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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節

  「如果回頭,放下,就會看見一條光明的路,神這樣對人說。但人說,我已經吃虧太多,回頭豈不是一切白費,我不甘,所以我恨,我怨,我再不回頭了,我要一路到底,把所有的怨恨都還給來時的路。」路山站起來,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傷口,然後有些鄭重放下了手中的鼓,望著那個白髮鬼物,神色憐憫。
  「其實還不是人自己與自己過不去,沒有不甘,也就沒有折磨,沒有折磨,何來痛苦?沒有痛苦,回頭就是一種幸福,不是嗎?」路山舉起鼓槌,錘響了放在地上的大鼓,這一次大鼓發出的竟然不是昂揚的鼓聲,而是一陣少女的梵唱。
  白髮鬼物似是感覺到了什麼危險,一把拉下面具,再次突兀的消失了,換來的是路山的一聲歎息……
  少女的梵唱,這是什麼情況?路山那怪異的鼓中,究竟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
  但在那邊,一直沉靜的黑水終於發出了動靜,由於更擔心陶柏的情況,我忍不住看了過去,才發現那動靜是由於黑水表面那大顆大顆的水泡形成的。
  如果水沸騰了,翻滾了,就是這樣的動靜!
  陶柏!果然!不是那麼簡單的!
  我的心底暗暗舒了一口氣,卻發現清的神情變得緊張,這種普通的表情由一張被水泡脹的臉做出來,是無比的恐怖,但這份恐怖已經不能讓我動搖了,因為我發現一個更詭異的情況,清身上的紅袍,那種流動的紅色在快速的變淡,一身紅袍在轉眼間竟然變成了詭異的白袍!
  此刻,我再傻,也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況了,原來紅袍本是白色,上面流動的紅色,是厲鬼那種特有的靈魂力!看起來,清是準備在這一刻拚命了!
  在它的身後再次凝聚成了一個湖泊的虛影,不同的只是這湖泊上沒有了那掙扎的冤魂,有的只是純粹的靈魂力形成的黑水,此刻更是不要命一般的壓向了那原本開始沸騰的黑水……
  可是,已經不能阻止了,再多的靈魂力也不能阻止水面的沸騰了,隨著水面的沸騰,那些湖中的冤屈意志也開始掙扎嚎叫起來,可惜逃不脫湖泊的桎梏,眼睜睜的就看著化成了裊裊的青煙。
  清或許因為不支,倒退了三兩步,原本就已經蒼白無比的臉,變得更加的蒼白了!它的眼神流露出一種叫絕望的東西,現在任誰的都看得出來,陶柏已經在『發力』,它的失敗只是早晚的問題。
  終於,整個湖泊都不止是沸騰了,就如他們一開始交手一般,冒出了大量的蒸汽,那個數量之大,就連這廣場的狂風也來不及吹散這徐徐冒出的蒸汽,就在這樣一片朦朧當中,一個全身沐浴在紅金色的身影突兀的從湖底衝出!
  是陶柏,此刻他的身上纏繞著不下一百個冤屈的意志,卻在他衝出來那一刻,統統被他身上纏繞的紅金色光芒被燒灼,變成了一縷又一縷的青煙。
  「如果只是這樣,你會被殺掉。」陶柏一步一步的走向清,聲音中竟然有一種陌生的,高高在上,毫無感情的感覺。
  此刻,我沒有辦法去詢問路山陶柏這樣的狀態是什麼意思?因為路山也開始了正式的鬥法!我更不可能在湖底之下發生了什麼,讓陶柏忽然就這樣扭轉了局勢,讓清就快陷入徹底的失敗。
  「不,不……」清忽然失控的大叫道:「我不會失敗的,我是王的大將,我還要和它一起做成偉大的事業,回到那陽世。」
  「已經不可能了!」陶柏的速度開始變得很快,這一次,纏繞在他腳底的黑水,對他再沒有任何的阻力,只要一觸碰到他,就變成了升騰的蒸汽。
  但清已經徹底的瘋狂,哪裡不會做最後的掙扎,它調動起那一汪湖水,拚命的朝著陶柏再次淹沒而去。
  那一刻,我瞇起了眼睛,如果我陽身還在的話,我會心頭狂跳,我是看見了什麼?我看見了陶柏的身後好像凝聚了一個似是而非的虛影,難道那是……我不敢肯定,我也絕對不敢相信!
  下一刻,陶柏身上的紅光忽然凝聚成一對巨大的翅膀,然後對著洶湧而來的黑水,猛地一扇,那些黑水竟然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汽化,陶柏衝到了清的面前,接著冷冷的說了一句:「我說過,已經不可能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戰(六)
  陶柏的話語很冷,動作更加無情,在說話的同時,他已經單手掐住了清的脖子,將已經毫無反抗之力的清高高的提起,而他背後的翅膀還在扇動,隨著那黑水完全的蒸騰,消失,他的翅膀也慢慢的不見了。
  「這陶柏的真身是天使?或者是鳥人?」一直沉默的承心哥忽然開口了,然後伸了個懶腰,悠然地說道:「如果真是那樣,我得揍他一頓,變回來還好,要保持那樣,對我們說話也是睥睨眾生,高高在上的語氣,我會揍他的。」
  天使?當然不是!雖然我不太明白西方那一套神學的系統,鳥人就更是扯淡!我心中翻騰不已的是我那驚鴻一瞥看見的虛影,那在我的思想中,那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那虛影雖然模糊,卻讓我聯想起了一種只會在圖騰中出現的形象——朱雀!
