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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節

  「這機器是做啥子的?」我給老瞎子詳細訴說著我們所看到的一切,他也不僅疑惑了。
  「是一種模擬器,」申干臣說道,「他會接受人腦發出的腦電波,記錄人體溫、血液、呼吸速度等等,甚至每個關節每塊肌肉的用力狀況,然後開始模仿,看是否能達到人所做到的效果。雖然還是不能完全複製,但是多多少少會模仿到一些東西。隨著研究的深入,參數會不斷增加,終究會完全模擬出所謂修真的效果或者戰鬥力。」
  「弄這個幹什麼?」我問道,「批量修者,會不會讓這個世界更混亂?」
  「儂想多了,」申干臣笑著對我說道,「在不能研究超級武器的大環境下,我們需要新的富國強兵的手段,增強自我保護力。於是我們把注意力投入到神奇的修行世界。修行的人,那種力量的太不可思議了。可是修行總說要有天賦和緣分,我們要做的,就是把修行這件事變成大眾的科學行為,人人修行,我們的國力該有多厲害?儂想想那樣的畫面,外國寧來侵犯我們,一群會修真之術的特種兵過去和他們打,那不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麼!」
  「看你開心的,打仗終究不是好事情,喏,解藥給你,快點吃,吃完半分鐘就好了。」是馬大叔來了,手上拿著個紙包,看來這就是解藥了,帶給了申干臣。我一直沒抽出時間問,他怎麼還會下蠱了?現在這解藥又是什麼情況?
  又走了一會兒,終於走到路的盡頭,前面是一扇非常大的密碼門,申干臣把門打開,禮貌的拉住門,讓我們先走,盡顯紳士風度。我們就一個一個走進去了,馬大叔走在最後。
  「之前都是誤會,得罪了,讓你受罪了。現在趕緊毒已經解了,抽空快點想辦法讓我們走吧,我們也還要趕路,以後有緣我們還能見面。」馬大叔說。
  「謝謝各位,」申干臣扒了一下自己左肩的衣服,那青紫色的皮膚已經完全消失了,他興奮的說道,「謝謝,謝謝各位!青紫色的皮膚恢復正常顏色就沒問題了嘛?」
  「嗯,沒問題了,蠶寶寶的毒解開之後不會留下任何痕跡。」馬大叔說。
  「好,」申干臣看著我們笑了笑,突然大吼,「那你們就留在這吧!」
第一百零七章 扭曲
  「留在這吃飯吧!」申干臣的臉抽出了一下,看樣子好像是痙攣了,顯得非常嚇人。我一時間有點反應不過來,我還以為他得知毒已經解了之後翻臉了呢,竟然是要留我們吃飯。
  「吃飯就吃飯唄,你急赤白臉的幹什麼,嚇老子一跳,」馬大叔說道,「那就打擾了,我們漂了這麼久也累了,來了這裡就走,也會讓人懷疑你,倒是大家都麻煩,明後天再走好了。」
  「好滴好滴,」申干臣非常客氣,「我先給你們安排房間。」穿過這同道,又開了一個門,我們走到一個小院落,除了沒有陽光,一切都和地上的建築一樣,看來這是他們的生活區了。而且這裡照明做的還算可以,日光燈很多,不過畢竟不能代替陽光,讓人總是會覺得壓抑。
  「這個地方是以前建造這裡的時候,當兵的人的宿舍,後來不需要那麼多軍人駐守了,這個地方就空下來了,剛好給你們住。」他說完就走了,這是一件普通的宿舍,八個床位,上下鋪的那種,一共十六張床。原本我們的確是十六個人,但是現在,三九哥已經不知所蹤了……
  「林爺,這怎麼回事啊,這個鳥地方,還有這個鳥人,我總是覺得不對。」馬大叔說道。我發現韓三九不在之後,馬大叔的話變多了,做的事情也多了,韓三九的觀察敵人,李森對我們的保護,包括老瞎子的分析,他一個人都在默默的轉移到自己身上,包括對申干臣下蠱,也一定是他思考之後找白水柔要來的毒。我以前只是覺得他人好,性格爽朗,打架比較厲害,現在發現,他能獲得兩個絕世傾城的女人的愛慕,能成為湘西馬家未來的話事人,是有一定的原因的。他的臨危不懼,他的指揮若定,是我這個所謂的核心人物,遠遠不能比的。
