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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節

  曼人巴依舊保持著他那駭人的微笑,熊掌一般的大手卻開始撫摸他身邊那條『大』灰狼,大灰狼溫柔的蹭了蹭曼人巴,舒服的低吟了兩聲,而曼人巴在這時也看了『大』灰狼一眼,眼神中滿是溫柔。
  這一幕原本正常,有寵物狗的家庭常常也會有這樣一幕場景,可是聯想起路山的話,我硬是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待到曼人巴回過頭來時,他嘴角的微笑弧度明顯的擴大了,接著彷彿是越來越不受控制的咧開,最後他是張開他的血盆大口,在這雨夜中狂笑。
  路山靜靜的看著他笑,而我注意到路山的手已經伸進了他隨身的背包,拿出了那一面手鼓,靜靜的握在手中。
  曼人巴這樣狂笑了起碼有半分鐘,這才慢慢止住了笑,然後盯著路山,開口說道:「次仁鄧珠,你逃出了這片高原,難道是人逃了出去,卻把智慧扔在了這裡嗎?竟然會對我提出那麼無理的要求,你認為我會答應你嗎?」
  和我想像的粗魯不同,曼人巴說話頗為文雅,也不暴躁,可是卻充滿了一種讓人說不上來的冰冷殺意,給人的感覺彷彿只是覺得獵物好玩,想要挑逗一下,增添一些樂趣。
  面對曼人巴的疑問,路山只是沉默。
  而曼人巴對待路山的沉默,也並不著急著動手,反而是搖頭晃腦地說道:「親愛的鄧珠,不不,你其實可以提出很多的要求,除了無理的,都可以提出來,就比如說,你想選擇哪一種死法,我都會滿足你,但在那之前,折磨你多少天,可是我說了算。」
  說這話的時候,曼人巴的眼睛忽然『亮』了,整個眼眶裡流轉的都是興奮的目光,彷彿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緒,他身邊的母狼也跟著興奮的嚎叫了一聲,只是輕輕的短嚎了一聲,卻讓我們所有人都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不,曼人巴上師,我可不是提出無理的要求,鑒於你對我的嘲笑,在這個要求之外,我還要你回答我一個問題這才能夠滿足我。」曼人巴的嘲笑沒有讓路山畏懼,反倒是理直氣壯了起來。
  而我的感覺卻怪異了起來,是什麼讓路山有了如此的底氣?
  同我一樣奇怪的還有曼人巴,他不笑了,也不和路山玩什麼斯文遊戲了,而是臉上出現了一種猙獰的神色,沉聲說道:「我趕來這裡,可不是看你精神錯亂的,次仁鄧珠!如果你沒有說服我的理由,那麼代表著懲罰罪惡的我,可是要動手了。」
  「理由?不,我要給你的不是理由,而是利益!」說話間,路山一樣子揚起了他原本垂在車廂裡的手,而那手上我知道有什麼,是那面鼓!那面路山奉若珍寶的鼓!
第六十五章 交易
  此刻,我是傻子,也明白了路山想要做什麼,那面鼓應該就是路山最大的底牌。
  心中悶悶的有些難過,但我同時也知道此刻是最關鍵的時刻,曼人巴翻臉與否就看這一刻了,想到這裡,我一下子熄了車子的火,在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走下車子。
  剛走出車門,車外的寒氣就讓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細雨紛飛,我拉起了衝鋒衣的帽子,同時也看見了曼人巴的表情變得奇異,是那種努力的想裝作不在乎,卻又不能阻止眼中流露的貪婪地表情。
  我靠著車子,知道路山賭對了,但我沒有上車的打算,而是點上了一支煙,低聲的對路山說道:「哥們兒,沒有必須奉獻出對你如此重要的物件。我會難過,也不安心!」
  路山盯著我,微微一笑,也是低聲說道:「叫我一聲哥們兒,就別阻止我,我相信自己的選擇。」說話間,他忍不住摩挲了一下手中的那面鼓,忽然大聲的對曼人巴說道:「放我們過去,外加一個問題,這面鼓我就交給你了。」
  我說不上是什麼心情,只能避開路山的目光,轉頭看向曼人巴,曼人巴的臉竟然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那是想擁有到極限,已經不能控制自己面部表情的表現,可是他顯然又不想放過路山,所以一時間沒有開口。
  「如果你不想通過這樣的方式取得這面鼓,那麼我就只能選擇拚命了,我自然不能對你造成太大的威脅,可是我這群朋友也願意為我拚命,你懂嗎?到時候,你會付出代價!」路山加重了籌碼。
  而曼人巴猛地瞪住路山,說道:「你說的對,你可以拚命,但同樣,我殺了你,一樣能拿到那面鼓!不是嗎?」說著曼人巴露出了殘忍的微笑,不等路山說話,又繼續說道:「在我眼中,你就是一個沒有價值的垃圾,若不是因為你手中的聖器,我才懶得千里迢迢的來追殺你,可是,我到底也是一個懶人,這樣吧,交出你手中的那面鼓,你可以過去,你的朋友也可以過去,唯獨他不能不過去。」
  說這話的時候,曼人巴伸出了他那蒲扇一般的大手,跟胡蘿蔔似的手指忽然就指向了我。
  我面無表情,深吸了一口煙,心裡想著果然如此,果然是有勾結的,珍妮姐在之前告知我的話總算是得到了印證!
