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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節

那名傭兵只得點頭,戰戰兢兢朝著離眼鏡猴最近的棺槨走去,等走到棺槨跟前時,扭頭看著眼鏡猴,微微搖頭。
眼鏡猴朝著他微微點頭,舉起槍,表示「我會掩護你的」。
傭兵深吸一口氣,封緊領口,戴上簡易防毒面罩之後,這才伸手準備將棺槨蓋掀起來。
就在傭兵將棺槨蓋打開的瞬間,棺槨下方立即傳出陣陣流水聲,緊接著是一陣機械轉動的聲音傳來。
聽到這些聲音的眼鏡猴立即道:「趴下!快!」
傭兵立即趴下來,眼鏡猴和一眾手下也立即散開,緊貼走廊外隧道兩側,看著一口黑色的棺材從棺槨之中慢慢升起來……
第十一章:寸步難行
。」
馬菲點頭:「也就是說,我們在推開門的瞬間,石頭落下來將門擋住,我們不僅再也無法走過來,毒沙也會從缺口中流出來,直接滲進門縫之中,門前的人必死無疑。」
陳方和閻剛互相對視一眼,渾身發麻,都慶幸自己沒有那麼貪心,去拿門上的黃金。
「這是鑄鐵仙的考驗吧,也算是警告。」齊觀點頭道,「從先前的黃金走廊,到黃金門,他一直都在提醒著過來的人,不要被**蒙蔽雙眼,否則就會自尋死路。」
刑術看著眾人道:「各位,大家都知道吧?雖然我知道你們不會那麼去做,但我還是得再次提醒,千萬不要動這裡的任何東西,不管看著多漂亮,多值錢,都要控制住自己,人的命只有一條,我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為了發財,而是為了搞清楚奇門的秘密,同時制止錢修業。」
眾人點頭,刑術看著齊觀:「齊師叔,那我們繼續前進?」
齊觀「嗯」了一聲,率先上前,朝著峽谷之中走去。
刑術站在一側,順勢牽起馬菲的手,等眾人都上前之後,他故意放慢腳步,低聲道:「下次不要那麼衝動了,剛才萬一那黃金走廊裡的機關是致命的,那我們倆都得完蛋。」
馬菲緊握著刑術的手:「你不是說過嗎?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
刑術皺眉:「不死當然最好了。」
馬菲笑道:「人哪兒有不死的?」
刑術也笑了:「那也得活到壽終正寢吧?你不是說了嗎?那歌詞怎麼說來著?最幸福的事,就是陪著你一起慢慢變老。」
馬菲癟嘴一笑:「行啊,學會怎麼說話了,有進步,不過,下次還有冒險的事情,你也得帶著我一起上,因為……」
馬菲歎了口氣,駐足站住,直視著刑術的雙眼:「因為我認為愛情這東西很脆弱,沒辦法天長地久,就像是一個水泡一樣,用手一戳就破了,所以,需要兩個人不顧一切去護著,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個人護不住的。」
馬菲說完,半天見刑術沒反應,正要生氣的時候,卻見刑術走向旁邊的石頭前,看著什麼,馬菲覺得奇怪,也湊上前看,卻看到在那塊石頭上面,貼著一朵花。
之所以說貼著一朵花,是因為細看之下就會發現,那朵花是在枯萎之前,因為某種原因被壓在了石頭當中,最後變成了形同化石的東西,又因為地震的關係,這塊石頭裂開,這才將其中暗藏的那朵花呈現在兩人的跟前。
刑術看著馬菲,笑道:「你看,誰說不能天長地久的?」
馬菲不服道:「我說的是水泡!」
刑術點頭:「好,下次我就給你找個天長地久的水泡!」
馬菲剛到連九棋走了回來,揚頭示意兩人快點,馬菲這才牽著刑術的手,趕緊跑上前。
不過跑了一陣後,馬菲依然回頭看了一眼那塊石頭中的小花。
第十二章:食肉棺
。」
錢修業看向剩下的那7個傭兵:「你們覺得呢?」
