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節

　　「找到她？你的意思是……」天瑜睜著大大的眼睛道。
　　「她失蹤了……像空氣一樣消失了……」凌凡臉色十分凝重，雖然他也不相信裴馨就是兇手，但現在她無緣無故地突然消失，如果說她沒有嫌疑實在說不過去。
　　「走吧，現在我們去跟那幾個人說說眼下的情勢，看從他們那裡會不會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凌凡說著便朝著站在不遠處議論紛紛的尚俊濤等人走去，天瑜也跟了上去，現場勘探就交給刑偵組的人處理。
　　溫熙的陽光透過明淨的玻璃投射到公寓的地板之上，將整個公寓映得通明，然後，公寓裡的氣氛不像光線那般溫熙，到底充溢著陰鬱與不安，還有那份無言的恐怖。
　　「警官，你的意思是說，殺死秦源和馮琳的兇手是裴馨嗎？！」吳思東的臉上現出驚愕與不信之色，激動的隨時都要從沙發上暴跳起來。
　　「你不要激動，我並不是說殺死他們兩人的就一定是裴馨，只是現在她的嫌疑最大，我想只要能找到她的話，我想這件案子也許就會明朗很多。」凌凡忙將激動的要暴跳起來的吳思東安撫下來。
　　「這太怕了，裴馨是那麼溫柔的一個女孩，她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劉紫陽更是一臉的不相信。
　　「哼，那有什麼，有時一個人的外表和內心正好是兩人極端，你又不是她怎麼知道她不會殺人！」喬玲冷冷地反駁著劉紫陽的觀點，只要是劉紫陽所贊同的，她就必定要反駁。
　　聽到喬玲這樣的話，劉紫陽頓時火冒三丈，一下子從沙發跳了起來，指著喬玲的鼻子怒道：「喬玲有你這麼落井下石的嗎？！再怎麼說小馨也是我們的同班同學啊！」
　　「好啦，你們都不要吵啦！」坐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尚俊濤突然怒喝一聲，然後憤怒的臉瞬間又極度的消沉下去，他的眼睛直直地盯著茶几，緩道：「或許——或許殺害馮琳真的是裴馨也說不定。」
　　凌凡對於尚俊濤與其他人的不同反應感到驚疑，忙追問道：「你為什麼會這麼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尚俊濤歎了口氣道：「其實這原本是我和馮琳之間的秘密，雖然我們並沒有約定，但是這種事情一般都屬於不宜告訴第三者的，既然現在馮琳都已經出事了，那麼我一個人再保留著這個秘密也就沒有什麼意義，這件事發生昨天晚上，也就是差不多是晚上十一點多些的時候吧，我聽到敲門聲，打開門後發現是馮琳，他一臉苦悶地站在門口問我能不能聊聊天。
　　我說可以於是便把他請了進來，進來後我們閒扯了幾句之後，他便問我如果發現自己最喜歡的女人出軌，也就是和別的男人有染之後會彼做，因為當天馮琳曾與思東有過爭吵，馮琳便說思東可能就是殺害秦源的兇手，因為他最喜歡的乾妹妹就是因為秦源自殺的，而思東也同樣揭馮琳的老底，因為曾經裴馨也與秦源交往過，這些事我們都知道，他們兩人不過是交往一個月後，裴馨便發覺秦源的卑劣性格而毅然分手，後來裴馨便與馮琳相識，兩人很快便相知相愛，而裴馨也告訴馮琳自己與秦源之間並沒有發生過性關係，不過是有過幾次接吻而已。
　　然後經過昨晚馮琳的表現，我想他可能是得知裴馨與秦源之間並不僅僅是接吻而已，或許裴馨與秦源之間早已有過更進一步的肌膚之親，所以一向和我一樣慣於傳統思想的馮琳才會找到我，問我到底該怎麼辦，事情就是這樣的。」
　　凌凡靜靜地聽著尚俊濤的話，如果他說的是真的話，那裴馨也不是沒有殺害馮琳的動機，也許馮琳從哪裡得知了裴馨與秦源的關係，雖然秦源已經死去，但出於男生的自尊以及不裴馨對自己的撒謊的不滿，於是經過一系列思想鬥爭之後，馮琳決定和已經宣佈訂婚的裴馨，於是裴馨出於迷戀哀求馮琳原諒自己，而馮琳卻不為其所動，毅然決定在第二天宣佈分手，而裴馨則出於一時憤怒決定將馮琳殺死，如果事實真相真是這樣的話，那裴馨殺死秦源的動機也已經形成，為的便是不想秦源將自己與他的那一段過去告訴馮琳，於是裴馨便趁著玩桌仙時殺死秦源。
　　可是一切真的是這樣的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裴馨為什麼要突然失蹤讓別人特別懷疑她呢，而她的殺人方法又是什麼，難道她真的練過什麼奇怪的玄門異法，能把一雙纖纖細手練成如鋼鐵一般，不僅能抓透人的頭蓋骨還能吸取人的腦容物嗎？！
第十章 再陷迷霧（中）
　　突然出現的線索全都明確地指向裴馨，雖然線索都已經明朗，無論是動機還是現場證據都表明裴馨便是殺手，可是同樣也存在太多不合理的解釋，比如裴馨的突然失蹤，殺人的方法等等都如同一團迷霧一般地將凌凡籠罩著。
　　凌凡又向眾人詢問了一些裴馨最可能去的地方，雖然眾人都說出過數個不同的地方，但大家都提到一個地方，那就是教學樓的陽台，原因就是那裡是整所學院的最高點，裴馨常常說站在那裡可以將整個學院都收納於眼底，可是尋找到學院最美麗的風景。
　　星華師範院校真的不小，其規模相當於一個小型的綜合型村莊，凌凡和天瑜尋找良久才找到那座最高的教學樓。
