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糟糕的開局。」我將脖子上的鐵鏈拉直,起身走到牆邊。
「鎖鏈長度一點五米,看不出用途,頸圈緊貼脖子,不像是狗鏈,似乎是專門給人準備的。」
這對於我來說可算不上一個好消息,工具專業,這預示著對方很可能是慣犯,喜好折磨,性格扭曲。
被這樣的人囚禁,我的處境可想而知。
「必須盡快想辦法離開。」我現在處於完全被動的狀態,一無所知,一無所有。
「密室長約4.5米,寬四米,牆角長有青苔,地面潮濕,屋子裡散發臭氣,沒有通風口。」我一腳踢開肥胖的老鼠,繼續觀察:「天花板距離地面不到兩米,頭頂也長有苔蘚,這個房間應該建在地下,不過現在是晚上,不能完全確定。」
用手敲擊牆壁,牆板很厚,隔音效果非常好。
密室唯一的出口是扇鐵質房門,釘著鋼釘,裡面還加了一層鐵皮。
在鐵門下方,有一個直徑十厘米的孔洞,不過被人用鐵片擋住,應該只能從外面掀開。
除了以上這些,密室中最特殊的一點就是,橫穿房間有一條三十厘米寬的排水溝。
說是排水溝,其實用臭水溝來形容更為恰當,屋子裡濃濃的臭味便是從水溝中傳出。
「這條水溝是用來幹什麼的?清洗地面?」溝裡的水非常渾濁,用手觸摸還能感覺到幾分油膩。
把手放在鼻尖,一股難聞的味道鑽入鼻腔:「是屍臭!」
水溝末端用鐵柵欄阻隔,此地應該修建了很長時間,鐵柵欄上銹跡斑斑,在水流沖蝕下並不牢固。
大致看完屋內環境,基本上找不出明顯的破綻,我坐在牆角和那幾隻肥大的老鼠對視。
「屋內應該有通往外面的洞口,否則這幾個老鼠是怎麼進來的?」
脖子上的鎖鏈勒的我喘不過氣,「又是捆手,又是鎖脖子,這次的對手還真是謹慎。」
看向捆綁著手腕的皮繩,對方沒有系死結,但手法很專業,用的是一長一短兩根繩穿插捆綁,這種綁法有一個學名叫做——老虎咬。
被捆綁者越掙扎便會纏的越緊,最後勒進肉中,想要解開不能急躁,必須先找到短繩,一根一根來來解。
通常在精神病院裡會見到這種捆綁方式,護工為了控制危險病人將其捆住,等注射完藥劑後,再把繩子解開。
用牙齒一點一點咬開短繩,然後花費五分鐘的時間解開長繩,我活動了一下僵硬的手腕,開始尋找最關鍵的東西。
「陰間秀場的手機。」
被關在密室當中,我的手機和上衣被拿走,黑色皮箱也不翼而飛,但褲子和鞋子完好無損。
挽起褲腳,看到裝有陰間秀場手機的塑料袋時,我才放下心來。
「他應該沒想到我會有兩個手機吧?」
打開手機,現在是晚上23時50分。
「我和中年司機在江城南郊出事,當時是晚上十點半,照此來看,我所在的密室應該距離車禍地點不遠。」
扯了扯脖子上的鎖鏈,我從褲子口袋裡翻出張疊了一半的一塊錢紙幣,本來我是準備用它打開警用手銬的,沒想到無心插柳。
紙幣開鎖不是什麼高深莫測的事情,相比於一般的辦公用紙,紙幣的材質更加結實,它和玻璃紙都是很好的開鎖工具。
頸圈純鐵打造,內部齒輪咬合,耗費了不少功夫我才打開。
「可以,做工要比某些手銬廠商還要用心。」
把項圈拿在手中,這東西很顯然是特製的,對方似乎是為了追求某種特殊的心理需要,才特意打造出這種給人帶的項圈。
「心理變態?」
已經凌晨12點,我沒有忘記自己的本職工作,打開手機攝像功能,插上移動編碼棒,點擊陰間秀場圖標。
「圖像獲取中……」
「彈幕連接中……」
「數據穩定,是否開啟直播?」
「是。」
「歡迎天線寶寶死於謀殺進入直播間,歡迎鐵嶺彪爺進入直播間,歡迎……」
畫面穩定後,人氣已經過百,經過三次直播,我的直播間裡也多了一些死忠粉。
