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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4節

  然後,我感覺自己的力量簡直奔湧到了極限,低頭,朝著那邊的煉屍群衝去。
  是的,煉屍群,那些青袍人都是修者,這種激烈的肉搏不適合他們,早就到一旁去施術去了。
  在這個時候天地流動的,猶如實質的能量紛紛被抽取,別看這些青袍人一個個單獨的個體,能力不怎麼樣,但是集體出手的話……
  『彭彭彭』,我奔跑的速度不停,也沒辦法去觀察那些青袍人到底在做什麼,會採用什麼樣的術法?是單獨施術,還是會集結在一起施術?
  因為和剛才的慧大爺一樣,那些攔在前面的黑袍人紛紛都被撞開,而我卻有一股子在胸中不得不發洩的情緒,讓我忍不住在這種暢快中大吼了一聲,我哪有時間去管他們?他們是師父的事兒!
  在這一刻,我才算是知道為什麼男人都喜歡衝鋒陷陣的,採用最激烈的肉搏來戰鬥,即便身體不行的男人,也喜歡這種原始的,野蠻的方式。
  這是男人從未退化的,掩藏在深處的一種雄性動物本能啊……那真的是比單純的鬥法痛快了一百倍。
  我發現我真的愛上了這種秘術。
  在痛快的發洩了一下之後,我發熱的大腦才稍微冷靜了一些,這才發現我已經動身了五六秒,在攔截下都跑出了三四十米,師父竟然沒有動身,在我撞出的一片空地中有些發呆的樣子。
  「師父,跟上啊!」我著急的大喊了一句,因為在意,抓住兩位師叔的手也忍不住用力了一些。
  弄得立樸師叔一直叫喚:「承一,你輕些,我這把老骨頭可受不起。」
  師父被我一喊,就像忽然回過神一般,然後在這終於漸小的雨中,咧開嘴笑了,一口白牙,很痛快的樣子,然後又有些落寞的說了一句:「三娃兒,你真的長大了,大到有一天,我要看著你的背影,跟著你的腳步了。我好像錯過了你太多的歲月了,又記得小時候的你,那可愛的樣子。」
  師父是不愛抒情的,他只會用一副浪蕩不羈的樣子來掩蓋他所有或喜或悲的情緒,不然也不會在當年出走,還選擇『調戲』婦女那麼扯淡的方式了。
  這句話是我極少的聽見他忽然抒情了一句,剛才就一直壓抑的悲傷,一下子沖的我心口發疼,師父老了嗎?在我心裡,就算他一百歲了,也是無所不能的!而我的背影……儘管是腦子發熱,我把自己的牙齒咬得生疼才壓制下了那洶湧而來的悲傷,像小時候一般大喊了一聲:「臭老頭兒,你肉麻死了!趕緊跟上,別和我說你老胳膊,老腿的跟不上。」
  「狗日的三娃兒,你忘記要叫師父了?看老子追上你,不踢死你。」師父忽然很生氣的樣子,但是嘴角的笑意怎麼也掩蓋不了,他一下子快步的追了上來。
  我轉身,如果發洩一般的,用肩膀朝著一個距離我最近的黑袍人狠狠的撞去,『卡嚓』一聲,那個黑袍人的胸口下陷,而我拉著兩位師叔毫不猶豫的衝了過去。
  這一次我的臉上沒有淚水,但是那股悲傷卻是狠狠的發洩了出來,我很想對師父說,不論你錯過了我多少歲月,重要的是,現在你在我身邊……
  「啊,啊……」一聲聲的長嚎伴隨著我,一路跑過去,上百米的距離,最狠的衝撞,最直接的力量對決,讓我一聲的白袍沾染上了不知名的,充滿了某種冰冷腥臭的,烏紅泛黑的痕跡。
  慧大爺就在我的眼前,不停的跑動著,一次次的揮舞著他的拳腳,背上的肌肉,流動著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汗水的顆顆水珠,那個怒目金剛越發的憤怒,像是在下一刻就要活過來一般。
  而在他身後,那一片空地,法壇破碎之處,凌青奶奶很安然的坐著,目光卻是落在我的身後,溫柔似水,我的身後自然就是跟上來的師父。
  我一把把兩位師叔推了過去,慧大爺一閃身,他們也出現在了那片碎裂的法壇之地……立仁師叔對我說道:「別跟野牛似的,咱們老李一脈可是優雅的道士。」
  我痛快的一笑,可是卻覺得仍然不夠發洩,看著慧大爺的身影,身上這件骯髒的白袍不要也罷,我一把扯爛了它,碎裂的衣袍垂下,隨風在腰間擺動,慧大爺一個奔跑,衝了過來,正好用背撞在我的悲傷,他吼了一句:「好小子,男人就該這樣。和額一起打架吧,也不知道額的小慧根兒,現在能不能打。」
  「放心,能打的要命。」我笑的異常開心,和你們並肩,這不是我曾經夢迴了多少次的事情嗎?