　　也許正是高處不勝寒，站在學院的最高處雖然可以看見整個學院的風景，但是這裡風也很大，而且隱隱間有些冷的感覺。
　　凌凡看著天瑜環抱著雙臂，纖瘦的身體微微發抖，於是想都沒想便把自己的外褂脫了下來披在天瑜的身上，也許是怕天瑜說謝謝，其實他更是怕天瑜會拒絕自己。他大步走到頂樓的護欄前，伸展著雙臂，望著下面的風景笑道：「這裡果然是個好地方啊，哈哈，幾乎整個學院的風景都置於眼皮底下，難怪裴馨會經常喜歡來這裡。」
　　「凌凡，你真的認為裴馨是這起案件的兇手嗎？」天瑜拉了拉披在自己身上的外褂，淡淡的肥皂香味從外褂上散發出來，隱隱還夾帶著一絲青草的味道，她盯著凌凡的眼睛，神色有些異常。
　　「這個不是我認為不認為的，現在證據確鑿，所有的一切都指向裴馨，你要知道有的時候人的外表是很容易迷惑人的。」凌凡笑道。
　　天瑜輕輕地搖搖頭，她走到欄杆的旁邊，雙手扶著攔桿，一陣風吹過，長長的秀髮絲絲地蓋在她秀美的臉龐之上。
　　凌凡靜靜地看著，他不是沒見過天瑜，只是突然發覺此時的天瑜竟然是那麼的美麗，要知道凌凡一向是不願意用美麗來形容一個女子，而只是用漂亮，因為漂亮是指一個人的外表，而美麗則不同，它不僅指的是外表，還包括女子的氣質以及她的內心美感。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有種感覺，我感覺裴馨並不是這起案件的兇手，真正的兇手另有其人而且是一個極可怕的人……」天瑜抿了下臉龐的髮絲，輕道。
　　安靜，只有安靜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漂散著。
　　天瑜感覺到有些奇怪，她扭頭望向凌凡卻發覺凌凡正直直地盯著自己看，俏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淬了凌凡一下，裝作很生氣的樣子道：「你看什麼呢？！沒看見我嗎？！」
　　凌凡笑道：「沒有啊，我第一次站在這麼高的地方看你。」
　　「哼，一臉不正經的樣子，誰跟你說這個了，我是告訴你我感覺裴馨她並不是兇手！」天瑜瞪了凌凡一眼。
　　凌凡笑道：「雖然我不相信感覺，但我相信裴馨不是殺害馮琳的兇手。」
　　這一次輪到天瑜奇怪了，她知道凌凡一向是不相信感覺到，從來都是，跟那個人的脾氣一模一樣。
　　「為什麼你會相信她不是啊？」天瑜好奇地問道。
　　「因為你啊。」凌凡轉身看向校園全景，扶著欄杆笑道：「你是知道我從來是不相信感覺這東西的，因為它會誤導我的判斷，但是這一次我相信裴馨不是兇手，因為我相信你，而你相信她，所以我也相信她。」
　　天瑜聞言一臉紅暈地低下俏臉，用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欄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要說什麼。
　　「那我們現在要什麼啊？」天瑜終於首先打破這令人尷尬的安靜。
　　「哈哈，原來我是想找裴馨的，但是現在我不想了，我只想和你站在這裡一起欣賞下面的美景。」凌凡溫柔地笑著，溫柔的笑容似乎和那明朗的陽光一樣融為一體，「如果……如果可以的話，我願意和你一起，永遠地站在這裡，陪著你一起。」當然後面這句話凌凡是在自己的肚子裡說的，天瑜就算再聰慧也不可能聽到。
　　兩人就這樣安靜地站在樓頂上的欄杆之上，欣賞著學園的美景。
　　女生披著男生寬大的外衣，男生的目光卻如陽光一樣明媚……
　　突然一道閃光激過凌凡的腦海，他突然握住天瑜的手，卻把天瑜給嚇了一跳，凌凡卻沒顧及到這一點，只是驚道：「天瑜，你還記不記得曾經吳思東說過，有個叫方小蝶的女生為了秦源從教學樓的最高處跳下來過。」
　　「嗯，記得，吳思東說那時秦源喜歡上了另一個女生，所以就把她給拋棄了。」天瑜一想到這件事，就覺得連念秦源這個名字都覺得一陣噁心。
　　凌凡興奮地說道：「我剛才一直把自己的思維困在追尋裴馨的下落的糾結之中，一直覺得如果裴馨找不到的話，那麼整件案子就會成為公案，可是我卻忘記了我們還有其他的線索呢，說不定從方小蝶那裡我們可以得到有用的線索呢，說不定還能殊途同歸呢。」凌凡朝著天瑜眨眨眼睛。
　　「哈欠！」突然天瑜打了一個寒戰，她趕緊將身上的外褂緊了緊。
　　凌凡看著天瑜，突然將她扶到自己的面前，他將臉緩緩地貼向天瑜。
　　天瑜一時像呆了一般，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俏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
　　『難道要推開他嗎？！』天瑜腦海這樣想著，她的手慢慢地抬了起來。
　　「果然沒錯，你在發燒呢！」凌凡將自己的額頭貼在天瑜的額頭之上，一臉擔憂地說道。
　　「呃……」天瑜一時沒有聽清凌凡的話。
　　凌凡將額頭移開，扶著天瑜的肩膀擔憂道：「我說你在發燒呢，這裡風大，我們還是下去吧，待會你就回去好好的養病，不要亂跑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