  怎麼可能會有朱雀的存在?我感覺頭皮都在發麻!如果真的扯上了關係,陶柏的秘密非但不能打探,哪怕聽都聽不得,因為這樣一個消息,引起圈子震盪都是低估了。
  我努力的不去想這個,當自己根本沒看見,或者承心哥也看見了,他用他的態度給實誠的我指引了一條明路,那就是把陶柏當成天使或者鳥人吧,反正我什麼也弄不清楚,你們要研究,得請西方的神學者,或者那啥?唔,獵魔人!
  「明明就不是……」那邊有一個比我更實誠的人——慧根兒,但是覺遠帶著慈悲的笑容對慧根兒說道:「就是天使,誰說不是的?嗯,你還是別說話了吧。」
  覺遠是慧根兒的老師,他都這樣說了,慧根兒只能乖乖的閉嘴了,我笑笑,拍拍慧根兒的腦袋,那邊,就要塵埃落定了。
  隨著陶柏手上用力,清的雙眼已經漸漸的變得黯然,本身是水鬼,整個身體卻莫名的燃燒,可是在這一過程中,清的臉也慢慢的恢復了正常,不再是那個腫大的樣子了,變回了清秀的臉蛋兒。
  「慧根兒。」承清哥忽然喊了一聲!
  因為這時,那個一直沒有什麼動作的紅色身影忽然動了,朝著陶柏和清的方向衝去,承清哥這樣說,也就是認定了,下一個對敵之人,就是慧根兒。
  慧根兒當然明白承清哥的意思,應了一聲,迎上了那個紅色的身影,和清還有那個白髮鬼物的飄飄大袍不同,這一個鬼物的紅袍緊貼在身上,紅袍之下,隱隱可以看見鼓脹的肌肉,那個式樣如果我沒有認錯,應該是一套武士服。
  慧根兒和他朝著同一個點快速的靠近,終於,在它距離清還有十米左右的距離時,慧根兒和它相遇了。
  「讓開,好歹是一個朝堂的武將,老夫總得救了它才是。」那個紅袍鬼物的聲音渾厚,說話間,就如同胸腔藏著一口大鼓,悶悶的,卻引的整個大地都在顫動的感覺。
  「助紂為虐的一群鬼物,殺就殺了,說那麼冠冕堂皇又能掩飾什麼?」慧根兒毫不相讓的說道。
  接著,兩人竟然毫無預兆的對了一拳,然後那個紅袍鬼物退了三步,慧根兒竟然退了十來步。
  「你不是老夫的對手,現在老夫也沒空殺你。」那個紅袍鬼物說完這句話,竟然朝著清和陶柏那邊飛奔而去。
  可在這時,陶柏忽然說了一句:「你,何苦要……」說話間,他竟然放開自己緊捏著清脖子的手掌,清跌落在了地上。
  不過,已經來不及了,清全身纏繞的火焰讓它的身形越來越淡,它只是黯然一笑,接著說道:「別說城主,連翠子姐,不,它是元帥,你們也打不過的。我沒有什麼何苦,我至死也不後悔。」
  清幾乎是用盡全身力氣喊出了這一句話,這時,另外一個紅袍鬼物也衝向到了清的面前,它伸手想拉起清,卻被清身上的火焰逼得退了一步。
  陶柏身上的紅金色火焰消失了,熟悉的羞澀表情又出現在了他的臉上,他語氣恢復了往日的溫和,輕聲的說了一句:「你何苦?」接著,竟然雙眼一翻,昏倒在了地上。
  在他昏倒的瞬間,清的身形在火焰中徹底的消失了,火焰也慢慢熄滅了,就如同清和那些火焰從來就沒有存在過一般。
  這一次的陶柏是真的連整個身形都不太清楚了,他的重傷在這個時候才爆發出來,原來使用那樣的力量,陶柏也是負擔很重的,看樣子甚至會不一小心就魂飛魄散。
  「原本老夫不願趁人之危,無奈你殺了城主大人一員大將,少不得用你的人頭來平息城主大人的怒火,所以……」那個紅袍鬼物一步踏向了陶柏,舉拳就要滅殺了陶柏。
  但它怎麼能忘記了慧根兒的存在,在此時慧根兒忽然吼叫著,直接擋下了那一拳,或者是事先就有防備,慧根兒只是悶哼了一聲,以後腳為著力點,生生的支撐著自己的身軀,只倒退了一米多的距離。
  「你的對手是我!」慧根兒盯著那個紅袍鬼物,低低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有些吃力,看來剛才那一拳,他並不好受。
  可是我也敏感的發現,慧根兒身上的血色紋身更加的靈動了,那股子澎湃的戰意,就連我隔著那麼一些距離,也感覺到了那紋身所散發的氣勢。
  「有點兒意思。」那紅袍鬼物盯著慧根兒說了這樣一句話,接著接說道:「那老夫就先和你一戰,成全你慷慨赴死之心吧。」
  說話間,慧根兒和那老者又戰鬥在了一起,這是純粹的力與力的拚搏,速度極快,只是短短的瞬間,他們已經你來我往的朝著對方攻擊了十幾拳,身形也移動在了十幾米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