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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節

  「姐,住手!」
  聽到妹妹的呼喚,陳謹華抬起頭問:「為什麼?小蕾,他們肯定是周志剛派來的。」
  「他們很善良,絕對不是周志剛派來的,而且他們說得也很對,當我們不計一切去達到自己的目的時,我們跟周志剛又有什麼不同,那我們還有什麼資格去怨恨周志剛?」心臟有規律的跳動著,就像還在人的胸腔裡一樣,一緊一縮。
  凌晨六點,鑫光醫院又開始忙碌了,陳謹華放下手術刀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另一個進人體器官標本存放室的醫生發現了暈倒的汪筱惠跟郭子蕭,還有被脫得精光的郎浩。醫生沒問為什麼,先救醒了三個人,郎浩穿好衣服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醫生後,拉著汪筱惠他們就直奔陳謹華的辦公室。幸虧他們去得及時,陳謹華才沒有因為服用過量的安眠藥而離開這個世界。這個世界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私慾,陽光的背面總是人看不到的骯髒,醫院走廊上貼著八個大字:醫生天職,救死扶傷。
  郎浩想了個方法,在陳謹華的配合下,讓羅志剛自己招認了殺害林蕾的整個過程,郎浩把錄音資料交給了方棟樑,上海警方又破了一樁殺人大案。對於陳謹華的所作所為,雖然郎浩沒有公佈,她的良心上也受到了自我的譴責,林蕾終於屍體得全,在郭子蕭的超渡下安心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郭子蕭總算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沒事兒的時候拉著汪筱惠跟他一起研讀佛經,清閒對於他們來說是最好的休息。可是身在德國的洛旖就沒那麼幸運了,本來就語言不通,被阿狗逼著非要用以圖畫的形式給人算命,讓她頭痛不己。那個阿狗裝修的占卜房完全失去了洛旖才見到時的夢幻,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牢籠。她一個人坐在占卜房裡,屋頂掛著一顆顆水晶做成的星星,布簾外有一條陽光照射進來,來往的行人和嬉戲都跟她沒有關係。阿狗躺在裡屋睡覺,每當有客人的時候他就會出來,幫洛旖翻譯。就在洛旖撐著頭快睡著的時候,門口的風鈴響了,走進來一位穿著時尚的年輕女孩,金黃的頭髮,戴著一副大得遮住半張臉的墨鏡。
第73章 不嚴肅的占卜
  「CanIhelpyou?girl。」洛旖笑著打招呼,扯動了繫在阿狗腳上的繩子。
  阿狗打著哈欠從裡屋走出來,看到美女,忙用德語打招呼:「嗨,美女,有什麼可以為你效勞的嗎?」
  「是的,我最近很不順利。」女孩兒坐到了洛旖對面的椅子上,背的是一個正版的LV挎包,見洛旖茫然的看著她,解釋了一下。「IspeakEnglish。」
  洛旖尷尬的笑了笑,把紙和筆遞給了女孩兒,一個人自言自語:「你會說英文,可是我聽不懂啊。」
  阿狗給女孩兒用英文講解了方法,女孩兒聽完後在紙上畫著,這是阿狗發明的算命方法,洛旖說行不通自己不會,阿狗偏要她嘗試。女孩兒放下筆,把畫好的圖推到了洛旖的面前,圖上畫的是一棵樹,樹上有一隻被吊死的貓。
  「看到了什麼?」阿狗看著洛旖,她整個人在一種發愣的狀態中。
  洛旖回過神來,手指輕敲在紙上。「她的過去看不到,不過她的未來我能想得到。」
  「為什麼?」阿狗饒有興趣的問。
  洛旖抬頭看著阿狗,不屑的回答:「她完全就是一個變態狂,有虐待傾向,現在虐待動物都不能讓她滿足,再這樣下去,她想玩兒的應該是人,那麼監獄的大門會為她敞開。」
  「你是說SM?」阿狗嘴角上揚,表情有些小邪惡。