  「錘子,我也沒搞得清爽,」老瞎子說道,「這人不知道腦子是不是有點問題,一會兒嚴肅周正,一會兒點頭哈腰,一會兒又很猙獰,但是似乎每種狀態都不是作偽啊。」
  「我拿蠱和解藥試探他,沒想到是這樣的結果,是真的心機深沉到計算了我的計算,還是真的就是有點寶裡寶氣啊……」馬大叔說道,「咱們是不可能這就走了的,阿吉的家人還沒找到,我們為什麼會被走到這裡也沒有搞清楚,可是一直留在這裡,又真的太危險了。」
  「所以靜觀其變,」二叔說道,「走水道的時候,我留意了他帶的路,和地圖上的描述完全吻合,所以地圖就是讓我們走到這裡。家裡人,很可能……也在這裡。」
  「二大爺,這地方……讓人不舒服啊,」洋洋說道,「那些奇怪的人參娃娃,奇怪的動物,都讓人很壓抑,如果家裡人在這裡,被做各種實驗,那可怎麼辦……」
  「那些獸子都不是獸子了,」仇彪打斷了洋洋的話,不知道為什麼他特別執著於這個話題,大家也沒接他的話茬,他卻並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他們沒有靈魂。」
  「有空要去探究一番。」老瞎子說道,「不管這個人怎麼詭異,他做事都是非常注意細節的,他把我們安排住在一起,既是為了他自己方便,也是為了讓咱們安心——你們都在一起,總放心了吧。」
  「要是三九那山炮在就好了……」李森喃喃說道,「還能讓他晚上去看看……」
  「李森,你得振作點,」二叔拍了拍李森的肩膀,「我知道你和三九感情深,但是你們這一代,你是散僕的領袖,你爸爸應該從你小時候就給你灌輸這個概念了,這也是你們李家的天職,你要帶領他們啊。阿吉還不成熟,僕家這一代,以後倒要靠你。你小時候,我們就說你性格雖然火爆,但是無比堅毅,頗有大將之風,不要讓我們失望。」
  「我知道啊,我只是心裡難受,」李森苦笑了一下說道,「三九一定沒死,我能感覺到。他就像水塘裡的泥鰍,除非他自己作死,不然誰能弄死他……你們不用擔心我,對了,一會兒那個申干臣的飯我們怎麼辦?」
  「吃啊!」孫不留說道,「屠重崗崗都餓了,有吃的趕緊吃。」
  「厄沒餓……」屠重說話比較慢,還沒說完又被孫不留打斷了。
  「你餓就餓,別不好意思,」孫不留說道,「吃飽了有力氣才能去找三九崗崗。」
  「沒事,放心吃,」端木青鸞笑了笑,「什麼毒能瞞得過我的眼睛?再說還有水柔妹妹,他們想下蠱都不行,對吧,水柔妹妹。」
  「姐姐說得對,」白水柔順從的一笑,「水柔會留意的,有問題會提醒大家。」
  申干臣準備的晚飯算不上豐盛,都是非常簡單的蔬菜,但是申干臣解釋道,這個地下的科研基地,每天能出門的次數是有限的,外界來提供物資的週期也是比較長的,所以食物種類比較少,更何況地下也沒有陽光,想自己種都不方便,所以吃的東西基本都是,木耳啊野山菌啊還有醃肉啊比較多,我們今天能吃上蔬菜,已經是很不錯了。
  我們今天在水道裡漂流了一下午,忙到吃飯的時候已經晚上九點多了。飯桌上,端木青鸞和白水柔都俺是飯菜還有水都沒問題,於是我們放心的吃了一頓。吃完飯後老瞎子在屋內拉起了紅線,圍著屋子好幾圈,紅線最後連到他手上,他說這樣有人入侵會被他發現,他說大家都很疲憊,明天還不知道會是什麼情況,晚上就不要人守夜了,於是大家就早早的睡了。