那7人對視一眼,都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他們其中當然有人不願意這麼做的,想當時就離開,可是沒有人敢說出來,也不可能給他們時間和空間去商量。
當然,最諷刺的是,來決定大家生死的竟然是兒童遊戲。
也許真的是運氣太好了,第一輪抽籤結束,再用剪刀石頭布篩選之後,錢修業、凡孟、元震八都成了幸運兒,而眼鏡猴和墨暮橋則被迫進入了下一輪篩選,就這樣一層層篩選下去,最終剩下來的3個人當中,依然有眼鏡猴和墨暮橋兩人,以及一個矮個子的傭兵。
那傭兵渾身都在顫抖,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棺材,閉上了眼。
眼鏡猴和墨暮橋則對視著,看著看著兩人都笑了笑,眼鏡猴活動了下脖子道:「來吧,抓緊時間,生死有命。」
就在此時,錢修業突然開口道:「眼鏡猴,你跟著我多少年了?」
眼鏡猴知道錢修業要說什麼,於是道:「老闆,既然定下來了規矩,那為什麼不遵守呢?」
錢修業咧嘴笑了:「好,那就按照規矩來,很好!」
眼鏡猴、墨暮橋和矮個子傭兵站在一起,數了一二三之後,三個人一起出,誰也沒有想到,第一局竟然就定了生死矮個子傭兵和眼鏡猴同時出了剪刀,而墨暮橋出了布。
錢修業鬆了一口氣,閉眼道:「天意。」
墨暮橋後退到一側,看著眼鏡猴和那名傭兵,傭兵扭頭看著眼鏡猴,張開嘴,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來。
眼鏡猴的手依然保持著剪刀的姿勢,許久才慢慢收回去,朝著矮個子傭兵笑了笑,轉身對剩下的傭兵道:「兄弟們,這輩子咱們緣分算是到頭了,如果有下輩子,咱們還是兄弟,如果下輩子我還是你們的大哥,我肯定不會帶你們幹這個,肯定不會……」
說完,眼鏡猴又轉身,抱住了矮個子傭兵:「老大對不起你,黃泉路上咱們一起走,我給你當馬,你騎著我上路!」
矮個子傭兵點著頭,轉身戰戰兢兢地朝著自己的那口棺材走去,站在那,看著也同樣站在那棺材跟前的眼鏡猴,隨後兩人緩慢地從那個縫隙之中鑽了進去。
鑽進去之後,眼鏡猴在裡邊喊道:「錢修業,你他媽還在等什麼,下令啊,讓他們把支撐的那些東西拿開!快點!老子要上路了!」
錢修業默默地揮了揮手,站在那兩口棺材旁邊的那些傭兵卻沒有動手,只是筆直地站在那,朝著棺材敬禮,這才閉眼,咬牙將支撐的物品拿開。
拿開的瞬間,棺材蓋沉重地蓋上,發出巨響的同時,裡邊也傳來了機關轉動的聲音。
元震八閉上眼不忍去看,墨暮橋依然面無表情,錢修業則扭頭看向走廊的盡頭,等待著那扇門的開啟。
唯獨只有躲在角落中的凡孟,臉上出現了陰險的笑容。
第十三章:血色畫廊
!」凡君一帶著哭腔喊道,「是你逼我的,我不能沒有我兒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現實中的徐有,將目光從凡君一的臉上移開,又看向自己的老師楊徵俠,發現楊徵俠腦袋靠著牆壁,坐在那喃喃自語著什麼。
徐有上前,側耳聽去,突然間楊徵俠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用盡力氣道:「維柯丁!維柯丁!」
徐有趕緊應聲點頭,翻找著楊徵俠的背包,從其中拿出那瓶藥,拿出一顆塞進楊徵俠的口中,楊徵俠吃力地嚼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甩了甩頭。
徐有微笑著看著他:「老師就是老師,厲害,真厲害,這麼快就找到了解決脫離幻覺的辦法,我很好奇,老師,您看到什麼了?」