  「哈哈,好,好好!」慧大爺大笑了一聲,一腳踢出,一個黑袍人遠遠的飛開了7,8米。
  我也笑著,朝著另外一個黑袍人狠狠的甩出了一拳,正想喊聲痛快時,師父恰好跑過我的身邊,他『不屑』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哼了一聲,說道:「學什麼不好,學這老和尚,扯衣服,甩流氓。」
  我一個沒站穩,差點摔倒在地。
第一百一十二章 身後的大門
  可是師父這樣說了,也是一副並不『甘心』的樣子,乾脆又回身,力道不大的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腳。
  這個時候,我正好揪住一個黑袍人,一拳打在他的脊椎之上,他軟軟倒下的瞬間,師父這一腳不輕不重的,差點兒讓我在力道來不及收回的時候,撲到一小堆煉屍裡去。
  「喂,臭老頭兒,這樣會出人命的。」我不滿的大喊了一聲,一個回身,幾乎是有點兒狼狽的收回了身體,然後又是轉身一腳,踢開了一個黑袍人。
  沒有辦法,這些黑袍人太多了,大概有幾百個吧,而且是那種無懼疼痛,悍不畏死,只要沒打到要害,就一定再會衝上前的。
  可是誰又能保證一定在這亂潮中,招招斃命的打中這些黑袍人的要害?加上他們也不是紙做的……
  我和慧大爺兩個人雖然戰鬥的異常勇猛,可是面對擠壓而來的人潮,也是漸漸的越來越力不從心……但是,我們還是必須要擋住,我相信到最危急的時刻,我不會不顧一切的去拚命,就比如洞開穴位到自己能承受的極限。
  我也相信,慧大爺有壓箱底的秘術。
  「年輕一輩第一人啊,哪有那麼容易出人命?交給你和老和尚了。我要施術,承一,護法。」師父的聲音輕鬆中帶著嚴肅,說出年輕一輩第一人幾個咬字的時候還有幾分驕傲。
  聽聞這話,我正好撞開了幾個就要趁亂過去的黑袍人,心中也湧動著一股驕傲。
  承一,護法……這幾個字師父在離開以前從來沒有對我說過,如今,這樣輕鬆的對我說起,這就是認可和作為師父的自豪嗎?
  我趁著稍微喘息的空間,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或許,這真的就是!
  戰鬥時的疲憊,特別是沖在第一線,赤裸裸的肉搏的疲憊,那種感覺如果不親自體驗,根本是任何文字都形容不出來的。
  三分鐘過去……在洞開了幾處穴位的情況下,這個時間是遠遠沒到限制時間的,可是我的喘息已經開始粗重,動作也變得有些緩慢。
  不僅我是如此,連慧大爺也是如此,面對洶湧而來的黑袍人,一眼望去,竟然有一種他們是無窮無盡的無力感。
  可是,身後是必須要用生命守護的,每一個都很重要的人,我們不能退縮,即便是這包圍圈已經越縮越小,這些黑袍人離師父他們的距離也是越來越近。
  更糟糕的情況不止如此,因為戰鬥了三分鐘,我早已察覺到,這些衝上前的黑袍人,都是一些再普通不過的煉屍,就像是我受了雷擊以後,那些在房間裡機械的,擔負著照顧我的煉屍。
  我曾經用這個秘術和一個黑袍上繡著紫蛇的煉屍戰鬥過,感覺到他們的動作,力量都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另外,還有更高級的呢?明明,林曉花上來的時候,我是親眼見過幾個高級煉屍的啊?而且,這些就是這裡全部的煉屍嗎?
  這些問題一想起來,呼吸都好像更加粗重了一些,我不是要給自己增加什麼心理負擔,可是我卻不得不考慮,我和慧大爺是不是要換一個方式?
  在我們的身後,一切都很安靜,師父行咒的聲音就像一曲特殊的樂曲,伴隨著我們戰鬥的節奏,因為這咒言太過陌生,我趁著戰鬥的空隙,曾經轉頭看了一眼。
  我看到的是那麼一副場景。
  凌青奶奶依舊是安然而溫柔的,坐在法壇一塊大的碎石之上,眼神祇是落在正在施術的師父身上。
  而王師叔,身邊亂七八糟的放著他收集的法壇周圍的一堆畫陣材料,還有一把符筆,已經專心致志的投入,這邊紛亂的戰鬥根本與他無關。
  至於陳師叔,背負著雙手,好像是一副看風景的樣子,在看著我們戰鬥,不管情況如何糟糕,他的眼中竟然只是一片安然,只是一直在手指間旋轉的那根銀針,時而會轉動的非常快,讓人眼花繚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