  洛旖拿起那張紙對著燈光照看,漫不經心的回答:「如果你想嘗試,我不阻攔,但是誰也不能保證她會不會給你留全屍。」阿狗看著洛旖笑,這個一頭短髮的女子,嘴還真不是一般的毒,刻薄到了極致,也只有她會這麼殘忍的說出一些讓人接受不了的真相。於是他轉頭告訴那個女孩兒,說她最近的心理壓力很大,最好去看一下心理醫生,那樣對她會有幫忙。女孩兒離開後,洛旖用火燒了那張紙,一些有暗示的東西都不該留在這個世界上,會給人添加無謂的困擾。阿狗坐到桌子上,點燃了一支煙,看著洛旖。「你要來一支嗎?」
  「不用了,我有。」洛旖從包裡拿出了520,淡淡的薄荷味瀰漫在房間,與阿狗偏愛的煙草味不同。
  阿狗覺得有些好笑,彈了一下煙灰,問:「你不會是帶夠了一個月的煙吧?」
  「算是吧,沒有煙我會死的。」洛旖靠在椅子上回答。
  「喲,有得一拼。」
  兩個煙鬼把整個房間抽得煙霧繚繞,聊天聊到興起,阿狗還去街上買了些吃的和幾罐啤酒回來。兩個人一邊吃一邊聊,有時說的話題根本無味,但是兩個人還笑得很開心。突然阿狗問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小洛,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麼學會測字的嗎?」
  「這個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說了你可能不信。」洛旖喝了口啤酒,手裡拿著煙。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信?」
  洛旖已經喝了兩罐啤酒,臉上有些發燙,看著屋頂的星星,開始回憶:「那是我很小的時候,小時候家裡開了一個小商舖,就是賣煙和糖果的那種,白天媽媽會在店裡看店,晚上放學後,吃過晚飯媽媽就會去打麻將,所以店裡就只剩我一個人。」
  「那你爸爸呢?」阿狗忍不住打斷。
第74章 天意難測
  洛旖吸了口氣,喝光手裡的半罐啤酒,又點上了一支煙。「爸媽在我出生後不久就離婚了,我沒有見過我爸爸,家裡也沒有他的照片,所以我是一個沒有爸爸的孩子。我媽一個人帶著我生活,生活雖然不算富裕,但至少很開心。每天吃過晚飯,我都會坐在商店裡的電視機前看動畫片,想吃什麼零食就在櫃子裡拿,我媽也不管我。忽然有一天的晚上,商店外面就來了一個老婆婆,年齡很大了吧,當時我看她的時候就已經是滿頭白髮,她要跟我買東西,可是我不知道這些東西的價格,所以拒絕了她。她走後,第二天晚上又來了,同樣的因為不知道價格,我還是沒賣給她,但是當天晚上媽媽回來後,我就記著問了價格。第三天她再來的時候,給我的錢剛好是那包東西的價格,時間太久,具體是什麼東西我已經忘了。我只記得當時買完東西後她沒有離開,而是笑著問我想不想知道過去未來。你知道的,小孩子嘛,好奇心重又天真,我就回答她想。從那以後,每天晚上媽媽才離開,她就會來教我測字算命。很奇怪的是,要是我媽媽某天因為什麼事情沒有出去的話,那個老婆婆就不會來。這樣一直過了快半年,在一天晚上離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
  「她消失了?」阿狗好奇的問。
  「不知道,我曾經想過她也許死了,畢竟年齡那麼大,誰又能真的長命百歲。」洛旖摸著左手食指上戴的那枚青銅戒指,那是老婆婆留給她的唯一紀念。
  「你能夠幫別人測字知道過去預知未來,你就沒想過幫自己看看?」
  洛旖記得老婆婆的每一句話,也記得遵守每一個規則。「不,她告訴過我,就算有一天我再強大,也有兩件事做不到。」
  「哪兩件事?」
  「測天意和測自己。」
  洛旖看著阿狗,耳朵上的那顆耳朵非常的耀眼,笑著問:「聽完了我的故事,說說你吧,為什麼你會叫那麼奇怪的名字?」
  「很難聽嗎?我覺得很不錯啊,想想看別人走在大街上喊我『阿狗,阿狗』,是一件多拉風的名氣,又或者是在演唱會的現場,幾千人同時呼喚著『阿狗!阿狗!』,那一定很爽!」阿狗自得其樂,把自己沉浸在一片成名後的想像中。
