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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節

  就在我猜測的時候,滿爺忽然開口了,他手裡的煙已經燃燒殆盡,他又重新抽了一根出來,叼在嘴裡,火柴點燃,開始吧嗒吧嗒的抽起來,他臉色複雜的看著我。
  我沒有開口,摸了摸懷裡的玉珮,如果真是這塊玉珮惹出的禍端,我情願不要。
   「你父親和你爺爺都是獵鬼師,而你手裡的這塊玉珮也是祖上傳來的,當初我和大哥,也就是你爺爺一起得到過我們父親的指點,只可惜我沒有這個天賦,我不願意幹這行,後來玉珮就傳到了我大哥手裡,大哥年輕的時候威名赫赫,但也惹了不少仇家,一直都是靠著玉珮令鎮壓,仇家才不敢找上門,但是昨晚你拿著這塊祖傳之玉走了,仇家就尋上門了,大哥昨晚還和他們鬥了,不過他陽壽已盡,結果……」
  說著說著,滿爺聲音有些哽咽起來,同時他指了指旁邊。
  我看著地上的黃符,有些黃符燃燒了一半,而一些則是十分完整,我心裡忽然明白了什麼,他們真的都是因為我而死,我……我害死了我的家人!
  明明很難受,但是我卻哭不出。
  「都是因為這個傢伙麼,我要摔了它!」
  我一把扯下胸口的玉珮,站了起來,不料卻被滿爺拉住了,他抹了一把眼淚,開口道:
  「就算不是它,你爺爺也活不久,他的陽壽已盡,已經沒有能力對付仇家,我也不清楚他們是何方惡鬼,等辦理好喪事,你去大城市,找你小叔吧。」
  「滿爺,你真和我開玩笑?你真的以為是惡鬼殺了我爺爺?」
  我盯著滿爺,我爺爺的喉嚨處有那麼一個漆黑的手印,明明是人掐死的,而且他口裡的獵鬼師我也曾今聽過,難道爺爺真是這樣的人?難道小時候他給我講的那些知識都不是為了哄著我玩的?
  滿爺歎了口氣,又敲了一下我的腦袋,開口道:
  「是鬼掐死的。」
第5章 鬼手印與親人
  「我不信。」
  我很堅決的搖了搖頭,現在是新世紀,要杜絕怪力亂神之說。
   或者我心裡更願意相信,是因為這塊玉珮價值連城,很早就有人覬覦,而恰好我離開的時候,就有人過來搶玉珮了,他們找不到玉珮而惱羞成怒的殺死了我爺爺,我母親見到這一幕,嚇死了,然後他們又綁架了我父親,可是越想,就越覺得不對勁,我母親怎麼可能會被嚇死?!而且就算真有人來搶東西,他們難道不會呼救?
  但從鄰居們的話語之中可以聽出,當天晚上我家靜悄悄的,並沒有什麼特別的響聲傳出。
  「不信?那你來摸摸。」
  滿爺敲了敲床鋪,指著我爺爺的喉嚨,開口說道。
  我微微一愣,摸就摸,還怕不成,我走到爺爺身邊,礙手就往他喉嚨摸去,爺爺的皮膚很乾,但是摸到那那黑色的掌印時候,我感到這黑色手印也有不一樣,很冰寒,就像一塊寒冰,透過的寒意侵入的我的手掌,正當我覺得有些奇怪的時候,滿爺忽然一手扯開了我的手臂。
  我抬眼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隱隱有黑霧在瀰散,但很快就散了。
  「現在信了?這是鬼手印,如果你沒有足夠的陽氣驅散,這些鬼手印就不會消失,你看看你爺爺就知道了。」
  滿爺指了指爺爺,又抽了一口煙。
  我再次看向爺爺,爺爺已經瘦得不成人形,乾巴巴的,渾身沒有一絲熱量,他脖子上的鬼手印格外的明顯。
  如果按照滿爺的說法,爺爺已經死了,陽氣一散,這些鬼手印就留在了上面。
  渾渾噩噩的走出臥室之後,鄰居開始張羅這門喪事,在我眼裡,現在我唯一的親人只有滿爺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滿爺在打理。
  到了下午,黑胖回來了,說是幫我跟老師請了幾天假,黑胖一直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生怕我做出什麼自殘的舉動,他以為我跟他一樣,黑胖在學校裡面被一個女孩子拒絕了,就一哭二鬧三上吊,要死要活的。
  我現在根本就沒有心思搭理黑胖,僅僅半天的時間,靈棚就已經搭建好了,兩副棺材一左一右的擺在靈堂兩側,我父親依然沒有出現,但是卻來了一個陌生卻顯得十分熟悉的男人。