楊徵俠搖頭:「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從頭痛開始就發現了不對勁,也發現其他人有了反應,但唯獨你沒事,我就猜測有可能是中毒了,而你沒有中毒是因為你服用了維柯丁,這是唯一的解釋。」
徐有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所以,我就說,維柯丁上癮也不是什麼壞事。」
徐有正說著,突然間看到陳泰東站了起來,立在那滿臉是淚,自言自語地說道:「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發現那些傢伙的企圖,我就可以阻止他們了,那幾個警察就不會死了!」
在陳泰東的幻覺中,他坐在鄭蒼穹的病房中,不斷地責備著自己第一次去甲厝殿犯下的錯誤。
鄭蒼穹按住他的肩頭:「泰東,那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陳泰東抬眼看著鄭蒼穹:「師兄,我想贖罪,我要制止那些人,我要殺了錢……」
陳泰東還沒有將完整的名字說出來時,鄭蒼穹一把摀住了他的嘴,搖頭皺眉正色道:「你需要做的是戰勝錢修業,不是要殺了他,泰東,記住,你是個好人,你不是惡魔,記住,你不是惡魔!」
現實中的陳泰東呆呆地站在那,不斷自言自語地說著:「我不是惡魔,我不是惡魔……」
徐有和楊徵俠對視一眼,又看著賀晨雪、凡君一和沐天健,他們三個也沒有從幻覺之中走出來。
徐有起身問:「老師,看起來,每個人心裡都有揮之不去的陰影。」
「心魔。」楊徵俠扶著牆站起來,活動了下自己的脖子,「看起來這裡會釋放某種讓人產生幻覺的藥劑,加上這裡的每個人都有陰影,所以,就不自覺將自己心中最無法放下的事情表現了出來,徐有,給他們一人一顆維柯丁,只能以毒攻毒了,沒辦法的辦法。」
徐有倒了藥在手中,捏住後,卻是看著楊徵俠:「老師,我想知道,你呢?你心裡的陰影是什麼?你的心魔是什麼?」
楊徵俠吸了一口氣,淡淡道:「你不會想知道的,我也不會說的,我一輩子都不會說的。」
徐有癟了下嘴:「不一定,也許下一次,你就不知不覺說出來了?」
楊徵俠笑了笑,看著徐有去給賀晨雪餵藥的時候,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暗自慶幸著自己先前幸虧有所準備,否則的話,自己最不想被人知道的那一面,說不定也顯露了出來。
第十八章:人格催眠
。」
「可以控制?」錢修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也就是說,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多重人格,而且還知道怎麼去控制和使用?」
墨暮橋點頭道:「對,的確是這樣,而且他好像還很享受,這些都是威廉教授在做催眠實驗之後發現的,但他並沒有將這個秘密說出來,只是做了記錄,因為那是楊徵俠至今為止,參加的唯一一次深度催眠實驗,他在自己的博客上寫過,我就順著這個線索去找到的。當然,只是這件事,還不足以說明楊徵俠的恐怖,他最恐怖的事情在於,他擅長一種叫做『人格培養』的催眠術。」
錢修業很是疑惑:「人格催眠?那是什麼東西?」
「普通的催眠術,不能達到百分之百的控制,只能誘使被催眠者,在聽到某種信號之後,潛意識中如條件反射一樣去做某件事,但人格催眠不同,人格催眠在西方心理學中,又被稱為人格培養。」墨暮橋說完,下意識往周圍看看,似乎很害怕楊徵俠會突然出現一般,「楊徵俠任教授的那段時間,每年都會失蹤一個學生,警方懷疑過與他有關係,但一直沒有找到證據,最後也發現了一些學生的屍體,完全沒有他殺的跡象,全都是自殺,但是這些人都沒有自殺的先兆,甲厝殿事件之後,鄭蒼穹委託過我去調查徐有,我調查徐有的時候,發現的楊徵俠,我發現徐有是唯一一個跟著楊徵俠學習了多年,卻完全沒有出過事的學生。」
