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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節

  從派出所出來風君子又去找了秦小雅,自然也是安慰了她幾句,基本上把和周頌差不多的分析又說了一遍,他覺得秦小雅看他的眼神有點不太自然,但是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地方不自然。最後他要了秦小雅貨倉的鑰匙。
  秦小雅問他:「貨倉有看門的,你不用拿鑰匙,再說怪事兒就是他發現的,你應該問問他。」
  風君子:「正因為怪事是他發現的,我才不想先問他,我想自己去看看,你給我鑰匙吧,對了,我明天給你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就是我常提起的那個宋教授。」
  提到宋教授,風君子突然想起來宋教授要問有什麼特別的人要對付秦小雅,想開口問秦小雅,但是想了想還是準備等宋教授明天來了之後再一起問吧。
  風君子回到家裡,一壺茶還沒泡好,宋教授來電話了:「小風,不太妙啊,狐狸精還沒走,剛才又給我打手機了。」
  風君子:「到底怎麼回事,考察團不是回去了嗎?」
  宋教授:「考察團是回去了,可是她請了假特意留在濱海等我,我剛才告訴她我還在光州沒回來,現在怎麼辦,明天我先到你那兒住一段時間好不好?」
  風君子:「隨你的便,你想過來明天就過來吧,正好明天下午你和我一起到秦小雅那兒看一看。」
  這一天晚上風君子這些日子來睡了第一個安穩覺,他睡得異常香甜直到中午才醒來,正想給宋教授打電話,電話卻先響了,是周頌打來的,周頌和風君子在電話裡說了很長時間,風君子越聽臉色越沉重,眉頭幾乎擰成了麻花。和周頌通完話後,風君子立刻打電話找宋教授。
  風君子:「老宋,收拾收拾過來。」
  宋教授:「我正準備出門呢,但願不要在外面碰上她,昨天晚上她又給我打電話了。」
  風君子似乎沒有心情聽宋教授的風月,緊接著又說:「老宋你有沒有黑色的衣服,黑上衣、黑褲子、黑皮鞋、黑襪子,我記得你還有一件黑色的羊絨大衣,就像黑客帝國裡利奧穿的那種。」
  宋教授奇怪的問:「你說的衣服我還真都有,幹什麼?你要拍電影嗎?黑客也不是這麼個黑法。」
  風君子:「你先別問了,電話裡說不清,總之你今天穿這麼一套衣服來就是了。」
  給老宋打完電話,風君子也精心挑選了一套衣服穿上。
16、請把心魔給我
  當天下午,在秦小雅的辦公室裡,風君子、周頌、秦小雅、宋教授等人正在聽貨倉守夜人講述昨天晚上又發生的一件奇怪的事。這件事情的過程上午風君子在周頌的電話裡已經大概知道了。
  守夜人老張是個五十多歲的下崗工人,下崗後經人介紹在秦小雅這裡找了一份看倉庫的活,下面這段話就是老張的描述:
  「昨天晚上,我已經快睡著了,突然聽見倉庫裡有動靜,我以為有小偷來了,就悄悄爬起來去看。倉庫的門是鎖上的,但是那種鎖裡外都可以鎖,我以為小偷進去之後從裡面把門鎖上了,於是用鑰匙輕輕把門打開,開了一條縫悄悄往裡看。
  一看不要緊,把我嚇了一跳,我只看見兩條人影,一條人影全身雪白,一條人影全身漆黑,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也不像偷東西的樣子,我本來跑回去想拿電話報警,後來又想是不是自己眼睛花了,再回去一看又什麼都沒有了。
  今天天亮後我才敢進倉庫,卻發現什麼都沒丟,但是有一個箱子打開了,就是裝皮鞋的箱子。秦總,你不要怪我膽小沒有進去抓小偷,我當時確實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害怕。」
  秦小雅的臉色越來越白,不由自主的緊緊抓住身邊周頌的一條胳膊,周頌的臉色也很不好看。風君子看在眼裡歎了一口氣,對老張說:「老張你不要害怕,你仔細看看宋教授,昨天晚上你看見的那個黑影穿的就是宋教授現在這套衣服嗎?」
  老張聞言似乎一震,用一種不解的眼光看了看風君子,又轉頭盯著宋教授看了半天。風君子不等老張回答,逕自站了起來,走到老張面前,非常平靜的說:「老張你再仔細看看我,你昨天晚上看見的那個白影穿的就是我穿的這套衣服嗎?」
  風君子今天穿了一套非常奇怪的衣服,白色的運動鞋,白色的休閒褲,白色的夾克,裡面是白色的針織衫,身上還披了一件白色的長風衣。秦小雅也覺得很奇怪,她從來沒看見風君子這麼穿衣服,連忙問風君子:「風君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君子從兜裡掏出了倉庫鑰匙放在桌面上,沒有回答秦小雅的問話,而是接著對老張說:「老張你也太不負責了,倉庫的燈壞了你也不修一修,我和宋教授昨天晚上去看的時候黑乎乎的什麼也沒看清,然後聽見門口有響動,出門看卻沒人,把我們嚇了一跳,原來是你在外面。」
  在座的人只有宋教授知道風君子在睜眼說瞎話,因為昨天晚上他們兩個人誰也沒去過貨倉,這正是風君子上午要讓他穿黑衣服來的目的。但是周頌和秦小雅並不知道這件事情,聽得又驚又疑,秦小雅又問風君子:「你和宋教授昨天晚上去貨倉幹什麼?」