  這個男人十分英俊成熟,看起來才三十歲的樣子,他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和黑的發亮的皮鞋,頭髮往後豎起,油光發亮,看到他眉宇間的神色,我就想起了失蹤的父親,而且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很親切的感覺。
   在他旁邊還有一個和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少年,少年身材很修長但並不瘦,一看就是經常鍛煉的,他穿的十分休閒,頭髮剪得很短,不過很奇怪的是,他帶著一副很古怪的眼鏡,只有半邊,而且這半邊眼鏡是茶色的,圓形,正好緊緊遮住了他的左眼,不過這也能夠看出他臉上細緻的輪廓,還有白皙的肌膚,看到這裡,我心裡不禁感歎起來,城裡人就是吃的好啊。
  我跪在供桌旁邊抬起頭,他們一人拿了三炷香,也沒看到他們點火,而是雙手合十的夾住三根檀香,嘴裡不知道念叨著什麼,檀香忽然就點燃了,我揉了揉眼睛,確實是點燃了,接下來他們把香插到供桌上的竹筒裡面,這裡面放了半竹筒白米,上面很多檀香都已經燃燒殆盡,男子轉過頭盯著我,原本沉悶的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笑意。
  「是小元吧,都十多年沒見你了,模樣倒是越長越俊了,我是鍾山,也是你的小叔。」
  他走到我身邊,扶起了我,開始介紹自己,然後又指著旁邊的那個神色冷漠的少年,招了招手道:
  「鍾離,這是你堂弟,過來打個招呼。」
  這個叫鍾離的少年看了我一眼,目光深邃無比,好像能夠把人裡裡外外看穿,他點了點頭,然後目光便落在小叔的身上,眼中露出一絲憎惡之色,鼻中冷哼一聲,從口袋裡掏出一個蘋果,走出了大堂。
  「你這孩子!」
  小叔有些氣惱的看著離開的鍾離,滿臉的尷尬,他轉過頭,盯著我道:
  「小元啊,別生氣,你堂哥就是這個樣子,人還不錯,對了,是你滿爺通知我的,這裡就交給我了,待會就要入殮了,你還小,就不要過來了,還有你晚上還要和鍾離一起守靈,你去休息一下吧。」
  我茫然的點了點頭,然後離開這裡,去找了滿爺,滿爺說,他確實是我的小叔,是他通知小叔過來的,聽到滿爺的確定,我這才放下心,獨自一人去了臥室,卻不料鍾離坐在我的書桌面前,盯著窗外發呆。
  「堂哥。」
  我開口叫了他一聲,雖然還是第一次見面,禮數是不能少的,更重要的是,他是城裡來的孩子,尋常的葬禮也是要三日後才能完畢,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這裡待得慣。
  鍾離回過神,淡淡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也不開口。
  雖然是堂兄,但是第一次見面,跟陌生人差不多,他不開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合著衣倒頭就睡,今天雖然還只是第一天,但是已經來了不少人,明天更累,更重要的是,今晚還得守靈。
  我一直睡到了傍晚,才醒過來,房間裡的光線有些昏暗,空氣之中瀰散著一股腥臭味,好像死魚的味道。
  窗外似乎都安靜下來,吹奏哀樂的聲音都不見了,原本還是吵吵鬧鬧的,怎麼一下都消失了?我站起來,走到房門口,想要拉開門,發現這房門就好像和牆壁黏成一塊,怎麼都無法來開。
  周圍的空氣有些冷,我明明是穿著軍襖大衣,暖和的緊,怎麼會感到這麼冷?難道是之前堂哥坐在窗戶邊,忘了關窗戶?
  正打算轉過身,忽然感覺身後有一道目光盯著我,背後一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堂哥?」
  我扭過頭來,一個黑漆漆的影子站在床邊,一動不動,外面的天色不知何時已然暗下來,一時之間無法看清這個人影,叫他他也不回話,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才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