錢修業慢慢坐了下來:「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
墨暮橋坐下來:「師父,楊徵俠以前有個習慣,他只帶一個學生,就像只帶一個徒弟一樣,之前他所有的學生全都出事了,唯獨徐有沒有,我在做完所有的調查之後,發現楊徵俠這麼多年以來,一直全力研究的就是人格培養,雖然表面上他說,是想將研究的結果用來造福社會,比如說校正犯罪分子的心理等等,但實際上,我推測,他應該早就做了人體試驗了。」
錢修業算是明白了:「你是說,他用自己的學生來做實驗,但一個個都失敗了,那些學生可能是崩潰了亦或者是出現了其他的不可控制的狀況,只有徐有平安無事,換言之,徐有是個成功的案例?徐有變成現在的這種模樣,全都是楊徵俠一手造成的?他創造了徐有這個變態?」
墨暮橋點頭:「對,所以,我認為如果下次再看到那兩人,必須第一時間射殺。」
錢修業沉默了,許久才點頭道:「把命令傳下去吧,告訴下面的人,一旦發現徐有和楊徵俠,立即做掉,然後你趕緊去探探路。」
墨暮橋立即拿起對講機傳達錢修業的命令,命令傳達的同時,站在石柱上依然在搜索目標的那名狙擊手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正在臨近沐天健已經順著石柱悄悄爬了上去。
與此同時,在石柱下方不遠處的岩石後方,楊徵俠站在那,高舉著沐天健的那支手槍,朝著空中連開了兩槍,那名狙擊手立即舉槍瞄準那裡,搜索著目標。
楊徵俠平靜地在岩石之中遊走著,不時開兩槍,吸引著那名狙擊手的注意力。
當狙擊手四下沒有找到楊徵俠,只得戴上夜視儀去觀察的時候,卻意識到自己身後有人。
就在狙擊手轉身拔出手槍的瞬間,他的咽喉就被沐天健一刀割破。
第十七章:一物降一物

黑暗中的賀晨雪坐在那等待著,凡君一也在等待著,直到那名傭兵將一根螢光棒扔到兩人跟前,又喝道:「把武器放下!」
賀晨雪順從地將槍放在了地上,凡君一也扔掉了匕首。
傭兵持槍對準他們,按下通話器讓那名狙擊手掩護他們,照看好周圍,防止有人偷襲。
錢修業和凡孟慢慢上前,凡孟規矩地站在一旁,平靜地看著賀晨雪和凡君一,就好像他早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錢修業慢慢坐下來,挨著凡君一,凡君一的呼吸變得急促,他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變化,於是抬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凡孟。
這一眼看去,卻看到凡孟朝著自己笑了笑,隨後凡孟在對面挨著賀晨雪坐下。
此時,唯一站著的就是那名依然持槍警戒的傭兵,現場的氣氛變得無比的怪異,緊張中又透著未知的恐懼。
「凡先生,您的兒子很優秀。」錢修業似笑非笑地看著凡君一道,「我也一直很尊敬鑄玉會的,如果不是那樣的話,我就不會算計合玉門了,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用心良苦吧?」
凡君一點頭,不說話,即便他知道那是假話,此時他除了點頭還能做什麼呢?自己的兒子都拜了這個老狐狸為師。
錢修業說完,看向凡孟,又轉向賀晨雪。
凡孟深吸一口氣,抬手摸了摸臉上的繃帶,用極其溫柔,聽起來讓人渾身發麻的聲音,對賀晨雪說:「晨雪,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