  洛旖點頭,看來做一個音樂人就是阿狗的理想,又不死心的問:「那你的真名叫什麼?」
  「你想知道?好啊,如果你喝完其他的三罐啤酒,我就告訴你。」阿狗捉弄的看著洛旖。
  洛旖的性格哪裡是一個肯服輸的女人,鼻子裡哼了一聲,打開拉罐把酒向水一樣的往自己的嘴裡倒,喝到自己想吐,不停的打嗝,終於喝光了所有的啤酒。洛旖有些頭暈的看著阿狗,指著他說:「我做到了,快告訴我。」
  阿狗笑著從錢包裡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證,在洛旖面前晃了一眼,洛旖只模模糊糊的看到上面寫著『朱曉曦』三個字,然後就不省人事的倒在了地上。阿狗見洛旖已經醉倒,從裡屋拿出一塊毛毯輕輕的蓋在她的身上,關上門在外面掛上了『停止營業』的牌子,然後又坐到洛旖的旁邊,彈起了吉他。德國街頭的某個占卜房內,洛旖睡得正酣,阿狗琴聲悠揚。
第75章 不能收藏的東西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有錢收藏什麼都好,就是不要收藏古董。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對古字畫古玩產生興趣,有的是為了彰顯財富,有的則是期待升值,每次價格的飛昇都是對心臟的一次考驗。孰不知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每一個古老的器物都有可能留藏著主人不尋常的故事,或者裡面住了一個縛物靈,你信嗎?
  郭映雪是一個東北姑娘,天性大大咧咧,臉潤耳垂,都說是一個有福之相。在她25歲時就嫁了個有錢的商人,對她百般呵護關愛,捧在手心。這個商人叫陸有福,讀過不少書,是個儒商,偏好淘古論今。郭映雪在丈夫的熏陶下,漸漸對古玩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自出嫁後她一直隨丈夫住在江蘇,前些天回家探親時才知道弟弟去了上海,想到江蘇跟上海相離不遠,便跟母親要了弟弟的聯繫方式。接到電話的郭子蕭滿心喜悅,正好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在徵得姐姐同意後,邀請了汪筱惠跟郎浩同行。
  上海離江蘇不過兩三個小時的車程,郎浩以前也經常開這條路,所以很快就到了江蘇。郭映雪在江蘇金江大酒店訂了酒席為弟弟接風,酒席上兩姐弟相談甚歡,汪筱惠與郎浩也落得自在。晚飯後郭子蕭三人本想連夜趕回上海,然而郭映雪說什麼也不放弟弟走,硬是要留他們在江蘇多玩兒兩天。當天夜裡住在了陸有福為妻子買的別墅中,這陸有福雖然大郭映雪一輪,但是好在知道疼人。清晨醒來,汪筱惠站在陽台呼吸新鮮空氣,一陣香氣襲來,向下一看,沒想到別墅的空地中居然中了那麼多四季玫瑰。這四季玫瑰不分春夏秋冬,四季綻放,故得此名。
  「在看什麼呢?」郎浩突然走了進來,站在汪筱惠的身後,險些把她嚇得從二樓掉下去。
  汪筱惠指著玫瑰,欣喜的說:「昨天來得太晚,居然沒有這現這裡種了這麼多四季玫瑰。」
  「不過是玫瑰而以,有什麼好稀罕的。」郎浩看了一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不只是玫瑰,是男主人對女主人的愛。」汪筱惠心裡那根浪漫的神經被挑動著,用修長的手指在空氣中畫了一顆桃心。
  「要是你喜歡,以後送給你啊。」郎浩漫不經心的回答,老實說他昨天晚上沒睡好,總是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不知道主人兩口子是不是在做成人該做的事,於是沒有向別人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