  我心裡掛念著三九哥,也想著家裡人和媽媽。爸爸其實沒死,但是不知所蹤;親人其實沒被抓,但是現在也沒有了進一步尋找的線索;媽媽當著我的面被抓走了,知道是納威代表的偽滿干的,但是也沒辦法去直接找上門去;洋洋雖然在我身邊,可是手足蛇似乎不承認我們是血親。為什麼他媽的這麼多「但是」!每件事都不讓我順心,讓我靈魂離體差點死了,我認了;告訴我我家人其實是個有著千年歷史的大族,聽起來簡直是個玄幻故事,我認了;我最愛的人最終叫我不要再幼稚了之後離開了,我承擔了,還他媽要我怎樣……
  想著想著,我有點睏倦了,靈魂虛弱的最表象的體現就是經常容易犯困。這一覺我睡得非常不安穩,因為剛才那些事始終讓我不能安睡。朦朧中,我聽到什麼聲音,非常用力,但是沒有什麼非常規律的節奏。我終究放心不下,想去看看,但是我沒有三九那潛行的本事,最總決定採用靈魂離體的辦法。的確,靈魂離體一旦被抓到是很危險的,但是這是我目前唯一會的招數,而且靈魂有能夠穿越地形的優勢,速度也沒有重力束縛,打不過大不了跑。
  門口都是老瞎子布下的紅線,我穿過去的時候,我感覺紅線動了一下,但是老瞎子好像睡深了,並沒醒。我循著聲音去找聲源,是跟我們這宿舍對面的那個院子裡的一個小單間,這單間的門窗關的嚴嚴實實的,但是空調排風的管道有一個小縫,這個縫隙雖然小,但是對於一個靈護體來說足夠了,我的身體就在牆體裡,透過那個小眼看著裡面。
  「啊!」是申干臣,他光著膀子,渾身是血,嘴裡也是血,他的長相是那種文靜斯文的帥哥,但是此刻已經都是猙獰,他拿著一把刀,搖了搖牙,在自己的胸前狠狠的劃了一下,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他疼的蜷縮在一起,但是竟然大笑,很快就又哭了。
  這尼瑪扭曲吧!申干臣這是什麼節奏啊?這特麼什麼跟什麼啊!緊接著又聽到他自己唸唸叨叨。
  「滾出老子的身體,滾!」他把刀放下,拿出半截電線,把一段通電了。
  「儂想融合阿拉,現在阿拉就剩這麼點殘魂了,活不了多久,也不讓儂舒服。」
  「阿拉……阿拉你媽,你也在我身體裡,我疼,儂……你也疼,看你走不走!」
  「哈哈哈,儂已經被阿拉影響啦!偶爾說話、做事都越來越像阿拉啦!阿拉雖然快要消散了,但是時不時出來試圖奪走這身體,儂就要分心來管阿拉,哈哈哈,讓儂白天不能全心做事,呀裡不敢睡,哈哈哈!」
  「滋滋滋!」申干臣把那電線戳到自己身上,身體瘋狂的抖動了一會兒把電線扔掉了,眼睛已經變成血紅色的了,「呵呵呵,我的確是大意了,想用新研製那個機器把靈魂轉化成純淨的力量,提高我的靈魂力,沒想到儂、想到你這麼能死纏爛打……同歸於盡吧!」
  申干臣的眼神變得瘋狂而凶殘,我不知道他又要幹嘛,一下子緊張起來,死死盯著申干臣。耳邊卻突然傳來聲音——
  「看夠了沒有?」
第一百零八章 算計(上)
  「臥槽!」我嚇了一跳,如果我有肉身,我一定會出一身冷汗。回頭一看,是老瞎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我身後了。
  「你他媽是鬼啊,走路沒聲音的啊!突然冒出來嚇我一跳!」我怒罵道。
  「有意思哦!你覺得咱們倆這樣子,誰更像鬼。」老瞎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靈魂狀態下的我,小聲說道,「看到啥子了?感覺你好像看得很爽氣,說來我聽聽。」
  「那必須爽,特麼的簡直是大片,鞭子,蠟燭,電流,見紅,SM,那口味絕對是爽歪歪。」我沒理他,又回頭繼續通過空調管道那條小縫隙看過去。
  申干臣拿著一張符紙,一咬牙,狠狠的印在自己的腦門上,然後就一翻白眼,倒在椅子上一動不動了。過了一會兒,那符紙掉到了地上,申干臣躺了一會,終於慢慢有了動作,他雙手抱住頭許久,似乎是非常眩暈,只聽他非常疲憊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