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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節

  我們仨快步走到村南,溫厚照拿出手電打開,發現盧洪春的屋門開著,從裡面死死裊裊的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死人氣息。我們仨不由停下腳步,面面相覷,白天走的時候,記得把門關緊了的,什麼時候開的?難道盧洪春從棺材裡出來了?
  他大爺的,要是那樣他就牛逼了。
  「走,進去,我倒要看看盧洪春有多大本事。」西門無懼充滿了怒氣踏上台階,我們倆緊跟其後。
  「裡面陰氣很重,沒半點生氣……」死小妞說。
  進門後我們就看到棺材蓋打開,斜落在地面上,棺材釘被起掉,繩子也割斷了,看樣子不像是從內到外用力的結果。我們慌忙走到棺材跟前,探頭往裡只瞧一眼,大家全都驚呆住,盧洪春躺在棺材裡,眼珠暴突,灰濛濛的沒半點光采。舌頭吐出嘴巴,唇角還在往外溢血。已經死了!
  我們仨愕然對望一眼,這是咋回事,難道是剛才夜遊發現了他的蹤跡,過來把帶走了?不可能,據哥們所知,夜遊只管監視和探查,不管拘魂,那是七爺八爺那個系統幹的事,分工不同的。要不就是夜遊迅速通知地府,派鬼差來抓人的?好像也不像,不可能有那麼快,他們不是一個系統的,打個小報告,然後再讓管事的下令,走走程序差不多就到天亮了。
  西門無懼這次倒沒發火,面色鎮靜的伸手扳住盧洪春雙肩,把他上身扳起來。這老雜碎脖子軟軟的向後耷拉著,好像喉骨斷了。西門在棺材底找了找,沒找到任何東西,最後又把屍體提溜出來,把老雜碎全身搜遍,也沒找到任何物品。
  我歎口氣說:「別費力氣了,我猜肯定是被鬼王殺死的,東西已經被拿走了。」
  西門無懼和溫厚照低頭不語,顯得頗為沮喪。
  死小妞卻不同意哥們這觀點,跟我說:「你看盧洪春喉骨雖然斷了,但筋肉還接連著,說明下手的人手力沒那麼狠。也就是說,這人的力量沒鬼王和小呂大。按照鬼王和小呂的下手力度,基本上能把腦袋揪下來,即便是沒有屍首分家,喉骨肯定被捏的粉碎,你摸摸看,就知道情況了。」
  我於是蹲下身子,用手在盧洪春脖頸上摸了摸,喉骨只是斷裂,並沒出現那種粉碎性骨折。顯然兇手的手勁,還沒我大,更談不上比鬼王和小呂。這樣來說,殺人兇手不是他們倆,應該另有其人!
  「回去吧!」西門無懼提起盧洪春的屍體丟進棺材裡,掉頭走出門外,從背影上就顯露出特別的鬱悶。
  我和溫厚照把棺蓋蓋好,出去後順手又把門帶緊。盧洪春這樣的地府逃犯,從不敢結婚生子,並且躲藏在異鄉,沒親人朋友,他死在家裡也不會有人知道。
  回到舞台跟前時,村裡來了電,可是這兒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我心說薇薇和青青應該走了,那聶敏呢?叫了兩聲,也聽不到答應。忽然看到小花貓從舞台下竄了出來,鑽進我懷裡,伸著一隻左爪往東北方向搖晃。
  死小妞吃驚地說:「蕭影看樣子很急,聶敏估計出事了,我們快去找她!」
第1033章 西山鬼洞
  他大爺的大爺,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聶敏又是被誰抓走的?
  鬼王不認識她,我害怕是小呂干的。我把這事跟他們倆一說,西門無懼馬上頭前往東北跑去。要說這小子絕對是個講義氣的爛好人,不,應該是爛好鬼。聽說朋友的朋友有難,那也是義不容辭。
  蕭影只不過知道個大概方向,追到村口外沒發現什麼線索,我們也就沒了轍。西門無懼伸手摸在小花貓腦門上,我一愣,心說你不會是跟七爺那樣,用秘密傳音的法子,在跟蕭影說話的吧?可是你只能傳音,怎麼收到情報啊?
  過了一會兒,西門無懼把手收回來說:「不是小呂干的,是個陌生男子。」
  聽到這話,我就放心了,蕭影不可能不認識鬼王,她現在又是鬼,夜裡照樣能看清是不是老狐狸。我好奇地問:「你怎麼跟蕭影通話的?」
  「秘密傳音術啊!」
  「秘密傳音不是只能傳音,不能聽到對方說話嗎?」我又問。
  「誰告訴你的?你懂這法術嗎?」
  這話問的哥們一陣臉紅,那是我自己猜的。我尷尬笑了笑,接著問他:「蕭影還說了什麼嗎?有關我的……」
  西門無懼搖搖頭:「沒有,她只說我辛苦了。老溫,你不是懂得追蹤術嗎?能不能燒個符,讓兇手腳印現出來?」
  哥們一下感覺很沒勁,用力掐了下小花貓,你個死丫頭,為毛不給我捎句話,反而慰問別人?