  「不,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可能!你殺了我,是可以得到這面鼓,但我同樣有本事在你殺我之前,徹底地毀去它!就算退一步來說,你及時的阻止了我,可是你不要忘了,在密室裡一樣有我的一盞命燈,透過那盞命燈,自然有人會看見我的生死。」路山語氣堅定的說道。
  「命燈?」曼人巴的臉上第一次流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後望著路山說道:「你想要表達什麼?」
  「我活著,說明鼓就還在我的身上,真正擁有它的人,就會被隱藏起來,就是這個意思,你明白嗎?屬於寺廟的聖器,和屬於你個人的聖器,是相同的事嗎?」路山的語氣已經徹底地鎮定下來,再沒有了之前的慌亂,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他至少克制了自己的恐懼。
  路山的話剛落音,曼人巴的神色就變了,那呼吸也急促了起來,他那麼大的個子,呼吸聲本來就重,此時我和他隔著十幾米的距離,也能聽見他跟牛似的呼吸聲。
  「曼人巴上師,你身為寺廟的高層,不會不知道這聖器與我的關係吧?我得到了聖器器靈的承認,可以輕易的溝通它,也可以輕易的毀掉它,同時更可以自我中斷那一絲聯繫,讓聖器變為嶄新的空白的!曼人巴上師,這也是第二點,你就算讓我活著也於事無補,沒有了器靈的聖器,還能稱為聖器嗎?這也是寺廟一直沒有追殺我到最後的原因,他們還在想辦法呢?但如果你得到了這樣的聖器……」路山說到這裡忽然閉口不言了,望著曼人巴。
  曼人巴的呼吸越加的急促,到最後他指著我,喃喃地說道:「可是他同樣也很重要?我要怎麼辦?」
  面對曼人巴這樣的說法,我一點兒也不緊張,對著天空呼出了一口煙,然後扔掉了手中的煙蒂,伴隨著我這個動作,路山的話語聲也響起:「你自己想想吧,只要用三年時間溫養,就能徹底成為你的聖器重要,還是你所說的他重要,我一點兒也不想干涉你的選擇,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叫我一聲,但千萬別過來,包括你的狼也是,我現在很敏感,也很害怕,你一靠近,我怕我忍不住對這個聖器做出衝動的事情來。」
  說完這句話,路山縮回了車子裡,我站在雨中看了一眼真的陷入沉思的曼人巴,也轉身上車了。
  車上,路山的表情平靜,就如我最初遇見的那個人,冷靜,充滿了心機與智慧,反倒是陶柏和承心哥擔心的看著路山。
  我扯下了帽子,雙手靠在方向盤上,沒有看路山一眼,只是自顧自的開口:「路山,如果跟心口割肉一樣的疼,就不要繼續這樣的交易了。我們已經習慣了一路拚命,但就是沒有習慣犧牲朋友。」
  「不,不是犧牲,是甘願!只因為我相信在三年之內,你們能為我拿回它。」路山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沒有把握一定能拿回來。」我低聲的說道,我不會為了自己的安全而欺騙朋友。
  「但三年之內,你們願意試著為我去拿回嗎?承一,其實你不用回答我,我知道如果定下了三年之約,你一定會去做的。」路山整個人靠在了後背,喃喃地說道:「拿不回來,也沒有關係,我會留下手腳,總之不能讓『她』成為曼人巴的工具,永遠也不。」
  路山說這話的時候,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不哀傷,不沉重,只是堅定。
  他的手不自覺的放在了陶柏的頭上,莫名的說了一句:「說起來,這小子也長大了,十八歲了啊。」
  我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沉重,儘管路山表現的很正常,但我還是開口說道:「三年內,我一定會變得更強的回來,我會試著去為你拿回這件重要的東西的。儘管我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但我會拼上性命去做這件事情。」
  「這就夠啦。」路山說完這話,閉上了眼睛,不再言語,而在雨中,曼人巴還在思考著這一件事情他該怎麼選擇?
  雨下得愈加的猛烈了,有些狼懶洋洋的走到了路邊上去避雨,那一頭牛犢子一樣的母狼月彷彿是站累了想要趴下,而曼人巴阻止了它,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了一張氈布鋪在了地面上,才放心的讓這條母狼趴下了。
  此刻的曼人巴看起來倒像是一個好人。
  過了約莫十分鐘,雨水已經打濕了曼人巴的僧袍,他終於扯著嗓子喊了一句:「次仁鄧珠!」
  路山沒有太多的激動,伸了一個懶腰這才讓我打開天窗,站了起來:「曼人巴上師,你可是考慮清楚了?」
  「我如果沒有抓住他,我將會受到很嚴厲的懲罰,你也是從寺廟中出來的人,你該不會不知道吧?」曼人巴強調的說道。
  路山則平靜地回復道:「我不要廢話,我只要結果。」
  那邊的曼人巴沉默了一秒鐘,說道:「我要聖器,只有我的仁慈才能讓聖器發揮最大的作用,得到最好的歸屬!我放你們過去,但我也說,沒有抓到他,我將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所以你要達到你所說的全部條件,否則……」
  曼人巴的臉色變得陰沉了起來,那一刻,天地間莫名的來了一陣狂風,捲起了細雨,辟辟啪啪的打在車窗上,配合著曼人巴忽然陰沉的表情,感覺我們是在面對一個魔鬼!
  「自然會做到全部的條件,給你一個嶄新的空白的聖器,但我們需要協定交易一下,因為我們彼此談不上什麼信任!」說到這裡,路山頓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你也別忘了我的條件,我們過去,還要有一個問題,我現在先拿一點兒定金,問個問題,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