一些山裡的人家,想必這個娃兒能為我們指一下路,不如我們追上他問問?」
  我皺了皺眉,道:「魏勇,我怎麼感覺這個小孩兒有點怪異呢?是不是他從未見過外面的人所以被我們兩個嚇住了?還是……」
  一時也說不清楚是什麼感覺,總之,這個小男孩讓我感到莫名的怪異,特別是他的那雙眼神,那雙佔滿恐懼的眼神……他真的是怕我們嗎?
  不但魏勇如此打算,我也有這個想法,一路走來難得遇到一個人,如此,我們找了片淺水灘翻過河流,逕直向小男孩消失的方向追去——密密叢叢的老林子,再加上重巒疊嶂的山峰,別說在這種環境下藏一個人,就是藏一頭大象想必也不是難事,小男孩身材瘦小,若是有心避開我們,估摸著隨便一個地方就可以做到,這下我心裡更加犯嘀咕了,原因是這一片密不透風的老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