  風君子:「不去貨倉我幹嘛著急問你要鑰匙,是宋教授聽說前幾天貨倉發生的怪事想去看看,我忘了告訴你宋教授也是一位陰陽大師呢。我們還打開了幾個箱子摸黑研究了半天,什麼也沒發現,我看是老張老糊塗了。」風君子一邊說話一邊暗地裡仔細觀察老張的臉色。
  老張的臉色似乎比他剛才緊張多了,開口問風君子:「風先生和宋教授昨天去貨倉了,為什麼不和我打聲招呼,我還以為又鬧小偷了呢。」
  風君子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宋教授突然說話了:「怎麼沒和你打招呼,我們走過值班室的時候看見你正在聽另外一個人說話,小風招呼你你就像聽不見,所以我們就自己進去了。」
  老張似乎臉色變了,結結巴巴的問:「誰在對我說話,風先生你看清楚了嗎?」
  風君子也奇怪,宋教授怎麼突然編出來這麼一段話,但他隨即就想明白了,接著宋教授的話茬往下說:「我也看到你好像在聽什麼人說話,但我沒看見那個人,大概是因為我沒怎麼注意吧,還是宋教授眼睛比較尖。」風君子說到「眼睛比較尖」這五個字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老張的額頭上似乎有細汗冒了出來。緊接著又說:「秦總,沒事兒了吧,沒事我先回去了。」秦小雅見事情是一場虛驚,就讓老張回去了。
  老張走了之後周頌說話了:「我和小雅都是第一次與宋教授見面,非常感謝宋教授到光州幫我的忙,今天晚上我做東,大家一起聚一聚,算是給你們兩位接風吧。」宋教授本來還想問秦小雅一些事情,聽周頌這麼說,也就沒有著急。
  風君子和宋教授從小雅那裡出來,剛走到街邊,風君子突然站住轉身問宋教授:「你怎麼那麼肯定那個老張有問題?」
  宋教授笑了:「你在光州告訴我的,心裡有鬼的人才會看見鬼,你叫我和你一起冒充黑白鬼去安慰秦小雅,你就不怕秦小雅沒事了,你自己卻惹上麻煩,你難道不知道如果老張說的是真的,你是把鬼怪的事攬到自己身上了?」
  風君子歎了一口氣:「對鬼神的驚懼只是一種心魔,我寧願把這個心魔留給自己,也不願意小雅夜裡睡不好覺。」
  宋教授似笑非笑的說:「你對小雅真是沒有話說,不過可惜只是郎有情,妾卻未必有意,你沒看見秦小雅和周頌之間有點什麼嗎?如果你真對秦小雅有意思的話,恐怕要想想辦法了。」
  風君子不想和宋教授談這個問題,轉而問道:「你嚇唬老張幹什麼,老張恐怕知道我們倆在撒謊,他也不會相信你說的話的。」
  宋教授故作高深的說道:「你有講鬼故事的經驗嗎,一群人聚在一起講故事,講到最後往往把自己嚇得夠嗆,誰講的故事最恐怖,誰自己心裡最害怕,雖然明知道是假的。老張就是那個講鬼故事的人,心裡有鬼的人心也會虛,人是不可能看見鬼的,真正可怕的是那種又驚又疑的感覺。你既然能讓秦小雅把心魔給你,我也想試試把心魔還給老張,這招心魔轉移大法是跟你學的。」
  風君子:「可惜我們現在還不知道誰在秦小雅的背後搞鬼,否則可以試一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宋教授:「對方恐怕不像老張那麼好對付,我真不應該跟你攪這趟混水,不過還是蠻有意思的,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問問秦小雅的情況吧。」
17、人魔衛伯兮
  當天晚上,濱海海上明珠大酒店,周頌特意訂了一個靠海的包間,為宋教授和風君子「洗塵」,在座的還有秦小雅。風君子和周頌相交已久,本來很隨便,但是覺得今天晚上周頌請客的規格似乎有點高了。
  開場白自然是由周頌來說,說了不少諸如感謝之類的客套話,風君子也沒有仔細聽,反正是沖宋教授說的。酒過三旬之後,宋教授終於將談話切入了正題,直截了當的問秦小雅:
  「秦小姐,我聽風君子說了你最近遇到的事情,我覺得他和周頌的分析都非常有道理。但是這件事情還是有奇怪的地方,我覺得這不是單純的商場欺詐,似乎是特別設計好了針對你這個人。」
  「宋教授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不妨直接說。」秦小雅有點擔心的問,風君子與周頌也隨聲附和。
  「比如說你曾經得罪過什麼特別的人?或者有什麼人對你有特別的興趣?在商場上有什麼特別的競爭對手?還有就是最近有什麼人一直在糾纏你?看得出來,秦小姐很有魅力,不要怪我多心說這些。」
  聽了宋教授的話,風君子也覺得老宋似乎有點多心了,正要替小雅解釋兩句,但是抬頭看秦小雅神色有異,似乎碰到了什麼比較為難的事情,欲言又止。看來宋教授說中了秦小雅的心事,風君子也不禁一驚,隨即改口說道:「小雅,宋教授也是朋友,這裡沒有別人,如果你真遇到什麼事情不妨說說,大家一起幫你想辦法。」
  秦小雅歎了一口氣,有點不太情願的說:「確實有一個人一直纏著我,本來我不想說,現在想起來很可能就是他在設計我。」
  「什麼人?」風君子著急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