  溫厚照說:「看這裡腳印挺多,要想鎖定某個時辰裡經過的蹤跡,必須要用靈官符,可是我們身上沒帶黃紙,用血畫符是不管用的。」
  老傢伙挺內行,血符一般用於攻擊法術,像這類查探蹤跡的咒符,只能用黃紙。由於我們仨女人,不敢帶著黃符和法器,那樣太顯眼。現在用著的時候,那就犯愁了。
  西門無懼摸著下巴頦想了想,然後又把手摸住小花貓腦門。靠,你個小子跟我女朋友說話都不打聲招呼,有沒有在乎哥們的感受?這次他摸住的時間比較久,讓哥們心裡那個急啊,你們都說了些什麼,不需要這麼長時間吧?
  「好了,把貓放在地上,讓它帶我們去找兇手。」西門無懼滿臉笑意,顯得挺滿意。
  我把小花貓往地上一丟,它喵喵叫兩聲,往前一溜小跑。我們仨跟在後面追著,我迫不及待的問西門:「貓又不是狗,怎麼能嗅到那人氣味?」
  「嘿嘿,哥教了她一手功夫,把貓的嗅覺擴大幾倍,能夠聞出剛剛不久留下的生人氣息。」西門無懼得意地說。
  「可她只是個普通鬼魂,沒啥靈力的,你這樣不是害她嗎?」我有點急了,要知道激發貓的嗅覺,那需要蕭影的靈力,就她那點貨,哪夠支撐啊?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給了她點靈力,要不剛才怎麼會那麼久。蕭影這女孩太好了,長的又漂亮,人又溫柔,還說改天一起吃個飯……」
  「喂,西門慶,你這就不對了,那是我的女朋友。你這是挖牆腳,不夠哥們義氣啊!」我實在忍不住發火,你他大爺的不會真是西門慶後代吧?
  這小子對我這聲西門慶稱呼也不著腦,嘿嘿笑道:「兄弟,又不是我請她,是她要約我。再說了,女朋友又不是老婆,怎麼就不能跟我吃頓飯?」
  這話說的哥們語塞,你說蕭影這臭丫頭,是要氣死我吧?你要約別人吃飯可以,別當著我的面行不行?男人在戀愛期沒那麼大度的,就算跟別的男人多說兩句話,都容易吃醋。
  「你是不是個男人啊?沒看出西門在故意氣你?」死小妞沒好氣說。
  「好吧,我就忍了,他要是敢挖我的牆角,大爺我跟他拚命!」
  小花貓一邊嗅著地上的氣味,一邊往前快步跑著,曲曲折折的爬到了山頂下。我們抬頭拿手電照看,山頭基本形同蘑菇似的聳立而起,下面陡如刀削,上面形成傘蓋形狀。要想上去,除非用登山繩攀援,徒手絕對不行,要不然有小呂那樣的輕功。
  「好大的陰氣,比花餮老窩的陰氣還重,不應該啊。」死小妞喃喃說道。
  西門無懼從溫厚照手裡奪過手電,把光柱照射到峰頂上,隱約看到似乎有個神龕之類的東西。他皺眉觀察了半晌,嘶地倒吸口氣說:「這是西山鬼洞,麻煩大了。」
  「西山鬼洞是毛玩意?」我問。
  他苦笑道:「西山只是個代名詞,那是地府在陽間各地設立的收容死鬼的機構。」
  我還是不明白,死小妞都覺得詫異,不是有城隍廟嗎,怎麼又多出一個西山?溫厚照接口跟我解釋,西山鬼洞,類似於地府的辦事處。城隍廟多是抓鬼,這裡不抓只是收容。這也是地府古老相傳的一個習俗,現在各地民間都有類似的傳說。它形同一個小地府,會在生死簿的記錄下接收那些生老病死的鬼魂,暫時安置於此處,與城隍廟井水不犯河水,各司其職。
  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記得當年我奶奶死之前,姑姑就曾去求先生卜算她老人家還有多久壽命,可能找的就是董八卦。那時因為才十五歲,又不太信邪,所以把這些事都忘了。姑姑回來跟老爸說,西山上點名了,奶奶還有三個月壽命,後來果真是三個月後,奶奶壽終正寢,撒手歸西了。
  現在想起這些,原來真有這麼一個西山,掌控著人的生老病死。只不過它們並不勾魂,等著你壽終正寢後,鬼魂自己去西山上報道。
  西門無懼犯愁地說道:「換做以前,我去各個西山都當爺來奉承,現如今不同了,生人很難進入西山鬼洞。除非有人帶路,否則會先瞎了雙眼,然後魂魄會被封禁在山石內,永遠別想跑出來。就是鬼差,也難躲過此禍。」
  溫厚照說:「西山跟當地術人勾結,這並不稀奇,可是從不允許生人進洞的,那人沒那麼大膽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