「歡迎大家來到超級驚悚直播間,在開啟今天的直播之前,我必須要告訴你們,本直播口味略重,觀看後可能會引起身體不適,更有可能被惡鬼纏身,希望各位水友慎重選擇!」
「主播,主播,這次準備去哪裡作死?」
「臥槽,今天人氣好高啊!」
「誰要能打出饕鬄兩個字,我就認作他爹!」
鐵嶺彪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等了三天,你可算開播了。」
天線寶寶死於謀殺打賞超級驚悚直播間99冥幣:「饕鬄,饕鬄,饕鬄……」
看著直播間裡飛速劃過的一條條彈幕,我也蠻有成就感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說實話今天的直播挺突然的,就在一個半小時以前,我出了車禍陷入昏迷,等我醒來以後發現自己被囚禁在密室當中,正如大家所見,就是這間房子。」
「大華夏直播被綁架第一人!」
「我看過類似的系列,好像叫秘密部屋脫出(日語密室逃脫)」
「對對,我也看過,女主是不是波多野結老師?」
「擦,發圖不留種,菊花萬人捅!」
我總感覺他們好像誤會了什麼:「諸位別光顧著刷彈幕,我是真的被變態殺人狂囚禁了,趕緊拿起你們手中的電話報警啊!」
「主播演技退步了,一點都沒有演出那種驚慌失措的感覺,你看他嘴角還帶著雲淡風輕的笑容,沒有走心啊!」
「場景佈置我給99分,少一分是怕你驕傲。」
「主播請往旁邊站站,我想看牆角的老鼠!」
「臥槽,老鼠好肥啊!」
「乖乖哩,這麼大!」
「大你妹啊!現在是看老鼠的時候嗎?!」
抱著最後的希望,我還是在直播間裡說了一遍:「我出車禍的地點是江城南郊的一片樹林裡,我被囚禁的地方應該距離車禍發生地不遠,初步判斷是在地下。」
我看了很久彈幕,可是卻沒發現劉半仙和萬一道長的ID,頓時感覺心裡沒底。
「主播,你為什麼會被綁架?你在現實裡是不是某個財團的少主?或者你在阿聯酋有好幾塊油田?」
水友的問題我也考慮過,可我不管從那個方向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對方將我囚禁的目的應該不是為了錢,而是單純的想要滿足自己的變態心理需要。
提到錢,我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案子,江霏失蹤,她所住的別墅也在南郊。
「那個女人任性嬌蠻,長相卻美的像個妖精,她的這種性格應該正符合對方的心理需要,只是……」
「噗通!」
我移開手機,尋著發聲的地方看去,那幾隻縮在牆角的老鼠全都跳入了房間中央的水溝裡。
「是我嚇著它們了嗎?」走到水溝旁邊,原本渾濁的污水中多了絲絲血色,我正覺得詫異,更多的血水便從水溝上游流了下來。
慢慢的整條水溝被染成血紅,看的我頭皮發麻,耳朵貼在牆壁上,隱隱約約能聽見極低的哀嚎聲。
「不是我旁邊的房間,是從更遠的地方傳來的。」
我看著血紅的水,摸起下巴:「這條溝渠應該聯通著不同的房間,自上而下,貫穿整個地下建築。」
慘叫聲在我聽來模模糊糊,就算牆壁隔音效果很好,也不至於會這麼不清楚,除非距離很遠。
我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修建這麼龐大的地下建築,應該不會是個人,我要面對的很可能是一群有嚴重心理障礙的傢伙。
血紅的水渠過了十幾分鐘才變得澄清,這時候一隻老鼠從水裡鑽了出來,它好像還咬著什麼東西。
我定睛細看,突然覺得有些噁心,那是一根被斬斷的人類手指。